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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把衬衣拿过来,戴纳推了推几乎已经睡着的楚衣:“先醒醒,把衣服换了。”
楚衣想摇头的,他懒得张嘴了,可是稍微一动就觉得好像脑壳里面的脑子都跟着一起在动,只好软绵绵的说:“不用了……”
戴纳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动手解开楚衣的纽扣。从鬼海王那里把人带回来,楚衣那些中土的长衫就没法再穿了,全都破碎的不像样子,再者,他们到了热带,楚衣那些厚一点的衣服也不能穿了,所以开始几天就穿着戴纳的衬衣,后来让懂的剪裁的船员帮忙裁了两身衣裤,他这会穿的就是同样制式的衬衣马裤。
衣衫敞开,里面错纵的鞭痕赫然入目,基本都结痂了,还有些已经脱落的,露出新生的粉色,但是纠结着有些骇人。楚衣本来都没力气再理会戴纳说什么做什么了,但是他觉察到戴纳的手指正在抚摸那些伤疤的时候,心里一个激灵,双手撑着坐起来,麻利的脱下身上的衬衣接过戴纳手里那件飞快的穿上扣好扣子,回他一个感谢的微笑,头一阵发晕又躺了回去。
戴纳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他还没细想就有人敲了门进来,是那个给他看病的密斯医生,身后还跟着贝琳达姑妈以及那两个甩不开的小魔头。
密斯一进门就开始抽风大呼小叫:“哦天哪,我的病人是哪一个?”
楚衣换完衣服是清醒着的,听到这话有点耳热,把头低下了,可是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看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友善。他循着看回去,竟然是艾伦斯。他疑惑的眨眨眼看着对方,实在不懂他为什么用这种不欢迎甚至是讨厌的眼神看自己,他不记得他们有什么交集,所以也谈不上交恶过节之类的。所以,为什么呢?
戴纳在床边坐下,示意密斯拉了椅子坐过来。检查完之后,密斯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注意休息就可以了,饮食方面也要多留心。他转到床的另一边,摸着楚衣的额头,戴纳见状便说:“啊对,给King也好好看一下,他不太舒服的样子。”
密斯又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听了听他的胸肺,直起身说:“没事,太劳累了,加上有点……有点不适应我们这个地方的气候之类的,嗯……”
“水土不服。”楚衣轻声说。
密斯两眼突然迸出光,就像第一次一样,抓着手里的笔在纸上刷刷的写了几笔,念叨着:“果然啊,中土真是钟灵毓秀,先生也是聪敏之人。”
面对这个众人口中脾气古怪的医生突然变得这么狂热,贝琳达和戴纳几人都很诧异,只有见识过了的楚衣还是四平八稳,只是他心里也在活动:钟灵毓秀是不假,聪敏倒不见得了,只不过重生了一次,那些当时已经存在的现时还没有的对他来说都是常识,这样说起来他倒是欺骗了他们呢。
“不过,”密斯平静下来,神情严肃起来,表情变化之快让人缓不过神来,他说:“你身上有旧疾,前些时候好像有过不太舒服的经历,不注意休养这样下去很容易复发。”
他这么说完,其余的人还一头雾水,楚衣的神色一肃,重重的点头,说谢谢。
17。2
密斯很喜欢楚衣,依照他的意思是很想在这里跟他谈一会的,但是他是医生,算得上最了解他身体的人,自己刚才说了让他休息,难道接着就要打自己嘴巴么。于是只好告辞离开,并且说好以后会经常过来叨扰请教的。
这两个人都病了,贝琳达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补养的菜和汤,然后为了让他们更好的休息,打算让二人分住两间,这样就需要艾伦斯兄妹两人挤在一起。
艾琳娜不情愿的叫道:“我才不要和艾伦斯一起,他的脚臭死了!”
“我才不愿和你住一起呢,乱七八糟的那么多东西,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艾伦斯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叫嚷什么!一点修养都没有!”贝琳达喝了一声,两个人虽然还是不服但也不敢造次,“那么艾琳娜你跟我住在一起。”
艾琳娜拉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妈妈,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跟你同住我会很别扭的。”
“这样吧,”艾伦斯□来,“我和表哥住一起,这间客房就给金先生好了。”
贝琳达刚想说如此甚好,艾琳娜就尖叫着喊不行不行:“表哥是要休息的,你睡觉还打鼾,比雷都响,猪睡着了都会让你吵醒,怎么能让表哥和你住一起!”
