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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不顺眼了,身为大臣,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对于凤玄凌和凤久澜的按兵不动,他虽然没说什么,心里终究是不痛快的,而弦月此举,简直大快他心,凤国要的就是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王上,只有这样行事果决的人,才能让凤国在这样的乱世立得住脚,不被他人欺负。
“再过不久,本王就要启程前往兰国,今后朝中的事情我都会交给太子殿下处理,哥哥的身体虚弱,不能太过操劳,所以国中的大小事务还要拜托两位大人。”
弦月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白寿和王景的跟前,对着他们躬身道。
白寿和王景受宠若惊,忙上前将弦月扶了起来,弦月紧紧的握住他们的手臂,满含希冀,对于弦月来说,这不过是简单的弯个腰而已,是对凤国这两位老臣最基本的尊重,而对白寿和王景来说,这一躬,足以让他们对弦月,对凤国死心塌地。
虽是三代老臣,却从未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道一声辛苦了,更不要说躬身拜托了,弦月年纪尚小,这在他们看来,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的胸襟和气魄,除了忠诚,心底越发的佩服。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他们身为老臣,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能在这个时候得到这样的待遇,遇到自己的伯乐,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这是臣等的分内之事,必定鞠躬尽瘁,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寿和王景边说边就要跪下,却被弦月制止:“两位大人快快请起。”
白寿起身,看着弦月,几欲落泪,一旁的王景见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老头,你哭什么,我们凤国能有这样一个贤明的君主,有生之年我们能为王上尽忠,你该高兴,你心里都乐坏了吧。”
王景何尝不觉得感动,浑身的热血沸腾,充满了力量:“王上,将来你要是上战场了,一定记得带上我,别看我上了年纪,身手比以前还要好。”
弦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来会有机会的。”
白寿为人刚正不阿,王景也是性情中人,两人素来关系要好,一文一武,刚好相辅相成,凤国现已安平,有哥哥,再加上这两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她也就没什么放心不下了。
王景乐呵呵的,笑的像个小孩,一旁的白寿看着弦月,已经是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王上,老臣对不起你。”
弦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白大人,你和王将军一样都是三朝元老,清正廉明,刚正不阿,这是整个凤国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也因此对你爱戴敬仰,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些年,你为凤国,为凤国百姓,为我凤弦月,还有哥哥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就是相信你,才会将朝中的政事交与你和王将军,今后你可要多费神了。”
弦月将白寿从地上扶了起来在椅子上坐好,白娉婷突然站了出来,走到白寿的跟前跪下:“爷爷,我想和王上一同前往兰国。”
白寿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娉婷,看了凤久澜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孙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聪慧体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深得他心,他知道她喜欢殿下,先王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想替她求婚,却被她拒绝了,这个孙女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很小的时候,她乖巧懂事,很喜欢打扮,可是后来的一段时间,下人告诉他,她把那些金银首饰全部拿去当了,也就是那次,他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为王上办事,权衡了许久,王上吩咐她做的那些事情对凤国来说确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之后,他才收受了那些贿赂。
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直以为,她深爱着殿下,就算是不能在一起,也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可现在,她居然提出要和公主一同前往兰国,不是没有舍不得,那么多的孙子孙女,就属娉婷最为贴心,他最近还在想着,娉婷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不愿意和殿下一起,就该另外寻个好男人嫁了,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这样也是好的,但是他知道,她的心里就只有殿下一个人,王上离开的时候她才多大,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那么大的勇气,那个时候,娉婷就已经爱惨了殿下。
“决定了吗?”
其实,她能跟在王上身边,他心里也是宽慰的,王上远嫁兰国,确实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伺候着,办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他只是担心她会后悔,她对殿下的感情,他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他们白家,虽然不能和楚国的白家相提并论,但论对朝廷的忠心,是丝毫也不会逊色的。
白娉婷仰着头,眼底并没有泪痕,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决心:“爷爷,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王上远在兰国,身边需要人照顾,我会代替爷爷,代替凤国的百姓,好好保护王上的安全,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王上也定会平平安安的。”
白寿没有说话,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难受,也觉得骄傲,一旁的王景拍了拍白寿的肩膀:“我说白大人,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娉婷这丫头能跟着王上一起嫁到兰国,多见见世面也好,我怎么就没这样一个孙女,竟是些不争气的。”
