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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进来过。
这女子姓颜,早先听红娟说,颜管家有个女儿在楼家当差,看来应该就是她了。颜淼今日穿了一件梅红的儒裙,梳了一个代表着未嫁女子的双垂髻,衬着精致的五官,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倒真有几分梅的傲骨。
这样的女子,放在楼洛书跟前,只怕,颜管家不单只是想让颜淼给他做婢女吧。
摇摇头,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从来也未存着要在这楼家院子里过一辈子的打算。
“没事了,去吧。”婳贞见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挥了挥手,便示意他们都下去,待到他们都退出房间,她才舒了一口气。
从房间的摆设可以看出,楼洛书这人,其实十分有才气。光看床上的那些屏风,皆出自他手,就能看出,楼家虽然从了商,却并没有丢弃属于文人的傲气。从那屏风画面来看,笔锋强劲有力,皆是一笔到位,而落款处,楼洛书三个大字,更是苍劲有力。从字看人,这楼洛书也是个有内涵的人,放在现代,那可是那些女人们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的。
婳贞轻吐一口气,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现在该想的不是楼洛书是个怎样的人,而是,今后该怎么跟他和平的相处在这同一个屋檐下。一想到这里,她只觉得烦不甚烦。索性一甩手,换了衣裳,从大门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打霸王龙~~~
第五章 再遇故人
婳贞当了甩手掌柜,撇下红娟,只对门房交代了一声,便大大方方的出门了。
上次在街上逛了一整天,自然是熟门熟路了。东看看西瞧瞧,不大一会,倒也就把那些个烦恼的事情都给丢到脑后去了,大大咧咧的在大街上溜达起来。待到近午时的时候,才找了一家不大,却还比较干净的馆子,准备解决自己的午饭。
这古人一天只吃两餐,一个早餐,一个晚餐,中午多半随意吃点什么打发了,或者是聚在一起喝点小酒。
姑苏也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了,虽然比不上京城,可也别有一番热闹景象。许是到了午休的时候了,小餐馆里用餐的人不少,婳贞选了一处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叫了两个菜,还点了一小壶酒。
自古餐馆茶馆就是最为热闹,也是消息最为流通的地方。加上唐朝民风比较开放,有不少官宦家里女子议论政事也是稀疏平常。婳贞不过坐下片刻,就听到有人在谈论当今的吏治,她一个小女子,对这些自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过,其中两人谈论的另一个话题,她倒是颇有几分兴趣。
她记得历史课上曾今提过,唐玄宗时代的唐帝国,全民沉浸于龟兹乐的旋律中,唐王朝为了便于对西域的统治,将原先设在西州的安西都护府迁到了龟兹,龟兹成了西域的政治中心。
中西文化的碰撞,造就了龟兹乐的辉煌,龟兹乐节奏明快,以羯鼓、铜钹、琵琶、横笛做伴奏,配起舞蹈来,摇曳生姿。
那两人刚刚谈论的就是跟龟兹乐有关,据说东市最大的酒肆,云客酒家的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西域的歌姬,专门跳那软舞,那些歌姬的腰肢如何的酥软。
听到这些,婳贞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起来了,她知道,唐朝时期,龟兹乐舞非常盛行,那个所谓的软舞,类似于现代的肚皮舞,舞娘的穿着一般少而透,比之中原的舞蹈,要更加煽情。
有新鲜的玩意,她总是乐意去看看热闹的。婳贞三下两下,解决掉她的午饭,留下饭钱,离开小馆子,朝着最东边的云客酒家走去。
一路走来,有不少男女都是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婳贞不得不感叹,唐朝这个时期的风气,怕是与现代社会最为接近的一个朝代了。
那云客酒家离婳贞之前用膳的餐馆倒是不远,不过片刻就到了。看着跟大富之家住宅相差无几的酒家,婳贞有几分讶异,没有想到,这云客酒家居然有这样的规模。她以为,只有在京城,才能看到这样大的酒家呢。
酒家门口,有两个胡姬,以薄纱覆面,身上穿的衣物,只有半截,有些类似于现代的裹胸,下方还坠着闪亮的珠片,将细软的小蛮腰露在外面。而那长长的纱丽下面,同样缀着珠片,在她们摇曳的舞姿之下,碰撞得叮叮咚咚直响。从那朱漆大门里,传来一阵一阵的乐声,想来,表演快要开始了。
婳贞在一名小二的带领下,进了大门,婳贞拿了一些钱给小二,小二见她是单身一人前来,又见她出手大方,连忙为她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却又不影响她看表演的位置。
婳贞看着那些舞娘,端着酒菜在人群中不断穿梭,还要不时扭动腰肢,可是需要不少的功底呢,这云客的老板,倒也舍得将这些漂亮的舞娘当小二使唤,只怕,等会真正为这些人助兴表演的舞娘,姿色要更加出众吧。
摸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婳贞此刻倒有几分担忧自己带的钱财不够今天的消费啊。要是让人知道楼家的大少夫人,因为没钱付账而被赶出去,估计,能让这姑苏的百姓笑上三个月呢。
好在,她刚刚吃过了东西,等会,就点一些酒水就好,应该是花不了什么钱的。而且,看其他人点餐之后,小二会立刻报出菜价,她也就安下心来。客人若是嫌贵了,还可以改换别的菜,虽然有些丢面子,可是,怎么也比被人赶出去要好吧。
待她坐定,不同于先前的音乐响起,更加欢快,更加具有节奏感,婳贞知道,该是表演的人出场了。她的好奇心顿时被提高了。不知道古代的龟兹乐舞跟现代的肚皮舞相比,哪个更加吸引人。
不止是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其他的酒客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中间由几张大桌子拼合而成的舞台上。这时,一名穿着大红镶金边的舞娘在几个大汉的举抬之下,上了桌子。随着音乐起舞。而其他的舞姬们则是围着那搭建起来的舞台周围,跳动着。
