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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寻了种子,在小院儿里种了一小丛土薄荷和留兰香,以备随时取用。刚才送齐江走的时候还送了他一瓶薄荷膏,嘱咐说如遇伤风感冒可以抠出一小块儿涂到两侧太阳穴上按揉,要是咽喉痛呢就取一点兑了冰水含漱,再将剩余的薄荷冰水喝下。
“等你下次回来,我多做些给你带走,就能混合着青盐擦牙齿了。”欢颜说道。
齐江爱抚的摸了摸妹妹的头:“欢儿在师父的手记里学会做这么多好东西啊。”
齐江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在师父的手记里学到的,这是欢颜前世积累的知识和经验。
欢颜在现代的时候,自己都忘了是哪一年,疯狂又突然的爱上了各种芳香植物。父母家的三个阳台上,种满了欢颜搞回来的草儿们。
浇水打顶的事儿交给老爸后,欢颜就一推二六五了。她只管搞了很多薄荷膏啊洋甘菊露啊还有各种茶包浴包的轮番享受。
可惜现在生活在穆朝,技术设备都很落后又没有很多必需的配料,没办法做什么乳化和保湿。这几瓶新做的薄荷膏与其说叫薄荷膏还不如说叫薄荷胶,因为除了捣烂挤出又过滤了几遍的薄荷与留兰香汁子以外,只加了点瓜儿胶。
不过遗憾过后欢颜又自我安慰说,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切都是纯天然的,没有污染没有化学添加剂,吃喝用都比现代放心得多啊。
就是可惜这里没有迷迭香,没有马约兰,也没有薰衣草。欢颜真的好迷恋那薰衣草大片的紫色啊,还曾经在答应了穆云天求婚后的一刹那想过,一定要让他带自己去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拍婚纱照。
《》第1卷 有女初长成 第二十章 偷偷配药
想当初刘亚轩回国与她领了结婚证后,第二天就匆匆赶回了日本,别说什么婚纱摄影了,就连结婚证上的照片都是事先在电脑里ps出来拷进闪存找地方冲洗的。
欢颜胡思乱想着爬上床。来到这个异世已经十多年了,老爸老妈早就白发苍苍了吧。离开的时候,老爸六十一老妈五十九。这十几年的光景过去了,他们都该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欢颜还真是担心谁来照顾父母,没了自己的陪伴,他们又该如何颐养晚年呢。
穆云天也早就把自己忘记了吧,不知是不是早就娶了那个混血女郎?估计连孩子都该满地跑了。
虽说既来之则安之,可是真想知道那让自己牵挂的人们生活得怎么样啊。欢颜叹着气,愈发想念起自己的那些薰衣草香包来,如果现在也有那东西,至少不怕失眠了。
要不还是数绵羊吧?明早要送齐江走,娘亲和琴姨还不一定要哭成什么样子呢,无论如何也得赶紧养足精神,明天留着力气安慰她们。
她爬起来坐成瑜伽冥想姿势,平缓着呼吸,放松再放松着。等到平静入睡,三更已过。
欢颜这里为睡眠做着很多事情,而乐颜那边早已进入了熟睡状态。
紫菀最近一直睡在二小姐房中的美人榻上。前些日子二小姐总是被噩梦惊醒,然后猛然坐起大汗淋漓,房里根本就离不了人。
紫菀每夜里都要起来服侍小姐擦了汗换了贴身的小衣再哄她睡下,从外间跑进来跑出去的麻烦得很。
今夜还真好,二小姐睡得很是踏实,看来是绿儿送来的酸枣仁汤起了作用,紫菀暗自想着。
云洲与其他罗江之南的地方一样,春夏秋冬并不明显。转眼间,又是匆匆的三年过去了。
兴许是前世在北方生活了小三十年早就习惯了严寒酷暑,如今这四季如春竟然让欢颜感觉不到日子的悄然流逝。
好在瓜果蔬菜还是应季上了餐桌进了果盘,各种花草树木也在随着季节繁茂凋零,偶尔能够让人感觉到季节的变换时光的穿梭。
大哥家的侄子齐啸远已经七岁了,前年就开始上了族里的学堂。雅兰在啸远四岁那年又生了个女儿,取名齐云晓。
齐源也在前年娶了妻,妻子是凤娘哥哥家的小女儿,欢颜乐颜的表姐江雨荷。雨荷过门儿时江家陪送了两家药铺一家医馆,于是齐源半路出家跟着欢颜学起了药理,每日午后还去医馆与坐堂的老先生学习诊病和针灸。
欢颜调皮的跟齐源说:“三哥,咱俩交换吧。我教你药理,你教我诊病。”
齐源不好意思的笑道:“欢儿你让三哥现学现卖啊?”
