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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明亮的眼眸暗了下来,“离吧。”平静的语气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像一个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说出的话一样宁静,却铺满了死心。
那个女人又露出得逞的笑。说:“那好啊,李天你把协议拿出来吧,早点签了,免得麻烦。”
他把手伸进公文包里,慢慢的,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我嚯的站起来说:“不可以!你们不可以离婚,你们说过要看我结婚的,要给我带孩子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们怎么能就这么离了呢,不行不行。”我拼命地摇头。
我妈使劲地拉我的手,她想让我坐下来,可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我依然在闹,但是没人理我。她很快地签下了字,真的很快。好像怕她现在不签,下一秒就会后悔,然后死皮赖脸地求我爸别离开,好让那个女人看了笑话。
字签了,我再做什么都没用了。
我们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那个女人报复了我那顿打,狠狠地还击了我,打得我和我妈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接着我爸就拉着她那双小手走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说,过两天我回来收拾东西。
他刚把门一关,我妈的眼泪就扑扑地流下来了。忍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哭吧哭吧,我陪你一辈子。这次我没有哭,因为我在外面哭够了,如果连我都在我妈面前哭,她该找谁得到安慰。
从那天以后一直到我爸来拿行李,我和我妈都没有出过门。
他来拿行李的时候,我站在房门口,看着他翻箱倒柜地把自己的东西全拿出来塞在那个大大的我在各种地方打工赚来的钱给他买的LV旅行箱里。
我记得那是他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我为了制造神秘的效果,用了很多张花里胡哨的纸把它包起来,然后很费劲的推到他面前去。
我还记得我妈看到那个大箱子时的夸张表情:“天呐,你那是什么!噢!你该不会是把那个我心仪已久的液晶电视买回来了吧!”
我也记得我嬉皮笑脸地打击她:“等你六十大寿的时候我绝对会买给你的。”
我更记得我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吃奶的劲才让那个包了一层瓦楞纸和五层牛皮纸的LV旅行箱显现出来,我满意地看着他张着嘴的惊讶表情,然后他说:“下次你妈找不到我的时候我就躲进这里,然后你拖着我们去云南。”
可是以前的时光都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大大的房子里的小小幸福被他装到那个旅行箱里带走了。他走的时候站在门口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好好照顾自己和你妈。”我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再是亦然来了,她跟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去安慰我妈了。我妈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吃也不喝,我只有请个医生过来给她打葡萄糖。
然后是子菡来,她看着我忙东忙西地做事问我:“你和你妈以后就准备这样吗?”我正在换床单,我说:“不会的,等她精神好了,我就带她出去旅游,然后回来给她找个伴儿。”
她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还是那句话,需要我的时候我万死不辞。”
我笑了笑,“别说得这么壮烈啊,先帮我铺床单吧。”
最后是周逸晨来,他不知道我家的事情。开门的时候我还想,谁呀谁呀,我又不是死了,怎么天天这么多的人来啊。结果开门一看,是他。我见是他就呆了,他见我这样也呆了。我都几个星期没出门了,上班的地方是亦然给我辞的职,学校也是她给我请的假,说我病了。
我很大度地请他进来随便坐,还给他泡了杯他最爱的毛尖。我就想不通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老头一样爱喝茶,他就说爱那个香味,我就说:“那妓女还香呢,你是不是也爱啊。”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茶,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里射进来照在他温暖的面庞上。我没有跟他说话。我忽然发现我好久都没想起他来了,因为我没时间去想他,我现在只想着我妈,我想让她跟以前一样快乐。
过了好久,我妈在楼上叫我:“莫宸你上来陪我聊会儿天啊。”
周逸晨像刚从梦中惊醒一般问我:“你妈在家啊?”
我倒了杯热水说:“恩,她不太舒服。”
他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上去看看她吧。”然后就跟我一起上了楼。
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开了就是个疤
。
我妈一看是他突然变得很激动,她最近精神好多了,没那么消沉了,就是爱睡觉,我准备等她好了带她出去旅游,可是她却跟我说:“旅什么游啊,还不如给我打两盘麻将呢。”
她拍了拍床边说:“逸晨啊,来来来坐这儿,阿姨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怎么最近都不来看啊。”
我把热水放在床头柜上趁机冲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叫他别说我们俩的事,免得我妈又受刺激。幸好他还算聪明,拿起热水给我妈喝,“我最近有点忙,都没有时间来看您,真是对不起啊。”这子小真会装啊,你有啥可忙的啊。
我妈喜笑颜开,“没关系没关系,你忙好啊,以后就幸福了啊,我家莫宸找了你真是上辈子积了福啊。”我站在旁边就想,要是我跟我妈说我和周逸晨黄了,我妈会不会冲到厨房操刀把我给了结了啊。
我很不耐烦地插了句话:‘我饿了,下楼吃饭了,妈你要吃吗?”
我妈说:“不要不要,你去吧。”然后还对周逸晨使了个眼色,她当我是瞎子啊。
我在厨房里捣鼓冰箱,他靠在门边说:“我看阿姨精神挺好的啊,她到底怎么了啊?”
