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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沉默了半响,温侯爷终是又开口,对着昌华公主,冷淡了口气,道:
“带她下去吧,往后便叫她在家庙里安身吧!”
事情闹成这样,已不是搪塞两句就能说得通的,便是他疼自己闺女,家中其他人也是疼着自个儿闺女,不会饶过温馨月的。
他这个族长,也不能一个劲儿的包庇徇私,月儿犯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他这拜着祖宗的温家子,也不能只占着位置,不干实事来的。
总要有个交代的,送到家庙,起码他还能照看着这不省心的孽障,保她衣食无忧……
话一落地,不光昌华公主瞪大了眼睛,就连温馨月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也徒然停滞了,愕然的抬起头,满脸泪痕的映着哭花了的妆容,愣愣的望着温侯爷,不敢置信,道:
“父亲!”
不等温馨争辩,昌华公主已是被温侯爷这句话给惊呆了,待反应过来后,立时失声惊叫,尖利的嗓音直冲耳膜:
“不成,我的女儿金尊玉贵,怎的能到那般境地受的辛苦。侯爷,三思啊!”
昌华公主说这话可是有依据的,往前数,一国王妃自是受不来什么苦,后来,即便是被侯爷遣送回老家,光是仆从食用、四季衣裳首饰,昌华公主是一样没落,往来两地之间的车马压根儿就没停过。
也就是温侯爷睁只眼闭只眼,总归是自个儿闺女,能通融的就私下里照顾下,是以温馨月的日子着实没差到哪里去。
“呵呵!”
愤怒到了极致,温侯爷却是被气笑了,轻笑几声后,嘴角却是慢慢的耷拉下去,眼神中的怜悯渐渐散去,随之挂起的却是淡淡的嘲讽,温侯爷缓缓道:
“那依公主之见呢?”
瞧着温侯爷眉眼之间的戾气消散殆净,不自觉的昌华公主暗暗松了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刚才着实吓着她了。
可见是气得很了,到底是被人抹了颜面,也是人之常情!这么想着昌华公主侧头瞪了眼不省心的闺女,可看着她那魂不守舍的落拓模样儿,到底不忍心再说什么,只心思转了转,一心想着先哄了侯爷回转过来,再私下里教教这不省心的冤家。
打定了主意,昌华公主软了神色,重又挂上一抹柔和的笑意,以商量的口吻,轻声道:
“侯爷息怒,这事儿确实得怪月儿行事不周,没个成算。也就是她这个没个城府的才能晕着脑袋做下这等糊涂事儿,侯爷罚她,原是应当。”
顿了顿,瞧着温侯爷扯了扯嘴角,昌华公主心底更有成算了些,也是多了些把握,声音里隐隐透出些许轻松:
“侯爷总是为月儿好,为着的不过是叫她得了教训,长些记性……只是,我寻摸着,侯爷的意思应是叫月儿闭门思过罢,即使如此,搁哪里不成呢?家庙,到底偏僻了些,她一个女儿家的,总是不太便宜,咱们也不放心不是?”
说着,昌华公主拿眼睛瞄着温侯爷,见他没什么反应,嗯,没反应就是好反应,昌华公主勾了勾唇角,转瞬即逝,只是语气更加轻缓:
“要月儿静静心也好,我想着,在家里后院单辟出一间屋子,收拾作了佛堂,平日便叫月儿在里头,等闲不得出门,也同闭门思过无益了,侯爷看着,可行?”
说罢,昌华公主满是期许的望着温侯爷,心里却是已有一半的盘算,侯爷必是会应下的。
男人嘛,你给他面子,他自然会给你里子,左右不过是自家人,给了梯子,温侯爷没有不顺着下的道理!
而一惊一乍过了头的温馨月却是死死咬着嘴唇,一眼不错的盯着温侯爷,心险些跳出胸腔了去。
她是真的怕了,怕没了锦衣玉食,没了仆从环绕。
家庙!
