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妈妈就会用力地把世杰那不能弯曲的胳膊也弯起来,然后用纱布条套在世杰的脖子上担着已经弯好的胳膊,这样世杰的胳膊就不能再伸开了。
全部弄好后,妈妈就去上班了;而世杰就要这样坚持到中午爸爸妈妈回来。中午还是一样的过程,妈妈喂世杰吃午饭,然后在上班走之前再一次帮世杰弄好手和胳膊;当然是另一边,如果上午是左胳膊和左手,那下午就是右胳膊和右手。之后就是等待晚上的来临,等待妈妈下班回来解放自己受束缚的胳膊和手。
世杰的功能受限,是因为四肢做手术植上去的皮全是在各个关节伸展的姿势植上去的,并且没有原有皮肤所具有的弹性;那么,无论是大关节还是小关节,只要弯曲,关节处的皮肤就毫无疑问地要被拉长。这就好比,你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衣服,当你各个关节活动的时候,衣服的那个部位会被抻长一样;如果你穿的是一件紧身衣,且没有弹性,那么你就会觉得各个关节都动弹不得了。而强制性地要把关节处抻展,拉长;那种疼痛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是长在身上的皮肤,不是衣服。
每当剧烈的疼痛感冲击着世杰那敏感的神经,他都会想起出院前王主任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切身的体会才是最真实的,他能理解王主任说的那些受不了功能锻炼的苦,想要跳楼的病人的心情。但再想想爸爸妈妈,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想想爸爸说过的那句话(爸相信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你配做我的儿子,更配做你未来孩子的父亲。);想想当时自己回给爸爸的那句话(那句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世杰又只能选择继续坚持下去。于是,他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而使身上疼痛感能够减轻一些。
无可厚非,‘电脑’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个好东西。他会用没被纱布条担着的胳膊、没被薄板夹着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按动鼠标、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按动键盘;在网上搜索着各类搞笑的节目,综艺的、小品、相声、电影、电视剧,只要是搞笑的什么都可以;因为人在开心的时候、笑的时候,疼痛的感觉真的会减轻一些。在这里,也许应该特别感谢一下那些笑星们;他们给世杰带来的笑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痛苦。
但是,晚上呢……
:()
第八十九话:心结终究要自己解开(3)
白天在各类搞笑节目的陪伴下,绑胳膊、夹手、同时活动没被束缚的其他关节;晚上躺在床上强忍着阵痛、刺痒、直到熬不住了睡觉,然后一次又一次地难受醒了,麻烦妈妈一次又一次地起来帮自己止痒。在这样的周而复始中,又度过一日……这就是世杰刚出院时每天的生活,我想无论换做是谁,都会像世杰一样,有解不开的心结。
夜晚,世杰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在脑子里纠结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不幸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想不开;他觉得上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如果说学生时代的顺利是由于自己幸运,那也不对啊?学生时代,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初中毕业考高中、高中毕业考大学,这一切也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啊?如果说大学毕业后,找工作不顺利;那自己也没有眼高手低、怨天尤人啊?自己还是踏实下心来,不怕吃任何苦,从头做起。为什么要在一切都慢慢好起来的时候,一切都照着自己的计划行进的时候;给自己这么大的打击,甚至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老天啊,你不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有理想、肯努力的年轻人太残忍了吗?我要怎么去想通?怎么去安慰自己呢?难道让我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考验晓羽是不是我始终等待的那个和自己同路的人吗?如果是这个原因,未免也有些过了吧?又或是你在考验我有没有一直坚持下去的毅力?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又未免对我家人的连带伤害也太大了吧?”
世杰无论如何都想不开。如果是上面说的那些原因;那么,晓羽确实不是自己始终等待的那个人;自己也可以更坚定地说一句:“我能挺下去,但我不忍心看见爸爸妈妈受到这样的伤害。”他们已经老了,是该安度晚年的时候,也到了我撑起这个家来照顾他们的时候了;但偏偏不可以,他们还要比以前更加劳累,反过来照顾我,照顾我这个好好活到二十五岁又突然不能自理的人。
想到这里,世杰伤心欲绝。他轻轻地转过头,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妈妈,看着这位在自己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他此刻的心,要比身上遭受的一切疼痛、刺痒更加难受;他也知道,妈妈每次在看见自己受折磨的时候,心情也是同样的痛不欲生。
看着那张慈祥的脸庞,世杰突然想起一个自己在多年前听到的小小的寓言故事。说是有一个小天使即将托生到人间。在天堂里,他就问上帝:“你即将把我送到人间去了,但是我还不懂他们那里所说的语言,不会像他们那里的人们直立行走,怎么办呢?”上帝说:“很简单,我会在人间为你安排一位比你年长的天使;她将在人间教会你语言中最美丽、最甜蜜的词汇;教会你行走中最坚毅、最踏实的步伐。”小天使又问:“我听说人间可是有喜有悲的,受到伤害的时候,谁会保护我、始终陪伴着我呢?”上帝说:“同样是那位比你年长的天使。”小天使着急了,又问:“我现在就要去人间了,请你赶快告诉我那个天使的名字,这样我才好找到她啊。”上帝说:“你并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你只要叫她一声妈妈。”
每当心中想起这样的故事,都会像是在世杰疼痛的身躯中注入止痛药一样,使他那难熬的感觉降至最低;都会像是在他心灵的雪原上燃起明亮的篝火,温暖他一切的心灰意冷。他也更加相信,自己会和爸爸妈妈继续以顽强的精神,披荆斩棘、坚持前行。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信心,不能坚持;想想自己最喜欢的那句话“nevergiveup”,世杰想通了。着这样的父母始终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何苦还要再去纠结那些无所谓的虚无的事情呢?不论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坚持。以一个儿子、一个男人的名义向命运提出一份带血的抗争。
想通了一切心中不公的纠结,世杰伸出那僵硬的手指,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妈妈的额头上那散落的头发。转过来头,深吸一口气;忘记身上一切的阵痛与刺痒,面带微笑地闭上了双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自己依然还要开始那些功能恢复的步骤,还是尽量休息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
()
第九十话:心结终究要自己解开(4)
这天,世杰正在家待着。“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
世杰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李栎鑫。“鑫儿,来,快进来。”
两人走进世杰的房间,李栎鑫指着世杰绑着的胳膊和手问:“世杰,这是干嘛?”
