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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慕点头,给她扯了一片树叶,从小缝里塞了进去,“绿色环保可循环利用。”
维拉囧,“子慕,我一般不用这个,我都用草木灰的。”
子慕扶墙,笑了,“那你等着,我去灶台给你烧去。”
“子慕……”
听到维拉那样的叫唤,子慕也温柔了眉眼,“嗯?”
“我很开心。”
子慕嗓子眼堵了,迈了步子,“我去给你拿卫生巾。”
吃饭的时候是一家子一起的。
维拉看得出来,子慕对父亲和向阿姨有着那么深的芥蒂,连着旁边的苏拓也不受待见,但是对爷爷却是真的好。在子慕的心里,真正有关于亲情的对待似乎只得爷爷一支,她这样对待自己并不是哗众取宠,她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番温暖。
维拉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透亮。
她们早就习惯了平静祥和地看待这个世界,如同一个暮年老者,更多的是平和,很少激动。大静就是大美,像山一样沉稳而有智慧。
游离了神思,忽而感到腿上一沉,低头,对上了一双很大很清澈的眼睛,很干净很干净。
苏志国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苏拓,你又皮痒了是不是,下来,别闹姐姐。”
维拉却是低了头,满含笑意地看着孩子。
苏拓怯怯地看了父亲一眼,小手松了松胸前的口水兜儿,直了身子,双手吊在维拉的脖子上,小脑袋还蹭了蹭,“姐姐,喂小拓。”
苏拓上个月刚满三岁,正是小孩子撒娇的时候,人又长得可爱,嘴巴也甜,刚回来不久,就哄得一大院子的人对他宠得厉害。每每挨了板子,扯着嗓子哭得那是一个惊天动地,闹得左邻右舍纷纷敲门谴责大人。向彤和苏志国又气又好笑,手掌就没再拍下去。
坐在维拉旁的子慕狠狠地瞪了苏拓一眼。
向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维拉,她害怕这个姑娘同子慕一样对他们心存芥蒂,低声训斥儿子,还给了两筷子。苏拓包了包泪,委屈地挪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维拉笑了,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苏拓马上就笑逐颜开。维拉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看着孩子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睛——“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子。”
苏志国嘴张了张,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接受小孩子这样的善意,这份亲近是那么的自然与温暖,那么的令人,不可忽视。
苏拓不挑食,几乎她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很乖巧。吃到好吃的还会告诉她,让她也尝尝,还会不时偷看子慕。
子慕孩子气,鼻子比嘴先出了一声,装看不见他。
转眼,给维拉夹过来的菜却是苏拓刚刚说了好吃的。维拉眼中看着,替苏拓接受了这份她无法言明的关怀。
“维拉,既然你回到苏家了,就把姓改了吧。”苏志国似乎想起些什么。
维拉愣了愣,之后便摇头,“不。”
苏志国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老爷子打断了,“随她吧。”
苏老心里明白,定是叶兰不让她换了姓的。这孩子这次回来,乖巧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坚持,想来是因为叶兰了。
“学校你就跟子慕一起上吧。”苏老执起筷子,给孙女布菜后,略微沉吟。
维拉放了筷子,有些为难,“我已经上高二了。”而子慕,才初三。
子慕有些奇怪,不到十五岁,高二,“你跳级吗?”
维拉摇头,“我上学比较早。”
苏爷爷思索半晌,问,“还跟得上吗?”
“嗯。”
虽是这样说,但老人心知京城与大西北的文化差异,心中还是有顾虑的。“这样吧,你先去高二念着一个月,若是跟得上,那便继续念下去,若是跟不上,再同子慕一起。”一锤定音。
维拉点头,低头喝汤。
苏爷爷转头问子慕,“顾家的那个孩子,也念高二吧?”看到子慕点头,老人说,“明天上学的时候,你让他过来,有他带着维拉,我也放心些。”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3夫何瑰逸之令姿
天还未亮维拉就醒了,许是睡不惯这样柔软的大床,许是因为刚刚忧伤的梦境。她睁着眼睛,努力的适应黑暗。想下楼给自己倒杯水,却因为身处陌生的环境,怕冲撞了什么。维拉叹了口气,看着微微透着光的窗帘,散了遐思。许多年前的一些淡而未忘的事宜,又重新记了起来。
八岁那年,母亲重病,拖着病重的身体来了B市。想来,她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去告别的。春天的时候去,却是再也没有能回来。来B市之前,她抱着维拉,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如今大多是记不得了的,只记得那一句,对不起。
可是妈妈呀,不用道歉的。真的不用,我拥有的是那样宝贵的经历,那些是我之后在枪林弹雨中能安全走过来不可复制的财富。
外婆在临走前,跟她聊起往事时叹,“你母亲是想过把你送回苏家的。她写信寄回来,她跟我说她看着她的子慕去了游乐场,然后尽了兴,满头大汗地跑进了麦当劳时,她的维拉,只能在附近的林子里拾一些柴火,然后回来小口小口地嘬着稀粥。”
那时外婆便骂她眼界忒低,总是去追求这些表面浮华的东西,除去吃穿用度,维拉能跟子慕比的,一样也没有拉下。
可外婆终究是把她送了回来,因为除了这里,她似乎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外婆怕她走后,维拉的生活过于孤独冷清,怎么权衡,还是回到B市的好,只是请她,务必留住她的“祝”姓。
这是外婆的执着。
