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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能回去,他沈青愁还能是三分堂的副堂主么?还能厚报么?
其中有一名下属回过身,持剑拱手,颇为忠肝义胆的道:“副堂主言重,既然跟了副堂主,我雷同便是豁出命……”
话没说完,这名下属目露凶光,手里的剑向沈青愁偷袭而去!
其他的下属见状,都愣了,可随即都明白过来,眼前这形势,他们必死无疑,此时若反水,谁能杀了沈青愁,说不准将功底过,还能被放一马。
忠肝义胆,两肋插刀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若真是面对生死存亡,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情义不容,但人之常性。
便是在他们迟疑的时候,这名叫雷同的下属,已刺伤了沈青愁的左臂。
他是想要沈青愁的命,可是沈青愁躲得太快了。
其他下属见状,纷纷倒戈相向,唯恐谁慢了,将生机拱手让人。
黑乌鸦们乐于见他们自己斗,便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观战。
其实刚刚那一霎,沈青愁还真是有些失落,他苦笑,因为之前厚报的话,的确是他的真心,不过此时,他释然了。
本该如此,本就如此,这样他沈青愁才不是这世上最最无耻的人。
他心安理得的出手了,他的身法比他们更快,他的剑法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高明数百倍,如果说第一个反水的人,尚有几分聪明劲,以偷袭出其不意,其他人就比较愚蠢了。
沈青愁的剑,除了快、狠、准,还别样的温柔缠绵。
因为快得让人感不到痛,所以温柔,而那份缠绵,就像中了蛇毒的人在迷幻中被毒蛇缠绕窒息而死一般的悱恻。
就在一番温柔缠绵之后,那些人都死了,只剩下雷同。
雷同虽然没死,但也自知必死无疑,他战战栗栗的站在一旁,等待自己最后的命运。
沈青愁不急着杀他,反而叹息道:“哎——都是我的兄弟,又何苦来哉。”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条青黑色的麒麟额带,绑在头上,状似沉重而悲痛的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三分堂的兄弟,我沈青愁何忍杀之,今戴上这条麒麟带,便当是替兄弟们戴孝了,在场若有知错悔改者,向后弃械退一步,我沈青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了。”
这……这是在唱大戏么?
戴孝是头戴白带,臂系黑巾,没见头上绑一条黑额带就硬说自己戴孝的。
另外,在场百余人围杀他一个,到底是谁饶过谁?
黑乌鸦们不约而同都觉得这人定是疯了,可在这时候,突然听闻——
“哐当”一声,有人真丢掉了剑。
是雷同……
他丢掉了剑,只当没看到黑乌鸦们不耻的目光,后退了一步……只是他有些不确定,自己在不在沈青愁所说的范围中。
连沈青愁自己都没想到当真有人弃械,神色愣了愣,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好看,但黑乌鸦们不会因为他笑得好看而不杀他,正好动手之极,又突然听闻——
嘚而哒嘚而哒嘚而哒,有人骑马来了,而且马的脚力不错。
是花鸢,她来了——
终于来了!
沈青愁眼角带笑的看着坡上那人,不止是他,当那道红色身影鲜衣怒马,踏雪而来,衣袖翩飞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她居高临下的出现在坡上,以鸢飞逆风,翱于长空的姿态俯看众人,最后目光定在沈青愁身上。
她道——
第八十章
红裳映雪,马啼嘶鸣,花鸢策马而止,立于坡上。 她目光向下,半眯着眼打量,脸上带着寒风凌烈之后的潮红。
她的眼神,很冷。
比雪更冷。
但唇角上扬,又分明是在笑。
笑得比身上那身衣裳更艳。
是一种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艳。
“你命真大,这般地步居然还没死?”
她的话不知是讥是讽,让人不解,她心里究竟是希望他活着,还是盼着他死去?