“嗨,别提了;我现在的各个大小关节不是还活动不方便吗?只能这么绑着,慢慢恢复了。”世杰顺势坐到了电脑前的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
“哦,我说呢。欸,叔叔阿姨都去上班了?”李栎鑫坐在那里左右看了看。
“恩,总不上班也不是个事啊,耽误了近半年了。”
“也是。你对象今天没过来啊?”
“呵”世杰苦笑。“前两天刚分了。”
李栎鑫瞪着眼睛说:“啥?就因为你出事了,就分啦?靠,这都什么人啊?当初没事的时候那么愿意,出事了……”李栎鑫片刻沉默。“嗨,分就分了吧;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世杰撇嘴笑了笑。“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咱出事了不是;咱也得理解人家,谁还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人家好歹在我住院救命的时候还陪着我,没有一出事就消失了。”
李栎鑫生气地说:“世杰啊,你就知道为了她想。她要是在当初你救命的时候就消失,那她还是不是人啊。”李栎鑫边叹气边摇头,又说:“那丹丹呢?你住院之前她不是就想着和你和好呢吗?你住院的时候,她也常去照顾你。当初你说你有了那个会计,不能做把人家蹬了再和丹丹和好的事;现在你们也分了,和丹丹……”
世杰摇了摇头说:“鑫儿啊,因为我出事,晓羽离开了;你知道丹丹就不会像晓羽那样想吗?再说了,既然当初我没选择跟丹丹和好,现在我出事了就更不能了。我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分担给人家,再拖累了人家啊。”
“我也了解你的脾气。你啊,跟谁在一起就一个死心眼儿地走到黑;直到自己受了伤害,分开了,也就彻底分开了,再后悔回来找你也是白搭。”李栎鑫呲牙笑了笑。
世杰开始给李栎鑫剖析这里的原因。“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这样,应该说有两点原因。一是为对方考虑;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了,就说明两个人是相爱的;那么,我就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踹了人家,因为我不想觉得有愧于谁。二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说;为什么分了就分了,再回来找我也没用?因为我始终等待的是一个和自己一路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对待爱情都不离不弃的人。也可以这样说,我希望自己和陪伴我一生的人之间的爱情没有任何裂痕;当然这里面也肯定会有争吵之类的时候,但我不允许有分手之类的裂痕。就好比一个漂亮的花瓶,如果它曾经破碎过,无论你手法多么娴熟、技术多么高超,重新粘合在一起之后,那些曾经的裂痕也会是始终存在的。”
“你就是要求的太完美了。”
“完美?我不觉得这个要求就能用‘完美’这个词了。如果说从两人相爱在一起开始,直到人生的终点为止;从没有分开过,彼此携手一生,这样就算完美的话,那现在的爱情也太悲哀了吧?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们父辈的爱情岂不是99%都是完美的?其实,我不要求女人有多么漂亮、不要求有多么好的条件,所有的一切一般就好;因为我知道,即使在我没出事前,自己的各个条件也没有多好。再说了,以我的脾气,我也不可能找个比自己条件好的。我只要求一点,能经得起任何考验、任何又或;只是现在能做到的人太少了。”说到这,世杰不由地叹了口气。他歪了歪脑袋又说:“想想也是,现在能经得起又或的人都不多了,更不要说是考验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我现在应该想着怎么去恢复功能。”
“世杰,你还记得吗?你订婚的那天,我在走之前还对你说,正好今天订婚,趁机会请个假在家休息两天多好。可你非要当晚就陪着晓羽回站上。还有,第二天我早晨起来没什么事,开车就去找你了;可走到半路,小培打电话说店里来货了,让我回去帮忙,我就又回去了;等我忙完十点多再开车去找你的时候,你们那的人就告诉我你出事了,刚去医院。”
听了这些,世杰不由地想起丹丹曾经在病床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告诉给了李栎鑫。
“啊?哎……”李栎鑫不停地叹气。“你要是那天和丹丹去旅游了,这一难也就躲过去了。”
世杰坐直身子,伸了伸腰说:“我现在也想开了。没办法,这就是命;我命中也许就该有这一劫。就像我们那儿的那个‘刘师傅’,他已经走了。他平常都很少去我们库里的,可偏偏就那天上午去了;结果没挺过来,连命都丢了。”
李栎鑫听得直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