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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清新飘逸的长发，上半部分自然顺直，下部分是轻微的大螺旋卷，一半清纯一半妩媚。原本每天只涂一层透明唇彩，今天化了银色质感的灰色烟熏妆，轻微的晕染，看起来有点冷艳的味道。一件优雅的紫色衬衫外面配银白色小开衫，浅灰色中裙，她崇尚简约主义。
属于梁妍晴的清新、冷艳的女人味。
妍晴一在座位上坐定，就开始查阅邮件。休假一周，应该有很多份邮件来不及处理。果然，有30多封未读邮件，其中还有几封是邱雨泽发来的，都是关于上次做的郑繁曦的那个项目，报告已经发给客户。妍晴注意到发件时间竟然是他们去三亚玩的那一周，而且都在凌晨以后，看来即使休假他还在工作，真是个工作狂。打开报告，发现自己写的一小部分也在里面，虽然形式被改得面目全非，但是灵魂还在，她心中顿时有种很欣慰的感觉，就像一个负责制小螺丝钉的工程师，发现最后造好的机器终于开始运转了一样，虽然作用微小但是却无法被忽视。
“梁妍晴，一周不见，你变化很大。”对面的乔迁忽然说。妍晴一抬头，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绝对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很吓人是不是？”
“没有，这样的转变很适合你。”
看来终于像一个正常的OL（办公室女郎）了，不会被认为学生气太浓，这么说这次的转变并未失败。
“对了，这周六是圣诞前夜，有什么安排吗？”
妍晴想想，不知不觉又快到圣诞节了，以前每年都是和雨佳、唯莹她们出去玩，和江旭宁在一起之后会去哈根达斯奢侈一下，今年唯莹估计会找欧若朴，雨佳和许哲宇打算出去玩。女人的友谊，说牢固也牢固，但一旦有了男朋友，就不好说了，呃，看来又要当电灯泡了。
“应该会和朋友一起。”
“我们几个同事打算一起去泡吧，如果你想来，记得联系我。”
“好。”这个泡吧狂人果然是本性难移，妍晴心中说。
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你好，我是季之轩的秘书，请你在五分钟后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季之轩会找我？难道是因为chargeable hour（向客户提供付费服务的时间）吗？妍晴想，公司规定timesheet（工时单）每半个月提交一次，每个组的负责人都会看，对时间比较少的员工可能会单独谈话，了解原因。
又要去他的办公室，妍晴觉得有点头疼。
“你对chargeable hour有什么困扰吗？如果有，可以和我讲。”季之轩一边说，一边悠然地喝着咖啡。
妍晴想想，试用期过去的一个月里被蔡以纯整加班了一周，出差一周，休假一周，还有一周有零零碎碎的小事，大体上是因为休假了一周，所以chargeable hour会比别人少，照理说这不应该是季之轩找她谈话的理由。
“没有。”
“你没有项目做吗？我记得你有两周一直在做我的项目，还是没有按照公司要求记录时间。”季之轩忽然抬起头，语气温和。
妍晴心想，虽然是做你的项目，可是蔡以纯给我分配的时间少得可怜，只做了一点数据校对的工作。但是给每个人分配工作时间的表格，季之轩不会不知道。
如果是刚进公司那会儿，她可能会毫不客气地反驳，甚至让对方哑口无言，但是现在，她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很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你今天提出的问题我以后都会注意。”
“新人最重要的是工作态度要端正，积极和项目主管沟通，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做，可以找蔡以纯。”
妍晴点了点头。
“上次那个项目你提出的关于休闲饮料的想法，相关讨论的时间和你写给我邮件的时间，都可以记录在客户的代码下面。”季之轩忽然换了一个姿势，盯着妍晴的眼神有一丝玩味。
妍晴再次点了点头，走出去，关门。
她觉得，很不开心，好像把自己弄丢了。
一时间觉得很多问题堵在胸口，于是她上了MSN，打算咨询一下在B组的学姐，“学姐，在你方便的时候，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现在开始的半个小时内可以。”
“所有的老板都不喜欢愿意提问题的人吗？”
“完全看老板的个人风格，有人会很喜欢那种有想法的人，但是你的想法一定要对他的胃口才能加分，如果和他想的正好相反，反而会倒扣分；如果是那种不喜欢员工提意见的老板，他会非常讨厌你。所以这是一个很冒险的想法。”
“所有的公司都是这样吗？”
“这其实和公司文化有关系，有的公司相对更加开明一些，甚至工作时间都是灵活的，因为他们是结果导向的，但是有的公司对协作性和服从性要求比较高，我们公司整体上还是属于后者的风格。”
“如果你得罪项目主管了呢？因为你不喜欢她的风格，也不想去迎合她。”
妍晴是那种一旦发现了问题，就希望去改善的人。但是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在思想里、骨子里，就像信仰一样，很难去改变。比如让她去迎合她不喜欢的人，她做不到，即使做到了，也觉得很不开心，像是把自己弄丢了。
“在公司要混得好，一定要看清形势，究竟谁是老板，有些人是无论如何不能得罪的。”
妍晴想，我得罪季之轩了，还得罪蔡以纯了，我惹不起，我就躲，躲不起，我还惹，但至少要混个一两年的工作经验才能走。
“有些时候觉得很压抑人性，其实有时候你提出一些想法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这个想法能对项目有所帮助，但这却超过了你这个级别的人的工作范围。”
学姐笑了，“你需要先适应各种类型的人的风格，一步步做到很高的位置，然后才能有自己的风格。”
20。第20章 野猪大改造（2）
妍晴心想，好吧，梁妍晴，等你有一天做到项目经理的时候，再发扬个人风格吧。忽然一想还是不行，这还要取决于合伙人是什么风格。好吧，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合伙人，再去坚持自己的风格吧。忽然又一想也不一定行，还要看管理合伙人是什么风格……
