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喜欢杀人。”
那些会让他背负上罪名的人,他更加不会动手。
燕宇楼松了口气,暗自觉得庆幸,兰裔轩手指着他,突然开口:“你,不用我动手。”
“兰裔轩,你给我站住。”
燕宇楼看着兰裔轩的背影,像是失控的野兽,发疯一般的冲了上去,走到一半,突然摔倒在地上,他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掌心疼痛难忍。
月光下,那摊开的掌心正中,大片大片的青紫,就像是秋日山林间浓的化不开的雾气,一点点慢慢的凝聚,然后浮动,扩散,燕宇楼怔住,忽觉得鼻翼的下方凉凉的,黏黏的,他伸手一抹,一滩的鲜红,他吓了一跳,一只手捂住鼻子,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擦着鼻子的血,可无论他怎么做,鼻血就是流个不停。
他重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疼痛,隐约间,他觉得那紫色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转过身,他好像看到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童,蹲在自己的脚边,那张脸,说不出的熟悉,仿佛烙在了他的灵魂。
他笑着,缓缓脱掉自己的鞋子,然后五个手指,不停的对着自己的脚心挠痒,是清欢吗?他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一开口,便是大笑不止,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抑制不住。
清欢,对不起,他倒在地上,四肢呈大字,仰望着夜空,还是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居然流出了眼泪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筋疲力尽,声音嘶哑,笑声才渐渐止住。
临死前的一刹,他的意识是清醒的,那笑出泪来的眼眸变成了浓浓的疑惑,他不明白,这神笑散明明是他给大皇子准备的,怎么到最后他却喝了呢?大皇子才刚离开,怎么就有人饿把楼王府包围起来勒。
恍惚间,他忽然看到那道紫色身影,手中端着杯子,朝着那些光鲜亮丽的美人走去,他笑了笑,最后的三声,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弦月循着那飞舞的红衣,紧跟在身后,像只灵活的兔子,死死的盯着前边的胡萝卜,这只兔子的追逐却是不紧不慢的,始终与那粉嫩可口的胡萝卜保持一定的距离。
两人越过水榭石桥,掠过重重屋顶,穿过大街小巷,弦月步步紧逼,却每次都会给她留一条道路,四周的喧闹的叫卖声渐渐消失,没了通明的灯火,只有夜里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那一颗颗枝繁叶茂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美女,你不累吗?”
红衣女子的轻功很好,从楼王府出来到现在,未有半分停歇,只是现在的她,比起方才的速度要慢上了许多。
弦月寻了棵大树,坐在上边,一双腿,十分的悠闲的晃动,看着还在朝前,漫无目的前行的红衣女子,清亮的眼眸,有嘲讽,也有怜悯,在梨花山这么多年,她自问轻功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她再怎么跑,也不可能逃出她的五指山的。
红衣女子却还是不肯听,继续向前奔跑,弦月唇角微勾,随手从树上扯下一大把的绿叶,眯着眼睛,瞄着红衣女子的方向,迅速出手。
轻盈的不能负重的绿叶,灌注了强劲的力量,非但没有随夜空飘散在地上,像是离弓的箭,带着滔天的气势,从四面八方朝着那红衣女子袭去。
绿叶与空气相撞,激起一阵阵的白光,溅起火花,那速度,快如闪电,黑夜里,绿光划过,从红影的肩上,头顶,膝盖处分别穿过,直直插在正前方的大树上,枝叶晃动,激起木屑横飞,溅在红衣女子的身上,竟像是针扎在身上,细里绵长的疼。
红衣女子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她向前走了几步,手指点了点那些绿叶,满眼震惊,转身看着树上悠闲的弦月,惊恐的向后退步。
“都说了叫你不要跑了。”
弦月拍了拍手,双手撑在树上,纵身一跃,跳下了树:“这样的美人,要是缺胳膊断腿可就不好看了。”
弦月一步步走进,红衣女子一步步后退,最后整个人撞在树上,退无可退,只能瞪大眼睛,满是惊惧的看着弦月。
弦月蹲下脚步,抚摸着自己的脸,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尽是无辜:“难道是我长的太吓人?”
巴掌大的脸蛋,五官精致,眉间的朱砂,在月光下妖娆绽放,秀气的眉毛,那张脸,是谈不上倾国倾城的,可那一举一动,却自带了一种说不出的洒脱随意之感,那张脸,很美,不过她却觉得害怕,恐惧,就像是这月光倾泻出的皎皎月华,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花叶为器,而且还在那么粗的树上划开一道道的口子,这本身就需要很深厚的内力,那么多的飞叶,从她的身上经过,却没有半点伤痕,这般的精准,她才多大,居然就有这样的身手。
难怪,难怪公子放心她出来追自己,纵然她满身是毒,她要杀自己,也绝非难事。
一个不留,果真是一个不留,若是真心在意,公子他怎么会放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
“没有变形啊。”
弦月挑眉,对着那红衣女子微微一笑:“追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
弦月摸了摸肚子,看了慌张的美人一眼:“美人,你是不是该给我点报酬呢?”
她皱着眉头,月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漏出点点的银光,洒了进来,弦月托着下巴,抿着唇,清亮的眼眸忽悠烟火迸射:“啊。”
她拍了拍手,惊喜的叫了声,指着靠在树上,往旁边走的红衣女子,表情陡然间变的严肃起来:“兰裔轩到底是什么身份?”
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飘到红衣女子的跟前,那双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当哑巴了,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就放你一条活路,怎样?”
