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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青汐是自己带回来的,如今却在这里出了事,白央君十分自责,目光继续循着没膝长的荒草往下,忽然被一个莹白的东西吸引住。
那是一块玉佩。
精致的纹路,朦胧的光泽,白央君俯身捡起来,原本悬着的心,在看清玉佩上那根红色的绳结时,开始慢慢下沉。
————这块玉佩是当初他送给青汐的信物。
而现在,它却遗落在了这里。
白央君用指腹轻抚着玉佩的表面,整块玉佩上还带着些许体温,青汐素来是个机敏的性子,相处日久,他不会以为这只是她一时不慎所留下的。
将玉佩迅速收入袖中,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临近月宴开始,你却忽然下令取消,本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在这里对着湖水发呆么?”
柔婉的声音传入耳中,既熟悉,又陌生。
白央君回过头去,微笑:
“若烟。”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你这么唤我的名字了,”白若烟从唇间逸出一丝轻叹,然后上前两步,自背后环拢住他:
“自从你继位之后,我们大概有多少年没见面了?”
一百年?两百年?还是更久…………
男子瘦削紧致的腰身与她的双臂相贴,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袍传递过来,白央君身上总是有种淡雅的清香,温和而内敛,就如同他的性子一样。
为什么就是不爱这个男人呢?
白若烟感慨着将头埋入他的背后,被她抱紧在怀里的身体,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如此,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白央君回过头来,不着痕迹地从她怀里挣脱,面上却仍是恬静的温柔:“夜里风寒,你体质赢弱,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白若烟收回手:
“难得被你关心一回,我倒真有点受宠若惊。”
白央君避而不谈,转移话题: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他向她伸出手,饱含关切的话语里,却隐约流露出只有她才能觉察到的烦躁不安。
烦躁?
敏锐捕获到白央君压抑的情绪,白若烟眉眼一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感觉到她的视线,白央君停下脚步:
“怎么了?”
“不,没什么。”
白若烟微笑着答道,一击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到映月湖的话………”她故意顿了顿,抬头望向天边:
“刚才,好像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呢!”
白央君脸色微变:“什么时候?”
白若烟看着他的反应,又想起嫣娆费尽心机算计青汐,只为博他回眸一顾的愚蠢模样,心中已是了然。
男人么,总是这样。
嘴里说的,永远和实际做的不同,就像白央君,纵使一半是为了青丘的利益,早先或许的确存了与北海龙王交好的念想,不惜千里将青汐接来自己身边照料,但谁又能保证以后呢?
朝夕相伴,难免会有动心的一天。
“大概就在半盏茶前,”
白若烟忍不住抿唇,指着西方:“往那里去了。”
极西之地,魔荒所在。
。
能够突破结界闯入青丘,并且不被任何人发觉,就把青汐带走,拥有这种实力的人,又在魔界…………
白央君收回手:“你先回去。”
知他一向多情,也不知这次到底是不是真对那龙女有意,白若烟有心试探,便也没有加以阻拦:
“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有劳你替我转告两位长老一下。”
“这样。”
白若烟弯腰对他施了一礼:“若烟告辞。”
。
白央君点点头,待得白若烟的身影消失之后,立即化作一道白光,朝西飞去。白若烟在林外站定,冷冷道:
“即使这样,你还不死心?”
仙障褪去,嫣娆一脸怨毒地咬牙望着天空:“他就真的这般无情?”
“他是个有情的,只不过对你无情罢了。”
白若烟看着嫣娆满是不甘的脸,原本的美艳都扭曲成了丑陋的弧度,嫉妒使人疯狂,这话说得不错:
“青汐被褚清言带去了魔荒,这事可大可小,若王能把她救回来,事后问起,你认个低就是;若已成定局,北海追究起来,你也只当不知道。空口无凭,王自然不能把你怎的。”
这分明是在给她台阶下。
嫣娆大喜:
“多谢白姑娘提点,嫣娆定当谨记。”
。
昨夜一场大雨,将血煞宫中本就不多的暖意全部浇熄。
山风从各个角落窜入,吹得殿前垂落的帐幔帆一样的鼓起,阴冷的风中还带着泥土的气息,不同于往常的清新灵动,反而散发出一股腐烂与血腥。
所谓炼狱。
寒气从脚底蔓上全身,青汐抱膝缩在门口,睁大眼睛数了一宿的落叶,正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阵悉索的穿衣声从背后传来,立马将她惊醒。
“你居然还睡得着…………”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青汐懒洋洋地单手托腮,有气无力道。
褚清言不理她,径自来到不远处的一条流泉前,伸手掬了捧水,简单洗漱了下,水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却依旧不掩风华。
于是青汐更加郁闷。
褚清言见她神色颓丧,起身来到她面前。他身形修长,一片阴影投落下来,气势顿增,青汐咕噜噜往后滚了滚:
“你、你干嘛?!”
见她瑟缩,褚清言也不在意,淡淡问了句:“你饿不饿?”
啥?
一向砍人如切瓜的某君,居然会关心起下锅菜的生计问题,青汐不由热泪盈眶,激动道:“魔界居然还有东西吃?”
褚清言撩开广袖,寒剑出鞘,腕上一道殷红溢出。
“………………”
望着眼前汩汩流血的手腕,青汐抽搐着嘴角,瞅瞅那胳膊,再瞅瞅对面这张脸,笑得牙齿都在发酸:
“呃,这个是?”