就算是安慰,却因为离别,染上了几分感伤。
白寿点了点头,泪眼模糊,拍了拍白娉婷的肩膀:“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爷爷也不会再说些什么,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好好保护王上,如果她有丁点的损伤,我白寿不会认你这个孙女的。”
弦月觉得感慨,看着强忍着泪水的白娉婷,心里生出了几分难受,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忠诚,对君主的忠诚可以压过一切,自己尽忠还不够,还会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守护好那个人的安全,转过身,一直静静坐在王座旁边的凤久澜正看着白娉婷,那清澈而又温和的眼眸除了感伤,还萦绕着如烟雾般的不舍。
弦月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叹气,她已经对哥哥提过,他也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必须尊重,就像哥哥对替她的那般,不能横加干涉,无论什么决定,只有自己,才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旁人终究不能为他们承担些什么。
有些感情,并不需要朝夕相对,有些人,也不一定非要留在自己的身边,有些东西,或许真的只有放在心间才会是永恒,哥哥和娉婷姐姐,或许就是如此吧,但弦月还是难过,真的觉得难过,为凤久澜错过这样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子,还有娉婷姐姐的爱情,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这世上,能成眷属的有情人又有几对,就像她,和兰裔轩明明都说好了,回国之后就会来凤国提亲,可现在,他为什么不来,他说过,只要是他想要的,宫少华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摧毁,而现在,她费尽心机,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白大人,王将军,此去兰国,千里迢迢,不知归期,凤国有哥哥,再有你们两位大臣辅佐,我也就安心了,就算将来我身在凤国,我也会此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尽我所能,护我凤国安宁,我知道朝中的大臣都觉得本王小小年纪,心狠手辣,半点不顾念昔日他们于凤国的功劳,但是那些人为祸朝廷百姓多年,实在是死有余辜。”
白寿扶起地上的白娉婷站了起来,和王景一起,走到弦月跟前:“臣等必当竭尽所能,还凤国清明。”
弦月点了点头,继续交代了几句,便让人送他们二人离开。
“哥哥。”
弦月走到凤久澜的跟前蹲下,仰头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白大人和王将军对凤国素来中心,行事果决,刚正不阿,哥哥有什么事情不忍下手的,只管让他们去做,你身子不好,不能太过劳累,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再不要像从前那样,不分昼夜,批阅奏折,若是那样,我在兰国,必定牵肠挂肚,日日忧心。”
凤久澜笑着点了点头,抚摸着弦月的脸,满是不舍:“轻痕会照顾好我的,这么多年你不在我身边,我都熬过来了,哥哥会等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然后亲眼看着我的月儿回来,陪你共享太平盛世,看着我的侄儿们长大。”
那一天,虽然不是触手可及,但是也不会遥不可见,他相信她的月儿,他似乎已经看到那一天,他的月儿和兰裔轩两个人手挽着手站在一起,而他的身边,成群的小孩围绕,他们看着这边,脸上满是微笑,身后,还有多年来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的娉婷。
弦月点了点头,见凤久澜的眼神瞟向一旁站着的白娉婷,拍了拍凤久澜的手,站了起来,指了指凤久澜身后站着的云轻痕:“轻痕,我有话要对你说。”
弦月向前走了两步,云轻痕紧跟着,凤久澜突然出声:“月儿想要什么嫁妆?”弦月转过身,晃了晃食指:“什么都不要,我凤弦月,凤国上下拥戴的新王,就是最好的嫁妆。”
弦月笑着说完,拽着云轻痕就往外走,离开前还转过身,顺带将门关上。
“王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弦月抿唇,笑了笑:“没什么事,陪我走走吧。”
“殿下,这是娉婷最后一次伺候殿下了。”
凤久澜看着白娉婷,记忆中,这是个温柔而又细心的女子,当初自己之所以能成弦月离开的打击中走出来,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功劳,她的话很少,十余年来,总是默默陪在他的身边。
早晨的时候,他刚醒来,她已经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和毛巾在一旁伺候,桌上摆着他和月儿都喜欢吃的糕点,无论宫廷的御厨怎么变,那些糕点的味道都不会改变,还带着微微的余热,晚上的时候,她会替自己铺好床,然后说一句:殿下,只要你好好的,公主就会好好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水的眼眸睁的大大的,认真而又诚恳,让人不由的信服,桌上,永远都会摆着一副空空的碗筷,她做的太多太多,这样的用心,如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不是太过迟钝了吗?
他站了起来,张开双手,白娉婷上前,替凤久澜将衣裳解开,然后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伺候他沐浴更衣,两个人的动作,自然而又配合默契。
白娉婷动作温柔,替凤久澜将头发擦干,眼眶蕴满了泪水,她真的好想扔掉手中的毛巾,不顾一切的抱住跟前的这个人,让他许给自己一生一世,就算今后他有了别的女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对自己好,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有些爱情,就像是薄薄的一层气泡,戳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偏偏,她有太过贪心,一旦得到这个人,就会忍不住希望他整个人都是属于自己的,就算是公主,她也会忍不住的嫉妒,而这样的嫉妒,殿下是绝对容忍不了的吧。
她的爱情并不是无私的,而是她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她就会什么都得不得,甚至害了整个白家。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等下次和公主一同回到凤国,早就是物是人非了吧,殿下的身边站着别的女子,而她再没有资格像现在这样伺候。
“娉婷。”
凤久澜淡淡的开了口,声音轻柔,那熟悉的眉眼,真的就和三月的梨花那般,洁白,干净,清澈,不染一丝无垢,白娉婷的心咯噔一跳,拿着毛巾的手颤抖的厉害。
“这些年辛苦你了。”
凤久澜真的是想道一声谢,他欠身后的这个女子太多,她想要的爱情,甚至还有一辈子的幸福,月儿一直说他心善,那是因为那些人那些事没有和她牵扯上关系,他对月儿的感情很微妙,从她刚出生,见到的第一眼,他就决定今后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后来,母妃过世,父皇对她置之不理,他更是将自己当成月儿唯一的亲人,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