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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尽说些得罪九幽堂如何,得罪柴家又如何的话,还有放走个活口,好将今天的事散播出去,也是为了这个。
第一步,给他们树敌。
“哎——”蓝衣人叹了口气道:“此番若非为了救我们,也不至于连累两位小兄弟踏进这趟子事当中,穆某心中着实愧疚,但请放心,虽然走了活口,可莫要担心,日后两位小兄弟的事,就是我们三分快意堂的事,可莫要推辞啊。”
第二步,统一阵线。
蓝衣人一番言语,已经将这“两位小兄弟”和他们划在了一起。
沈青愁闻言,心道,方才说自己几个手下能解决的时候,似乎也是叫我放心来着?
花鸢刚刚到后院找东西吃了,这会儿已经回了,还给沈青愁带了个肥鸡腿,也听到了蓝衣人的话,她把鸡腿塞给他,然后道:“三分快意堂?好家伙,大帮派啊,你们是——”
蓝衣人这时又含笑不语了,而那个之前和花鸢搭过话的护卫站出来拱手道:
“这位是我们三分快意堂的穆堂主,我叫何平,他们是‘回旋刀’邱阳志,‘风火轮’杨锐,‘小擒拿”谢风,呵呵,这些绰号都是堂里人浑起着好玩的,叫两位见笑了,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说话的这人大约二十来岁,生了一张圆脸的娃娃脸,牙齿很白,看起来很可亲。
花鸢看着那人一笑,道:“那你的绰号是什么呢,你怎么能只报人家的名号,自己的藏私呢。”
那何平挠挠脑袋,笑道:“我的绰号很扯,叫做……‘不二剑’。”
说着,这何平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叫做不二剑,那冒充店小二的‘一刀杀人’林莫从却是从他剑下跑掉的。
“也不是……我注意到了,你的剑法很好,尤其是那人躲过你刺出的剑之后,反手挥出的那一刀,你挡得很妙,还逼得他不能不退,很好很好。”沈青愁突然插话道。
何平更不好意思了,连声道哪里哪里。
何平一张圆脸笑容满面很可亲,动辄就不好意思的模样更让人生出好感。
沈青愁说他的剑法好,那就一定是好的,只是,沈青愁也觉得,他方才让敌人踹了一脚,委实是太不小心了,而敌人便是那一脚踹开他,才得到机会逃脱的。
“两位公子……”正在这时,又有人上来搭话。
古人有个形容词,专门形容声音好听的,叫做黄莺啼谷,于是花鸢忍不住抬头看,谁家把鸟放出来了?
说话那人,便是那个遮遮掩掩带着纱帽的男装女子,但见她上前道:“小女子朱小指,谢过两位救命之恩。”
那穆堂主便介绍道:“这是我的世侄女,姓朱,名小指,姑娘家的出来不便,故做了改装,小兄弟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花鸢笑道:“小指姑娘是吗?”
这名儿有趣,若是叫拇指姑娘,定然更有趣了。
那姑娘年轻也轻,性子里带了些许活泼,她伸出手微微摆了摆,笑道:“正是呢,就是小指。”
她摆手的时候,花鸢看到她的手生的小巧白皙,手指头跟白玉似地,十分好看,就忘了回答,于是沈青愁接道:“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小指姑娘轻轻笑,用手撩开半片帽子上的纱围,这会儿才现出姣好的面容来。
小指姑娘约摸十六七岁,鹅蛋儿脸,眉眼俏丽,一双眼眸望着人时神采忽闪忽闪的,极是有神,虽然通身男装,又是女儿态,却不显得做作,只觉得她娇俏可爱。
她看了看沈青愁,又看了看花鸢,最后定在沈青愁脸上,嫣嫣然一笑,道:“你举手之劳,可救了人家一命呢,嗯……谢谢你……你们了。”
奇怪,为什么脸红了?
