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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放过我们?不管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花鸢也陷入的沉默,她也弄不明白。
而沈青愁想的则更多,重新回顾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其中疑点颇多。
首先,当年追杀花洗心的人,到底是谁?为何在几年之后,明月楼用同样的阵法来对付他?当年之事,是不是本就是明月楼干的?
其次,那日单堡主托付的时候,指明是要大理寺的刘少卿来给他们报仇,为何一定要大理寺?一般的州府不行?要知道大理寺是专门审理官员的地方。
是否,这件事情本身,就与朝廷势力有关?
而他们,以及整个紫檀堡的人,只不过是不走运牵涉其中的人?
如果这么解释下来,明月楼似乎就和朝廷上的一股势力有扯不清的关系。
但是这样,整件事也就解释的通了。
首先是紫檀堡牵扯进朝廷势力中,然后把他们也拖了下去,随后明月楼便开始追杀,追杀中途停止了下来,改换战略,等他们上京将疑似为物证的诗集交给刘文秀大人,而后那股朝廷势力便开始运作,才会有刘大人落马,证物不翼而飞,其他官员也顺势给绕了进去的事情。
也就是说,牵连如此之广,关键便在那本诗集上!
那本诗集一定藏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所以才会令朝廷的某一股势力,痛下杀手,从江湖到朝廷,不惜兴起腥风血雨也要得到它!
沈青愁想通了整件事,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复杂的看了一眼花鸢,无比庆幸的想到,他们能够到现在还活着,祖坟上势必已经在冒青烟了。
“花丫头。”沈青愁舔了舔嘴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人不应该牵扯进朝堂里,送完刘大人这一程,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花鸢虽然还没想到沈青愁那般透彻,但是也大致的猜测到了,也觉得京城重地,虽然一片浮华,却实在不是他们该久留的地方。
说话间,她一回头,正好看到两名押解的官差,押着刘文秀大人从这边路过。
“来了。”她道。
花鸢与沈青愁在亭子里,刘大人远远见了他们,也认了出来,但是他乃在押的犯人,尚且带着枷锁,并不能过来叙话。
沈青愁起身,递了一杯酒给花鸢。
其实闹成如今这样,花鸢与沈青愁虽然缘由不同,但内心具有极大的触动,对有一面之缘的刘大人,更有兔死狐悲之哀。
二人遥望着刘大人抬手举杯,伴着寒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那刘大人,从昔日锦绣前程的大理寺少卿,一夜之间落到如此地步,心头必然是有一番不足为人道的苦楚。
但见他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更乱,胡须青茬满面邋遢,不复昔日儒雅,而眼中已现出湿润,他这一走,前途茫茫,昔日结交的袍泽至交,为了明哲保身,也未有一人来相送,倒只有这两人……
刘大人含泪举起双手拢在一起,远远的作了一个长揖。
明明离得那么远,但花鸢分明听到了,从风里送过来,拷在刘大人手腕上的锁链叮铃哐啷的声音。
第七十一章
三月,乍暖还寒。
便是一波一波的倒春寒之后,真正的春天才会如含羞带怯的大姑娘小媳妇似地,提溜着小手绢儿姗姗迟来。
天色已暗,晚来风急,吹得路人忍不住一哆嗦,赶紧儿缩头缩脑缩脖子。
马岭老杜家酒楼,挑着招牌的旗幡,在风中发出布匹来回抽打的声音,酒楼内早点起烛火,柜台后的掌柜喜笑颜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每一根皱纹都如菊花花瓣一般细长而舒展,他正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叫伙计多往楼上送几坛子酒,顺便……偷偷放几个空坛子进去,等算账便充作喝过的一起,反正上面的人正喝得醉醺醺,也不会知道。
无奸不商啊无奸不商,搬酒的伙计不禁又是唾弃又是佩服自家掌柜。
酒楼二层大厅内,热闹非凡,满地酒坛子,四处都是人。
他们有少有壮,都是一身匪气,混迹江湖的好汉,其中还不乏在道上吆喝的出名号的,而此时——
有的抱着花盆一阵呕吐,然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有的抱着柱子使劲儿用脑袋撞,也不知是打哪和柱子接了这么大的仇怨,有的钻进桌下死活不肯出来,还有的扑在桌面上已经醉倒……奇怪,为什么还有人挂在横梁上鼾声如雷?他是咋上去的?
伙计见缝插针的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寻找落脚点,最后千辛万苦的来到一张桌子前。
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两边各落座了一个人,也是在场唯二还算清醒着的,起码是还竖着的两个人。
赌,是人都赌,人人都爱。
小到一粒糖块,大到钱财万贯,什么都可以拿来赌,甚至是手啊脚啊嘴巴耳朵,连命,也是可以拿来赌的。
今天这里也有一场赌,不过并没有那么残酷,不过是赌酒而已。
输了,人走,兵器留下。
本来,许也没有这么多人参合进来的,而且一开始为什么赌,大家也都忘记了,关键是,那个战无不胜,千杯不醉的那方,实在是……太嫩了。
有的不信邪,有的为了挽回颜面,有的为了义气给朋友报仇,于是最后就成了这副局面。
伙计送上来两坛子酒,他放在桌上,然后将空坛子移到墙边,再跑回来讨好的望那两人道:“两位客官,开不开?”
桌子两边对峙的,却是两个年轻人。
所谓后生可畏,果然如此。
靠墙面入座的乃是一个年约十**岁的英眉少年,头戴霞彩金麟冠,里穿着一件团锦簇浅紫绣夹丝绵白底衫,外罩石青色水纹细绒双襟外袍,琥珀石腰带上,一边挂着穿红穗的玉佩,生的寒眉星目,相貌堂堂,这一身的气派也是不俗。
但见他面带戾气,右手持一柄寒光冷艳的银枪杵在地上,横眉冷面的盯着桌子的另一方,突然以左掌击桌,震得面上的坛子碗碟通通一震
“开!当然开!为什么不开?”
