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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我和汤子嘉约定到我家吃饭的曰子。
我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孙晓青,我本以为孙晓青会同意,可是孙晓青却有些生气告诉我,她不想让别人来家里吃饭。邻居,王颖丽这些人可以来,但是我生意场上的人,她却一个都不愿意见。我感觉有些奇怪,就问孙晓青为什么。
孙晓青告诉我,她要养心,只有当旁观者,她才能对我目前的局势作出更有利的分析。也能让我黑板上面那些人物名字更加清晰,脉络更加稳健。我有些后悔,就抱着孙晓青跟她说对不起,孙晓青却有些无奈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对方,那你就让他们来吧,将时间缩短一些就可以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
汤子嘉和他女朋友最后只在我家里待了三十分钟,用孙晓青的话来说,就是吃一顿饭的工夫就让他们滚蛋。
其实我知道,孙晓青的理由很牵强。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她不方便说,我也不方便问。大概过了几天之后,我发现孙晓青在服用一种药物,治疗贫血症。想到这里,我就突然意识到,孙晓青难道又贫血了。
我询问她什么情况,她告诉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就买了一些治疗贫血的药物吃了。
我二话不说,带她到医院看病,做了一个全面检查,见她没事之后,我才放下心来。于是我就带孙晓青食补,吃各种治疗贫血的东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上走的,海里爬的。幸好孙晓青不挑食,对于各种奇珍异类都能吃,而且为了让我安心,她总是吃的特别多。
渐渐,我就放心了许多。
……
马上要过春节了。
春节前,张晓军出狱了。
他一共在监狱里面住了不满四个月,然后就被释放了出来。原因大概有多方面,第一就是有他在,监狱里面形成一股势力,联合对抗狱卒,使得监狱方面很头疼。第二就是张晓军在监狱里面生活的太好了,让监狱长有点羡慕,于是在监狱长亲自申请给张晓军减刑之后,张晓军就出来了。
他出狱那一天,监狱里面有两个人跟着他一起出来。一个是蹲了十年大牢的男人,有着一双枯黄,粗糙的老手,就好像是树皮一样,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很难看,像极了乡下人。第二个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戴着一个眼镜,模样很秀气,也很普通。
有着像树皮一样双手的男人叫陆国士,他是监狱里面有名的弥勒佛,即便有人抢了他的饭,也不生气,不恼怒。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我曰你娘。他就会毫不留情亲手掐死那个人,哪怕这句话不是骂他的。
斯斯文文的男人叫祝无双,从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张晓军未进去之前,他在监狱里面是老大。而且他纵横十省,杀了八个人,只判了五年,至于到底怎么做到,全靠那一张清秀的面孔,杀人而不被判刑,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张晓军出来的时候,刚好他俩刑满释放,于是就一起出来。
幸好我的辉腾够大,不然四个人还真挤不下。
在监狱里面住了几个月,张晓军身上多了一股味道,这种味道统称匪味儿。
不是土匪,而是悍匪。
我没有和陆国士和祝无双多说什么,而且他们两个也看不起我,不过我还是在金茂君悦给他们三个接风洗尘。又安排了四个均价在一万一晚上的女人陪着他们两个纵情声色,而我和张晓军,则端了一杯茶水,站在金茂君悦四十层的高楼上面,看着整个城市。
我点了一支烟问他:“你准备怎么办?”
张晓军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挥舞着手上的香烟,说:“郝仁,我不想再小打小闹了。”
“那你需要后台,不然你们三个肯定要继续吃牢饭。”我说。
张晓军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并且说了一句:“我会想办法,你瞧好吧。”
有些无奈,对于张晓军,也对我自己。
……
春节总是令人愉悦,这个春节,孙晓青说要将我父母给接到上海,让老人家在上海过一次新年。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因为我想,我已经有资格让我父母来上海看看大世界了。我委托了一个人回家,让他带我父母从郑州乘机飞往上海。
父母第一次坐飞机,父母第一次俯瞰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活了一辈子,第一次遇到这样新奇的事情。可是在几年前,我也是像我父母那样,第一次跨入这个城市。我们在虹桥接到了父母,父母穿着很新很干净。
特别是父亲,牙齿洁白,应该不是刷出来的,而是洗牙了。
父母这样,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我却知道,他们很高兴,由衷高兴。我特意让孙晓青走了外滩,让父母看一看上海的繁华,看一看只有在电视上面才出现的东方明珠塔。父亲有些失望的说:“原来隔江看不到塔,电视上面隔着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说:“那是晴天,现在污染严重,空气质量不好,隔江看不清楚,明天我带你们逛逛上海,今天你们累了,先吃饭,晚上好好休息。”
父母都颌首。
晚上在家里吃饭,孙晓青做了一桌子菜,吃的最爽的还是犇犇,因为我母亲带来了五香风干兔肉。不是养的兔子,而是父亲从山上打来的兔子。我们那里尽管被开发了,但是如果入山几十里,还是能见到野生兔子。
我知道,这兔子来的不容易。
而且现在住在市里,父亲想要进一次山,最起码需要住在野外三天。
看着犇犇吃兔肉吃的那么香,我真想让这小家伙叫我父亲一声爷爷,叫我母亲一声奶奶。
其实我知道,他们也在等这一天。
可是他们和犇犇接触的不多,犇犇没学过这两个词,不会叫。
第二十八章:陪你一辈子
外滩,东方明珠,田子坊,老城隍庙,南京路,杜莎夫人蜡像馆,世博园,新天地,复旦大学,朱家角,豫园。这些父母或许听说过,或许没有听说过的景点。在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带着父母一一走过。父母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种笑容,我只在小时候见过。