再看沈青愁,眼睛也盯着人家姑娘的脸上打转,这个怎么说呢,也难怪他,正是少年时,素日里除了花鸢,也没啥机会结识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可爱的少女……这个……那个……
小指姑娘忙放下帽上的纱围,回到穆堂主身边。
接着穆堂主就问花鸢与沈青愁要去哪里,路上结伴同行如何,还可以上沁阳去,让他好生招待一番,甚至隐隐暗示,他们若去了,三分堂另外有“答谢”给他俩。
什么“答谢”?
不免让人有些向往,这北方第二大帮会的答谢,是如何的。
第三步,利诱。
三分堂是江湖上叫得响名号的,穆堂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他一句话,沁阳知府都要买几分薄面,平日里哪有人不买他的帐,邀两个不知名的江湖小辈同行,往好的说都算是纡尊降贵礼贤下士了,何况还有“答谢”。
但是沈青愁拒绝了,开玩笑,他们在逃难啊,千里追杀一路上京哪,他便说另有要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穆堂主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但见沈青愁的话没有说死,也没全然死心,便说在沁阳等着他们,又将收缴来的红绡一丈绫送给他们。
第四步,示好。
不过示好的同时,让花鸢和沈青愁带着这东西,若九幽堂的人见了,定然饶不了……
作为一个帮会之主,他也不容易,一个帮会要壮大,必然要识才,重才,用才,所谓的驭人之能,往往凌驾于自身的武功之上。
这会儿套子已经下好了,迟早得将这两人收拢过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花鸢微微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总不经意的瞟向小指姑娘,总能隐隐感到有股视线穿过薄薄的纱,汇在某个人身上。
又看看正在说话的某人,乃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能唬住小姑娘也就不足为奇了。
突然,那小指姑娘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似乎是擦了擦额上的汗,不过显然是不小心,丝帕掉了,正好落在沈青愁的脚边,比丢的还准。
沈青愁见了,就很自然的捡起来,还给小指姑娘,可是一低头发现——方才花鸢塞了个肥鸡腿给他,虽然那鸡腿是包好了的,可油渍还是渗透了出来,染上了他的手。
所以,那方漂亮的丝帕,不止给他弄得油腻腻,还满是鸡腿葱油飘香的味道。
沈青愁是野生野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只说,哦,抱歉了,弄脏了,回去洗洗吧。
可小指姑娘这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姐,拿着丝帕倒囧了,再说,方才她只顾看人家的脸了,根本没注意人家手上拿了什么。
本来意境深远,情意绵长,或可以加一点眉目传情,引发出跌宕起伏的举动,就这么失去原本应该有的意境。
小指姑娘暗暗咬牙,回头一定要把这恶心的丝帕丢掉!
第五十四章
沈青愁傻吗?
傻……才怪,不止不傻,恐怕比许多人还聪明得多。
只是他更善于隐藏,而非卖弄,所以当穆仁川告诉他,死在他剑下的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就隐隐有所推测。
当穆仁川背过身去,偷偷给手下一个眼色的时候,他的确看不见他的举动,却能从那两个手下瞬间的错愕的表情,和突然局势突然的转变,对那两个九幽堂人的逃脱,产生不同的看法。
到穆仁川一番殷情,并且大方的送出红绡一丈绫的时候,他已经十分清楚了他的目的。
但是他并没说破。
就像他知道那位小指姑娘在丝帕“不小心”掉下的一刹那,用的乃是峨眉正宗‘分花折柳手’一样,也都没有说破。
只是心想,要不要告诉花丫头,她喜滋滋拿着的那张‘红绡一丈绫’实际上是个祸害呢?
可是她看起来好喜欢……
待到与三分堂的人分别后,沈青愁在一旁的树下蹲了下来,把肥鸡腿拿出来啃,边啃边道:“花丫头,你知不知道咱们刚才杀的是什么人。”
花丫头已经把‘红绡一丈绫’收拢好,一边抚摸一边笑得荡漾:“知道啊,九幽堂的人嘛,方才穆伯伯已经告诉我了。”
话说这东西真是好啊,厉害不说,又轻又薄,真乃是宜家宜室,杀人越货,必带法宝呢。
沈青愁卡住了,咳了半天,脸上都憋红了,七上八下终于吐出一小块鸡骨头,抬头望着花鸢道:“穆伯伯?”
