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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端着贵妇的驾子，挺直了脊梁，迅速从他身旁走过，就是伸手，亦遥不可及。
啊，这有十三年未见了吧？他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她还是那么美，不，比起当年，更添了成熟女人的风韵。
看她的样子，她应该过得很好。
——如果有能力让爱的人获得幸福的话，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可是他能够给予的幸福似乎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男子低下头，看着紧捂的掌心慢慢渗出的红色珠子，那丝丝的疼痛仿佛全渗进了心口，唇角慢慢溢出一丝苦笑，已有岁月无法抹去的深痕，从那扬起的唇角，一点点漫延开去。
033。我的女人，由我自己来
车门关上时，姜水瑶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与中年男子错身而过时，那飘来的一句淡淡的轻叹。
“过得好，就好。”
她不自觉地拢紧了眉尖，搁在膝上的双手绞紧了裙褶，直拧到手指微微泛疼，才咋然醒来。
她是过得很好，很不错。能够傍上日本三大黑帮的龙头老大，也不比港城里的一个帮派头子差。虽然会长是老了一些，可是相对来说日本男人的大男人主义，很适合她舒服好享受的小女人心理。最重要的是，会长够疼爱她，也很尊敬她。
至少，她再也不用担心被男人抛弃，利用，无视，践踏，伤害。
再也不用担心，男人们打赌时把她也带上，那种莫大的失望和屈辱，她这辈子不想再尝一次了。
她过得很好，她绝不回头。
“百合子，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刚刚打完电话的老会长面色仍是一片严肃，拧眉看向身旁的女人，那种不悦完全出自于大男人心理上习惯掌控一切的优越感被人破坏。
姜水瑶立即垂首致歉，“对不起，会长，我……太担心宝宝。记得她还有这么点儿大的时候，就特别调皮任性，我怕她若又言行不当冲撞了会长重要的贵宾，所以想来看看。”
老会长听后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些矛盾，“这小丫头聪明是聪明，可是性子也太强。家事和能力都是一流的，但我瞧小野根本掌握不了她。这男人若是降服不了自己的女人，那还算什么男人！这门亲事，恐怕不合适。只是看小野那孩子，恐怕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姜水瑶默默地听着，没有立即搭话，直到会长转头询问她的意见，这才开了口。她毕竟已经在红粉圈子里打滚多年，最清楚什么样的男人应该如何拿捏最恰当，像会长这样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凡事都要在他出言应允之后再行动，那么就算有些僭越，也都会被纵容，这样便彰显了男人的大度，他便会更自得。
“会长，我觉得您多虑了。小优才十三岁，还是小姑娘，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女人。这时候，大家都当她是孩子纵容宠溺着她，她自然没有真正接触到男人的世界，所以还不懂得男人和女人真正的区别。只要小野能从身心上征服她，也未偿不是一件美姻缘。”
“从身心上征服？”会长立即抓住了这话里的关键词，有些惊讶地看向女人。
“对，身心上的征服。小优年龄还小，还没有真正经历过男人。”她敢肯定，以那个男人对小优的疼爱，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碰小优一个手指头。
而今天那个红发男人的身份，她需要再进一步确认，才敢肯定心中的猜想，即时……
“这……恐怕不好吧？那丫头才多点儿大。听说黑龙极为宠爱那丫头，万一惹黑龙不高兴，这好事就变成坏事了。”他们稻川会可担不起那惹怒黑龙的责任。
