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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摒气且满心欢喜地听他传授秘诀,不料却得到这样一句玩笑,安如“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时祎不知是猝不及防还是无心躲避,竟生生地挨了下来,他的笑意未减,只把手头上的筹码再次分给安如。
安如拿着筹码转了个场,她下了几注,竟然有两注是赢,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所料了。当她想再来一局时,站在她身边的人貌似不经意地撞了她一下,她的手一抖,几个筹码就掉到了松软的地毯上,了无声响。她的眉头轻蹙了下,随后弯腰想将筹码捡起。
“不错哦。”耳边有把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对于他似是而非的赞美,安如还是极开怀地接受了。
拨了拨她所剩余的筹码,时祎说:“我们到那边玩?”
安如点头,与他一同往另一区走。安如刚转身,不防就撞上了某个结实的背。她倒抽了口气,用手背捂住额头。但看清楚了来人,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转瞬又双手捂住了脸。
“世侄女?”相对于她的讶异,那人倒平静得多。
站在一旁的时祎同样平静,他知道林浩峰会在今天露面。林浩峰在博彩业内名声甚广。在他名下一共有数十家赌场,其中包括七所星级赌场。他每月的中旬都会亲自到赌场巡查一番,而此际相遇,并非偶然。
时祎首先找林浩峰开刀是有极其重要的原因。林浩峰近年把赌场发展的重点放在了网络赌场,积极使名下的赌场突破传统,走向服务网络化。与现实生活中的赌场相比,网上赌场已经成为洗钱的安全天堂,据初步估算,每年通过数百个赌博网站清洗的“黑钱”数额大约在6000亿至15000亿美元之间。
据陆梁收集的情报分析,沈理杰极有可能是把钱款打进赌博网站开设的账户后,然后先象征性地赌上一两次,继而用“我不想再玩了”等理由,要求网站把自己户头里的钱以网站的名义开出一张支票退回来。于是便把数额巨大的“黑钱”便轻而易举地“洗白”了。若想证明他们的推测是否属实,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借机结识林浩峰。
安如苦笑着放下了双手,“林叔叔。”
“你呀,来了也不说一声。”他和蔼地与安如寒暄,“你爷爷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安好。”她答道。
林浩峰点点头,“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悄悄地来的。”她向林浩峰挤眉弄眼的,随后又把时祎介绍给他认识。
林浩峰将名片递给时祎,时祎接过,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继而收起,得体地与他攀谈。
时祎举止大方,气度不凡,与安如站在一起相当匹配。林浩峰不禁多看了几眼,暧昧地朝她眨眼,“小安如都要长大了。”
安如不知道应当如何解释,她抬头看了□边的人,不料他却神色自然,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迎上她的目光,他还安抚地朝她笑了笑。
这样的眉目传情,看在林浩峰眼中更是落实了两人的关系。他相当客气地留他们一同餐聚,安如自然不好推脱,便与时祎一同出席。
乘坐轮船回港的时候,她问时祎:“你怎么不解释?”
时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她的话,他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反问道:“解释什么?”
安如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在他面前竟然成了致命的弱点。她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最后把视线放到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今晚更新今天的。
、第八章
安如很敏感地察觉到时祎的心不在焉,一顿晚饭下来,他几乎没有说过话,一副略有所思的表情。结账的时候,他把信用卡交给服务员的时候,甚至错把某会所的贵宾卡拿了出来。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安如百思不得其解。离开的时候,她走在前面,时祎走在她身后,落后了三两步。
通往停车场的小径相当幽静,两旁的树木用星星点点的小灯点缀,散发着微弱的光,远远看上去,如同漫天的星火,细致动人。耳边传来的是两人的脚步声,鞋子与地面沙石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安如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时祎似乎还在太空神游,一不留神,差点就踩到了她的鞋跟。
“时祎,你怎么了?”那一脸倦容落入安如眼里,她关切地询问。
或许是角度的问题,时祎发现她的眼神比往常的还要勾人,她那褐色的眸像是漩涡,正悄然无声地引导他步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将手中的钥匙抛了抛,慵懒地朝她笑了下,说:“我跟一个小女孩逛了这么多天,其他都很好,但就是缺少了那么一点……激情。”
安如眉眼挑起,轻软地嗤了声,“男人就是男人。”
她的脸静如月色,但眼底流淌的光芒却摄人心魂。为了保持头脑清醒,他与安如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有喝过酒,尽管是今天需要应酬林浩峰,他也滴酒未沾。时祎突然觉得自己醉了,那微醺的感觉相当真实。在心里自嘲了下,他率先迈开了步子,边走边说:“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男人去的地方。”
穿过密杂的人群,五光十色的招牌灯落入眼中,安如轻轻眯起了眼,左躲右闪地避免路人的碰撞。时祎见状,迈开步子上前,与半搂着她的肩,体贴地说:“小心点。”
反射性地抬眼,安如对上了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一怔。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似乎有千百斤重,她觉得折磨,也甜蜜。跟着时祎走进了一个隐蔽的门口,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周遭的环境幽暗,有隐隐的舞曲在又远又深的地方传出,她几次想询问,最终还是默默地随他走。
时祎也配合她放慢了脚步,走入那道黑色的楼梯时,他再度提醒她注意。
安如知道德已立街多所相当特别的夜店和私人俱乐部。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一所位于地下室的酒吧。这里果然是男人来的地方,靡乱、放肆、灯红酒绿,紫醉金迷。一个个衣着性感且妆容精致的女人四处与男人勾搭,而男人,则在这花丛中恣意风流。
酒吧内的灯光是以蓝紫色的冷性基调为主,每个人的脸都被那一抹抹萤光照得如梦似幻。进入了这个地下室,每个人似乎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他们很自觉地卸下了各自伪装,投身于这片欲海之中。
“你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时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安如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张望,他问。
安如点头。她平日虽然喜欢流连于夜店,但也只敢选一些会员制或需严选来客的名店,那些地方多是名人或国际艺术家聚会的场所,就算是堕落也是有底线的。而这里,则是□放纵的天堂,渴求、欲望、性……
“小女孩确实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他将她面前的试管酒也推到自己面前,并不打算让她沾酒。
这是他第二次说自己是小女孩,安如的心很不是滋味。到了这个年纪,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还是小女孩。不得不说,这句“小女孩”,不仅是否认了她的魅力,也伤了她强烈的自尊。她突然觉得气愤,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继而一饮而尽。
试管酒的酒精含量不高,除了喉咙微微发烫以后,安如并不感到有任何不妥。她把酒杯放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还是小女孩?”
