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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骨裂声音清晰可闻,林少的手断了!
“啊啊啊——”剧痛之下,林少疼的死去活来,惨叫声穿破云霄。
在这边生出变故的时候,那边花鸢死死拽着九节鞭拖拉,仇西平突然松开了手,惯性之下,花鸢又向后一退,与此同时,仇西平猛然拔出匕首,刺向她。
匕首,方才他抵着花鸢威胁林少的便是这把匕首。
但是,在距离花鸢心口紧紧一拳的位置,花鸢及时截下了他。
她的手抓住了仇西平的手腕,匕首就悬在那里。
握住了啊,花鸢森森一笑,露出白牙,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裴斗三还在追砸林少,段杀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那女子握着仇老大的手,片刻仇老大就变成了之前铁花郎那种恐怖、凄惨的种样子——干枯,死败,就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
他心寒,惊恐,顾不得许多,胆怯的拔腿就跑。
不过,花鸢已经看到了他,扯下缠在脖子上的九节鞭,向他投掷过去。
花鸢的本意是砸伤或者砸断他的腿,可她并不是九节鞭的行家,所以准头不够,铁鞭没有飞向段杀的腿,而是飞向他的头。
于是还在奔跑中的段杀,被身后飞来的铁链砸中了脑袋,因力道过大,碰撞的瞬间脑袋就炸开了,红红白白的鲜血脑浆爆撒一地,碎裂程度,就像是从高处砸在石头上的西瓜。
可惜了,这个还没吸呢,花鸢不由可惜。
这惨烈的一幕震惊了裴斗三和林少,裴斗三忘记了砸,林少忘记了躲。
等裴斗三回神过来,跑!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可是已经晚了,一直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耳边听到一句话:
“嘻嘻,想跑吗?已经晚了呢。”
裴斗三面朝跌在地上的林少,花鸢在裴斗三身后,所以这一次,林少是亲眼目睹裴斗三身上每一个变化。
从生,到死。
从活人、抽搐、扭曲、生命消失,变成一具干尸……
……
他怔怔的,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如何,这时候的他,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变得危险万分。
在他心里,就算花鸢样子变得奇怪,就算她手法残忍,可……还是朋友吧?
否者,何至于弄断一臂?
花鸢暗自一叹,到底是留不得了。
她无疑是喜欢林少的,因为他活得很简单,很任性,用一句现代的话来说,因为那就是阳光少年。
这样的阳光,就算恣意妄为,也变得可爱了。
所以她不排斥他总有各种理由找她,和他一起耍乐也是十分有趣的。
这样的少年,她心里并不想杀害,就算知道,很有可能未来的某个时候,这个阳光般的少年,将不会再阳光,就像每个人到最后,都会在心里藏起阴暗。
一丝不忍,一念之仁,她险些走火入魔,那时她还未必有足够杀他的理由。
可是现在呢?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杀他呢?
是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怪我,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花鸢单膝跪地,凑在林少面前,伸出冰凉的指尖,捏住了他的脖子。
对不起,我们不是朋友,从来不是……
“对不起……”林少说着,张开没有断的那只右手,抱住了花鸢,埋首道:“真的对不起!”
少年的气息充斥进她的鼻息,陌生,却并不难闻。
花鸢反应很冷淡,她并不觉得林少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冷冷道:“用这种方法来逃避死亡,不觉得幼稚么?”
他与她的结缘,始于在马岭老杜家酒楼。
那时,他是九幽堂的二少,而她还不是三分堂的祭酒,他们两个把盏赌酒,争的是一口气,赌的是一杆银枪。
结果他输了,被抬回去之后,吐得恶臭满地,颜面尽失。
那一度是他生平最引以为耻的事情,可在无数次以各种名目相挑战她,输成习惯之后,再细细想来初衷,却忍不住隐隐含笑,乐不可支。
输赢,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并不重要,他已然喜欢上过程中的感觉。
喜欢看她意气风发的神态。
喜欢刺激她,令她施展张扬却不过分的嚣张。
喜欢默默感叹,她一个女孩子,能让人欣然神往,佩服到什么地步?
她是与众不同的,林少深以为然。
原来一个女孩子最美的姿态,除了以端庄明艳的妆容,高贵华丽的衣裙衬托出来,还可以挥洒在喝酒时的妩媚豪气,策马时的英姿爽朗,挽弓时的桀骜不驯,甚至是谈笑时候眉间那一抹明媚照人的得色上头。
她美不美?
的确不算最美,可是——
若识破了她的美,还能将谁再放在眼里?
第九十四章
林少抱着花鸢,轻轻嗅着她的发香,最终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要逃避死亡,我又不傻,当你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就知道你要杀我了……”
只怕连花鸢自己都没意识到,方才那一瞬间,她看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情绪,迟疑、犹豫、不忍、无奈,决然。
只那样的眼神,林少就能看出,她必然经历了一番挣扎,最后决计要杀他。
“但是你傻,你不知道,你若要我死,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这么麻烦?”林少说着,松开手,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与花鸢的距离。
而花鸢的手,还箍在他脖子上。
花鸢略有奇怪的盯着林少,因为她看到他满眼充血,鼻头微红,虽然脸上故作洒脱,却更加让人看穿他明明已是一副难过得快要哭了的样子。
他……怎么了?
花鸢诧异,她却并不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心高气傲的林少此受到的是怎样的打击。
堂堂九幽堂二少,受人欺丢了颜面是其次,关键是连累了她……而他无能为力,手足无措,除了撂下狠话,他还能做什么?