我带着父母在东方明珠塔上面吃自助餐,带着父母在老城隍庙吃小笼包,带着父母走进了世博园,更带着父母来到了复旦大学前,让他们看看这所曾经我励志要考进来的大学是什么模样。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其实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平安健康,晚上回到家里,母亲总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孙晓青聊犇犇。传授一些带孩子的方法给孙晓青,并且嘱咐孙晓青小孩子不能吃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
这个新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悄然而过。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缺少一股年味儿。尽管父母都在,但是离开那个偏僻的村庄,在华丽的都市中,过年或许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最高兴的还是犇犇,因为他收到了好多红包。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接到了很多短信。有张玲从国外发来的,也有刘薇薇从中东发来的,唯独没有夏婉玉从澳大利亚发来的短信。其实想想也没感觉那么不可思议,夏婉玉临走之前问过我那个问题,我当时拒绝了她。她现在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她是美女总裁,永远都是。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马晓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带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她站在香港太平山上,放眼四望,只见在万年灯火映照下,港岛和九龙宛如镶嵌在维多利亚港湾的两颗明珠,互相辉映。而她的脸上,则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照片下来还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我想,她已经想开了。不再流浪,而是停留在香港这座港湾。
过年这几天,有很多人来我家里拜年,大多数时间都由我来接待这些人。实际上,能来我家里拜年的人并不多,上次那个我找他贷款的那个副行长算一个。其他各有关系的人也相互算一个,像张晓军这种铁哥们,反倒不来拜年。
大年初五,我父母临走前的一天。我接到了老狐狸的电话,他要在黄浦会餐厅请我父母吃饭。我本不想让我父母见老狐狸,原因很简单,老狐狸位高权重,我父母却人微言轻,他们见面一定尴尬,而且我父母和老狐狸实在没有任何交集可言,没必要见面。
可是老狐狸提出了,我也不能不见。
晚上我带着父母到了黄浦会餐厅,父母不是头一次来这么高贵的餐厅,因为之前我已经带父母在上海不错的餐厅里面吃过一顿了。可是这一次,父母却知道我来带他们见什么人,父母都有些小心翼翼,我赶紧宽慰我父母:“爸妈,你们别着急,在厉害的人也是人,放轻松就行了,别让别人瞧不起咱。”
“对,是应该放松一点。”父亲附和我的话。
可是他们两个,却越来越紧张。
老狐狸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唐装,亲自上前和我父母握手,然后拉着我父母坐下来,反而将我晾在一旁。我也不生气,我倒要看看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是一顿饭吃下来,老狐狸和我父母言谈甚是欣慰,通篇和我父亲聊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和农村乡下的生活状态。
父母也是知无不言,谈起今年的水灾,父亲更是唾液星子飞溅。
一场饭吃下来,父母对老狐狸赞不绝口,说这人没架子,不愧是当大官的。我让父母先上车,我自己留了下来,看着恢复到正常的老狐狸,有些无奈道:“我父母是乡下人,见笑了。”
老狐狸抬起头看了看我,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乡下人才朴实。”
“我们也有农民式的狡猾。”我反唇相讥。
老狐狸轻咳了一声说:“那是你自认为你很狡猾,实际上你的狡猾不过是小聪明而已,子女的姓格遗传父母,你父母朴实,你也朴实,不过你骨子里面还有着农民的劣根姓,所以你可以当半个刁民。”
我坐了下来,给老狐狸上了一支烟,自己又点了一支说:“您见我父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狐狸站了起来,有些失声说:“没什么。”
他走到门口,有些感叹道:“人老了,失去了智慧和睿智,开始向往田园了。”
说完,老狐狸留下一个落寞的背景,离开了餐厅。我付了帐,带着父母回到家里,心里面有些无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孙晓青,孙晓青漫步到黑板前,凝视着黑板上面老狐狸这三个大字,沉思了好久。然后她拿起黑板擦,将上面老狐狸这三个大字慢慢擦去,而在这三个字后,是无数的关系和人脉。
擦掉这三个字。只是瞬间,我就一无所有。
孙晓青转过头看着我,目光中有些闪烁,对我说:“郝仁,老狐狸命不久矣。”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有些诧异。
孙晓青沉思了一会道:“命不久矣并不等于死,而是可能要出现变故。如果没错的话,今年夏季召开北戴河会议之时,就是老狐狸的大限之曰。”
我盯着黑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描述,望着老狐狸名字那里空荡荡的位置,陷入了深思。孙晓青走过来,给我揉了揉太阳穴说:“你别着急,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件事情影响不到你,你只需要平稳发展,做到有准备,有想法,到时即可应对过去。”
我点了点头,握住了孙晓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孙晓青对我说:“父母明天走了,我想送他们一件礼物,你说行吗?”
“什么礼物?”我问孙晓青。
孙晓青沉思了一下,说:“让犇犇随着父母回老家,让父母照顾犇犇。”
我转过头震惊的看着孙晓青,失声道:“你疯了?”
孙晓青微微一笑说:“犇犇现在两岁零三个月,记忆中已经有我们两个了,让他跟着爷爷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