沈青愁不生气,他已经习惯了。
有些人就是喜欢嘴不对心。
所以,他只是侧过半边身子,显摆出臂上的伤,愁眉苦脸的叹息:““就快了……久等你不来,只当见不着你最后一面,正伤心呢。”
说罢,抬眼轻瞟了一眼,不知怎的,这轻描淡写的一眼,半幽半怨,好似有无限风情在其中。
果然,花鸢这次不仅眼神更冷,连笑也冷了下来。
“你受伤了?谁干的?”
雷同突然脊梁骨一寒,毛骨悚然起来。
“受伤算什么,连小命都快没有了,你看看,这穆仁川设得好局。”
“那也要你肯跳才行。”
“我不跳又如何知道他的深浅。”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如何?”
“果然很深。”
“又如何?”
“只好等你来救命。”沈青愁眨眨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四面环敌之下,沈青愁旁若无人的与花鸢聊天,未免太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黑乌鸦们早就蓄势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扑上来厮杀,至今未动的原因却是,花鸢是个变数。
她不该来,可是她来了。
说明阻击的人失败了。
“都说三分堂有两煞,一鬼一花,今日都聚齐了。”黑乌鸦中,有一领头的站了出来,拱手道:“花祭酒,久仰大名。”
三分堂有两煞,一鬼一花。
鬼,便是鬼见愁,连鬼见了都要发愁的沈青愁。
花,则是有‘花煞’之称的花鸢。
花鸢看向说话的那人,黑乌鸦,穆仁川的嫡系力量,从不出没狮子宅,因此这些人她并没见过。
“‘煞’虽主凶,然三分堂上下,包括我们黑乌鸦,对花祭酒却无不敬重。”
看样子,这人是打算先礼后兵,花鸢挑眉。
那人不急于应战,的确是因为事先得到过指使,对沈、花二人,最好是分开敌之,若花来救沈,务必先行诱降。
“我黑乌鸦素来以武论英雄……犹记得两年前,花祭酒入堂仅两个月,受堂主之令,以一人一马连挑歃血金刀盟四座堂口,大获全胜,堂内上下无不震动。”
花鸢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她初登祭酒之职,又身为女子,许多人不服,便有心立威,才一人一马前去,穆仁川的原意是让她多带几人。
“一年前,九幽百母堂‘左右为难’萧左、萧右俩兄弟,领人袭击我们三分堂第九分堂,也是花祭酒带着十余堂内兄弟连夜赶去,于东华岭迎战人数数倍的敌人,激战一天一夜,终大获全胜。”
花鸢武功不凡,加之天赋异禀,神力无穷,因而入了三分堂,自然主战。
以女子之身是为三分堂第一战将,两年内,战绩彪悍,令人称奇。
“传闻花祭酒除了一手‘阴风爪’火候了得,更兼之天生奇力,力大无穷,一次出外办事,路径青州,因以女子之身任三分堂要职,被天星帮青州分舵舵主讥讽……后来那舵主悔之不已。”
花鸢本就看不惯天星帮的那帮杂碎,曾与沈青愁诱杀过他们彤城分舵的舵主赵五,这次又被青州分舵的舵主轻视,索性就大打四方,打伤了他们的人不说,还拆了人家的牌匾,仍不解恨,随后将人家门口两只石狮一手一个拎起来,追着那倒霉舵主砸去。
事后那倒霉舵主被砸断两根肋骨,为此一事,三分堂与天星帮差点对上了。
“花祭酒,你虽是个女子,却不是一般的女子,在下此时仍称你为祭酒,便是仍拿你当自己人看待,因此才有心劝你几句。”
“说来听听。”花鸢倒想听听他扯这么多,究竟是要说什么。
“传言你与沈青愁师出同门,‘情谊深厚’……”那人说到情谊深厚时,显然令有所指,只是不便点破。
“但在下看来,花祭酒你应该不会像一般妇道人家般目光短浅,儿女情长,沈青愁此人,天生反骨,狼子野心,穆堂主待他不薄,他却心怀不轨,伺机背叛,他不忠不义,尤见心性,落得如今众叛亲离,也是罪有应得,你何必执着‘师门之情’,仍要帮他?