“魔地荒芜,并无可食之物,”褚清言看出她心中所想,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且因长年受毒瘴浸染,剧毒无比,你若饥渴,便只得靠饮我的血维持。”
青汐看着那冒血的手臂,莹白的肌肤嵌着匀称的骨节,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喝这位大神的血,估计会折寿吧,而且严重消化不良。
青汐推开他的手臂,指指刚才他洗漱的那条泉水:
“那个不能喝?”
褚清言没开口,掌风扫起一阵水浪,泉水落在附近的岩石上,竟像是被硫酸泼过一样,原本坚实的岩石瞬间消融。
青汐傻了。
“这水的确能喝,”
褚清言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是淡漠:“不过你的修为不够,若是沾染,立时就会化作一汪血沫。”
好吧,这是事实。
不过喝不了泉水,那她也绝不要喝他的血,将脑袋掉转了九十度死也不从,褚清言亦不勉强她,放下长袖盖住手腕:
“我要去一趟赤玉那里,你就呆在这不要到处乱跑,否则被山下的魅鬼摄了魂,没有任何人会救你。”
就算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青汐很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虽然呆在宫中也不见得就安全,但总好过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
褚清言踏风离去。
。
拴住脖子的锁链很长,可以让青汐自由地在寝殿附近走动。
闲得无聊,青汐拖着铁链到处转悠,在石阶下有一片火枫林,拂动的枫叶犹如团团燃烧的烈焰,在魔界这个混沌阴霾的地方,也算得上是比较明媚的景致。
青汐走入林中,路过一块大石,忽然听闻前方传来某种奇怪的声音。
她悄悄地躲在石头后面,伸长了脖子,从石头的夹缝中向外看去,只见漫天火红里,一男一女正在争吵,且有约吵越烈之势。
。
枫树下,紫衣男子紧紧拽住红裙女子的手臂,怒气冲冲道:“你就宁愿这样白白地糟蹋自己,也不肯跟着我走?”
红裙女子不耐烦地想要甩开他:“无沉,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
无沉抓着她,脸色阴沉:“蛇姬,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待你一片真心,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
蛇姬闻言,原本抗拒的动作陡地一滞,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呵,你待我真心?”
她缓缓抬起头来,妩媚的眼底,泛起幽幽冷光。
大概是被蛇姬的眼神吓到,无沉的手抖了抖,蛇姬趁机从他手中挣脱。
光影自叶丛洒落,青汐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黛青娥眉、体态姣好,皮质的短裙包裹着丰美曲线,若不是眉梢那抹妖冶,使整张脸都看上去太过妖气撩人了些,怕是连嫣娆也比不上她。
没想到魔界也有这般曼妙的女子!
青汐暗暗感叹,那唤作无沉的男子已稳定了情绪,拦住蛇姬去路,强笑道:
“落日峰一役,乃是青溯奉旨出征。你也知他是龙族出身,一身神力自然非我等可比,又有天兵助阵。并非我故意舍你而去,实是自顾不暇。况且以你的能耐,最后还不是安全逃了出来,如今既然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同我计较这些?”
蛇姬冷嗤:“哼,这就是你的真心?”
许是被她说中痛处,无沉的笑意再也挂不住,怒道:
“好,就算我当年弃你于不顾。自褚清言来魔界后,这些年你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又可曾对你手软过?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也不见他有丝毫回应,依旧是将你当妖物般厌恶,他与我又有什么不同?”
青汐愣住。
“他自是与你不同。”
蛇姬后退一步,冷笑:“他对我虽无情,然每每生死攸关之时,却肯出手相救,我几番侥幸不死都得他庇护,这一点却比你强得多!”
无沉道:
“仙魔有别,似我们这等卑贱的出身,在那些神仙眼里,甚至比污秽还难堪。说到底,你不过是迷恋于他的魂魄罢了。我知道,褚清言是历劫飞升的仙身,你若是吞了他的魂魄,便可顺利渡劫,运气好点,还能全部吸收他的修为,这种好事,任谁也不会放过。”
他眯眼:“果然是蛇蝎心肠。”
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天际。
雷光褪去,无沉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面容扭曲:“蛇姬,你竟敢对我出手?”
“像你这样无耻的人,就算杀了你,那又如何?”
蛇姬轻蔑地斜睨了他一眼,无沉心头火起,放开捂住眼睛的手,周身开始散发出一种骇人的黑雾: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便见他的衣服‘嘶啦’一声,全部被胀破碎裂。
伴随着震耳的嘶吼,一只巨大的,浑身散布着宛如利刃般锋利骨刺的妖兽,从烟雾中慢慢走出。
只见它怒睁着一双血红大眼,口角暗绿色的涎液滴落,浓郁的恶臭扑鼻而来,这只妖兽毛色血红,四爪似钢,背上还生着一对翅膀,样子极为狰狞可怖。
“是穷其…………”
岩石后,青汐双手捂嘴,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只传说中的妖魔。据说穷其曾是妖王的坐骑,妖王死后,穷其一族也被天界毁灭,却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有幸存的。
蛇姬并不答话,掌心凝聚了团青气,与穷其对峙着。
“嗷~~”
穷其发出一声嚎叫,翅膀展开,恶狠狠地朝着蛇姬扑去。蛇姬凌空躲开,随手将那团青气撒落下来:
“起!”
青气落地,马上化作无数小蛇,从四面八方向穷其聚拢。
34、那个争执 。。。
其实蛇姬虽为魔宫三大护法之一,论实力却是排在最末,而无沉身为赤玉麾下大将,原本是不该输给她的。
但蛇姬的蛇毒天下罕见,且毒性猛烈,就连大罗神仙一旦碰到,也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那些小蛇就是她施毒时所放出的毒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