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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骂你笨的,你别打我。」茱萸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骂他而对她动粗的,嘴里连连歉声。
「我没有要打你,你只要告诉我,巧儿去哪里就成了。」常骏抑住将眼前的笨丫头敲晕的冲动,好声好气道。
然而,她回答的答案,令他恨不得一把就掐死她。
「我也不晓得呀」茱萸搔头傻笑的回房睡她的大觉去,显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常骏傻眼了,他从未想过会碰上一个神经比白巧涵更加大条的人,白巧涵的模样可称之为天真烂漫、心思慧黠,而那个叫茱萸的小丫头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蠢」字。
「那丫头蠢归蠢,但有件事说得真对。直接找璟王爷问,的确是比较快。」说到做到,常骏当下决定夜访璟王爷。
璟王府,书斋。
案牍上雕工精致的烛台上,摇曳着微弱的烛光,闪闪地映照在璟王刻有岁月痕迹的脸上。
即使脸上多了几抹纹路,仍不减当年俊秀的模样,他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再次读着由白苡薇字字血泪所写成的血书,每读一字,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似的。
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啊竟是因自己的爱而枉送性命,叫他如何不伤?如何不痛?多年的盼望、多年的思念,换来的不过是这一尺血书,这又叫他情何以堪?
你我此生无缘,愿来世再会……
璟王他恨呀恨自己当年不该没有像常骏的勇气当殿拒婚,才造成她书写着愿来世再会,会吗?人有来世吗?他等待多年就是为了来世吗?
女儿就托邢壮士照顾了,若有缘,你们父女应有相聚之日,女儿就照着你所赠予的玉佩上所刻的宇,取名为「巧涵」
璟王每每读至此时,总是感激上天让他们父女相聚,并未让他失去了所爱,又失去了亲骨肉。
「苡薇,我对不起你,让我们的女儿流落在外十多年,等本王掌握到证据,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璟王紧紧握住血书,发誓道。
「常骏愿助王爷一臂之力。」常骏爽朗的音调,令璟王惊讶不已。
「常侯爷,你似乎走错府邸了。」这府内的戒备是愈来愈松散了,怎么老是有人可以出入似无人之境,不行,本王得好好的整顿一番。
「王爷,并非本爵走错府邸,而是特地来拜见王爷的。」若不是为了巧儿,他还懒得来。
「深夜到访必有要事,本王就不追究你私闯王府之罪了,你快快道来。」这常骏什么时候不来,偏挑他心情不佳的时刻。
「王爷,我深夜至此只为了巧儿一人,本爵想知道巧儿到哪里去了?」
「此乃我璟王府的家务事,似乎不关侯爷的事。」
「巧儿与我互换信物,算来我俩已互订终身,如何不关我的事?」常骏拿出玉佩,呈现在璟王面前。
女儿还没正式的认祖归宗,怎么可以随便就给了人。「你别以为有那块玉佩就算数了,巧儿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随随便便就跟人订亲的。」璟王想抢回玉佩以掩盖事实。
「王爷,既然当年巧儿的母亲遭人陷害,相信巧儿也应该是当年的计画之一,您忍心让她陷入危险吗?」他可是在外面听璟王自言自语了很久,把事情的原委听得差不多了,才现身的。
「巧儿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有主张,不劳你这个外人来插手。」璟王坚定道。
「王爷,并非我多事,而是我由衷希望能一辈子保护巧儿,照顾巧儿,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巧儿陷入了危险,而袖手旁观的。」他常骏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动摇的。