我拿出菜重重地放在台子上说:“跟你没关系,你来干吗来了啊。”我可不想让他认为我遗传了我妈被男人抛弃的基因。
他呆了一下,然后转身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看到那刺眼的红时就明白了,这是请柬,告诉我他要结婚的请柬,告诉我他不可能回到我身边的请柬,让我死心的请柬。我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好不让自己难过,甚至不能发出一点让他觉得我在伤心的声音来。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红色的信封,我假装很随意地拿过来然后放在餐桌上,“要结婚了哦,我都快要忘记了,哈哈,恭喜你啊,不过我可能没有时间去,我给你包个红包吧。”
然后我飞快地上楼,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乱转,我胡乱地抽着每一个屉子试图找到红包,早点找到早点给他早点让他走。走吧走吧,我一个人也挺好的,顶多就是有点无聊。
我边找边哭,真是好笑,我哭什么啊,是自己没本事留住他,干嘛还在这装柔弱。以前自己讨厌这种人,结果现在自己成了这种人,真恶心啊。
我妈在隔壁房里听到我的动静问我:“你干吗呢?”
我说:“找东西。”
她说:“找什么呀,别老让人逸晨等你。”靠,又是周逸晨,你早点滚吧,别再让我跟我妈眷恋了。
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拿起一千块钱塞在里面就下楼了。他正盯着那杯毛尖发呆,我把红包往他面前一递,“只有一千,别嫌少了啊,再要多的我也没有,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莫宸我突然觉得你好远。”
我偏过头看着玻璃窗装傻,很努力地不让自己流下眼泪,我想起了张靓颖的《这么近那么远》。
就在这个时候,千钧一发的时候,微波炉响了,我像是从监牢里获得新生的人一样得到自由快步走向厨房。
我低着头不说话一直扒饭,他还没走,就坐在我对面一直看着我,“吃慢点,你胃不好。”
我抬起头噙着泪用力地吞下饭,“周逸晨你走啊,为什么还不走,你来干吗,看我笑话吗?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有屁的关系啊,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我不怕我妈听见,总有一天她要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开了就是个疤。
他说:“你起来我就走。”
我说:“是不是我站起来你就滚?”
“是,你站起来我就滚,以后再也不让你看见我。”我们曾经那么努力地要在一起,现在又要那么努力地与对方分开。
于是我马上站了起来,决绝的让自己都害怕。
然后他真的就走了,我满意了,开心了。我撑着桌子站起来看着那张扎眼的信封,拆开,封面是他们的结婚照,里面写着婚礼地点结婚日期。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不如无情。说的多好啊,我也想做一个无情的人,无牵无挂没心没肺。
“莫宸,你怎么了,吼什么呀。”我妈突然从楼上下来看到满脸泪痕的我。
我胡乱地把脸擦了擦,“没事没事,你下来干吗”。
她狐疑地看着我手上的请柬问我:“这什么啊,这谁的啊,逸晨的?你们吵架了?”
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有耍赖了。我把请柬往裤子口袋里一插用衣摆盖住,推着她上楼,“一个朋友的,叫周逸晨送过来给我。”
这小老太太还跟我较真:“给我看看。”
我推开她,“看什么呀,不给不给,你上去躺着,我出去一趟。”
走出门,一股冷风吹来。看着街边的树,叶子寥寥无几,地下都是枯黄的碎叶,似乎是秋天来了。
我提着很洋气的袋子感到很爽
。
走着走着就到了上岛咖啡,我把手插在口袋里,隔着玻璃窗看着正在忙碌的林子默突然心生一个阴险的计谋,别怪我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虽然我们才只见过一面。
我挺胸收腹地走进咖啡厅,给了经理一百块,“借我林子默半个小时,拜托了。”
他似乎很怀疑我的行为的最终目的,说:“你要干吗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他有传染病你不知道啊,我要带他去医院。”
他瞪大了眼睛问:“真的还是假的啊。”还真是个纯真的老男人啊。
我使老劲地点头说:“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呢。”
他把钱放回我手里叽歪:“那不行,我要问问他本人才行,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要是他一问,我的谎言不就直接被戳穿了。为了我的“名誉”,我果断地冲到林子默旁边去,不顾那两个对他明显不怀好意的女色狼顾客的敌视说:“林子默帮个忙,不然我就死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使劲地点拼命地点,“是是是,我们先走吧,你就跟你经理说你不舒服。”
他写完了茶水单对女色狼们礼貌地笑笑然后说:“稍等一会,我马上给你们送过来。”
那个经理用CT扫描仪一样扫视我,林子默把单子给他,“经理,我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请个假啊。”
经理肯定是相信我说他得了传染病的说法,不然怎么点头如捣蒜呢。
一出门他就问我:“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这么有实力的偶像派也被这小子看出来了啊。实话实说好了,“我就是想借你当我男朋友,我前男友要结婚了,我不能让他笑话了,以为我一辈子守着他。”
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那庄重的,我生怕他看出什么别的我没有的想法来。过了好久他突然吧唧甩来一句:“给多少钱啊?”
我咽了口唾沫说:“您当卖身呢,我请你吃饭好吧。”
他说:“不行不行,还是钱实际。”我上次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认为他铁定是一个心地善良淳朴斯文的人。
“好吧好吧,事办完了你随便说条件,间银掳掠杀人放火我不干。”我极其不耐烦的摆摆手。
“那好,现在我归你了。”他把手往口袋里一插顺便对我抛了个媚眼。
于是我拉起他就朝商场狂奔而去,我挑了一件及膝小纱裙,然后又给林子默找了一件银灰色西服。
收银员小姐笑眯眯地说:“3860,谢谢。”
他眯着眼看着我问:“你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