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颖子一副快哭的样子,诚诚心里一软。他当然知道,颖子只是关心他。她说得对,他就是个瘸子,还总爱跟人打架。可是,他真的咽不下那口气。只要能够扑上去,逮住人,他就打,完全不顾后果。
“他们是坏人,你不要理他们。将来,你一定会比他们都好,气死他们。”
看着颖子如水容颜上认真的神情,诚诚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温暖。颖子相信,他将来会比他们都好,这可能吗?那些欺负他的同学里,好几个成绩很不错。而他,怎么都是个瘸子。
可是,诚诚还是要感谢颖子对自己的信心。他不愿辜负她。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比他们都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考试时超过他们。
自从听了颖子的那句话,诚诚便开始认真学习。下一次考试,他得了年级第一。
那以后,每次都是。
只是,打架仍在继续。
但比起从前,次数少多了,主要是因为,诚诚受不了颖子一次又一次的念叨。
这一次,看他脸上青一块,颖子给他拧来热毛巾,敷上,说:“打架划不来,别打了。”
诚诚不做声。
下一次,看他手上破了皮,颖子给他洗静血迹,擦上紫药水,说:“你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诚诚不回答。
有时候,看他伤得重,颖子心疼得不行。好好跟他说,他又不肯听。颖子实在气不过,给他弄好伤口,转身就走,书也不借了。
每次目送颖子这样生气又心疼地离开,再低头看自己细瘦的两条腿,诚诚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又一次,颖子发现诚诚坐在那里,双腿淤青,还有些肿。她心疼又生气,大声地质问:“你这么喜欢打架,是不是一定要打到以后完全不能走路才会停?”
诚诚抬头,看颖子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也不说话,一脸的悲愤。她哪里会知道,他今天打架的原因和当时的情形?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她。
颖子的心揪成一团,泪水立刻涌入眼眶。
诚诚以为她又要跑。可是这次她没有。她径直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准备给他按摩。
“颖子,我自己。。。。。。”
颖子抬头看他,眼里还噙满泪水,可是,目光要杀人。
诚诚只有让她。
好在从小一起长大,你拍我一下,我拧你一下,身体早有接触。而且,诚诚知道颖子不在意,早已习惯在她面前暴露两条细瘦又略带畸形的腿。
颖子一边掉泪,一边用力给诚诚按摩,痛得他哇哇大叫,直求情:“轻点,轻一点。”
颖子反而更加大力,同时边哭边骂:“你活该!”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软的硬的,好说歹说,诚诚打架的次数逐渐减少。
到后来,一般都是有人欺辱得实在过分,他忍无可忍才动手。
不远处的长队里,有一对看似兄弟的小孩,无聊地逗来弄去有一段时间,现在终于打起来了。一旁的父母立刻呵斥他们停下。许多游客,包括敬诚和馨颖,都目睹了这一幕。
馨颖笑着问敬诚:“你后来还打过架吗?”
“没有。那是最后一次。”敬诚认真地回答。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思绪飘回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冷战
那天,颖子去诚诚哥哥家借书。一进门,便注意到,诚诚哥哥今天走路比平时跛得更厉害。仔细一看,左边脸上也青了一块。
上个星期还为他打架的事劝他半天,他竟然全当做耳旁风,而且这么快就又打架,颖子气愤、心疼又无奈。
她去到洗手间,从小医药箱里帮他拿红花油。对此,她早已轻车熟路。
出来客厅,看着坐在桌边的诚诚,没好气地说:“打架是很愚蠢的行为。”
诚诚刚受欺辱,打架也吃了亏,正又痛又气,听她这么一说,火更大,立刻回敬道:“关你什么事?”
颖子一下子呆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啊,她是谁?他打架关她什么事?
她闭上嘴,狠狠地盯着诚诚看了一眼,然后将红花油“嘭”地一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转身就走,书也不借了。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失望、伤心、还有愤怒,诚诚直看得心惊肉跳。
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管不了那么多。同时,他也有些伤心,每次打架,颖子总是一味地责备他,就好像他喜欢打架一样。她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对他多些理解和支持?
诚诚一动不动地坐着,什么也没说,由颖子去了。
他以为,颖子第二天会来,以前好多次都是。
可是,她没有。
第三天,也没有。
诚诚开始有点担心,但还能沉得住气。以前颖子生气离开,一般过一两天,顶多三四天,一定会来。他想,也许明天,她就来了。
可是,没有。
第五天,还没有。
诚诚一天比一天心慌。她怎么了?真的生气了吗?五天气都还没消吗?难道,这次,她真的不打算理他了吗?诚诚的心疼了一下,赶紧停止往那个方向想,拼命地告诉自己:不,不会的。
这样惶恐地又过了两天,一个星期便过去了,颖子还是没有来。
诚诚开始感到害怕。除了大考,颖子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见他,不跟他说话。
也许那天他不该那么说。可是,诚诚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很想念颖子,想念她的巧笑倩兮,想念她的温柔声音。他就是想见她,听她说话。他告诉自己:你是哥哥,姿态放高一点,去找她吧。
于是,第二个星期初,放学时间,诚诚特意坐在书房里,等颖子回家。书房的窗户正对大楼外的那条小路,颖子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
等的时候,诚诚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真的,人都老了。可是,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将颖子等回来,再在心里从一数到十,估计她差不多经过他家门口时,突然打开门,佯装要出去,正好碰见她。
诚诚尽量自然地打招呼:“嘿,颖子。”
颖子正低头走路,抬头看到诚诚,先是一愣,随即微笑,亲切地叫他:“诚诚哥哥,你好!”