瞧他挺有诚意的样子,不如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本王倒想听听你如何个帮法?」璟王沉吟了一会儿,道。
「王爷,我们都知道凶手是何人,只是苦无证据罢了,我有个主意,不如就……」
「这可行吗?」
「当然可行,您再听我说……」
「嗯嗯嗯……」璟王愈听愈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于是乎,这两个男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秉烛夜谈,从中讨论出了引蛇出洞的方法,逮住那个在幕后操纵的指使者。
一切都只为了他们所爱的同一个女人白巧涵。
第八章
寂夜寥寥,水气森森,无皎洁如银盘的月,亦无点缀于空的星子,黑幕之中,唯透着阵阵的杀机,与霜秋后而萧瑟的草木相呼应。
白巧涵倚在门槛外,翘首盼望着那个从小疼她、视她如命的爹平安回转。
不愿相信白威已死于非命的她,在短短几日之内,使得原本就不丰腴的她,身形削弱,下巴成尖。
怱地,一道刀光划开,使黑夜像点了灯似的亮了起来,浸染于哀伤过度的白巧涵,她的眼神早失去了昔日的锐利光采,根本无心留意在自己眼前的杀机,更遑论院前刀光剑影的厮杀声,而对白巧涵而言,他们不过是遮住自己视线的讨厌鬼。
「你们要打到别的地方去打,别挡住我爹要回来的路。」她对他们鬼吼鬼叫着。
人家可是打得正热,谁听得到她的话,故喊叫无效。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居然无视于她的警告。刹那间,白巧涵之前的脾性全回了来,于是乎她拿起棍子提气上前,准备好好教训他们。
黑地正与那名杀手正打得难分难解,突然冲出了第三者,两个人不觉停手愣了一下,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两个人的脑袋瓜子一阵昏眩,立即传来又麻又痛的感觉。
「你们两个人马上滚出这里,否则痛的不只是你们的脑袋瓜子。」白巧涵说的是实话,也一定会做到。
「巧姑娘,是王爷要我来保护你,如今杀手就在眼前。」他到底招谁惹谁,若非王爷的命令,他才不来呢,她当作他黑地喜欢来啊。
「你这可恶的臭娘儿们,居然敢对杀手不敬普通人只要晓得他的身分,哪一个人不会屁滚尿流的,现在居然让个小姑娘趁其不备给偷袭,真没面子。
白巧涵先前能打退璟王府内的高手,并不在于她的武功比人强,而是靠着天生胆识过人,不畏惧眼前的危险。
「杀手又如何?你娘没生脑子给你吗?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声嚷嚷自己是杀手。」她不想和他们太过罗嗦,因为爹爹有可能随时会回来,届时她可是会挨骂。
光天化日?黑地和杀手拾眼看看四周,明明就是漆黑的夜晚,哪来的光?
「你们那是什么态度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睨睇着不动的两人,白巧涵气鼓鼓的操起了手中的棍子,往他们打去。
黑地因受命保护白巧涵,自然是能闪则闪;然杀手的任务却是来结束白巧涵的性命,理所当然会还手,而里头自然多了杀意,不像黑地那般仁慈。
白巧涵一心想赶走这两只碍眼的大苍蝇,根本没想到真的有人会置她于死地,即使学武多年,她也不曾想过杀人与被杀。
杀手使出的招式,招招狠毒,若非是靠着黑地在一旁帮衬,只怕白巧涵使不到十招,即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由于白巧涵是两个人都打,她没注意到小细节,只是拿着棍子使出曾经学过的招式,朝着他们打,连黑地想保护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姑娘,他自然有无力之感。
一个疏失,只见身着白衣的白巧涵,左手多了殷红的血迹,黑地知道他完了,他的名声将毁于白巧涵的手上,一名护卫者最忌被保护者伤了一根汗毛,更何况她伤的不只是汗毛。
白巧涵意识到自己左臂受了伤,但苍蝇不走她就是不甘心,仍努力的想要赶走他们,而多日来她不饮不食,本就无多余的体力,现下她又受了伤,体力更是不胜负荷。
不久,她另一棍还未挥下,她眼一翻白、往前扑倒,昏了过去。
黑地没空理会昏倒的白巧涵,他现在必须先解决这个杀手,弄清他的武功路子,以挽回他即将受损的名声。
果真,少了个碍手碍脚的人,黑地对付起眼前的杀手轻松多了,没三两下就将他解决在地。
