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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然后她就有些尴尬,不想被骊芒发现她弄脏了兽皮。
木青轻轻挪开了他围住自己的胳膊,从枕头边上的一个口子里摸出了一条月经带。她把这东西和那把军刀都藏在了枕头里面。然后蹑手蹑脚地到了墙边,那里有个罐子,里面装了些她早几天就收集过来的草木灰烬。小心地装了进去,扎好了口子,然后绑到了自己身上。
卫生巾发明之前,女人们都是这样处理一个月中的这几天的。只要每天换洗,应该还算卫生。
木青绑好了带子,转身去拿她几天前自己用煮软的藤草编好再缝起来的围裙。她只有一条裤子,怕到时万一被渗透弄脏了洗不掉,所以自己弄了条长度到膝盖下的长裙,这几天穿着也更方便些。转身的时候,却吓了一跳,骊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那一滩污渍前,定定地盯着她看,神情极其困扰。
木青差点没跳起来,脸一下涨得通红。她虽然已经有些习惯和他裸裎相对了,但系这东西被他看见过程,就好比女人自个偷偷穿情趣内衣摆姿势欣赏时被人发现差不多,极其尴尬。慌忙伸手去拿藤裙。骊芒动作比她快,一把抄起她的裙子递给了她。然后伸出手,小心地戳了下她腿间那鼓鼓囊囊的布包。
木青彻底无语了。只当自己没看见,飞快地套上了裙子。
按理说他那么渴望后代子嗣,甚至连做那事情都只是盯着她的受孕期,现在看见她来了月经,多少应该会有些失望。但刚才看他样子,倒是好奇占了多数。这让她有些不解。再一想,这里又没生理卫生课,估计也没过来人会特意去告诉他女人来了月经就表示没怀孕,看他自己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估计根本没去注意这些,这才懵懵懂懂毫不知情的吧?
木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没现出来,只是拿她用来当草纸的干叶片用力去擦兽皮上留下的污痕。叶片用掉了好几张,湿痕是没了,只是那一滩印迹却仍在。猛抬头,见骊芒歪着头正看自己忙活。刚才的好奇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看好戏的样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白了他一眼,推他起来,把整块兽皮卷了起来,打算拿到溪流边,正好趁机全部洗刷一遍再晾晒下。
骊芒笑嘻嘻从她手里拿过卷成一团的兽皮扛在肩上,跟她一道向溪流方向走去。
空气里还带着湿润的味道,木青穿了凉拖的脚板上沾了路边草叶上还未被太阳热气蒸腾掉的露珠,觉得一阵凉意。
骊芒走路一向比她快,现在也是,很快就把她落在身后一大截了。木青慢慢跟在后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情觉得很是舒缓。
骊芒仿佛感觉到她在后面看自己,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她笑了下。木青正要紧走几步赶上他,突然迟疑了下来。
她看见以加和呶呶突然从对面的小径上走过来,看起来似乎要回聚居地去。呶呶有些蓬头乱发的感觉。她平日一般起来都比较迟,这么早碰到,倒还是头一回。
呶呶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神情一下变得很难看,站在那里不动,乌黑的眼睛淡淡地斜睨着木青。她身边的以加脸上挂着他一贯的有些漫不经心的笑,看见木青,那丝笑意不过更浓了些,朝她飞快地挤了下眼睛。
骊芒见木青站着不动,以为她怪他走路太快没等她,又在和自己耍小性子,呵呵笑了下,大踏步地回了她身边。木青的视线被他遮挡住了。等骊芒拉着她手转身继续往前,他们两个已经不见了,像精灵般地突然消失。
小径两边都是茂密的树丛,他们应该闪身从别的路走了,如果不想和骊芒这样对面相碰的话。
木青经过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时,如果不是边上的枝从还在微微抖动,她会以为自己刚才是看花了眼。
木青的好心情没了。她被呶呶刚才斜睨着自己的那双乌黑眼睛困扰着,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
骊芒很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低头仔细看她脸。木青抬头朝他笑了下,顺手帮他捋掉了沾在头发上的一片干草叶子。骊芒立刻不疑有他,牵着她手,两人一起到了溪流边洗刷了兽皮,甩干了重新卷起来拿回去晾。
木青很快将那天早上的偶遇丢到了脑后。她的经期也过去了。这天傍晚,和娜朵一道去了溪流边。娜朵到上游取水烧饭,取了水便回去了。她蹲在溪边,洗涤换下的月经带。
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洗涤的东西,连皂荚都没有。她刚才只好用个碗装了草木灰带过来,充当碱性洗涤剂,尽量把布料洗得干净些,这样才可以延长它的使用寿命。
木青在水里搓洗着布料,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骊芒前几天干的糗事。第一个晚上的时候,他故态萌发,又想凑过去闻下味道,被她揪住了头发严厉禁止,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了,但看他样子就是很不乐意。接下来的两夜,两人之间又重复了这窘人的一幕。木青发誓往后她会继续禁止他这么干,省得他养成没事就去闻的劣习,料他现在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等到了昨夜,他大概知道她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她的月经带上。她换新带子时,他不但抢着去帮她填装草灰,还非要自己给她穿戴起来。木青拗不过,只好由他折腾去了。结果就是今早起来的时候,发现兽皮和两人身上都糊满了黑黑的草灰。原来他昨夜扎口时没弄好,里面的草木灰随她夜里翻身的时候散漏了出来,弄得到处都是。幸好已经是最后一夜了,要不然这景象就真的太壮烈了……
木青想起他今早被自己瞪视时不断挠头窘迫的样子,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身后响起了阵脚步声,木青以为是别的女人过来,并没回头。但是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黑影当头罩了下来。等她想回头时,她已经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臂膀,但不是骊芒的。
木青猛地回头,几乎和以加凑了过来的脸撞了起来。