诚诚心头一喜。不过,还来不及高兴,又立刻转悲。
因为,颖子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事实上,连放慢都没有。她从他身边从容走过,径直上楼去了。
诚诚站在那里,人突然就傻了。
颖子何曾对他这么冷淡过?
是的,她刚才的行为就是冷淡。虽然她的脸上带着笑,虽然她的声音依然温柔,虽然她叫了他“诚诚哥哥”,还说了“你好”。可是,她就那么毫不停留、无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这不是他认识的颖子。不是。他认识的颖子一定会停下来,随意问点无关紧要的事,说点闲散无聊的话。就算不借书,她也会告诉他:“上次借的那本我还没看完。”就算真的忙,也会跟他说:“我明天要考试,我们过两天再说吧。”
可是她都没有。她对他就像对楼上楼下一个普通的邻居,见面打个招呼,客气、疏离,然后走开,转身就忘。
诚诚觉得,颖子把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也带走了。
一个人站在那里,脑子里十分昏乱。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六楼的顾伯伯走进大楼,看见他,喊一声:“诚诚”,他才回过神来。
木然地说声“顾伯伯好”,转身回到屋里。关上门,越想越生气,直气得用手砸墙,将手都砸破了。
他对自己说:颖子有什么了不起?她凭什么这样对他?还有,她凭什么管他的事?哼,不来就不来。他也不要去理她。对,就这样,看看谁怕谁?
话是这么说的,做也这么做了。可是,后面的一个星期,诚诚过得极为悲惨。
每天在颖子放学的时间,他都躲在书房的窗帘背后,等她。直到看见她在楼前的那条小路上走过。
他闭上眼睛,抬头向天,甚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拼命地祈祷: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还有不知名的各路神仙,请你们保佑颖子今天来借书。
可是,众神仙每天都让他失望。
一天比一天失望。
他怪菩萨不灵,也怨颖子狠心。
黎馨颖,你太过分了!
到了最后两天,诚诚觉得绝望,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黎馨颖,你真可恨!
他觉得十分委屈。颖子又不是他姐,更不是他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管他打架的事?他一向不喜欢跟她争论,更不愿告诉她那些欺辱他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所以每次颖子说他,他都沉默不语,心里却觉得无奈又悲哀:又不是我喜欢打架,是他们欺人太甚,颖子,为什么你不能体量一下?
其实,最近他已经可以感觉到颖子越来越生气,只是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的严重。也许,他上次说的那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仔细想想,也许真的是他不对。颖子一直是他的朋友,关心他、维护他。那天,他那么说,一定伤了她的心。诚诚觉得后悔。他打算向颖子道歉。
所以,第三个星期初,他又试了一次。在颖子经过他家门口时,再次假装正好出门碰上。
他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嗨,颖子。”
颖子看起来很自然:“嗨,诚诚哥哥。”
“新的《儿童文学》和《故事会》来了,你要不要看?”
诚诚已经决定为两个星期前说的那句话道歉。可是,他不想站在大门口说。这个时间,楼里很多人进进出出,他想让颖子进到屋里来。
他知道,颖子一向喜欢看《儿童文学》和《故事会》。以前,总是算着日子,问他:“诚诚哥哥,这一期来了没有?来了马上告诉我啊。”
见她如此的迫不及待,每次诚诚一收到杂志,总是先借给她看。所以,现在告诉她这一期到了,他想,她一定会跟他进屋来拿。到那时,他就会跟她说:“对不起”。
“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以后再看吧。谢谢你,诚诚哥哥。”
颖子说完,冲他嫣然一笑,然后施施然上楼去了。
诚诚站在那里,心都凉了。
现在既非期中,又非期末,她竟然连最喜欢的《儿童文学》和《故事会》也不看了。可见,她是真的不想理他了。而且,她刚才还跟他说了谢谢。他们之间,早就停止说谢谢。
后面的几天,诚诚过得水深火热,就好像他的生命里少了一样什么。他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上课、做作业、吃饭、甚至是打架。星期四的下午,有人骂他“跛子”,还说了很多恶毒的话,他竟然跟没听到一样,一拐一拐地走了。
他一天一天地熬。他觉得生不如死。他的人快崩溃了。
他要颖子,要她来他家,说些无聊的话。他要她这个朋友。
不,是他不能没有她这个朋友。只要她肯接着做他的朋友,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第三个星期末,诚诚躲在书房的窗帘后面,看颖子回来。听她上了楼,又等了几分钟,然后手脚并用,一步一努力,爬上三楼。
因为双腿无力,爬楼梯对诚诚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每一步,几乎全靠手臂和身体的力量把自己拉上去。
所以从小到大,除非有必要,他很少爬楼梯。雷院大楼的楼梯,每一级台阶都特别高,他爬起来更是艰难。所以,他从未上过楼。
现在,他却不得不做这件事。
不,他是心甘情愿地做这件事。
千辛万苦,到了颖子家门前,忍住腿痛,平息心跳,敲了门。
颖子打开门,看见诚诚,一脸的惊讶。她知道他上楼的辛苦。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来过她家。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