你可要想清楚,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一个人绝非只听花言巧语,而是看他的所作所为,一个会叛主求荣之人,又有什么是不能背弃的……江湖上年轻俊杰多不胜数,为了一个这样的人以命相搏,究竟值不值得?
更要想清楚,在场百余黑乌鸦精锐,便是你二人如何天纵英才,如何天生神力,以命相搏,究竟生机几何?”
他们有备而来,必诛沈青愁,在人数上尽占优势。
那人顿了顿,又循循善诱道:“江湖上,许多有才之士,因生不逢时,无处大展拳脚,籍籍无名而终,有花祭酒这般际遇,得穆堂主另眼相看,实乃难得,而花祭酒在三分堂建功立业,也是刀光剑影,成就不易,何不爱惜羽毛,非要趟这趟浑水?
穆堂主毕竟仁厚,所以至今还保有一份惜才之心。他嘱咐,若你赶来,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今日,你若掉头就走,便既往不咎,还是我三分堂的人,回去之后,晋大祭酒一职,但你若硬是要留……只能是死路一条……你到底是要走,还是要留?”
一番话占情占理,又含威胁之意,而且点到为止,什么“情意深重”,什么“又有什么是不能背弃的”,什么“江湖上年轻俊杰多不胜数”,都另有深意。
如果面对的不是花鸢,可能真的会想,一个叛主求荣的人,会对一个女人忠心吗?
他值得以命相搏吗?
以命相搏又能逃得出去吗?
若就此离开,穆仁川到底会不会遵守诺言,既往不咎,升任三分堂一人之下的大祭酒?
但是,她是花鸢。
沈青愁的狼子野心和花言巧语,没有人比她更懂。
不止是男与女,不止是情人,不止是“师兄妹”,上天入地,没有一个人和她(他)一样,没有理由的站在他(她)身边。
沈青愁低头一笑,眼睛看着脚尖。
果然——
“穆仁川养你们是练嘴皮子的么?”花鸢嗤笑一声,道:“说得天花乱坠,可是我不禁要问,若穆仁川真有你说的惜才之心,为何一路追杀不吱一声,非得等我到了这里才说?”
是极,若还想用她,一路追杀,有成百上千次机会可以劝降,为何不劝?
偏偏等她到了才说这些话?
其心可诛,若她真信了穆仁川的鬼话,那才是大傻瓜哩。
这一问,那人哑口无言。
哼,花鸢冷笑,道:“你问我走还是留,我只有一句话回你——欲杀沈,先诛花!”
欲杀沈,先诛花!
六个字落地有声,经此一战,从此传遍江湖!
沈青愁微微一震,收敛住了笑容,猛的抬头看向花鸢。
花鸢却不看他。
她抬起双手交错于胸前,十指上套着麒麟流光趾,根根尖锐,寒光肆意。
原来方才说话间,她已经配上了这套凶器,此时前后一按,麒麟趾骨节处,噌一声,开启了利刃。
方才说话那人,知道在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哼了一声,喝道:“宁顽不灵!还当我们真怕了你不成!”
说吧,手一挥,黑乌鸦们得令,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杀气拂面,花鸢目光傲据,她张开双臂,一双带着麒麟趾的双手,便如翼一般展开。
以双脚控马,呼喝一声,她俯冲而来。
鹰,在飞
第八十一章
“鹰……如果花鸢姑娘好比是鹰,那么沈青愁便是蛇。”朱小指嘟着嘴巴道,她在挑选衣服,她的有一个大大的衣橱,里面满满的衣裳,件件精致华美。
她选了一件绣凤穿牡丹的鹅黄色百褶裙,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又道:“而且是毒蛇,便如竹叶青。”
她对自己这个比喻非常满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