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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打算取出钱包,那少女却摇着头,笑着走开。
天涯疑惑地望向明月。
明月微笑,将玫瑰和万年青一道执在手里,“她们当天卖不掉的鲜花,到晚上就会赠给路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天涯听后,微微握紧了明月的手,“你很适应这里的生活。”
整个代尔夫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童话之地,大抵也像是她自小生活的渔村罢?虽然并不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悠淡宁和的氛围使人心情放松,悠然自得。
明月笑一笑,她从来不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一本好书,一缕阳光,都足以让她觉得幸福。
有人追逐更高的权利,有人追逐更多的财富,而她只想好好守着家人,平静地度过每一天。
广场边上的露天咖啡馆里,一个金发青年远远看见明月,推开椅子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嗨,小月亮!”那青年操着不算熟练的华语,带着些德国口音,语调有些硬,然而嗓音低沉醇厚,如同佳酿。
明月有些意外,忙为两位男士做介绍,“这是我的同学拉尔夫?海茵里希。这是我的朋友……”
明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晓得他名字的缩写“TY”。
天涯轻轻接口,“我是明月的朋友天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天涯。”
明月闻言,不由得一愣。
竟然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天涯。
金发男青年对于华人的古诗一窍不通,但他却听得懂这是一句嵌有两个人名字的诗句,不由得碧蓝如洗的眼微微一黯,随即又鼓起勇气,“平时很少见你晚上出来,有空的话,也过来和我们聚一聚吧。”
明月微笑着点点头,“有空的话。”
金发的海茵里希识趣地没有多做纠缠,摆摆手,回到咖啡馆去。浅k草l微f露d整d理
天涯想到再散步过去,一路不晓得会遇见多少对明月虎视眈眈垂涎三尺的青年,便拉着明月的手,微一用力,两人就齐齐转了方向。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罢。”天涯微笑。
明月颌首。
是不早了,阿爸阿妈林渊虽然从来没有设过门禁时间,但她仍下意识里遵循以前在少体校和国家队时养成的习惯。
两人又沿着来路,步行回到明月家杂货店前。
小小杂货店还未关门,暖暖的灯光自门里透出来,远远看见已使人心安。
“就送到这里罢,谢谢你请我吃晚饭。”明月停下脚步,对天涯说。
“应该是我感谢你,带我领略代尔夫特的夜色。”天涯轻轻放开明月的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那么——晚安,天涯。”明月在夜色里冲天涯微笑。也许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但她会记得他在她年少时和今时今日的陪伴。
“晚安,明月。”天涯轻道。
明月转身,长长的黑发在夜幕中扬起一道如瀑的弧线。
“明月!”天涯倏忽叫住明月。
明月蓦然回头,天涯便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庞,轻轻在她额角印上一吻。
“再见,明月。”
他在她头顶低喃,然后放开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留明月在家门口,抬手捂住额角,微微怔忪。
过了好一会儿,额角那滚烫的触感,才渐渐散去。
明月拿手拍了拍脸颊,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那只是一个礼貌的道别吻。
走进杂货店,在店里打工的女孩子已经结好当天的账款,正靠在柜台里面,朝着门口方向咧嘴笑。
见明月进门,忍不住对明月霎眼睛,“我看见了哦,明月。”
“看见?看见什么?”明月死不认账,双手赶小鸡一样赶她回家,“路上骑脚踏车注意安全。”
女孩子“嘿嘿”笑,“反正我看见了。”
然后在明月恼羞成怒之前抓过自己的风衣,夺门而出。
明月摇头失笑。
女孩子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遇见一个英俊的青年,那人必定会是白马王子,最后两人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明月的世界里,没有童话。
但是——明月承认,当她转身的刹那,看见天涯两片性。感又棱角分明的嘴唇吻向她的时候,不是不心动的。
明月傻笑了一下,将杂货店外的果蔬箱子和花桶一一搬进店内,取过放在门把手上的木质牌子,将它从“营业中”翻到“休息中”的一面,在门把手上挂好,轻轻合上门,落锁。
在确认了店里一切都妥当后,明月从杂货店内的门穿过去,进到自家的院子里。
阿爸阿妈屋里的灯还亮着,大约是在看电视。
林渊让卫一在屋顶装了卫星电视接收天线,即使远在荷兰,二老也能收看到国内的电视节目。两老闲来无事,最喜欢看一档叫“八闽之音”的节目,能从中领略和回味家乡闽州的风土人情,每集节目还会唱一折梨园戏。阿爸会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唱,阿妈则一边织毛衣,一边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一霎不霎。
明月最佩服阿妈这项本领,她一直不明白阿妈是怎么做到一心两用,既专心至致地看电视,又毫不拖泥带水地结绒线的?
这在明月心里是个谜。
她上了楼,敲了敲二老房间的门:“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阿妈从屋里趿着拖鞋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睡袍,看起来是已经洗漱歇下了,“回来了?晚饭吃得好不好?可还饿?”
“晚饭吃得挺好的,我不饿,你快进屋去,别着冷。”明月拥抱一下阿妈,感受她身上的气息。
“好,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阿妈又叮嘱一句,这才返身回屋去。
明月微笑。
这样的阿妈,能放下姐姐孟英过世带给她的痛苦,慢慢走出无法自拔的绝望的泥沼的阿妈,永远当她是小孩子的阿妈,她要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从阿爸阿妈门前走过,明月在经过林渊房间的时候,意外看见他房间的灯亮着,不由得走过去,敲敲敞开的房门。
“请进。”门内传来林渊干净清朗的声音。
明月走进屋里,卫一已经铺好床,将他抱到床上,正展开被子,要替他盖上。
见明月走进来,卫一替林渊盖好被子后,便静静退出房间,留给两人空间。
明月上前将被子的一角掖好,顺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实验室方面,有进展么?”