“现学现卖不是挺好么,你午后学完了晚上回来再教我,就将你学过的都巩固了。你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学点什么回家后还抄书做功课吧,给我讲一遍你就全都记住再也忘不了了。”欢颜也笑。
齐源听她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于是每天从医馆回来就拉着欢颜一头扎进齐文山的书房里。
这一天齐源和欢颜两人正拿着几种草药连辨别带说药性的时候,雨荷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给两个人送点心过来。
欢颜一直都不习惯称呼雨荷为三嫂,还是习惯叫雨荷姐姐,“哎呀雨荷姐姐,都说了你多少次,不要自己拎着食盒跑来跑去的。你身子现在越发的重了,着个丫头过来就行啦,”她佯嗔道,“何况这屋子里这么多中药,味道浓重药性大,万一再冲了你动了胎气。以后万万不要再来了。”
齐源上前接过妻子手里的食盒,“欢儿说得对,雨儿你要是在房里憋闷得慌,就让天青扶着你到后花园去转转,或者去和母亲大嫂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雨荷羞涩的点了点头,“那夫君和妹妹继续吧,我去夫人那里走走。”
正说着,乐颜带着朱儿进得门来。
“正好儿乐儿来了,先借你的丫头用用,让朱儿扶着雨荷姐姐送她去娘亲那里。”欢颜本想自己送雨荷去后院儿,乐颜来得真正合适。
朱儿送走了雨荷,欢颜拉乐颜坐下,“雨荷姐姐刚送来的百合莲子红豆沙,乐儿你来一碗吧。”说着掀起食盒。
“我不吃啦,我刚刚在娘亲屋里喝了酸梅桂花露。”乐颜摆手道,“你和三哥吃吧。”
话说当初自打乐颜吃了几服欢颜给配的中药后,日日见好,半个多月后便不再做那个噩梦了,夜里睡得也安稳,小脸儿日渐愈发红润光泽起来。
欢颜又等了些日子,问过乐颜又问过紫菀和朱儿,知道这个毛病算是彻底治好了,才敢跟凤娘将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
凤娘佯怒:“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孩子,这是把妹妹治好了,娘也既往不咎了,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傻大胆啦。不过你妹妹的病好了,也算是去了娘的一块心病,说吧欢儿,要什么奖赏呢?”
欢颜摇头:“谁治病救人要奖赏呢,再说乐儿是我的妹妹又不是别人。”
凤娘只好抱了抱懂事儿的女儿以示奖励和欣慰,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欢颜和齐源吃了雨荷送来的百合莲子红豆沙,和乐颜又说笑了一会儿,便一起出了书房,三人直奔凤娘的院子而去。
房里,凤娘琴姨端坐在一旁椅子上,雨荷斜靠在美人榻上歇着,娘儿三个说着体己话儿。
齐家除了齐文山稍稍严厉些,还真是没那么多不得逾越尊卑长幼的规矩,儿媳和婆婆相处起来也不用太拘谨。琴姨手里拿着件小衣裳,抬头说上几句话,又低头缝上两针。
乐颜进得屋,“琴姨,这点事儿交给婆子丫头们做做好了。”
齐源也点头表示乐颜说的有道理。
“刚下生的月窠儿娃娃皮肤娇嫩,我怕婆子丫头们针脚不爽利。”琴姨摇着头,“你们没见这小衣裳毛边都是向外的,省得磨破了娃娃的身子。”
《》第1卷 有女初长成 第二十一章 牛刀初试
雨荷笑着说:“我还以为姨娘缝的毛边是里面呢,原来这小衣裳毛边的一面朝外啊。这以后雨荷知道了,等自己做的时候也将毛边缝到外面去。”
欢颜也笑:“琴姨缝的都是贴身小衣吧,欢儿还有些许记忆,我和乐儿小时候的贴身小衣毛边也都是向外翻的。”
齐源扶起雨荷,“雨儿以后多向母亲和姨娘学着些,也做个好娘亲。”然后向凤娘和琴姨告别,准备回西园。