一时间,他的作为男子的自尊自信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除了罪己愧疚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更觉得自己不像男人,枉他平日颐指气使,架子端的高高的,真出了什么事情,却半点用也没有,尚若不是她及时醒来,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她恨他亦是理所当然,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害你差点失去清白,害你名节被奸人玷污……我,难辞其咎,死不足惜……”
虽然是江湖儿女,可江湖儿女也不能把名节踩在脚底下,花鸢被铁花郎剥了衣衫是事实,方才他也见她胸前衣襟大开,露出半壁风光。
花鸢在林少面前一次次展露自己不输于男子的实力,早赢得了他的尊重,以至于觉得她这样的女子,也是世间极少男子能与之相配的。
尤其是,阅女无数的沈宫商曾私下说,花鸢还是……是……是处子,故而当他大哥为了阻止他和她来往,故意说她和沈青愁一些流言蜚语给他听时,他才勃然大怒,恶言相向。
为了几句莫须有的话,他能与自家大哥制气,还离家出走,可想而知,花鸢在他心里地位早已经超凡脱俗。
所以现在这情况,别说花鸢想杀他,就算是她叫他自己动手以死谢罪,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厢林少纠结在深深的自责中,花鸢却不能有所体会,反而以看怪物的眼神看他,道: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
“你以为我是因你累我‘名节’而杀你?”
“?”
“你真是天、真、可、爱……算了,反正你横竖是要死,就这么以为吧,也许这样你心里好过一点。”花鸢说着,手上暗暗用力。
“等等,唔,神……么意西?”林少喉咙受制,吐词不清,忙扒着花鸢的手指,着急道:“等……我还油,咳,咳,油话……要……说……”
他还有话要说!
花鸢想了想,出于和林少的私交,松下了手,且听他还有何遗言。
她打算掐死他,而不是让他被吸干内力衰竭而死,那太残酷了,毕竟相识一场。
“咳咳,我甘心……咳咳,甘心受死,但我临死之前还有一件心愿未了……”林少呼吸了几口空气,忙道。
花鸢本还有些不忍感慨,闻此言一出,就立即变了脸,大怒道:“心什么心愿什么愿?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玩那种心愿满足才肯闭眼瞑目的把戏,一死百了你懂不懂?你还敢说你这不是想找借口拖延时间?”
林少果真是望她成全他再死,可见她不信,急得面红耳赤,急吼吼的道:“我没骗你,你听我说啊,当真有件事……”
“骗子!”花鸢不愿听他解释,又伸出手去扭林少的脖子。
她不是真的不相信他,但是她更情愿相信他是找借口拖延时间,因为这样她下手会减少一些负担。
毕竟,他已经到了不死不可的地步了。
花鸢这次是横了心,再不许自己心软,可许是林少当真命不该绝,便在她的手距离他只有一拳之隔的时候,突然从风里夹杂着传来一阵声音——
哒哒……哒哒……
是马蹄声?!
花鸢一惊,回头看去,眼见远处沙尘滚滚,似乎有十几骑飞奔而来。
尚不论这些是什么人,她环顾四周,眼前这枯尸遍地的景象绝不能让其他人看了去。
花鸢顾不上杀林少,先收回手,疾步过去一手搬一具尸体,将四具尸体垒在一起,从怀里摸出速燃粉,撒了大半瓶点火烧去,待到火光已盛,那些人已经离得非常近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林少来,再四下去寻,不想方才言之凿凿情愿受死的林少已经偷偷摸着骑上了马……
果然是骗子,亏她刚刚还真信了他半分。
说来,林少还真不是要骗花鸢,却是心中有一事牵挂,而她又不肯听,只好出此下策,那事仅需约两天便可,之后杀剐听便,再无憾了。
他先策马几步,算定花鸢的攻击范围之外,才停下转身,将英眉敛起,深深望了一眼对他怒目的花鸢,朗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没骗你,我必须……先等我办完事……我在凤栖城余家酒铺等你索命!”
花鸢冷哼一声,喝道:“巧言令色,我不会信你,今日之后,你我是敌非友,你最好跑快一点,能多远就多远,我许诺,只在三日之内,必取你性命!”
仅仅一天时间,他们已经反目成仇了么?林少无奈,自知除非事后前来受死,否者多说无益,便道:“我何尝骗过你,凤栖城的余家酒铺,你去了便会清楚,哎。”
再不多说,挥出一鞭,随着马嘶蹄扬,人已远去。
花鸢虽想去追他,但回头看了一眼那堆尸火,火光很大,尸骨却还未烧尽,她不放心,只好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红纱巾,缠绕在脸上,遮住面孔,此时,那群人已经到了跟前。
他们个个身穿劲装,腰间配着刀剑器,好像也是练家子,见花鸢红纱蒙面,一人在此,身边却有数匹背着行囊的马,和一个燃烧着的大火堆,情况古怪,都不由止住了马。
其中更有一人出列,以鞭指着花鸢喊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为何藏头露尾!你烧得是……是人?竟然是人?快抓住她!”
那人惊了一下,大叫起来,便有数骑气势汹汹的上前要围住花鸢。
花鸢看了尸火一眼,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她不动声色,旋身踢腿,用内力旋出风刀在地皮上刮出一层泥屑碎石子,然后双臂一展,凭借深厚的内力催动它们,向那些人人射去。
花鸢是想逼退那些人,没想到,泥屑碎石子飞射过去,劲道极大,宛若剑头,打在马匹身上竟然击穿皮肉,穿透而出,而马背上那些人当中也有许多避开不及的,受伤坠马。
就算是侥幸避开的,也因马匹受伤或者受惊,控马不住,纷纷滚下马来,
第五层境!果真厉害!
难怪刚才那么轻易就砸爆了段杀的脑袋,她都还觉得奇怪,已经留了内劲怎么还会如此。
花鸢望了望自己凝着内劲而不散的双臂,不由心里一赞。
再回头看了那堆尸体一眼,尸体骨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