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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林不说话,只是看牢了她,那目光像是一片深幽的海,情意就像是里面的星光,璀璨夺目得像是要把她溺毙。
夏孟秋受不住,只好把头撇开。
她听到梁盛林轻轻笑了一声,问她:“秋秋,这种话,你怎么问得出口?”他走近来,抓着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将它按到他的心口上,“你那里疼吗?我这里,痛得很!”
夏孟秋说不出话。
她很想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可这话,矫情得很。
他的用意简直就是太明显了,说两人没关系,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而且,他这样做,她其实心里是感动的,他没忘记她,她也很欢喜。多好,就算分开了三年,他也没有扭头就爱上了别人。
但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就算隔了三年,就算他们的爱仍如三年前一样浓烈,就算夏天都已经出生了,但那些往事,就可以轻易地抹去当不存在了吗?那些横梗在上一辈之间的龃龉,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至少,夏哲言还没有忘记,也没有放下。
不过,三年过去,她的心态已平和了很多,乃至于想起梁盛林来,留在记忆里的,多是让人愉快而甜蜜的。
那些当初认为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也似乎都没那么深到让自己惊心的地步。
甚至于,听到他这么说,她忍不住,轻轻地在他的心口处抚了抚。
动作很细微,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长臂一伸,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秋秋。”他喊她的名字,惊喜交加,感喟十足。
夏孟秋僵着没回应。
梁盛林说:“从那天答应跟你分手后我就后悔了,你走后,我找了你三年。”
她失踪得很彻底,不上网,不用电话,换了工作,去的地方和原本定下来的地方南辕北辙。如果不是夏哲言思乡之情太浓,考虑到三年也应该足够梁盛林把她忘记了,大概,她会一直一直不回来。
夏孟秋没解释,也不说话。陆婉说她是面软心硬,决定的事,哪怕是错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她也动摇过的,她也很想他,她也疯狂地设想过,有一天,他会回头再来找她。
可他真找来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终于还是放柔了身子,任自己靠在这个男人的胸前,半晌后才闷声说:“暂时不要见夏天。”
梁盛林身子僵了僵,好一会才答:“……好。”不问理由,只解释,“你不同意我就不见。”就像是之前,她不同他说话,他就不主动出现来纠缠她。
不过话还是要说的,“程东说,追求女人要脸大心细脸皮厚,他说你就是牛犟驴,要避开你先接近天天,从天天那突破才有希望。但是我不想那么做,天天是你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若不同意,谁也不能抢走他,谁也不可以抢走他。”
一边说,他一边跟程东在心里道歉:死道友不死贫道,所谓死党就是用来出卖的,程东你安息吧。
夏孟秋果然就无语之极,这个程东!果然他的话要能信,母猪也可以上树了!
不但把天天的事告诉了梁盛林,还帮着出谋划策,真够朋友啊!
解释完了,态还是要表的:“秋秋,这婚,我们一定要结。”
他似乎较之以前,更坚定了。
夏孟秋默然,在看到那些鲜奶的时候,她几乎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这一回要他放弃,似乎并不会那么容易。
但是,她很累,一份感情,如果还没进入婚姻就用了全力,她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力量去维持。
所以,她无奈地说:“我不会支持你的。”
不会支持,但也不会反对,由得他去闹腾吧。
梁盛林应该也是知道她的意思的,闻言却是高兴得很,说:“秋秋,那你等我,等我来娶你啊。”
……
“你家人大概是不会同意的。”
梁盛林却很肯定:“他们会同意的。”
夏孟秋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她苦笑了笑,就算梁华民他们都同意了,她还不知道夏哲言心里有什么想法呢。
她这个女儿,做不成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夏哲言心里想什么,他会怎么做,她完全不知道。
张了张嘴,她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委婉劝道:“你尽力就好了,其实,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让谁都满意的媳妇儿。”
梁盛林笑:“让谁都满意,可是我会满意吗?而且,你这是质疑我办事的能力吗?”揉了揉她的头发,承认道,“是,没错,三年前我做错决定了,不过当时,实在是太意外了,好多事因为冲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惊慌失措。但是,三年过去,也足够我想出对策来了。”说着,他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又有多大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死了,这一章,起码毙了好几稿,最后只能写成这样了,没法再平顺了……
大概烂尾真是习惯性的,哪怕我真的很想很想把结尾写好。
先发着吧,免得你们等急了,哪天我灵感突然来了,指不定修一修,又好一 些了……
PS:厚颜顺便推一下自己的新文《糟糠之妻》:懦弱的家庭主妇被抛弃后逆袭的故事,不会是破镜重圆,我只是有感于前一阵子听来的一个故事,脑补了一下别人故事的后续。
我知道现世不美好,所以,小说里也想尽量圆满。
这个新文没有存稿,太久没码字了,纯粹是发出来求鞭策的,喜欢的就看看吧。
、见面
夏孟秋看他轻松那样;不想打击他。
梁盛林不解释,只要了她一个承诺:“不要再躲开我。”
作为回礼;她说:“那好,那在两边家人都没有达成共识之前;你也不要来找我。”
梁盛林摸着半边脸,为这个要求;牙疼!
夏孟秋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其实你也可以不需要这么头疼;找一个……”
“夏孟秋!”他恼羞成怒,猛地低下头来,在她鼻尖上咬了一下。
夏孟秋一滞;接下来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退后一步摸着被咬的部位,瞪他:“你是狗啊,动不动就咬?”
梁盛林只看着她笑,看得她受不住垂下头去了,才附耳过去说:“嗯,我就咬你,就咬,就咬!”
