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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背靠着墙,不敢再跑。
“给我进来!”
白鳌看着站在门口的春桃,因为生气一张脸涨的通红,怒指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居然是若熙那丫头的贴身婢女,难怪他觉得眼熟。
“老爷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背逮了个正着,春桃一慌,整个人跪在地上,也不解释,一个劲的求饶。
白鳌看着地上跪着的春桃,转身不好意思的看着弦月,面上无光,发生了这样丢人的事情,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更觉得无颜面对弦月了。
“下雨天能多个人陪着一起发呆,挺好的。”
弦月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这件事情她不想插手。
这样的事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弦月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揭穿。
白鳌老脸一冷,自己挑选的孙媳妇居然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越发觉得面上挂不住,那瞪着春桃的眼神锋利如刀,跨步走到她跟前,怒气腾腾的模样:“让少夫人来书房见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陈若熙正在院子里等消息,见自己的贴身丫鬟春桃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不敢抬头看自己,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用早膳的时候,听下人说,老爷子去蔷薇院找弦月,她好奇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才让春桃去打探的消息。
春桃跑到陈若熙跟前,低着头,跪在地上:“小姐,老爷子让你去书房找他。”
陈若熙看了春桃一眼,想要斥责她几句,不待陈若熙开口,春桃已经抢先:“小姐,老爷对弦月姑娘的态度十分恭敬,大家都说那弦月姑娘是好人,奴婢可不这么想,老爷刚发现奴婢的时候并没有大发雷霆,她告诉老爷下雨天能多个人陪着一起发呆,这不是告诉老爷她在白府的这段时间一直有人监视她吗?小姐,她根本就是火上添油。”
春桃唯恐陈若熙斥责自己,直接讲责任推给弦月,陈若熙没好气的看了春桃一眼,只能怪自己的人没用。
“你就在这里跪着,在我没回来之前,不能起来。”
陈若熙站了起来,她知道,白老爷子当初之所以从那么多人当中选了她,是因为她的安分守己,处理事情也有自己的手段,这段时间下来,白府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条,公子天天都住在军营,可这么久下来,她却没有一句怨言,甚至没和娘家抱怨过一句,这么久下来,白老爷子对自己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
陈若熙整了整衣裳,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转身离开。
白鳌的书房在白府的后院,距离陈若熙居住的主院有一段距离,陈若熙绕过回廊,直接到了后院。
相比于前厅和主院来说,后院要干净许多,虽说现在白家现在的当家已经是白战枫,但他那样的个性,白鳌担心他得罪人,所以很多事情他现在也都是自己在处理,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会在书房商议。
陈若熙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这才推门进去,白鳌正坐在案桌旁的椅子上,眉头拧紧,微抿着唇,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严肃,看到陈若熙进来,依旧冷着脸,手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陈若熙转身将门带上,走到白鳌跟前福了福身:“老爷子,你找我。”然后在白鳌指定的位置坐下,恭敬的态度,却少了几分该有的亲切。
白鳌看着对边坐着的陈若熙,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愧疚,这是他亲自给枫儿挑选的媳妇,温柔贤惠,稳重识大体,从她和枫儿大婚到现在,她上孝顺自己,府里的下人也对她赞赏有加,而且从未抱怨过枫儿的不是,更没有向陈老他们抱怨过,这些他心里都是极为满意的,可偏偏,枫儿不喜欢,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白鳌忍不住想到已经离开人世的儿子儿媳,想到他们刚大婚不久的那段时日,心里不由一阵的唏嘘,如果他们现在还在世的话,枫儿也不至于这么苦,是他这个做爷爷的不好啊。
“春桃都和你说了吧。”
白鳌的脸色冷峻,口气却有些松缓,对陈若熙,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虽然这次的事情让他很不满的,但他毕竟是白家的主母,而且这件事,枫儿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如果他不这样冷落若熙,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请老爷子恕罪。”
陈若熙闻言,直接跪在地上:“我已经罚了春桃了,这次的事情是媳妇考虑不周,春桃这丫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前几日我在她的跟前抱怨了几句,我没想到她这么鲁莽。”
白鳌间陈若熙跪在地上,心不由的一软,白家和陈家也算是世交,他和陈首辅好几十年的同僚,几乎是把若熙当成孙女看待的,但是这次的事情,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太欠考虑了。
“你先起来。”
白鳌的声音有些重,陈若熙乖乖站了起来,并没有坐下,而是垂着脑袋,站在原地。
“若熙,你是个聪慧的孩子,现在这个天下,还有楚国已经不是我们说的算了,既然我们已经和凤兰站在同一条线上,决定共同进退,就不能生出任何的嫌隙来,弦月她是凤国的女王,也是兰国的王后,我知道因为枫儿的事情,你对她十分警惕,但是身为白家的女主人,就该有白家女主人的气度。”
最后一句话,白鳌的口气有些重,事关白家,这次的事情她做的太欠妥当,他谅解她的处境,所以这次弦月来这么久,她没有登门拜访,他一直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春桃是她的贴身丫鬟,就算不是她的指使,也难逃干系。
“若熙知道了。”
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陈若熙垂着脑袋,一一应下,十分的乖巧。
“熙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凤弦月绝对不是那种人。”
白鳌定定的看着陈若熙:“无论是胸襟气度,还是行事作风,她丝毫不会输给男子,我为官四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实在少见,她是兰国的王后,天下的表率,她比谁都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和重担,不可能会做出任何不符身份的事情来。”
对于这一点,白鳌比谁都肯定,所以在责怪白战枫的时候又会觉得心疼,天底下那么多的女子,为什么他偏偏要喜欢上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可越是接触,他就越是谅解,这样的女子,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的了呢?他明白这个道理,可若熙却不懂,她对枫儿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白鳌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若熙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不服,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见过老爷子对谁这般赞赏,不要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未曾有过,她觉得担心,担心的同时又觉得愤怒,她搞不懂,直到现在还是不清楚,那个凤弦月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全天下的好事全部都落在她头上,兰王为她甘愿一同赴死,轩辕世子对她赞赏有加,凤国的王子对她宠爱有加,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她的公子直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的?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却还是甘愿折磨自己,迟迟不肯接受她,她陈若熙,陈家首辅的女儿,她到底是哪一点不好了?