想到这些,维拉突然觉得很累,头往枕头里掖了掖,再度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床边是李妈慈祥的眉眼,里面盛满了笑意。
维拉有些脸红,她从不贪睡,今日居然那么迟了才起床。刚回到这个家,总归是不好的。
“李妈,对不起,我起迟了。”维拉揉揉眼睛,有点不好意思,转眼,又露出了太阳般的微笑。
李妈笑着骂她傻,看着与子慕一模一样的维拉,却是品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心想,不愧是叶兰带大的孩子,连眉间的坚毅都差不了。
“还不晚,子慕也没起呢。我是想先把你叫起来,第一天上学,要准备的还是很多的。没想到我还未叫,你倒是自己起来了。”
早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他背着书包,校服规规矩矩地扣到了第二颗扣子,如松柏般高大挺拔,眉眼干净清澈,形容大方磊落,唇角上还挂着一丝笑,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苏爷爷,苏伯父,向阿姨,早上好,我来带维拉上学。”
他说话的时候,维拉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的眼睛。这个词过于女性化,但或许是由于词汇的贫瘠,她找不出词来形容那样的眼睛,那种能让人直接地看到他灵魂的眼睛,浑然天成。直到许久之后,她学到了一个词,温润如玉,才有了确凿大气的词来形容眼前的男子。
那是一种大家的风范。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已同校长说好,一些手续也叫人办了妥当,你待会直接把她带到班里便好。”苏老看着顾容与,很是满意。大院的小子很多,只他最靠谱。
顾容与点头应是。
一边的子慕扯了扯她的袖子,维拉回头,看到了她狡黠的眉眼。心中会意,溢出了一丝微笑。
子慕放下手中的叉子,站起来,拿过李妈准备好的午饭。“我吃饱了,爷爷,子慕,我先去上学了。”
维拉失笑,爷爷也暗暗摇头。
子慕拿过书包,走到顾容与旁边,装成怯生生地样子对他说,“我们走吧。”
顾容与笑,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他叫了声,“子慕。”
子慕正色道,“我是维拉。”
顾容与但笑不语。
子慕撇撇嘴,不开心了,难得有机会给这人下套,可人家眉眼一抬,即便双兔傍地走,依旧可辨雄雌。
子慕跟家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家门。
后来,维拉问到顾容与,为什么第一眼就能把她和子慕分出来,这件事几乎连她们的生父都无法做到。
“眼睛。你是见惯了大山大漠的人,眼里的东西,和她不一样。”
学校是大院的附属高中,说白了也就是子弟高中。初中部离大院比较近,走大路只用拐几个路口。高中部建得气派,跟大院离了几里地,在胡同穿梭二十分钟就到了。大路比较绕,而且老爱堵车,所以一般大院的孩子都是步行的。
维拉暗暗记着路,心想不能每次都巴巴地跟在别人后面走要人带路吧?多不好意思啊,要是有个什么事要先走或者先回来了都不方便。可这胡同着实绕得厉害,维拉正想着要不要做个记号什么的,就撞上了前面一堵人墙。
维拉摸了摸撞疼的鼻子,心中正暗骂自己笨,抬头却看到是撞上了顾容与,连连道歉。这个少年,全身上下似乎都完美到无暇的少年,是不是会介意这样的触碰?维拉面对着他们还是有怯意的,在他们的面前,自己就恍若一个刚进城的土丫头,对城里人是既羡慕又有些畏惧的。
“没关系,只是见你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不忍心打断你,只是我们要转弯了,我怕你一直往下走,遇了死胡同,只得停下来。”顾容与看着维拉有些错愕,言语里有了揶揄的意味。
维拉笑,很大方磊落的形容,仿佛撞到他的不是她。
“你叫顾容与?哪个容?那个与?”
“容易的容,与人为善的与。”
维拉眼珠一转,“‘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吗?”
顾容与略带惊奇地看着她,“你知道《湘夫人》?”一般知道他名字出处的人太少,不顾的他惊讶。
“我还知道《湘君》,‘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维拉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爸爸妈妈给你取名的时候很用心。”
顾容与挑眉了,“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爷爷给我取的呢?”
“湘夫人和湘君都是楚地湘水的配偶神,而且诗里写的都是他们互相思慕的感情,这种感觉只有在情正浓的人有,人老了更多的是细水长流。”
顾容与赞赏地看着她,“姑娘,你很聪明,但是太过于老成。”
维拉抬头看她,笑得像阳光,伸出手比了比,“我今年十五了!”
“还是小孩子。”顾容与嘴里带着漫不经心地微笑,“所以还被允许孩子气地长大。”不必像我一样。
顾容与把她领到教室的时候,不知谁吹了声口哨,引得班上的人都看了过来,拍桌子,起哄。
苏家的女孩子,美名远扬,虽然他们的圈子说不上小,但还是见过的。如今在自己班的教室见到她和顾容与在一起,不由得打趣一番。
如此情景,维拉不由得去看他的表情,却见他不喜也不恼。顾容与低头,看到姑娘的表情,笑了笑,“你在这等我。”说着,就往座位上走去,对着一个戴着厚重眼睛的男孩说了些什么,那男孩只想了一会儿,便干脆地收拾了东西往后走去。然后,顾容与回来,领着她走到了那个位置。
“你跟我同桌,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问我。”
维拉看他的眼睛,依旧温柔。
不由得低头轻吟——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4有一口井叫曲奕
上课铃刚响,门外就有不少人踏着铃声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长得有些喜庆,他见到维拉,有些惊喜,蹭地就跑了过来,“子慕!”然后扭头找人,“海欧那厮怎么没跟丫一起?”而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爆炒栗子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