话很正常,架不住话里的意思太过暧昧,虽然已经是孩子她妈了,夏孟秋仍然觉得,公众场合这样子调情,很让她受不住。
而且,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呀?梁先生要不要这么,嗯,表现得毫无违和的样子?
为了不影响市容,夏孟秋果断跑开。走出老远了,才记得要提醒他:“不要再扮工人,你一点也不像。”
其实这男人一点也不浪漫,有谁送鲜奶的?真正浪漫的男人只会送鲜花!
晚上临睡时收到那个男人的短信:真好,我们之间一点也不陌生。
配上他的笑脸,很得瑟的模样。
夏孟秋不由得莞尔。
那次之后,梁盛林果然就消停了几日,也没有再假扮送奶工,天天蹲她屋前屋后“偷窥”了。
当然,鲜奶还是照常送,按他自己的话说是,送得久了,怕有一日不送了,大家就不给他说话了。
!
邻居们看不到他,偶尔谈起,却也不再像前面那样,动不动就送上指责的眼神,夏孟秋顿觉压力小了好多。
只有夏哲言反而担心得不得了。梁盛林没出现的时候,他觉得女儿和那个人只怕也就那样了,一心盼着夏孟秋有一天,能遇到别的人,善待他的女儿和孙子。
可梁盛林出现了,他隐隐还是觉得,一切并没有结束,他们之间或者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由此他也不是没有替女儿高兴过。
千好万好,有谁比孩子的亲爸爸更好的?
看着活泼快乐的夏天,那些过去他早就看开了,横竖他如今身体这样,也没几年活头了,只要女儿孙子过得好?他死了,大概万事也就空了。
只是夏孟秋听不得他讲这些话,一说她就生气,担心地硬要拉着他去做这检查那检查,一副定要保着他长命百岁的模样。
他便也舍不得,想他若也这么去了,留下她一个人怎么办?
若是一直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太可怜了。
她又太要强,就算坚持不下去了,面上一点也不显。像这几日,她比以前还要忙,他腿脚不便,孩子没有人接送,她就不得不先把夏天接回来再赶到公司去加班,那时候他就想,如果孩子有个爸爸……
他忍不住,这一天问夏天:“天天,你想不想要个爸爸?”
夏天捧着夏孟秋的IPAD在看动画片,小手指点点点的在上面看得很欢乐,闻言小鼻子皱了皱,反问他:“我想要就能有吗?”
这话不过是夏孟秋说得多了,夏天拿来随便说说罢了,爸爸是什么?在夏天小小的心里,或者还不如送他一个变形金钢更令他欢喜。
可夏哲言不晓得,听到这话只觉得夏天懂事得很。
老人家忍不住感到一阵心酸。
当夏哲言暗地里为自己唏嘘不已的时候,夏孟秋却是没事人一样。她是真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辛苦。在她看来,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已经做好了要好好将他养大的准备,过程之种种艰难,都在预料之中。
只有有孩子的乐趣,纯是意料之外的,日日能给她惊喜,让她感到生命的神奇,以及命运的厚赐。
不过她对梁盛林的话还是抱了希望的,尽管,她对他们婚姻的未来并没有半点乐观的想法:就算梁华明他们同意了又怎样?心里都有疙瘩在,他们的关系未必就能好。
真结婚了,那么漫长的相处,数不清的矛盾与摩擦,她不觉得那样的婚姻是她所向往的。
但是夏天也确实不能没有爸爸。
或者是怕她真有不再嫁的想法,夏哲言经常会专门剪一些新闻给她看,内容无非是单亲家庭抚养的孩子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心理问题。
看得多了,自信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带好的心就淡了,她也会忧虑,会担心:
因为生活里只有一个妈妈,男孩子的夏天会不会变得娘气了些?
像是在幼儿园,别的孩子打他,他不哭,但也不会像有的男孩子那样奋起反击,老师说有一次他和同学吵了架,也不哭也不闹,就坐在边上默默地抹眼泪。
老师说的时候是带着玩笑的性质的,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乖,可只有她,想象着那时的场景,无比地心碎。
如果有爸爸,夏天会怎么样?
她就怕自己给他的柔弱,最终让他无法坚强。
所以,不同于三年前,现在就算是为了夏天,梁盛林真要敢娶,她也是一定会嫁的。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夏孟秋不由自主又想到当年她离开时梁盛林的话:“恨他,就嫁给我呀!嫁给我,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算是不能,折磨我也好呀。”
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接受了他最初的提议。
只不过,现实的最后,又是谁在折磨谁?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梁盛林的承诺,实现得比预计还要早一些。
约是那次谈话十天后的一个晚上,夏孟秋正带着夏天在小区的广场上教夏天溜冰。忽地接到夏哲言的电话:“你现在马上回家一趟……”
夏哲言的语气还算平静,但他的用词很是让夏孟秋心惊,“现在”,“马上”,让她陡然感到掩在她爸爸平静的语调下的一种特别异样的惊慌。如果不是遇到特别难处理的事,夏哲言不会轻易打断夏孟秋和夏天的亲子时光,并且用这么严肃的字眼。
她以为是夏哲言病情又犯了,不及听完就挂了电话抓起还在摇摇晃晃往前冲的夏天往胳膊底下一挟,也顾不得他叫喊,就往家里冲去。
夏天被她粗鲁的动作弄得难受得要命,一路上难得发了脾气地使劲拍打她:“妈妈坏!坏妈妈!”
夏孟秋根本就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