姜水瑶心中不屑，这老东西办起事来就是瞻前顾后，一点儿不利索。
“会长，我十三岁就怀上她了，她已经来了初潮，不小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咱们家小野出身好，又那么懂事儿能干，小优嫁过来都算是高攀呢！到时候，让小野温柔点儿多哄哄，小女孩子很快就听话顺从了。女人嘛，天生最在意的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会长默了一默，脸上愁色尽褪，回头口气却酸了起来，“女人真那么在意第一个男人，那你现在想着那个黑龙韩希宸了？”
姜水瑶宛尔一笑，轻轻靠上男人的肩头，温婉柔顺地讨好，“哪会！比起第一个，成熟的女人最喜欢的还是对自己温柔体贴的会长您啊！”
男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最后声音倏然一收，沉声道，“好，小野的事，你就帮他一把。”
“是，都听您的。”
女人娇娇媚媚地偎进男人怀中，低垂的眉眼中飘过一丝冷冷的狠色。
……
下午的会谈，多数人已经趋于私下交流签定合约了。
小优没有再涉入半分，而是躲在专门的贵宾休息室里，等着朗森等人探来的消息。
未到会议会束的五点时，消息纷纷传回，结果倒有些出人意料。
“稻川矢野跟大圈帮的乔少主相谈甚欢，打算合作扩大加拿大唐人街里的红灯区……”
“哼，那个花花公子！就知道他来没什么好事儿。”
小优暗啐一声，正在报告消息的女忍者信子惊讶地看了女孩一眼，再次肯定之前他们兄妹俩是被这小丫头利用了，不得不佩服这女孩子的胆大心细，聪明狡诈。莫说她跟那位表面热情，实则心狠手辣的大圈帮少主可以随性打闹取笑，已经让人惊讶；就是他们了解的稻川矢野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居然也可以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为她神魂颠倒，那这其中若没有几分真功夫，也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此，信子觉得自己和哥哥败在这样不露声色的人手中，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了。虽然对方年纪小了一点儿，却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认她做主子也是不错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小优将那一大箱的日币给了他们，让他们能及时给奶奶付上医药费。
“港城那边的缉毒大新闻传来后，跟山口组达成口头协议的那几个大毒枭全部都拒绝继续与之合作，瓦尔达还限期一周要求对方必须把损失的货款通通补上。”
此一笔，倒真是将山口组的那位前教父的私生子田岗直人逼上良山了。
“住吉舍的人很积极地邀请那几个大毒枭到他们的红灯区一游，看样子后劲儿很足。另外，那位红发艾森，在中午饭后就没再出现过，听说已经回国了……”
信子看了眼托着香腮一副懒洋洋的女孩，发现女孩明显僵了一下表情，随即似乎又没再反应了。
他是走了？还是换回身份准备接她回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不确定。
“小优，小乖乖——”
突然门外传来大大咧咧的叫声，不用猜就知道是乔明烈那个火爆浪子来了。
小优摆手，信子立即离开了。
大门被推开，立即飘来一股子酒骚味儿，让小优以袖掩面皱眉低嚷道，“烈哥哥，你又酗酒，回头我一定告诉古叔叔。”
“你个小坏蛋，怎么跟哥说话的呢？这么久不见也不给个拥抱，真是！”
这人完全是自来熟型的厚脸皮，上前就把小优揽进怀里，重重一抱，这亲热劲儿让后脚跟来的稻川矢野大皱眉头，急忙上前解救小优。
“呸，还是小野哥哥好，烈哥哥就知道欺负人。”
“哎哟，你个小坏蛋，喜新厌旧啊你！”
三个年轻人顿时在屋子里打闹了起来，这让躲在屋外的信子看得一阵眼热。
小优很不满被乔明烈弄皱了自己一身漂亮的和服，脱口嚷出，“烈哥哥，你现在居然玩起色一情服务业了，丢脸！难怪芹姐看不上你，现在都有新男朋友了。”
“什么？那个冰山女妖还有男人敢要她？”