“源儿你先扶雨荷回去歇一会子也罢,一会儿一起到正堂用晚饭吧,你们大哥从下面庄子回来了,带回了两篓子弄梅山庄的螃蟹,还从雪霁山庄拉回来十几盆菊花。咱们晚上赏菊吃蟹乐个痛快。”凤娘说道。
“红莲,去告诉厨房给雨荷姐姐准备个清蒸酸梅鲈鱼,再给她做个猪肝菠菜粥。”欢颜喊来红莲吩咐道,又扭头对雨荷笑说:“总不能我们吃螃蟹,你在一旁眼睁睁馋着吧。”
雨荷向欢颜福了一礼:“雨荷谢过小姑的关照。”说罢调皮的笑了。
凤娘与琴姨对视了一眼,各自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孩子们都懂事,这也许就是母亲们最大的幸福了。
就在这年,刚入冬的一天,欢颜迎来了一个让大多数女孩都会感到惊慌失措又羞涩的时刻。
细心地琴姨早就提前准备了各种用品分别交给了黄芩和紫菀保管,只等两位小姐初潮时不致手忙脚乱。
欢颜无奈的笑着应对黄芩和绿儿的大惊小怪,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比这个年龄还要小一岁吧,还是十三岁上初二的时候,暑假里依然在学校补课。两节课后去厕所,于是发现了那令人尴尬的一小片血红。
欢颜飞快的跑出,又飞快的跑回教室。抓起书包斜背好,抻着盖上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的部位,跟老师请了假一路慢慢悠悠的磨蹭到了家。
进了家门看见老妈正在洗衣服,一本正经的跟进了卫生间,“妈你等会儿把我的衣服洗了吧,另外给我一包卫生巾。”欢颜是个早熟的孩子,老妈一直都这么说。
欢颜在绿儿的服侍下重新整理了衣裳,黄芩也从小厨房煮了桂圆大枣红糖姜茶回来。她喝着姜茶,狠狠的怀念了一把前世的卫生巾。
欢颜和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们,都把那东西称呼为“包子”。偶有粗心的女生上学忘记了带这个必需品,就会满教室乱窜,找每个女生“借个包子”。
男生们偶尔听见,都会张着大嘴疑惑,难道这个女生不吃早饭还挑食,非得吃包子不可?
喝完了姜茶,欢颜吩咐黄芩去找一趟管家瑞叔,让他派两个妥当的小厮将自己小时候偶尔弹着玩儿的那架古筝从库里找出来。
欢颜六岁开始学琴,心却不在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了两年,就言称腻了,于是琴又重新回到库房里。一直陪伴她走到现在的,除了书,还是书。
欢颜曾经羡慕死了刘亚轩会弹吉它会打架子鼓,却偏要对他说:“你以为你架子鼓打得好就很了不起吗?据我分析,打击乐玩儿得好的人,内心深处有强烈的发泄欲和破坏欲。也就是说,你压根儿就是个破坏狂。”
刘亚轩捏起欢颜的下巴怪笑着:“嗯?让爷瞧瞧,你还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质?”
这次对话后,刘亚轩极少碰鼓了,只是每日里抱着他那把古典吉它给欢颜弹奏《悲伤的西班牙》,弹奏《镜中的安娜》。
欢颜也偶尔在刘他的指点下练练二十四种指法,学会了几个简单的和弦,能弹几首简单的曲子了。
欢颜当时只顾得奇异着这简单的六根弦是如何流淌出那优美又略带哀伤的动听音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后来变成了偈语。
刘亚轩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坏狂,他把齐欢颜那张扬美丽的青春破坏得乱七八糟支离破碎。欢颜的大学同学们在一次没有她参加的聚会上这么说。
欢颜调好了小厮送过来的古筝,默默坐在一旁看着愣神。刘亚轩送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