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温柔。
嫣娆却知道,从他避开她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再也不同了。
“起来吧。”
漫天霓霞衬着俊脸如玉,嫣娆僵滞地从地上爬起来,散乱的发丝挡住了大半张脸,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咸涩里带着血腥,像是刚切开的黄连根。
一块软帕递了过来:“把脸擦干净,会留疤。”
修长的指尖白皙漂亮,嫣娆木然地盯着那双手,忽然想起记忆中的某个清晨,年轻的神王将碧发少女抱在膝头,指尖穿过浓密的发丝,那样地两情相悦,她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白央君多情。
而今,才恍然彻悟,原来多情的人一旦动了心,再多的温柔,也会凝结成冰。
曾经拼命执着的爱慕,一下子变成了最荒唐的闹剧。
嫣娆直直地看着他:“王可知嫣娆对您一片痴情?”白央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视线却从她身上转开了。
他这样的反应,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一丝怨毒迅速自眼底掠过,妒恨在心中生根发芽,延展出恶意的藤蔓。
“你会后悔的!”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这样告诉她,嫣娆红着眼使劲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深吸了几口气,竭力使自己不再失态。
女为悦己者容,可是白央君的心里没有她,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他千千万万个子民中的一个,根本谈不上在不在意。
愤怒与绝望,反而促使她冷静下来。
嫣娆迅速整理了下衣裙,朝他盈盈弯腰:“是嫣娆失礼了,还望帝君见谅。”嫣娆这样意外的举动,让白央君略感惊讶,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
“既然帝君有事,嫣娆不便打扰,先回去了。”
难得她主动要求离开,白央君亦不加阻拦:“去吧!”
目送嫣娆踉跄离去的身影,仙侍道:“帝君,就这样让嫣娆姑娘一个人回去好吗?”
白央君正要回宫,闻言,脚步顿了顿:“说起来,听闻最近须眉长老身体不适,想必夜以继日,的确难为他了。”
说完,他吩咐身旁婢女:“传我的话下去,让墨兮先接替须眉的职务,另行选一处清幽别院,让须眉静心休养。”
白央君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那仙侍本是处于善意,觉得嫣娆楚楚可怜,这才替她求情,哪知居然会引得白央君作出如此决定。
须眉长老是侍奉过先帝的老臣,为人虽然古板,倒也赏罚分明,除了教女不严之外,并无任何过失之处,他慌忙替他辩解:
“帝君…………”
白央君不等他说话,挥手打断:“此事我斟酌良久,自有定夺,须眉是忠良之材,本王必不会亏待他。”
很少看到他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婢女应了声,匆匆退下。
。
回到书房,不期然地遇见一人,芙蓉俏面,素裙长绫,白央君愣了片刻,微笑:“本也想着要去找你一趟,没想到你却先来了。”
白若烟躬身:“若烟不请自来,还望王能包涵。”
“此地无人,且坐下说吧!”
偌大的书房里陈设简洁,仅靠近窗口放了张古木案台,旁边各有两排竹木书架,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好久没有这样和你面对面地交谈了,自从你继位之后,总是很忙。”接过对方递来的热茶,白若烟低头抿了一口,轻叹道。
“族内事务繁多,幸而有两位长老分忧,已是轻松不少。”
“王年轻有为,仁政爱民,当是我青丘之幸。”
清甜的茶水滑过喉咙,泛起一阵温暖的舒缓,白央君低头看着盏中浮起的叶梗,沉默半响:“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看来他已经猜到了。
自幼与他相识,白若烟不欲与他周旋,遂开门见山道:“王,我希望您能取消你我之间的婚约。”
她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原本混乱的心绪,反而一下子平静下来。
“这样。”
没有疑惑,也没有询问,白央君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从唇间逸出一个字:“好。”
大概是没料想他竟会答应得如此干脆,白若烟有些怔仲地望着他,然后无可奈何地苦笑了声:“都道你是个多情的,在我看来,你却当真心如磬石。”
白央君抬起头:“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方才圆满。当初父王对你心有愧疚,强将你许配给我,这于你本就不公,如今各自放开,倒未必不是解脱。”
原来这纸婚约,对他来说,也是囚笼。
早知他对自己并无半点情意,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若烟反而释然了,有些东西,换作以前,她是怎么样也看不透的,如今却能轻松提起,想来也是参悟。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
白若烟放下茶盏,转头看了眼窗外,天劫将至,颛顼的话犹在耳畔回响,此时火枫遍野、慕云潇潇,过去她花费了太多的心力,去追求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今,撇开心结,她想要用剩下不多的岁月,努力重活一次。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要对王说。”
白央君笑道:“莫不是来叙旧的?”
“不,我是来向王告辞的。”白若烟在他面前缓缓跪下,语声清脆,“家父生前,时常提及人间景色优美,若烟一直想去江南走一遭,只是以前愚钝无知………如今既得了空闲,便想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鸦啼影乱天将暮,海月纤痕映烟雾,的确是难得的好风景。
“你既有这念想,去看看也罢。”
白央君道:“泓垠的坟冢就在九云山上,你下凡路过那里的时候,也可以顺道去祭拜一下你的父亲。”
白若烟笑了笑,告辞离去。
。
白若烟走后,白央君仰头半靠在椅子上,目光扫过案台上搁置的书信。
金色的仙印璀璨生光,依旧完好无损地烙在信纸上,旁边的灵雀一脸无辜地瞪着两只乌亮大眼,可怜巴巴冲他叫了两声。
“又被退回来了?”