“你!”艾伦斯瞪着眼睛看妹妹,满脸的怒气很像要动手打她。
“好了好了,听我说行吗?”眼看着吵成这样插不进嘴去,终于让戴纳寻着一个空隙说出来:“什么都不要改动了,我和King在一起住着很好。我们的舱房比这里还要小,所以不会觉得挤,而且两个人还可以互相照应一下。所以,不用麻烦了,这样就可以了。”
贝琳达也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吵死了,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说:“艾伦斯,把你的房间和戴纳的换过来,不准有意见,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准你明天跟着博卡兰姆叔叔去漂流。”
去峡谷漂流,艾伦斯已经求了母亲好多次了,现在听到母亲松口答应却没有多高兴,其实相比较那个,他更愿意和戴纳在一起。但是母亲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在这么吵下去绝对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所以,就听话的出门上三楼,收拾他的狗窝,一边拾掇一边心里不平,想来想去把心里的不痛快都怪到楚衣头上了。
因为,在艾伦斯出门之前贝琳达还补了一句:“从现在开始,艾伦斯艾琳娜,你们两个不准闲着没事来吵戴纳。”
戴纳说没关系,他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贝琳达看着楚衣说:“你没事,还有King呢,他也需要休养。”
因为一个外人,他不能接近他的表哥,这个外人这么让他母亲维护着,戴纳对他也很好,艾伦斯越想越不爽。
同样不爽的还有艾琳娜,在哥哥走后自己也跟着母亲出了表哥的房间,却被母亲训斥没有规矩,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郡王的女儿所该有的举止行为。还说幸亏King是从中土而来,那个地方是他们所知道的礼仪的发源地,那里拥有最神秘最悠久最浪漫的历史,那里的人们与众不同,他们拥有自己的神采,可以包容他人所不能接受的存在,可以理解他人所不能明了的事物。
因为他们是站在高处,所以拥有别人所不能的胸怀。所以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可以看得很淡然。因为富有,所以不至于苛求。这就如同,一位绅士,绝对不会对一个泼皮无赖要求礼仪。
关于房间的问题,他们已经争论了两次,戴纳无奈的回头看了看楚衣,耸耸肩苦笑一声。
楚衣其实很喜欢那对闹腾的兄妹,他们的年纪相仿,但是性情却完全不同,再说,楚衣的真实年龄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早就过了这种叽叽喳喳的年龄。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都是拼命的表现自己乖巧的一面,努力的扮演一个好孩子的形象,因为这样他们才有可能被人领养走,才能有一个完整的、更优越的物质生活。所以,撒娇任性胡搅蛮缠,这些,离着楚衣很遥远,他也很羡慕,可以这样恣意的活着。他这两辈子,都没能拥有这样的机会,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只为了生存下去。
、心事
18。1
艾伦斯把东西都搬了下来,戴纳和楚衣便上了三楼,刚铺完床单,戴纳还没躺下,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厨师在门口碰着一份菜单请他过目,说是夫人让来问问合不合口味。
虽然认识了这么多天了,他们吃住也都在一起,但实际上戴纳还是不了解楚衣的口味,于是拿着那张纸去问。楚衣不算挑食的人,就算有些不爱吃,也不是一点都不碰,他主要是对各种调料的挑剔。但是这是国外,口味与自己大不相同,只能是他来适应的,于是也只是粗粗的看了看,表示他没问题。戴纳刚才就看明白了,上面全是自己喜欢的,自然也没有异议。
离着晚饭的时间还有很长一会儿,楚衣还是觉得有些发晕,径自躺下睡了。戴纳闲着无聊,也不敢随便出门以免招惹那两个小魔头,索性也躺下睡觉。
长久以来,这是楚衣最踏实的一次休息,很快就进入深眠状态。恍惚中,他似乎看到楚袂,在人群熙攘中拉着他钻来钻去,那个地方好像是庙会,很多杂耍很多小摊很多人,他们跑得满头大汗,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正午太阳高照,楚袂耐不住热了朝一棵大树走去,走得极快,他端着护院买来的冰镇绿豆汤在后面追,还差一步就齐肩了,突然不知从那里冲出一辆马车,拦腰抱了楚袂拖上去,飞奔出去卷起漫天的尘土,他扔了手里的大碗,提着衣摆拼命的跑着去追,可是去怎么也追不上,他发现自己是在原地跑步,然后大团大团浓浓的白雾飘过来,他看不到任何东西,急得团团转,不住的喊:别走,等等我!
“King,King!King,你怎么了?”戴纳焦急的推着楚衣想让他醒过来,楚衣手脚乱踢乱抓,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好像在和什么决斗,非常吃力非常艰难。他叫了几声也不见人有反应,翻身半坐起来,拿手拍着楚衣的脸,犹豫力道不轻几下便给他留下了红印。
楚衣终于从梦魇中醒过来,茫然的睁开眼看着戴纳,半天才缓过神来,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梦见什么了?据说噩梦说出口,就不会成真了。”戴纳轻轻的拍着楚衣的背,安慰他。
楚衣瓮声瓮气的说:“没什么,不是噩梦。”当然不是噩梦,那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是他眼睁睁看着发生而无能为力的。
这些天,他跟着戴纳的船,原本想快些到戈蓝国去,结果途中遇到这么多事,耽误了不止一天两天。也不知道护院们到了戈蓝国没有,有少爷的消息了没有,他们是不是回家了?
一想到这个,楚衣就难过的想流泪。
戴纳连想都不必想也知道楚衣没说实话,他自然也不会追着去问,刨根究底不算是他的性格,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共患难过,他已经推心置腹的人,还是没能从心里把他当做朋友,依然有着隔膜。
当然,他也会想,楚衣的确是有难言之隐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公开的勇气和必要。这样一来,他心里就觉得轻松多了,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两个人还是静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过了一会,公寓的仆从来喊人吃饭。楚衣由于心里有事加上身体也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面对本来就不知味的食物更是没有尝出什么来。胡乱的吃了一些,鱼汤很鲜美,他就多添了一勺,慢慢的啜着。
艾琳娜穿戴整齐,吃饭的姿态看得出贵族的优越,细嚼慢咽很是娴静好看,她吃的不多,大概是因为那件华丽的时装太过束缚。
楚衣喝下最后一口汤,说自己还是有些不太舒服,要先上楼了。戴纳张开嘴要说话,艾琳娜放下刀叉,看着戴纳说:“表哥,等下我们出去玩吧,今天有庆祝典礼呢。”
“是啊,我们好久没一起游玩了,今天据说是奥兰港的一个传统节日,有很多好玩的。”艾伦斯说道。
戴纳看着慢慢走向旋梯的楚衣,面色担忧,看着艾伦斯兄妹期待的眼神还是忍下心拂了他们的好意:“还是下次吧,King身体不适,需要照顾。”
“这里有仆人可以照顾他的!”艾琳娜忍不住回嘴,蛾眉微蹙,不满之情流于言表。
艾伦斯在一旁帮腔:“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开始照顾人了?”
“艾伦斯,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戴纳神色一敛,他已经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