她打小时候,曾碰巧进去过一回,却是印象深刻。直到如今,她心中满满的记忆,全都是满室的冷清,寂静的让人心慌,里头灰衣的女人,一脸的麻木死寂,只叫她浑身发凉,凉的骨头缝里都生疼生疼的。
她死也不要到那里去。
紧紧的盯着温侯爷,这会儿温馨月当真后悔了,她实在没想到,她竟会沦落至此,洛凌渊竟会绝情至此。
明明不该这样的呀!她都想的好好的。
他那正室夫人已是产下男胎,世子妃的位置做的牢牢的,无人可动。再说,再说……她容貌也比不过那张氏,年岁又打她几许,就算许她进门,哪怕她再不乐意承认,想要得宠,怕是再艰难不过。
有这么个没甚威胁的人占一府侧位,着实于张氏无碍,本来她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谁知那张氏竟是嫉妒成性,一口便回绝了去,倒叫她好生没脸。
她也没想着奢求其他,只卑微的盼着能留在洛凌渊身边儿,每日能见他一眼,便心满意足了。
只如斯心愿,却是被那张氏恶意阻拦。温馨月脑中飞快的闪过洛凌渊鄙夷冷厉的面孔,心中滋味悲痛难辨,只恨一腔真情错付东流!
原本,她都算得好好的,只等张氏点了头,她这番鲁莽行事也算有个交代,想必父亲看在燕王府即将接她过门的面子上,也不会过于苛责她的。
从前到后,她都想的好好的呀!
只是,
——可惜,馨月县主绞尽脑汁,也万万没料到,自个儿倒贴也没招来人家点头,反倒是自取其辱,连着后患无穷……
、第111章
温侯爷再没给温馨月忐忑难忍的机会;他只低着头沉寂片刻,叫人看不出神色如何,然后突然抬头,在昌华公主惊诧的目光中;竟是淡笑出声,道:
“既然公主不愿女儿居于家庙;那便依公主就是。”
随即在母女二人惊喜的眼神里,眼神冰冷沉黯的扯着嘴角;冷冷道:
“明日开祖祠吧!馨月所行,皆按族规处置。如此;公主想是没有异议了罢。”
当然,有异议,他也是不会听的。
“父亲。”
“侯爷!”
母女俩俱都惊慌失色,温馨月虽然嫁过人家,也算是经过些世面,然到底没怎么正经吃过苦头,总是要风得风的顺遂惯了,除了回了几年老家,还真没受过这么个惊吓。
可她再是无知,也知道开宗祠可是个了不得的事儿,玩笑不得,那场面一开,后果如何,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眼看着事儿要闹大发喽!
心里再是吓得发抖,温馨月也顾不得颜面不颜面的了,只飞快的膝行到温侯爷的跟前,扯着他的袍子衣摆,流着泪哀求道:
“父亲,女儿错了,女儿知错了,望父亲绕过女儿这回,往后女儿再不敢了,求您了。”
说罢,惊慌的转头,对着脸色煞白的昌华公主,急急忙忙的颤声叫道:
“母亲,快替女儿求求父亲啊,女儿真的知道错了,饶了女儿吧!”
悲悲戚戚的哭声萦绕在耳畔,温侯爷默然不语,敛目垂首,再不愿瞧温馨月一眼,沉默半响后,疲惫的叹道:
“这是你第几次说知错了,我都记不清了。”
“父亲,求,——”
正在哭泣的温馨月一下子噎住了,面色顿时僵硬,讪讪的垂下脑袋,只抓着衣摆的手指愈加收紧。
是的,上回她拦了洛凌渊的马车,回来后被送回老家前,她曾抽了个没人的空闲,专门跑到书房跪求温侯爷,满口认错,说“知错了!”,想要回京都前,一封泣血家书,里头满满的忏悔,一字一句又是“知错了!”,他已经停了太多太多次,可是很明显,他的女儿只嘴上说说,却根本没听进去一星半点儿。
他的苦心全都喂了狗了!
被自己闺女糊弄,他也是灰心了。
他以前确实没少说教,也劝着她了。可是,她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弄成今天这副局面。
退一万步讲,儿女全是自己的债。他忍着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指到脸上的轻视,和对他女儿的鄙夷。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燕王府那小子摆出那副架势,也没想着避人的意思。
如今就是他想息事宁人,但外人的嘴他总不能给人家堵了。再加上月儿竟然晕了头的竟是跑到人家世子妃跟前说些混账话。
洛凌渊那小子宠妻可是出了名的,让他夫人吃了亏受了气,他岂会善罢甘休?