唉这年头世道变了,连杀手的武功也退步了不少,真没成就感,这是黑地翻检杀手尸体以查其身分时,所发出的感叹。
「好个黑地,武功果然了得」
常骏奔走了几日查访物证,一直忍着不来见白巧涵,只希望能早日让白巧涵无后顾之忧的正名,今晚他才一得空,便迫不及待的来巧记找她。
刚巧见到黑地一刀利落干净的了结黑衣杀手,所给予的称赞。
「不敢当。」黑地表情略微尴尬道,他一边手忙着搜那杀手的尸体,并用眼角余光瞥向白巧涵的位置。
这下,常骏的神情倏变阴暗,上前抱起了受伤昏倒的白巧涵,再多的称赞皆转为咒骂。
「该死你是怎么保护她的,让她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你这个杀手,别以为你死了我就拿你没法子,若巧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将你挫骨扬灰的。」连串不止的诅咒之语,随着常骏抱起白巧涵往浥勇侯府方向远去,然依然回荡不止。
黑地手握着由杀手身上所搜出的令牌,对于常骏逐渐远去的咒骂之声,他只能下一个结论常骏和白巧涵真是天上一对「屁人」,不,是璧人。
总之,暂且不管是他们什么人,最要紧的就是回王府交差
「启禀王爷,这是由欲行刺于巧姑娘的杀手身上所搜到的令牌,还请过目。」黑地恭谨地递上令牌。
「黑地,依你看,这是什么样的令牌?」璟王一见令牌已了然于心,但仍是如此问。
「属下认为,那令牌上有王妃娘家的图腾,所以……」叫他怎么说得出口呢?堂堂璟王妃居然是买凶之人。
「所以必是王妃所为。」唉
「属下不敢妄言。」王爷心知肚明即可,用不着他这个侍卫多嘴。
「这件事暂且按下,本王问你巧儿呢?」璟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禀王爷,浥勇侯爷带走了。」
「那就好,本王就放心多了,黑地,你附耳过来,本王另有要事要你亲自去办。」他相信常骏会拼了命保护白巧涵生命的安全。
只见他们交头接耳,如是这般地,璟王交办了另一件任务要黑地去完成。
黑地苦着一张脸,心中大喊怎么苦差事老叫他去办,而蓝天那个家伙总是在一旁纳凉,这是个什么世界他斜睨蓝天一眼表示不满。
蓝天却回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没办法,谁叫你老是搞不清楚状况,活该
逍遥居
常骏蓄留着一脸因几天几夜顾不得修齐的落腮胡,满脸的困顿,眼眸中充满着绝望。
他纠结的眉头,心中的忧虑,皆是为了躺在床上尚昏迷几天的白巧涵。
自那日她昏迷至今已整整七天七夜,天知道,这对常骏来讲,是多么大的折磨,他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头,丝毫不敢合眼,深怕自己一入睡,白巧涵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巧儿,我是阿骏呀你快快醒过来,你不是要答案吗?只要你醒来你就能听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常骏轻抚白巧涵冰冷的小脸,试图传给她一丝的温暖。
他不懂,她明明受的仅是轻伤,为何会醒不过来?这七天来,常骏遍请了全北京城的大夫,连宫中的御医都来瞧过她了,无奈每个大夫皆摇摇头,诊不出个所以然。
「巧儿、巧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到未到伤心处罢了
他懊、他悔、他恼,自己为何在白巧涵清醒前最后一次的见面,对她是大吼而非甜言蜜语。
他懊、他悔、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她,告诉她想知道的答案,现在他只能望着昏迷不醒的她,喊着她的名。
是下雨了吗?她怎么听到阿骏在叫她的名字,吵得她都睡不着觉,她好累哦阿骏,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吗?白巧涵在昏沉之中,正欲再昏昏睡去,但她再也无法睡着,因为常骏实在是太吵了。
「阿骏,别吵了」虚弱的嗓音,引起了常骏惊跳起身,他马上又紧捉着白巧涵削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