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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敢欺骗我西尚!我是霍图部的少主!”
“不要啊,不要,求求你……”阿朵连声求饶,泪流满面:“少主,少主您饶了我吧。不是我要欺骗您,是达西部的人,她们让我说自己是拉霞,让我代她嫁给您,不然的话,他们会杀了我的全家,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真相大白。
“我杀了你……”
狂怒的西尚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朝阿朵刺去。
“少主,不要……”
一个侍卫出手拦住了西尚。
“少主,这还是个人证,暂时杀不得。我们现在紧要的是想办法回达西部,让基拉老儿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西尚冷静了下来,点点头。
“好,我们在这里等,等月亮出来,找到方向,我们就回达西部!”
第六章 真作假时真亦假
《宋文珊的花月佳期》完结。云歌在更梦华后传试读版。欢迎亲们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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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飞白雪,黄沙遮碧空。草原水草美,羊肥骏马壮。
一杯马奶酒,狂饮待四方。青青河水甜,肥肥羊儿香。
哥持套马杆,妹妹紧张望。汉子热血涌,女儿情意长……”
初阳的房间里,拉霞趴在初阳的耳边,低低的唱着牧民世代传颂的歌曲。一曲唱完,拉霞小脸微红。
拉霞不过才十四岁,身量未足,举手投足还稍微带着稚气,然而,塞外的少年都早熟的很,小小年纪对自己的心思就有了计较。在她的心中,也藏着英武的少年……
“初阳哥哥,我唱得好听吗?”
拉霞眨着眼睛,殷切的看着初阳。
“达西的百灵鸟,拉霞唱歌真的很好听啊……”
“那我再唱一首给你……”
“别了,这会儿太安静,怕别人听到……”初阳制止了兴奋的拉霞:“以后,在草地上,我听你唱歌的机会多得是啊。”
拉霞撇了撇嘴,点头应下。
哥哥说,两三天时间,达西部就会备足了嫁妆,送走霍图部的迎亲者,到时候她就可以自由了。拉霞高兴之中,还带着点别样的复杂情绪。她和初阳哥哥一起长大,可是很少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并且,如此的亲近。如果可以这样,多在这里关上几天,也没有关系啊。
白天,初阳在房间里读书,在院外练武,她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每一刻看着他,拉霞都觉得很高兴。晚上,她睡在他的床上,他则睡在门外,守护着她,她觉得心安。
长长久久也不错啊。如果是可以嫁给初阳哥哥,那么千里万里,都是不用在意的。
拉霞胡思乱想着。
“拉霞,拉霞……”初阳轻轻的唤着自我陶醉的拉霞,好久拉霞才醒过神来。
“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我困了,什么都没有想。”
初阳笑了笑:
“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给父母请安。”
“哦……你们的规矩就是多,叫,恩,晨昏定省是吗?”
“是的。因为中原是礼仪之邦,要遵守礼节的。不然,就是不孝。不孝的话,在中原就是大过了,人人都可以鄙视的。”
“那难道是说,父母的话都要听吗?无论对不对都听?”
“也不是那样了。父母有错可以劝说的,但是,不可以惹父母生气……”
“好麻烦……”
不耐烦听初阳讲一些中原繁琐复杂的道理,拉霞含含糊糊的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
初阳无奈的摇摇头,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月光清凉皎洁,笼罩着草原。这本应该是一个安静的,熟睡的夜晚,却因为西尚的回来而变得喧嚣。
阿朵的身份已经被拆穿,基拉也无法隐瞒,只得如实相告,奈何,西尚却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帐篷中,火光中天,映红了众人的脸颊。左右站立的基拉和西尚的侍从阵垒分明。衣冠不整的阿朵被扔在了帐篷里的一个角落,独自颤抖不已。
西尚的瞳孔也因为愤怒,而变成了红色。
“基拉,你好大的胆子。可汗的赐婚,是多大的荣幸,你竟敢违背。我霍图部如此诚意的联姻,可是,你却把我们的诚意当成马粪。找一个奴隶嫁给我霍图部的少主,你是鄙视我霍图部!”
“少主,不是这样的。因为,因为我们找不到拉霞了,又怕你们生气,认为我们是没有诚意,所以,才找来了阿朵冒充拉霞。我们也是因为太在意这桩联姻了,不愿意出现状况,才出此下策啊……”
基拉唉声叹气,耐着性子解释着。
“能和霍图部联姻,是我达西部的荣幸。小女拉霞能嫁给西尚少主这样的高贵有为的男子,是拉霞的幸运啊。可是,就在大典前一天,拉霞不见了。如果贻误了祭祖大典,是不吉利的。所以,我就把这个阿朵收为义女……”
“果真是找不到拉霞了?还是你故意把女儿藏起来了?”
西尚怒目而视。
“真的是找不到拉霞了。我没有藏起她来啊。达西部不过是三千余户,不到三万人口,大家差不多都是认识的。少主信不过我可以派人去打听,这两天可有谁见过拉霞?实话实说,我也是暗自找拉霞,找了好几天了。事到如今,能表明我达西部诚意的办法,也是找到这个女儿,重新举办祭祖大典,把她交给您了……我也是急着找她呢……”
西尚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你要是再敢骗我们的话,要小心后果啊!你三万的人口的鲜血,是不是可以让这草原的青草更茂盛一些?”
西尚瞪着基拉,语出狠辣。
“我真的不敢有半点欺瞒啊……我不敢违背可汗的质疑,也不敢欺瞒,鄙视霍图部的少主啊。我对天山之神发誓,定然会竭尽全力寻找拉霞,一旦找到她,就按照先前约定,与霍图部联姻可好?”