“你才火山老怪呢！人家李大哥可是美国硅谷回来的电子新贵，根正苗红，痴情专一的好男人。你呀，早就歪楼歪到天边儿去了。”
“我呸，不就是个搞电脑的四眼田鸡，本少爷一到场，他就是烂咸菜一堆。”
“切，不知道谁吃了那么多烂咸菜了，口气酸死人了。”
乔明烈脸色更沉了，稻川矢野连忙打了圆场。
“走，这儿的事都完了，咱哥们儿喝花酒泡靓妞儿去，跟这种乳牙都没换完的小丫头唠咯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喂喂，乔明烈，本小姐还有事没说完呢，你敢给我走，以后我就让芹姐永远都不理你。你个大笨蛋——”
本来想借乔的手带自己走的，哪知道这厮居然跟对手勾肩搭背走了。一时找不到更妥当的借口，小优只得跟着稻川矢野又回了稻川宅砥。
……
“樱花呀，樱花呀……哒啦哒啦哒哒哒哒……”
入夜，稻川少主的宅院里一片歌舞升平，杯盘叩响，好不热门。
乔明烈这会儿也换上了日本的男式和服，晃着一双长毛腿，攀着稻川矢野的肩头，两人摆着花扇，跟着歌舞伎又跳又叫，玩得不亦乐乎。
今天算是大胜归来，男人们都没多少顾及了，敞开了肚子猛干酒。
小优哼哼地跑到了园子里，看着院外的星星，无聊地对着小池子扔石子。
稻川矢野实在很想陪小丫头，可是身边这位贵客也不能怠慢，只得强压下心头的热望，一心想着把乔明烈先灌醉了再说。
这时候，姜水瑶带着两个女侍到来，朝小优招了招手。
“宝宝，快过来。这是会长送来的上好清酒，特别感谢你今天帮大家签下那么好的合约。”
小优虽不想，但这在别人家中多少还是必须给姜水瑶一些面子。只不过，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思，多少都必须防着点儿。
看着姜水瑶动作优雅地给斟上了四杯酒，小优眯着眼，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宝宝。”
姜水瑶随意端起一杯，递到了小优面前。然后又端给稻川矢野一杯，后者恭敬地点头至谢。而乔明烈这时候似乎已经喝得神智不清了似的，摇头晃脑地扑上来就嚷了起来。
“嘿，好香，这什么好东西呀？让咱爷们儿偿偿！”
这厚脸皮也不管主人家，仗着发酒讽，伸手就端走了一杯，姜水瑶正欲递上的那杯便留了一下来，他咕咚一口就喝光光了。
“哎呀，真好喝！”
“烈哥哥，这还有呢！”小优顺手就将自己的酒递了出去，乔明烈也不管，拿了就喝。
“唉，乔公子……”姜水瑶再叫已经晚了。
乔明烈这斯索性把女侍盘子上的黄棕色小酒盅抄走，一边跟着舞伎们打转儿，一边把酒喝了个精光。
哪知道刚喝完，就砰咚一声昏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小优急忙上前，探呼吸，还好，还活着，不然乔明烈为自己喝了加料的酒要真出什么事儿，她就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了。
小优看着乔明烈被扶进房间里，女侍们打被子服伺他躺下，她又叫人兑蜂蜜水过来给他喝下。
突然，昏迷中的男人睁开眼，咕哝一声，“姝……芹？”
小优一愣，“烈哥哥，你喝醉了。”
不然怎么会认错人呢？
她转身拧起湿帕子想给他擦擦脸，哪知道袖角被他用力一攥，竟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方，嘶哑的声音里有着从不示人的压抑和怒火，“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乱来，看我今天不把你就地正法了，我就不叫……哎哟！”
稻川矢野端起那盆冷水，兜头拨在乔明烈的脑袋上，急忙上前解救小优。
“靠，好你个小屁男，居然敢跟我抢女人，看爷们儿今天不革了你的命就不叫乔大少！”
小优直觉这斯已经醉得不清，居然把他们全误认了，当下三人就在屋子里扭缠了起来。
那个时候，一辆豪华轿车安停在稻川家的门口，在门房听说来人身份时吓了一大跳，赶忙向老会长禀报，老会长这会儿已经和衣躺下了，一听来人也是惊了一跳，急忙穿了件外衣就奔出门去亲自接人。
来人气势强硬，稻川会长也顶不住，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