那是个善茬么?
温侯爷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这时候昌华公主却是反应过来了,因着数年里被夫君让惯了,如今一遭强势反驳,她反倒不知所措了。怔怔的愣了许久,眼睛猛然一眨,趋势赫然转头去看了眼默默垂泪的女儿,只瞧着那份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昌华公主便是心中一堵。再扭头望了眼满脸冷漠的温侯爷,昌华公主却觉胸中一股子邪火直往上冲,直窜脑门儿,却是叫她心肺几乎要爆裂开来,满腹怒火再隐忍不住,重重的几步上前,指着温侯爷的鼻尖儿,怒声道:
“温华康,我只问你,你是打定主意要折腾我家月儿了不是?一点儿血脉情分都不顾了?”
温馨月咬着嘴唇,泪眼迷茫的抬头,泪水顺着脸颊划过,眼神惴惴的含着惊怕恐惧,看着当真可怜极了。
温侯爷抬了抬眼皮,却是对几乎戳到眼前的那根染了朱红指甲的手指视若无睹,镇定淡然道:
“公主不必发火,馨月自身不正,行为无度。族中不满公主是知道的,只是念着馨月初犯,到底痴念可怜,你我心疼她婚事不顺,便只让她回乡避开了去,如此,上回诸多异议已是叫我强压下来了。如今,没成想她竟是又故技重施,还摆足了场面,便是想叫人故作不闻都难的很。”
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带了些讽刺意味,温侯爷自嘲的弯了弯嘴角:
“人贵乎自重,馨月几次三番闹腾,甚至不惜以急病诓骗于我。嗬—如今也好,反正我是管不得她了,公主便是有心为着她好,也等看管起来再重头教她吧。左右,这等败坏门风的行径已是为人所知,这交待是不能不给的。”
丢人丢的满京都去,一女犯错,众女都要连坐。温家近枝的女儿家没说人家的大有人在。如今馨月来这么一回,怕是要连累其他女孩儿了。
而且,看来,他手里的那几个看好的名单也是没用了,原想给女儿挑个安稳的良配,可是瞧他女儿这样子,应是看不上的,也罢,她不稀罕就算了。
况且如今,人家也不见得稀罕她了。
昌华公主被说的脸上通红,没教好女儿她面上也无光,只到底强势惯了,此时便冷哼了声,强道:
“你才是温家的族长,怎的能被旁支族人给拿捏住,还要不要颜面?况且,拿着自己女儿做筏子,亏你做的出来,月儿到底是你亲生的么?”
远近亲疏的分不出来,便叫昌华公主气闷极了。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的事儿,私底下该怎么还怎样?怎这憨货竟是非要当真,祖祠是那般好开的么?那是要一笔笔记下来的,果真如此,她的月儿往后可怎么见人?
温侯爷摇了摇头,在昌华公主愤恨的目光中,无奈的叹道:
“公主何必拿话激我,若是馨月自个儿作孽也就罢了。只是名节于女子而言何等要紧。馨月众目睽睽之下着人强拦了人家世子妃的车架,难不成满街上的人都是瞎子不成?这如何说的过去?即便咱们不追究。公主想想,有了这样的名声,温家的女儿可怎么活?”
瞧着昌华公主不以为然的神色,温侯爷神色也冷了几分,声音也沉寂下来,道:
“你我享着温家众人的奉承,打小馨月便是府中最尊贵的那个,她得了别人得不到的好处,没想着回报家族,却是抢着坏了家里名声。此番行径,怎么叫人服气?
咱们的女儿是宝,旁人家的难不成就是草了?便是不能以己度人,公主也尽量宽容些吧!”
“你……”
昌华公主哑口无言,她面色煞青煞白,瞪圆了眼睛望着垂眸静坐的温侯爷,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是真的受刺激了!
温侯爷这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