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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赦天下倒还无妨。封号与封地迟些再说不好么?你是他们的父皇,我知道你不会亏待他们,这就足够了。”欢颜刚说完,猛然想起师父的警告,连忙捂了嘴。这算不算是又在改变历史呢?
穆宵启惊讶道:“你不舒服?捂嘴作甚?要不要召了太医给你瞧瞧?你睡着的时候李太医来过,诊脉说并无不妥啊。”
欢颜尴尬的摆手,“想打个哈欠罢了,又觉得有失仪态。”
穆宵启无奈道:“在我面前怎么还如此拘束起来。不过你肯定累坏了,不如再睡一会吧。我出去用膳,稍后再来陪你。”
欢颜点头:“也是时候该用膳了,不过不忙着来陪我,你和师父他老人家好久不见了,不如去陪陪师父。”
欢颜想着若有穆宵启拖着师父令他脱不开身,暂时也就不会有催命符了。如今孩儿们已经出生,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什么能耐能说服那老头儿不赶自己离开——
天色逐渐黑了起来。吃过一碗参芪母鸡汤面后,欢颜有些坐卧不安。喝了点翠送进来的麦芽水后,双~~乳才不再那么胀痛,勉强能侧躺下歇着。
这两日安儿宁儿很是乖巧不哭不闹。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就算尿湿了也只是哼哼几声。欢颜也想过要喂姐弟俩吃些自己的初乳提高抵抗力,可身为皇后亲自哺乳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不过想想便作罢。
不经意抬眼望到窗外的夜色,心头又是一阵恐慌,欢颜终于找到了不安的缘由。今夜,师父还会来么?
十七年前来到这异世,也曾不甘,也曾痛苦。就算后来进了宫,一直不想怀孕生子的理由,也是只怕有一天能回去,不想在这儿留下牵挂。虽然总用随遇而安来告诫自己,穆朝再好,始终不是家。
后来,逐渐放弃了自己曾经在心底坚持的。比如一夫一妻,比如平淡是福……明明已经换了时代换了活法儿,再坚持一个现代人的理念,无疑是不讨好的,在这宫里,还有可能活不下去。
再后来,渐渐的做到既来之则安之了。除了偶尔午夜梦回思念父母,眼里心里便只有皇帝夫君,除了尽心为他打理后宫,又怀了安儿宁儿姐弟俩。总想着,夫君在哪儿,孩子在哪儿,哪里就是自己的家。
如今呢?心安了下来,却被逼离去!这种不甘,怎是一个恨字了得?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上天要这样对我?我不想来时,却偏偏来了;我不想走时,却非走不可。
又是一声轻笑就在耳边。欢颜绝望的闭紧了双眼。待发现没有后续的声音后抬起眼帘,身前站着个面目和蔼又胖乎乎的白胡子老头儿。
“呃,我也不用问您是如何进来的,更不用问您是谁了吧。”欢颜没想到师父就长得这个样子,这要是扔到大街上去,不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儿么,哪里像个所谓的神仙?
老头儿微笑着颔首,尚未曾开口说话,欢颜便又抢着说道:“我离开之前有几个条件,您听听是否可行。不可行也不要紧,大不了我在这后宫里搞一出儿生离死别。我就不信您有那么快手,能迅速抽离我的灵魂又能让她迅速回来。”
“丫头威胁我。你哪里像个皇后,纯粹是个混不吝的愣头青,”老头儿大咧咧在一旁坐下,“你先说,我听听再决定。你的要求若太过离谱儿,我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容不得你想如何便如何了。”
第4卷 第60章
欢颜不紧不慢的抚了抚头上的额巾,又抻了抻身上盖着的锦衾,“虽说我就要走了,也得留给人家一付好身子骨儿不是,您就原谅我的无礼吧,我只能卧着和您说话儿了。”
“我这次分娩是早产,因此我的家人没来得及进宫陪我。走之前,我要见见她们。您放心,我不会像交代遗嘱似的引人生疑,只是想见她们最后一面。”
“还有,您不是能给人看过去的影像么,那么以后的事儿可有影像瞧?我想知道孩子们在我走后日子过得如何,这样我才能安心。”
“我指的孩子们可不单单是我的安儿宁儿,还有旭儿。”
老头儿坐在一旁捋须一笑,“我始终没看错你,是个有情有意的。虽然你对我成见已深,可事到如今有的话我不得不说。不是我不顾师徒情分非得要赶你离开,而是你不得不走,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说罢手一挥,欢颜眼前仿佛出现个大投影的屏幕。不看还罢,一看之下眼里渐渐盈满了水汽。
那是自己么?依旧躺在病床上?给自己擦身做按摩的是老妈?病房门轻轻被推开,穆云天端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后说了几句话,又提了水壶离开。
欢颜含泪望向师父,嘴角簌簌抖动着,“这,这是?”