陈若熙不明白,感情的事情,从来不是谁好睡不好的问题,感觉对了,就算是一无是处的人,她身上的毛病也都可以变成优点,但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算是满身的优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入眼。
她觉得不服气,她嫁进白家已经半年多了,事事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懈怠,可至今,老爷子对自己却一句赞赏的话都没有,而她呢?她听说过她的那些事迹,可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她却觉得江湖中人因为她的身份夸大了事实,每每日睡到日晒三干才起,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东西吃,吃饱了就睡,她念念不忘的从来都是老爷子的那些美酒,每每还会喝醉,简直和市井的那些粗俗鄙陋的贱民没什么两样,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霸占着她丈夫的心,无论她怎么努力,得到的只有冷漠相对,而现在,白老爷子也因为她的事情训诫自己,她看的出来,他的欣赏,不单单是因为她是显赫的身份,他对她的赞赏,她怎么都无法服气。
想到弦月初来白府的那一日,陈若熙只觉得心里莫名的发酸,这么冷的天,她一大清早的就去军营给他送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可他不声不响的带另外一个女人回家,吃饭喝酒,成婚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他那么开心过,就那样扶着她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她可是他的妻子。
这么久下来,她不去见她,是因为她不想对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卑躬屈膝的,她心里不服气,可现在,她却很想要去,很想去看看那个被大家喜欢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独特魅力。
“等会回去,我就带春桃去蔷薇院向她道歉。”
说道蔷薇院,陈若熙又觉得不甘,那个园子,虽然和别的院子没什么两样,但就是那蔷薇二字,便有不凡的意义,她想住进去,一直想住进去,可他却一直不允许,可她刚来,他就让人把院子收拾好,让她住了进去。
白鳌赞许的点了点头:“若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委屈,是我和枫儿对不住你,但既然你成了我们白家的媳妇,就要顾全大局,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心里要想清楚。”
白鳌站了起来,严峻的口吻含着警告,若熙是个好孩子,但是她有些时候太喜欢钻牛角尖。
“若熙明白。”
白鳌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下去,他以为陈若熙会明白,却不知这次的事情激起了她内心的愤愤,以致将来酿成了无法弥补的错误,而整个白家几乎也被她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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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陈若熙回到园子的时候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了,春桃还跪在地上,外人都说白老爷子严厉,但她嫁到白家的,白老爷子对她一直都很不错,就算是以前,他对自己也一直十分的和善,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白家,但是她能看得出来,他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偏袒凤弦月的意思。
“小姐。”
春桃见陈若熙进来,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皱着眉头,正午的太阳有些大,她的脸已经被晒红,额头不停的冒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陈若熙看着越发来气,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你中午要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准备。”
春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毕竟是从小就在身边伺候照顾自己的丫鬟,陈若熙看着有些不忍心,对弦月的怒意越发的深,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弦月的错,如果不是她,相公不会对她这样冷淡,老爷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严厉的斥责自己,而她更不会将气都发泄在自己的贴身丫鬟身上,这些都让她觉得难受,但最让她气愤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她根本就看不出那个叫凤弦月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不用了。”
陈若熙的声音有些冷,她现在一肚子气,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去蔷薇小院。”
陈若熙站了起来,望着蔷薇小院的方向,“你起来吧。”
陈若熙边说边整理发丝和衣裳,刚要出去,被春桃叫住,“小姐。”
陈若熙转过身,而下边春桃说的那些话更让她的心堵得慌,“小姐,白大公子交代了,午饭过后,任何人不准去蔷薇小院打扰。”
春桃唯恐陈若熙生气,说的很轻,可就算是如此,陈若熙还是生气了,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怎么忘记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