她的下巴微仰,看起来既抚媚又高傲,时祎玩味地笑了下,继而缓慢地说:“你当然还是个小女孩,我对小女孩也比较有耐心。”
他俊朗的侧脸,深邃的目光,莫测的笑容,让安如的心跳不合时宜地加快了。她缓缓地深呼吸,视线不曾从他脸上移开,看到他的瞳孔微乎其微地收了收时,她突然将原本挽起的长发放了下来,随后站了起来。
时祎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皓腕,“你去哪里?”
她漫不经心地勾起红唇,眉梢眼角也似乎带着媚态,“当然是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什么小女孩。”
长发随着安如低头的动作滑落下来,将她小半张脸都挡住了。姣好的脸容被这般无意地半掩着,看起来神秘而妖娆。时祎不得不承认,她不仅不是小女孩,还是天生的尤物。若她此时走出去,他相信没有多少个男人愿意再放她走。同时,他也不愿意让旁人窥视她这般绝色。理智已经无法只配自己的行为与举止,他的手掌不自觉收紧,伸手一扯,将近在咫尺的女子拉入怀中。
连日来的相处,他们也不曾有一刻相现在这般亲密。时祎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声音听着那般懒洋洋,但语气里却带着命令的意味:“不许去。”
安如跌坐在他怀里,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们的体温透过两层衣衫相互感染。她放松了身体,把头往后仰,她的右脸轻轻地蹭到了他的喉结,声音像猫一般性感,“为什么不许呢?”
这样迷乱的气氛,这样暧昧的灯光,未知的情感如同最猛烈的火焰,即将把他的防线全数摧毁。他觅到安如的眼睛,目光相缠。她垂下眼帘时,他才如梦初醒,伸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放到一旁。他松了口气,低声说:“我上卫生间,你别乱跑。”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安如莫名的烦躁。她拿起刚才那个酒杯,上面还有自己和时祎的唇印。沙发突然陷了下去,安如以为是时祎回来了,不料却是两个陌生男人。她一脸厌恶,“走开!”
“一个人么?酒杯都空了,我们可以请你喝酒。”坐在右边的男人讲手中的酒递到安如面前,安如没有动,冷冷地说:“我买起这家酒吧都可以,不稀罕你的酒。走开!”
坐在左边的男人嬉皮笑脸,手放肆地搭在她的肩上,“你买得起酒吧,但不到□,要不……”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成了一声惊呼。安如一把将他推开,随后夺过酒杯,利索地往他脸上泼去。她慢条斯理地将酒杯塞到他的手中,转身想离开。
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当他们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安如已经走到几步之遥。他们马上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安如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卫生间的指示牌。走了几步,她却被人按住了肩,她刚想挣扎,双手就被人牢牢地掐住。她本能地挣开,一曲身,趁那人不注意时用手肘使劲地撞他腰腹处。那男人退了两步,恶狠狠地说了句粗口,随后往后方张望。
顺着他的目光,安如看到被她泼了酒的男人带着几天装着奇怪的少年气势汹汹地快步走来。她并不畏惧,漠然地看着他们走近。就在此时,有人拉过她的手,语气带着不耐,“不是让你别乱跑的吗?”
还未等安如答话,那男人已经率先开口:“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有靠山。没关系,大爷我一起收拾!”
时祎的眉头皱起,他锐利的目光在场内扫过。倏地,他迅速地踹开了那男人,抓起安如的手臂,“快走!”
那男人被时祎踢倒在地,大声命令手下人马:“给我追!”
舞池里的人群密密麻麻,时祎灵活地穿梭于其中,他摸着黑走近了安全通道,牵着安如一路狂奔。而安如则不如他那般敏捷,一路都是跌跌撞撞的,若非时祎紧紧地拽着自己,她肯定摔了个七□十次了。
静谧而漆黑的空间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安如累得不行,她刚想让时祎停下,不料身后就传来一道亢奋的声音:“在这里,追!”
不知是否幻觉,安如居然听见时祎低声地笑了。她好几次都想停下,放弃这场莫名的逃亡,但时祎用力地把她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