“回去吧!你都昏迷十七天了,再不醒过来,可就要变成你同事们所说的植物人了。那里十七天,这里十七年。等你醒过来便知道,这十几年,不过是长长的一个梦罢了。”老头儿微笑。
又挥了挥手,欢颜眼前再度出现影像。可这个画面,在自己进宫之前,似乎在脑海中出现过啊。花园里,自己带着孩子们打闹着,穆宵启端着茶碗含笑端坐,时不时朝母子几人望上一眼。
那两个小些的,是安儿宁儿么?安儿长得可真像自己啊,宁儿倒是像他父皇多一些。两人磕磕绊绊跟在旭儿身后装小鸡,而旭儿伸着胳膊左右呼扇着,只为了挡着欢颜装的老鹰不让她得逞。
那老头儿假装未瞧见欢颜满脸的泪,伸手收了那虚幻的画面。
“丫头,这回可放心了?至于齐府,你也大可安心。齐家上至你爹下到三个小子,都是识大体懂进退的。你儿子长大后,可还靠他们安邦定国呢。”老头儿似乎觉出自己泄露了天机,不由得伸出胖乎乎的手掌掩了嘴。
欢颜扑哧一笑,这会子的师父才像穆宵启口中常常说道的老顽童了。
“那个啥,不是我徇私啊,你这月子里的妇人身上不干净,暂时做不得魂魄转移。等你的孩儿们满月了再说吧。”师父似乎很累,站起身来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对了,你不介意我将你那安儿丫头培养成一个用毒高手吧?”
欢颜柳眉倒竖:“你敢!”
老头儿放声大笑,声音未落人已不见。
欢颜瞪着眼反应了半天,方才回味过来,原来老头儿不是跑来赶自己快点儿离开,而是来抢徒弟的?还竟然说自己做着月子身上不干净?这个老东西!
转了转瞪疼的双眼,脑子终于回过神来。再看四周,老头儿确实已经消失了。回想起病房里的那个景象,欢颜也不再顾及那什么‘就算走也要留给人家一付好身子骨儿’之类假惺惺的话,一头扎进被窝儿里狠狠哭了一场。
老妈一直在医院里伺候自己吗?不过短短的十七天,头发都花白了。人也消瘦了不少。穆云天倒是个讲情义的,送饭打水样样不落空。老爸为什么不在?被自己的病拖垮了?还是和老妈换班儿照顾着自己,趁着间歇回去歇着了?
看师父提到这事儿时的样子,只说自己再不回去该变成植物人了,并未说起其他,想必老爸还好。欢颜又想了想,终是放了心。
费尽心思活过的这十七年,原来不过是一场梦。却这么真实,这么刻骨。爹娘家人,夫君孩子,个个都那么鲜活;孕事初来时的呕吐,分娩时的痛苦,样样都几乎难以承受。
为了求全受过的那些委屈呢?挂着一副心甘情愿的笑脸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将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视同己出,装大度,装不妒,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若早知道一切是梦,还刻意装什么洋蒜?按自己的心意活着不好么?