弦月循循善诱:“放心,就算我知道,我也会当做不知道的,你还可以回去向自你主子报信,还能继续追杀我。”
红衣女子收起眼底的魅意,那双眼睛是透明的干净,就像是一个整日被养在城堡,没有灵魂的玩偶,眼底只有如磐石般的坚定:“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直起身子,那是没有半点商量的口吻,即使是付出生命,也不会吐出半个字。
弦月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转而用商量的口吻道:“那你们的主子是谁啊,为什么要杀我?她和兰裔轩什么关系?”
红衣女子盯着弦月:“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她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看着弦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她身上全是毒,那些飞花落叶一旦碰上,就会化成粉末,便是她内力深厚,最多也就只能伤她,根本就杀不了她。
与那些绯衣女子相比,她的身手算不得极好,不过却因为满身剧毒还有绝佳的轻功,地位远远在她们之上。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在意的那些人也会不得好死。”
那不是恶毒的诅咒,而是对未来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预言。
弦月脸上的笑容在听到后一句话的时候,生生僵住,然后,她笑出了声:“我和我身边的人有没有好下场,你没有机会看到了。”
她向后连连退了两步,红衣女子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浑身的如置冰窖,心底的恐惧就像是溃堤的洪水,将她整个人完全淹没。
弦月伸手,手上多了一根玉笛,湖水般的绿色,干净不染一丝灰尘,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弦月手指靠在树上的红衣女子,得意的勾了勾唇:“但是我肯定,你很快就会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东西可以乱吃,但是有些话,绝对不能说。
嫣红的唇贴在玉笛上,款款的调子倾泻而出,温暖,干净,柔和,冬日的清晨,阳光洒落在院子,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舒适,忍不住合上眼睛,关闭身上所有能够感知的器官,只跟着调子走。
世间万物,在沉静的夜里复苏。
还巢的鸟儿齐齐飞了出去,雀跃的拍打着翅膀,安静的可以清楚听到树叶沙沙作响声的山林在瞬间热闹了起来,脚下踩着的泥土一点点被慢慢翻开,似有什么东西蠕动,想要破土而出,四周全是嘈杂之声
柔和曲调陡然拔高,一下子冲破云霄,不再是最初的舒缓,越来越急,就像是奔腾的水,浪潮迭起,朝着岸边的人冲了过来,疾风骤雨,红衣女子脸上的轻纱从中间裂开,那张脸,上一刻还是陶醉的,下一秒,陡然幻化成了绛紫色,睁开眼睛,忽又马上闭上,额头上不停有冷汗涔出。
白衣翩跹飞舞,周围似有一个白色的气罩,将她无形的护在正中,那不是个美的让人窒息的女子,可你的视线却忍不住被她吸引。
她置身所在的位置,草木皆飞,红衣女子屏住呼吸,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压着,透不过气来,随着曲调的高扬,那巨大的石头,就像是罩在脸上的面纱一般,猛然间碎裂开来,打在身上,划开一道道的口子,鲜血淋漓,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难受的,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红衣女子捂着胸口,背靠着身后的大树,瘫倒在地上,地上那完好无损的落叶忽然多出了一个个小东东,那一半黄一半绿的树叶,忽然多出了好多虫子,黑的,黄的,白的,密密麻麻,她见过的,她没见过的,全部都有。
拔高的曲调,多了几许斗志,那些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小虫子突然间找到了方向,齐齐朝着那红衣女子的方向蠕动,速度有快有慢,红衣女子吓了一大跳,想要叫,想要跑,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停在她的跟前,他们不懂,她想动,却又动不了。
她是毒人没错,可这样多的虫子,她还是忍不住心悸了。
她瞪大着眼睛,盯着弦月,骇人的震惊,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首曲子,居然能召唤这山间百虫。
“女人,你在哪里?”
“弦月。”
“枫哥哥,你等等我。”
弦月的眉头皱起,取下嘴边的玉笛,重新塞回腰间的位置,拍了拍手,走到瞪大眼睛的红衣女子跟前,那是比看到魔鬼还要恐惧心惊动的表情:“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只是吓吓你而你。”
她笑了笑,清亮的眼眸越发的无辜,含笑的眼眸陡然冷了下来:“我现在还不能死。”
她笑了笑,手上突然多了个黑紫色的药丸,塞到红衣女子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看着那转动的眼珠:“要我的命,去阎王那里取吧。”
她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色彩缤纷的虫子:“从哪儿来,回哪去。”
“白战枫。”
弦月看着不远处的白战枫,摆了摆手。
白战枫看着弦月,急急的跑到弦月跟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弦月对着白战枫笑了笑,摆了摆手,在他的面前转了个圈,挑了挑眉:“看到了吗?一点事情都没有。”
站在白战枫身后的念小鱼走到他的旁边:“枫哥哥,你就没这么关心我。”
“穿红衣服的那个女人呢?”
念小鱼扬了扬手上的鞭子,双眼一瞪,一副教训人的模样。
“死了。”
“死了?”
那尖细的声音,恍若夜里的疾风,生生刺破人的耳膜。
“我过去看看。”
她怒气腾腾的收起鞭子,想到这个女人就是害自己追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抽上几鞭解恨。
“念姑娘对尸体感兴趣?”
念小鱼挥开弦月拦住自己的手,冲了过去,顿时跑了回来,白战枫见状,跟了过去,脸上的面纱已经没有了,雪白的脸,十分平静,那双眼睛却瞪的大大的,仿佛身前受勒什么惊吓。
白战枫凑近,蹲下身子,伸出去的手却被弦月握住:“她的身上都是毒。”
白战枫抬头,看着她,弦月立马收回自己的手,转身伸了个懒腰,转头对着起身的白战枫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