看到重头戏一上,不少的酒客都在一边随着音乐的节拍,用筷子敲击着碗碟。一个个看得兴致高昂。而舞台上的舞姬更是兴致高昂,那衣衫上的珠片更是碰撞得叮咚作响。
在婳贞看来,那龟兹舞曲倒更加像是现代的新疆舞的味道。那曲风跟动作,都带着那边的味道,跳起来倒是不难。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在这古代的生活,不像现代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能有这样的节目可看,已是难得的娱乐了。
婳贞看得乐和,酒家里气氛也十分热闹,不知不觉,一壶黄汤已然下肚,她只觉得浑身都热起来了。冬天里,果然还是酒能暖身啊。
有几分微醺,婳贞觉察到自己有些微醉,节目也看过了,现在反倒是这热闹的气氛让她觉得有些头疼。付过了酒钱,她也就打算离开了。
走出云客酒家,外面的冷风一吹,原先那几分微醺顿时醒了七八分了,看着天色尚早,倒也不急着回去,迈开步子,慢慢走回去,顺便一路上瞧瞧,有什么好玩的可以带回去。
下午的东市,十分热闹,有不少的小孩子散了学,便跑到东市来玩,稍大点的孩子,就去打打马球,权当娱乐。只是可惜,她不会骑马,这马球对骑术要求可不低,她可不敢去冒险一试,弄不好,从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脖子,也是有可能的。
婳贞一路慢行,许是云客酒家的龟兹舞曲表演结束了,身后人群朝着这边涌来。她已经从路中间被挤到了路边了。期间,还被人撞了好几下。其中,有几次,竟是往她的臀部抹去。当下便心中有数,怕是哪个登徒子趁着人多,想占占女子的便宜。
哼,占便宜占到她头上来了,真是不想活了。她可不是古代那小家碧玉一般温柔如水的女子,被人欺负了,只能梨花带泪的等着别人来帮忙,她定要叫这厮好看。
她在那人伸出手朝着她臀部摸来的时候,突然转身,捉住那人的手,大喝一声:“哪来的登徒子?”
婳贞的一声大喝,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而婳贞自己也吓了一条,这登徒子竟是上次帮她抢回钱袋的男子。
惊愕过后,她直觉恼怒异常,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是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客,没想到,居然是个专占女子便宜的登徒子。
“这位娘子,我不是登徒子。我没想占你便宜。”玄衣男子苦笑着解释,那登徒子另有其人,他只不过是刚好看到,想帮忙捉住那坏蛋的,他其实是想去捉拿登徒子的手的。不料,那坏家伙见她转身,立刻就将手收了回去。而他始料不及,被这女子捉了个正着,这下,只怕,有理也说不清了。
“不是你?我都将你捉了现行了。你还说不是你?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没想到骨子里是个坏胚子。”婳贞冷哼一声,拽着他的手晃了两晃,一脸的不信。她真没想到,这男子被她捉了个正着,居然还不承认,也是,要是承认了,不就坐实了这个罪名了么。
“恩?”男子闻言,仔细打量了婳贞一番,竟是那天被贼偷的小娘子。
“啊,就是他,我刚刚看到他伸手去摸你的。”这时,旁边一个男子忽然大呼,并且一口咬定,就是玄衣男子伸手要占婳贞的便宜。他这一声大呼,使得周围那些本来只是怀疑的人,顿时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玄衣男子,甚至有人嘴里还开始骂骂咧咧。
玄衣男子顿时有口难言的瞪着指正他的人,这人是眼睛有毛病么,他明明是要去阻止那登徒子的,怎么他就没有看见呢。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婳贞听到有人指证他,越发肯定,就是玄衣男子刚刚要对她无礼。更是气得不行,语气也越发的冰冷起来。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玄衣男子呕得狠了,气极反笑,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婳贞手中抽出,冷冷扫视了周围一圈,在他的扫视之下,原先骂骂咧咧的人,也渐渐闭口。
“我会对你无礼,那可真是没天理了,你又不是我好的那一口。”玄衣男子,双手抱胸,上下将婳贞好好打量了一番,接着说:“瞧你,既不貌美,又不丰润,让我摸你,我还不如去妓馆呢。那里的小姐,可比你有料多了。”
玄衣男子,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人便不住的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婳贞,人群里还有几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发出奇怪的笑声,似乎在讨论她的身材。
婳贞原先对玄衣男子,只是有几分失望,毕竟,人家帮过她,只要他跟自己道歉,她也不想再追究,只是以后若是再遇到,当成陌生人也便罢了。哪里想到,这人不但不跟她道歉,居然还这样调侃她,拿她跟□做比,简直是气死她了。
周围奇怪的眼神,还有那夹杂在人声之中,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语,将婳贞彻底惹毛了,而这惹毛她的男子,还以一副不屑非礼她的样子看着她。简直是气煞人也。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今天要是不教训这家伙,他一定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只见婳贞冲了上前,朝着玄衣男子就是一拳,只可惜,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可不比没穿越的时候自己的身体,那一拳打过去,估计也就是给玄衣男子捶了捶背而已。
反倒是玄衣男子吃了一惊,他知道她气急了,可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冲上来打人,说没想到吧,又似乎在预料之中,但见上次她踢那小贼的那股子狠劲,就知道,这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啊。只是,她那拳头实在是没什么气力。
婳贞见自己的拳头打过去,人家权当是捶背了,那火更发的堵在胸口,难以熄灭。眼珠一转,从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