西尚皮笑肉不笑:
“好吧,就这样吧。”
终于听到西尚的应允,基拉吐了口气。
“我这就安排西尚少主好好休息,请你们容许我几日,我一定找到拉霞。”
“行啊……”
西尚的马鞭在空中轻轻一甩,看都不肯看基拉一眼。
基拉挥挥手,吩咐着侍从好好安排。
大帐里,基拉的属下和西尚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拉图与父亲两个人。
“爹爹,您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拉图问。
基拉想都没有想,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了儿子拉图的脸上:
“混账,现在还不跟我说,你妹妹在哪里吗?我知道,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爹爹……”
拉图被父亲这一巴掌打得趔趄了一下,又将将站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爹爹,您真的打算把妹妹嫁给西尚吗?西尚对我们生了猜忌,嫉恨,你把妹妹交给他,他一定不会善待妹妹的。”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把妹妹藏起来,又如何有现在的猜忌,嫉恨!你惹的祸,现在要想想该怎么收场了!”基拉恶狠狠的斥责道:“你们太任性妄为,糊涂大胆了。霍图部哪里是好对付的?现在,就算是我不想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也不行了。”
“爹爹,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听西尚的,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可汗的旨意把妹妹交给西尚?如果我们不和霍图部联姻,最多也是得罪霍图部而已,可汗那里是说得通的吧……”
“就是霍图部我们也是得罪不起。霍图部号称有十万人马,他们觊觎我们这里水草丰满,时时都有吞并之心。可汗是察觉了霍图部的狼子野心,不愿意霍图部坐大,才想让两部联姻的。可是,现在的状况,给了霍图部借口!我们的处境危急啊。现在这个时候,不管霍图部要什么,说什么,我们都得给,都得听啊……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是找到你妹妹,把你妹妹嫁出去,平息他们的怒气……”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拉图讷讷的问。
“没有别的法子了。拉图,你是好孩子,爹爹知道你心疼你妹妹,不愿意妹妹远嫁。爹爹也是爱妹妹的,如果有可能,也是不愿意她嫁到霍图部的,可是,现在没有法子了。爹爹是达西部的族长啊,爹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女儿,而让达西部卷入战火之中啊……拉图,你是未来的族长,爹爹的意思你一定明白的,对不对?”
基拉痛苦的说着。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睛中,俨然有了泪光。达西部势力小,是以,他懂得委曲求全。可是,连自己的儿女也要跟着受委屈,他心中也是万千的不忍。
拉图沉默着,不愿意思考,不愿意面对。
妹妹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拉图不愿意妹妹远嫁,更何况是这个被愤怒,恨意填满了胸膛的西尚,可是,现在却又没有更好的选择。
“达西部的族长,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儿女,还要顾着达西部三万人口啊。拉图,你也要学会这一点……”
基拉语重心长,话中,满满是苦涩。
良久,拉图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爹爹……”拉图咬着牙,眼中,一滴热泪涌出。
基拉长吐了一口气,拍了拍拉图的肩:
“孩子,告诉我,你把妹妹藏在哪里了?”
“妹妹……”拉图哽咽着:“妹妹在宣抚使易府里。是易初阳把她藏起来了……”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拉图的心力。
“这样啊……”基拉沉吟着:“这就好办了。孩子,你过来,按我说的这样做,这么说……”
基拉对拉图吩咐着。
“爹爹不行,这样不行。初阳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这样的欺骗兄弟!”
“可是,这是为了救达西部,为了你的妹妹!”
基拉厉声斥责。
“初阳是中原人,他的父亲是梦华朝的高官。西尚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拉图满眼泪水,依稀中,是那个有着明朗的笑容的少年。他永远无所畏惧,一直都是骄傲勇敢……
这一回,他肯定也会没事的。
拉图在心中暗自说道。
迎着父亲殷切的目光,拉图点了点头。
“好孩子,好孩子……”
基拉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拉图却心痛万分。
第七章 耍心机挑拨离间
夜色渐深,易府书房的煤油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影下,宣纸平铺,易辉执笔,写写停停。
在砚台中沾满了墨汁,可是,又不知道下一句从何说起,一不小心,一滴墨滴到了纸上,易辉叹了口气,把笔放回到砚台上,再把写到一半的纸撤了下来,换上了一张新纸。
“父亲大人……”
一时间,又停住了笔。
家书抵万金。
易辉皱紧了眉头。十六年塞北驻守,他回到江南也不过十余次,而且每次都是因为回京述职,也并不是每次都有时间赶去黄州拜望父亲。多年的联系全靠了这薄薄的一张纸。明明心中思绪万千,可是,落笔,却又不知道能写些什么。明明在心中,自己是那样的敬重父亲,可是,表现的却又是如此凉薄。每月一封家书,他都是照常的问安,汇报着自己家庭的安好,公务的正常。而父亲的回书,也都是寥寥数字,说着安好,嘱咐他公事为重,勤勉努力此类……
易辉叹息着。
想象中,父亲两鬓必然是添了华发,可是,双目必然还是有着慑人的,让他惊惧的炯炯光芒,凛凛的气质不怒自威。思念的紧了,千言万语,都无言。亦或者,从来都无言。
竟然是如此了。易辉心中升起一丝颓然和寂灭。这些年,这样的情绪一直伴随着他,他从未快乐过。
于他而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可是,他到底坚持了这么久。
他用力的拧了拧双眉间的皮肤,压制着自己低落的情绪和胡乱的想法。膝盖又痛起来了,刚刚是初秋,就痛得如此之重,易辉放下笔,叹着气,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双腿。
“辉哥哥……”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凌霄盈盈走来,带来一身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