白央君看着碰也没被碰过的信函,有些哭笑不得:“青离的性子固执,也难怪你屡次无功而返,这回是我理亏在先,倒叫你受了不少委屈。”
灵雀用嘴梳理了下被风吹乱的羽毛,显得很大度。
“也罢,还是我亲自去登门赔罪,”北海龙王脾气火爆,白央君是曾经领教过的,“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小七能重新回来我身边。”
没有了青汐的日子,总是漫长而寂寞,并非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而是他从没想过要放弃。
。
再次来到北海,茫茫沧海,碧波浩淼,一层银白的结界笼罩其上。
以万年修为支撑起的结界,足以令湖川凝固,海水逆流,白央君抬手轻触那层光膜,冰冷的感觉,从指尖渗入心底,就连血液也要为之冻结。
北海龙王果然怒了。
思及至此,他不由叹了口气,神力将面前的海水分成两半,出现一条长长的阶梯,白央君落下云头,缓步向着龙宫走去。
蔚蓝的海水在头顶摇曳,阳光透过水浪,折射出一个歪曲的弧度,周围到处游动着五彩斑斓的鱼虾贝蚌,不远处华光冲天,祥气升腾。
正是龙宫所在。
宫门前笔直地列了两排兵将,为首的是条蛟龙精,见白央君前来,照例拱手道:“不知帝君远道而来,请容末将前去通报。”
以前,因为与青离交好的缘故,北海就相当于他的第二个家,且来往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自小七的事情发生之后,这种优待也随之消失了。
任何父母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受到伤害,哪怕这个人,是他们所爱之人。
白央君能够理解北海龙王的想法,微微一笑:“如此,有劳了。”
蛟龙去了大殿,很快便折返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位青衣公子,墨发广袖,长身玉立,论风华竟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青离。”
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走来,白央君无奈道:“我们有话好好说,何必每次见面,都要闹得剑拔弩张?”
“哼,要不是父王有令在先,我还真想与你比试一场。”
青离冷笑一声,将腰间佩剑掂了掂。
他身形欣长,面容清俊,原本因常年替父母照顾青汐,总是一派稳重儒雅的谦和模样。却鲜少有人知道,北海二公子的剑法同样精妙绝伦,并不输给白央君。
这样深藏不露的青年,甘愿为胞妹而放弃大好前途,兄妹感情之深,足可见一斑。
“以后有机会,自当领教。”
这次来北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和青离吵架,白央君道:“不知龙王现下是否有空?”
“要是我说没空的话,难道你就不来了么?”
青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手遣退众人,带着他往正殿走去,边走边咬牙:“小七真是鬼迷了眼才挑上你,若我是父王,早就把她抢回来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抢了,以前青汐住在青丘的时候,他不就找借口想带她走么?白央君这样想着,不由失笑。
步入殿中,北海龙王与王妃正坐在玉
46、那个等待 。。。
座上。
见他出现,龙妃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很快又强颜欢笑,起身向他行礼道:“帝君。”
“适才怠慢,望娘娘见谅。”
白央君亦对她回了一礼,然后转身望向北海龙王,龙君青虚已过万岁之年,仍是红髯剑眉,维持着中年男子的模样。
见他抬手问候,忍了怒虚虚一应,便道:“不知帝君此番来我北海,所谓何事?”
龙妃请他上座,白央君温言婉拒,轻声道:
“天河决堤,我族子民幸得七公主庇护,方得幸免,这回她因我疏忽而出事,希望龙王能允许我为此承担责任。”
青离冷着脸不语。
“哦?”
北海龙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帝君有何打算?”
“七公主受伤,乃我督下不严所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她接回青丘,亲自照料她,以弥补我的过失。”
话音刚落,青离猛地站了起来,拂袖道:“她这一次就险些命丧于此,你还想让我们把她送回去再受第二次折磨么?”
白央君道:“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小七是我亲手带大,就算要照顾,我自己也可以做到。”青离反驳,“更何况,莫说小七现在不在北海,就算在北海,我也绝不会再把她交给你!”
青汐在昆仑,白央君自然也知道。
“我会尽己所能地保护她,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样的誓言,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保证,北海龙王沉吟了一下,平静道:“么女不才,之前给帝君造成了不少困扰,是我管教不严。如今昆仑仙君暂时代我们抚养着她,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让那孩子跟着他多学点本事。帝君的这份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关于小七之事,我想还是不必再提罢!”
分明就是不想再让他们见面了。
虽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结果,但见不到青汐,还是会有些失落,白央君并不放弃:“小七心脉受损,我可用神力替她调养。”
“帝君能做到的事,以昆仑掌门千年修为,也同样能够做到。”
北海龙王挥了挥手,言语间,是不容反驳的坚决:“那是个品性高洁的仙人,我一子一女如今皆受他庇护,断不会再节外生枝。”
白央君沉默了。
“为人父母者,无非是希望儿女平安,日后能有个好归宿。”
龙妃怕他不肯放手,忙道:
“帝君福泽,本是一片好意,只是小七与帝君缘浅,怕是消受不起,如今她跟了昆仑仙君,也算是上天垂怜,还请帝君能够理解。”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子女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