林渊想一想,向明月解释,“他们通过研究甲壳类动物,想知道如何令柔软的躯体操纵坚硬的几丁质外骨骼。最近的研究成果是用轻而坚固的碳纤维加固材料代替以前使用的钛合金,以使之更轻更坚固。”
他伸手比一比自己的手臂,“先刺激我的神经细胞再生,功能重建,然后将装有微型驱动马达的外骨骼与神经连接,以达到操控机械手臂的目的。”
“像机甲战士?”明月想像他身披坚硬金属外壳的样子。
“类似机甲战士。”林渊笑起来。这中间复杂而漫长的神经刺激训练,外科手术接驳神经以便机械外骨骼接收信号……每一个环节都是至精密精细的工作,哪怕只有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将前功尽弃。所以这一年来的进展微乎其微。
实验室允许他每周回家住一天,次日必须返回研究中心,以免过久地离开实验室,中间产生不必要的意外。
只不过他接到消息,所以提前一天回家来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罢。约会可还愉快?”林渊微笑着问。
明月的面孔一红,“哪是什么约会,不过是吃顿饭罢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说完起身,落荒而逃。
林渊望着明月的纤瘦的背影,露出深思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或者是我自己的恋爱经历波澜不惊的关系罢,所以总是很难想象激烈到近乎肉。搏厮杀的爱情。
想看耳光,巨多第三者第四者,还有小船漂啊漂的童鞋,要失望了啊~
56
56、第55章 归去来兮 。。。
天涯回到酒店,到前台取钥匙时,前台接待生叫住他,“先生,有您的包裹。”
说罢从后头保管室里取出一只中号纸盒来,“需要我帮您搬到房间里吗?”
天涯微笑着拒绝,“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然后在签收单上签了字,取过纸盒,走向电梯。
他身后一个面目平凡的男子默默跟着他上了电梯。电梯门左右合拢以后,那面目平凡的男子轻轻开口,“我来替您拿盒子罢。”
天涯微笑,“包裹进酒店以后都会接受严格的安全检查,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男子也微笑,坚持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天涯耸肩,两人僵持了片刻,电梯抵达楼层,男子先天涯一步走出电梯,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这才一手按住电梯门的边缘,一手护住天涯走出来。
两人了到房间门口,男子取过钥匙,打开房门,入内巡视一圈后才放天涯进入房间。
天涯尊重保镖的工作,但他从不否认自己对时时刻刻身处保镖监视范围一事的抗拒。他总会想方设法伺机摆脱保镖的跟随,给自己片刻的自由。
但显然保镖不这么认为,“殿下,您擅自改变行程,到代尔夫特,实在太冒险了。”保镖关上门后,对天涯说。
天涯将纸盒放在房间里的茶几上,摊手,“但我不能不听从我的心。”
保镖想起自己的前辈大块头在交接这项贴身保护任务时,长出一口气的释然表情来。
“我不得不向上汇报您的行踪,您知道。”保镖觉得有必要让殿下明白自己的身不由己。
天涯笑起来,“我有追求自由的权利,你也有尽忠职守的义务,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保镖略略放心,毕竟他还要继续保护王储殿下,直到王储殿下归国。
“你都汇报了什么上去?”天涯坐进沙发里,忽然好奇地问。
“这……”保镖瞥了一眼王储殿下脸上喜怒莫辩似笑非笑的表情,斟酌片刻,才道:“依例据实汇报您擅自改变行程前来代尔夫特,与前奥运冠军偶遇,相约共进晚餐,用餐完毕后一起散步并且吻别……”
天涯听到这里,忍不住微笑。
吻别。
这个词用得十分微妙。
华国国风相比西方,仍属保守,香面孔拥抱告别,在他们看来,只适用于夫妻情侣间,殊不知这在西方正式场合是最起码的礼节。
恐怕这份报告传回国内,层层递交上达王室内廷以后,将会引起不小的反应。
自从十年前在妹妹天海公主的成年生日舞会,请来不少适龄女郎参加,王室透露出有意为他挑选王储妃的风声,这些年来不断有人试图将试婚女性介绍给他,但都遭到他的委婉拒绝。
他也约会过,在他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
约会对象是一个小他两届的华侨女生。
天涯记得那女孩子娇小玲珑,笑靥如花,深受父母宠爱,完全不识人间烟火。大抵正是她身上那种全然的纯净气息吸引了他。
休息天他开着自己的靠打工赚来的钱买的二手大众甲壳虫汽车去她家位于剑河边上,爬满了绿色长青藤的红砖房前接他,她会穿着丝绸白衬衫和轻盈如同云雾般的纱质裙子,戴一顶好看的小帽子,提着野餐篮在黑衣黑裤的管家注视下,三步两步地蹦跳着从楼梯上下来,猫腰钻进小小的甲壳虫汽车里。
他们会驱车到剑桥边上绿茵如织的草地上小坐,一边晒太阳,一边野餐。她喜欢滔滔不绝地对他讲述她在学校里遇到的人和事,而他则半躺在草地上,静静地倾听。
临近毕业的时候,她对他说,她的父母请他周末晚上一起用餐。
天涯犹记得自己穿了正式的西装,用打工攒下来的存款买了礼物赴约。
晚餐设在她家里,灯火通明的餐厅里一张十六人位置的长桌,她的父母坐在主位和次席,她笑意盈盈地坐在母亲身边,而他则被安排在男主人下首。
席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