木青挣扎了几下,以加不但没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她听到身后他在吃吃地笑,仿佛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大概是忘了前次的那一耳刮子了。
木青低头,瞥见脚边那个碗里还有用剩下的草木灰,想也没想,伸手就抓了一把,回头猛地挥手朝他脸上倒撒了过去。
以加大叫一声,倏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眼睛里应该进了灰,嘴里也吸了些进去。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俯身压向溪流里冲刷眼睛。
木青一把抓起自己的布条,连碗也顾不得拿了,扭身飞快地就往聚居地方向跑。但是看起来情况没上次那么顺利,她没跑多远,以加就已经起身追了过来,嘴里愤怒地在叫嚷着什么。
木青脚上穿了凉拖,跑得不快,以加腿长,几下就追赶了上来。木青回头,见身后不远处他头脸湿漉漉一片,上面还沾了些被水打湿没来得及冲走的草木灰印痕,黑一道白一道的,看起来很是狼狈。眼睛虽然可以睁开了,但应该还是很不舒服,加上他一脸愤怒,所以整个表情看起来很狰狞。
木青骇然,她没想到以加竟这么大胆,在这个聚居地的女人们时常来往的这块溪流边也敢这样追赶自己,大叫一声掉头继续夺路而逃,偏偏却一脚卡在了地上石子缝中,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整个人重心不稳,扑到了地上。
她的脚应该已经崴了。但是此刻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以加已经趁势扑了上来,将她有些粗暴地翻了过来,然后跪着压到了她身上,怒目圆睁地瞪着她。
木青伸手去摸身边的石子,他立刻注意到了,猛地按住了她的双手。
很明显,这个平日总是笑嘻嘻的男人已经被她激怒了。
木青被他压得无法动弹。但很奇怪,刚刚的惊骇反倒慢慢消失了。她极力压住了刚才狂跳的心,冷冷地注视着他,带了些不屑和鄙视。
以加居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他突然用力挤了下眼睛,大概仍觉得很不舒服。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用力揉搓,眼睛反复睁开又闭上。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糟糕状况,木青会觉得他这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她皱眉用力推开他。
就在她觉得以加表情有些松动,似乎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见自己头顶方向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阵旋风般地冲了过来,砰地一声,坐在她身上的以加被重重地打翻到了地上。
是骊芒过来了。
木青得到了自由,立刻翻身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看着骊芒愤怒的重拳一下下地落在以加的脸上和身上。
木青第一次知道男人打架竟会这样可怕,那和女人打架时抓头发挠指甲完全是两种概念。尤其是现在,面对骊芒的重拳,以加只是护住头脸,看起来并无还手的意图。
骊芒显得更加愤怒了,重重一拳将他打趴到了地上,然后蹲□去,愤怒地朝他吼着什么。
以加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和他平视,伸手抹了下嘴角边渗出的血迹,突然也大吼了起来。
他说得飞快,神色越来越激动,到最后,整张脸看起来已经通红一片了,映上原来的草木灰痕迹和刚才被骊芒打出的血迹,看起来怪异非常。
木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骊芒显然是被他的话震动了。她看见他眉头越皱越紧,神色阴鸷得像暴风雪前的漫天乌云,一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紧紧顶在地上,似乎在强忍住没有再打过去。
但是以加却突然动手了。他在说到最激动处,突然一拳狠狠地捣向了骊芒的脸。骊芒侧头避让了下,但那拳力量过大,仿佛凝聚了以加全部的愤怒,他还是被打得仰面倒在了地上。
木青隐隐感觉到了。这两个男人之间,一开始是为她动的手。但是到了现在,他们的这场架应该已经和她无关了。
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想去扶他起来,但刚试着站立,脚腕处却是一阵疼痛,低低呻吟了一声,一下又坐回了地上。
骊芒听到了她发出的声音,很快翻身起来到了她身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微微有些肿胀的右脚脚腕,皱眉伸手轻轻捏了下,大约知道并未伤及骨头,神色这才稍稍松了些,伸手一下把她抱了起来,迈开大步朝聚居地去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以加。
木青缩在他怀里,完全地放松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手上竟还一直紧紧攥着那条惹出了事端的小布条。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了下被丢在身后的以加。见他仍坐在那里,眼睛盯着骊芒渐渐远去的背影,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神情里却仍透出了丝倔傲和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__^*)
24
24、二十四章 。。。
骊芒抱着木青回去的时候,聚居地里正是最热闹的黄昏时分,远远就能看见空地上空炊烟袅袅。
木青在他怀里扭了□子,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她不想被他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进去。
一路过来,骊芒面上的阴鸷和愤怒渐渐有些消了去,只是眉头还是皱着。感觉到怀里她的扭动,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自顾大步地走了过去。
木青看见无数道目光朝自己看了过来,有些尴尬。好在他步子大,很快就把众人的目光甩在了身后,抱她进了屋子放在兽皮上,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他又进来了,手上拿了个碗,里面是些已经捣烂的草药之类的东西。他蹲在了她身边,仔细地给她敷上草药,然后用块小兽皮包扎捆绑了起来,轻轻捏了下。做完这些,他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