伙计一吓,这位少爷可真是暴脾气,忙伸手去拍泥封。
“你可听清了,是他要开,呃……”桌子另一边那人,抱着一个已经空空的酒坛,打了一个嗝,顿时满嘴溢出酒味。
她拍拍怀里的空酒坛子,粉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两颊晕着酡红,眉眼眯得细细的,很是憨态可掬的笑道:“你只管拍开了封泥搁他面前,可别放我这儿”
“什么意思!”少年冷然道。
“意思就是,我不想跟你喝。”
答话的乃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娇俏少女,身形比同龄女子生的高挑,里面穿着一件鹅黄色细花绸面绒芯夹衣,外套一件翠色对襟短袖中长衫子,以深烟绿色褶皱长丝巾为带,腰间配着丝绦结子与彩绣荷包,下身穿着淡色散腿裤。
她说话间一双明眸因为习惯性眯起,显得细长水媚,眉色若黛,其间隐隐还有几分不逊的英气,嘴唇轻轻抿着,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头上梳着双环髻,缀以小巧的珊瑚色五瓣梅花钿,余下的青丝,分作两股梳成小辫儿垂于两侧。
便是这样一个小女子,令这一地的英雄好汉喝趴下了,而且收缴了一桌子的兵器。
堂堂男子,竟然输给一个水嫩嫩的女娃娃,叫怎么服气?
输了是小,面子是大。
“为什么不想和我喝?你敢看不起我么?”少年怒。
少女瞅了他一眼,把怀里的酒坛子放在地上,用脚一踢,坛子滚了一边去,之后她才伏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脸无奈道:“不公平,我已经和这么多人喝了,快要醉了,你这时候才来和我比,便是看准了要占我便宜的。”
少年一怔,这话……有理。
但是……
本来这个少年并不在这里的,他是被人找来“助拳”的。
因为他一个朋友被这小姑娘撩趴下了,兵器也缴了,而后与那位仁兄一伙的人便回去报信。
少年得到消息后来的稍晚了点,等他赶到的时候,好家伙,歇了一地的本土熟面孔,再看对方,竟然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其实吧,对方是个小姑娘,举止大方,毫不扭捏,一看便知是江湖儿女,一般寻常的小姑娘家家的,见到生人只怕就躲了,绝不会这样和一群少壮男子喝酒。
而且那些男子一开始的时候与她喝,也说不准是安了什么欺负人的心思
他念在对方是个女子的份上,看到这一地的战果心里有几分佩服她,另还有几分不欲和女子一般见识的大男子心态。
然而,他既然来了,有时候面子上的事情,是放不开,要顾着的。
这种想法,和在场许多已经醉得晕熄火熄的人一样,如果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不定一拍胸,囔一句‘佩服啊兄弟,咱们结交吧’就过去了。
偏偏是个丫头片子,谁能拉下这张脸子认熊?
“那这样吧,你不喝也行,我也不愿欺负个女子去,你就说声你输了,然后把我朋友的兵器给我,这事儿就算掀过去了。”少年自认为已经很厚道了。
那小姑娘家的一听,觉得这人不讲道理的可笑,又因为酒意,故而真的趴在桌子上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少年喝道。
“呵,凭,凭什么是我输了。”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他,道:“我已经喝倒了这么多人,你再和我比,是你占了便宜,所以我才不和你比,若是旁的时候,十个你都不是本姑娘的对手呢。”
因为有些晕晕的,她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带了几分女儿家独有的娇嗔的味道。
少年本是个冷面郎君,然见她这副女儿态,心里突觉得占一个小姑娘便宜,的确说出去不大好听。
“这样吧,等你酒醒了,我再和你比,免得你说我胜之不武。”少年终于退了一步。
“……那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等酒醒,我要回去了,明天再在这里见吧。”小姑娘摇摇晃晃起身,正想喊立在一旁的伙计,找个绳子来打包桌上的兵器,瞥见那少年也起身了。
她看了他一眼,少年道:“我要跟着你,看你住哪里,否则万一你明天不来呢?那我岂不是失信我的朋友?”
小姑娘一想,又坐下了。
其实吧,她本来是在这里等人来着,那人迟迟不到,这才让她闲极无聊,看到旁边有人赌酒,就观看了一会儿。
结果人家看她是个小丫头,说了几句风凉话,于是激怒了她,下场斗了起来。
这会儿她见天色晚了,有些恼那人害她一直等,就想回客栈算了。
真叫少年猜中了,她也没打算明天来应战,那些个兵器等她睡醒了便一股脑儿拿到当铺典当得了。
“你真想和我比?”小姑娘收敛起醉态,正色道。
说来,她有些天赋异禀,这酒量也是天生的,喝酒只会灌死她,却喝不醉她,因为酒下了肚,总要有地方装啊,喝得太多了,总会被撑住的。
但是她武功修为有独到之处,酒中的水分喝进体内就被她以内力挥发了,因而肚子不涨了,自然可以喝得更多。
只是水分挥发了,酒意还留在体内,说不晕是不可能的,但是凭着天生的酒量,也罩得住。
“废话”少年哼了一声。
“你朋友的兵器是哪一件?”小姑娘问。
少年抬眉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这会儿似乎醉得不算太厉害。
“九星连弓”他道。
小姑娘摸摸索索,果真从兵器堆里,找出一把硕大的铁弓,弓上镶嵌着九颗红蓝宝石,便是所谓的九星。
她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别说,还真沉得很。
“便是这个。”少年傲然道。
小姑娘又掂量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