都道是自己运气好,托生于一品国公家的嫡生大小姐,几个老哥个个争气,世袭的世袭,做将军的做将军;自己进宫没半年就做了贵妃,两年多又做了皇后。又有谁瞧见了那华丽外袍下满满的虱虫?有谁瞧见了笑容过后的泪痕与心碎?
故皇后的大皇子养在膝下宛如亲生,自己生的一对龙凤胎也是颇得皇上与太后的喜爱。更有几年来皇上的独宠。关上殿门,宛如民间小夫妻般夫唱妇随。再说不快乐不幸福,是不是太过不知足了?
因此写回云洲的家信,总是报喜不报忧;偶尔乔装打扮跑回东郊去,也是一副幸福满足的小女人模样。
其实说什么按心意活着,也不过是快乐快乐嘴。直到今天,欢颜依旧幸运着感慨,好在自己没被这份尊宠冲昏了头脑。若是为了独占那份爱,为了母仪天下的尊贵忘了初衷,也许等不到这一天,等不到师父告诉自己还能回去了。
这宫里的日子,哪一天不是如同冰上行走?之前受的一切委屈,付出的一切努力,不都是为了平安的活着么。
想到这儿,欢颜微笑着擦了泪。对,一切都是为了平安的等到能回去的那一天。原来,我一直都没有放弃。
很久都没有胡思乱想过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我从何处来,忘记了曾经的坚持与信念。
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将这个梦讲出来,只怕现代的小姐妹们都会笑死吧。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知识女性,跑到古代来竟然能平心静气过起了以夫为天的日子,无论那男人身边有多少女人,也能不动声色心平气和。
第4卷 第61章
唉,看来得改了这个习惯了。否则回去后,哪天有小三打上门来,自己也会以礼相待呢。欢颜偷笑。
可是我既然没死,为何还跑到这穆朝来溜达一圈?当做免费的旅游么?初来时,我以为姻缘在此,穿越而来不过是为了再续前缘。
直到今天得知还能回去,倒弄不懂所为何来了。欢颜越想越糊涂,几欲抓狂。看来是白天睡得太多了,她心里暗叹道——
这一天,宫中热热闹闹的给小公主与小皇子办了满月盛宴,齐夫人也到了京都。先到东郊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凤娘便迫不及待的进了宫。
虽然错过了外孙女和外孙的出生与洗三,凤娘依然准备了许多礼物,令后廷角门上等待的宫人拿到手软。大队宫人大包小提的跟在凤娘身后直奔坤宁宫,奉承恭维的话说了几马车。
“林统领的夫人进宫来了么?”凤娘问自己身后跟得最紧的那个宫人。
宫人侧身俯头道:“回国公夫人的话,林夫人与您不同,若想进宫得事先请示了上头,皇后娘娘一会儿会派坤宁宫的掌事姑姑过来接着。您是一品诰命有随身腰牌的,随时都能进宫来。”
凤娘点头表示知晓,不过是几句话问答罢了,也并未停下脚步。之前雨荷与乐儿虽然都是双胎,毕竟自己都在身旁。欢儿一人孤身在宫内,那么凶险的生死关头,自己却未能陪着她。好在母子平安啊,菩萨保佑。
远远望见了坤宁宫,凤娘不由得眼角微湿。想起欢儿未进宫前那清冷的性子,自己这几年可没少为她揪心,总怕她一直淡淡的不即不离惹恼了皇帝。
虽说后来也曾亲眼见了两人的恩爱,毕竟这后宫不比民间,每隔三年一选秀,难保那皇帝不会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多亏欢儿是个极懂事又极命好的,否则也轮不到她坐到这母仪天下的位子上。如今膝下又有了龙凤双胞,这一生的荣华尊宠该尽在掌握了吧。
凤娘一边想着一边迎上守在门前迎接的冬梅姑姑和绿俏,冬梅唤了宫人们随着她将手中物品提进,绿俏则扶了凤娘径直进了坤宁殿又进了寝宫。
瞧见女儿靠在床上眼含期盼的望过来,凤娘不禁泪如雨下。踉踉跄跄扑到女儿床前,紧紧抱住欢颜不放,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