梁妍晴，你去做风好了，风无影无踪，永远流动变化，可以改变万物的形状，却永远看不见摸不着。
学姐开始忙了。
妍晴正思索间，忽然收到一封郑繁曦的邮件，打开一看，又是一个新的项目，妍晴心中不由窃喜，看来这周的chargeable hour有保障了。
根据邮件的介绍，这是一个从未接过的项目，没有经验可以参考，需要全新的想法和解决方案。而这个项目从业务承接，最初的市场调查，报告的分析讨论和撰写过程，妍晴都会参与到。只有从头到尾真正接触一个项目，才能快速成长。她觉得郑繁曦是从培养一个人的角度来让新人参与项目的，并不是只把新人作为一个小喽啰来使唤，这让她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你给我成长的空间，我帮你做事，很公平。
但前提是她要能胜任这个工作。
这个项目安排的人员只有邱雨泽和妍晴，郑繁曦的项目人不会很多，但要求比较高，就是要求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情。因为人少，所以时间也可以充分花费。
自从上次遇到邱雨泽和雅芙之后，妍晴就觉得心里很纠结，现在进办公室，她都会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邱雨泽，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拒绝和他一起做项目。
邱雨泽把承接新客户的相关资料发过来，“这个项目会做半个月，其中会有很多新问题，你需要和我一起讨论。”
整整一周，妍晴每天都和邱雨泽一起加班到很晚，对他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邱雨泽是一个对事情非常有见解的人，他的想法成熟理性而且很实际。而妍晴的想法就更加大胆而有创造性，邱雨泽称之为边缘思维。大体上两人是互补的，妍晴的想法经过邱雨泽理性的分析判断和适当改良，就会变得更富有操作性。
“我很欣赏你有独立的想法，没有受到一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在公司里，这样很难得。不过，有些条条框框是一定要遵守的。”邱雨泽在MSN上说。
“我明明知道那些是条条框框，但我总想跨过去，不想被限制住。”
“郑繁曦说过，公司就是一个框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被框进去了，你就适应了公司的生活。有的人一下子就被框进去了，但是再也跳不出这个框框来，那就是缺乏创新意识的人；有的人被框进去之后，适应了规矩，可以更加灵活地运用并且拓展这些框框；但是有些人却是公司无论怎么都无法把他框进去。”
妍晴想，我难道就是那个框不进去的人吗？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邱雨泽忽然说他今天不加班，他周末也不会在公司加班。应该是要陪雅芙吧。妍晴想。心里觉得很无力，一周以来每天可以和他见面，讨论问题，她已满足。
快下班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一件快递，打开来，发现竟然是一套Dior的金色小礼服。不出她所料，寄件人果然是陶瑾瑜。莫名其妙送东西，肯定有问题，妍晴回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陶瑾瑜，为什么送东西给我？”
“喜欢吗？这周六我们公司有一个圣诞party，你来参加吗？”
“Dior太奢华了，不太适合我。”
“可是，我很希望你能穿着它来见我。”
妍晴想了想，如果莫名其妙地接受他的礼物，这样下去自然而然关系就会变得越来越暧昧。虽然她也很想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改变一下有些封闭的生活，但是如果继续接受陶瑾瑜的“贿赂”，可能不知不觉就真的沦为他的女伴了。
“陶瑾瑜，我打算也送你一件礼物，礼尚往来嘛，不然多不好意思啊。”
“我很期待。”
“我打算送你一件范思哲的赝品。你看，如果穷人穿了一件奢侈品，即使是真品，还是会有一些人觉得是假的；有钱人即使穿了赝品，别人潜意识里还是不假思索地认为那是真的。既然是这样，我还不如送你一件赝品，反正效果都一样，让你体会一下伪暴发户的感觉。”
陶瑾瑜在电话里忽然笑得很大声，“那一定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了，只要你能让我穿上就可以。”
妍晴也笑了，“我会送你的，作为元旦礼物，你说的party我也会去。”
挂断电话，妍晴盯着那件礼服，虽然衣服很合身，但完全不是她喜欢的风格，还要考虑包包、配饰、鞋子搭配等一系列问题。还好，她前几天去血拼了一次，买的东西大部分是经典色，搭起来不会很出彩，但也不会太突兀。
“妍晴。”雨佳推门进来，“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去参加朋友的party。”
“也好，我和许哲宇这周请了假，打算去厦门，元旦之后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妍晴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看来，圣诞节和元旦，自己都要一个人在冷清的房间过了。
“我已经和唯莹说了，她这周会来陪你。”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妍晴。”唯莹背了一个大背包进来，“我来陪你了。”
妍晴发现，才几天不见，唯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原本能捏得出水的脸蛋看起来也有些干干的。
“最近一直睡不着觉吗？”
“没想到真的失眠了。”唯莹把包包随意丢在沙发上，“我在吃他给我开的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他开的药我会觉得很安心，竟然会乖乖睡觉。”
妍晴帮她把包包拿进房间，回头问了一句，“他还是不回你的短信吗？”
“只有问他关于病情的问题时，他才会回复我，可能只有做他的病人，他才会对我那么温柔吧。”唯莹说这话时感觉有气无力，人也一头倒在沙发上。
“你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