“是啊,他叫我这么叫他啊,还叫我以后小心点九幽堂的人呢。”花鸢灿烂的笑着:
“我知道我们拿了这东西,九幽堂的人只怕要追回,虽然是有些麻烦,可谁叫我喜欢呢,反正就算我们不拿,九幽堂未必不把帐算到我们头上,再说……我们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某人继续轻飘飘的道。
“我们杀了人家的人,还拿人家的东西四处招摇,不妥不妥,还是丢掉好。”
“不嘛,我会小心的,不轻易拿出来现眼。”花鸢推了他一把,道:“看在我喜欢的份上,你就从了我吧。”
沈青愁正蹲着,被她一推差点推倒,好容易稳住,只好道:“得得,我从,我从,你就收好吧,小姑娘家的,哪里学得这么怪强怪调。”
这时候,他也吃完了,伸着油腻腻的手,四处看有什么可以擦手,最后视线落在花鸢身上。
花鸢赶紧捂住胸口,后退一步,她胸口的暗袋里面有帕子。
“别看了,我又不是那拇指姑娘,才不会把帕子借给你呢,怪恶心的,你随便找几片树叶撮一撮吧!”
“……”沈青愁淡定的,抓起衣衫的下摆,抹了抹手:“是小指姑娘。”
花鸢一脸嫌恶:“那姑娘该自插双目才是,怎么对你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看上眼了。”
“哦?你怎么知道她对我看上眼了?”
花鸢打了个哆嗦,道:“那含羞带臊让人不寒而栗的娇怯小神情儿,还有春波荡漾勾着天雷地火的小眼神儿,便是帽下隔着十二层的纱,也挡不住一波一波的席卷过来的视线,所谓小伙子十八狗尾巴花,惹得姑娘芳心乱如麻,啧啧。”
沈青愁只是一笑:“这些你倒清楚明白。”
顿了顿,突然神色一敛,严肃的问:“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那你有没注意那姑娘手上戴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透着一股非常的讯息,似乎这是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
花鸢一听,皱眉回忆了片刻:“仿佛……仿佛……是一只手串吧。”
“什么质地?”
“金……不,玉的!”
沈青愁摇头一叹,抬手揉揉花鸢的头发:“哎,错了,的确是一串手串,不过不是金银的,也不是玉的,而是一串十八珠的乌紫色手串,质地是木的。”
花鸢有些奇怪,他把这倒看得分明,不过小指姑娘带木珠手串不嫌太寒碜吗?那几人衣着都很不俗啊。
可是突然会意过来,掐住正在她头上揉的爪子,恶狠狠道:“把你这恶心的爪子拿开。”
沈青愁憋着笑收回爪子,看着花鸢一边掏出手帕擦头发,一边对他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继续道:
“记得我们上次去潘阳郡守那里偷给你打武器的材料么?”
“记得,怎么了。”花鸢还在恼怒中,沈青愁提到的是‘流光麒麟趾’,正在她的荷包里。
“我们在收罗金银珠宝的时候,在一个上锁的小匣子里发现一枚木戒指,当时我们以为这东西不值钱,就放过去了……”
这么一说,花鸢倒想起了这件事。那一日他们连撬几个箱子,收获不小,唯独放过那一枚木戒指。
花鸢虽然是女孩子,实则心却还没有沈青愁细致,这事儿她都已经抛之脑后了,可沈青愁却仍然记得。
“后来,我去变卖珠宝的时候,特地问了一个行家才知道,我们走了宝。那戒指乃是紫金木的,此木长在南蛮深处,瘴气丛中,十年才长一寸,质硬无比,其色乌中泛紫,香味淡而幽……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