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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祎拨开她胸前的长发,再度打量她的这身衣着。他惋惜地摇了摇头,说:“确实是不适宜外出了。这样吧,我替你买,你在这里等着。”
他眼中的笑意太明显,安如扯住他的衣尾不让他离开。时祎看了看她这副服软却依旧倔强的表情,唇不自觉勾得更深。他俯下身,以暧昧无比的声线告诉她:“别担心,我知道。”
“什么?”安如不解地问。
时祎站直了身体,他动了动唇,无声地说出了一个尺码。安如立即辨认出这是自己内衣的尺码,她抖着手指指着他,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你……无赖!”
“我怎么无赖了?”他若无其事地反问。
“我不用你买,我自己去!”安如被他惹得满脸通红,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随后跨出了车门。
他也不阻止,只是从钱夹里拿出自己的副卡递了给她。安如咬了下唇,一手将他的副卡夺了过来。
安如最终只是买了一套内衣。时祎看见她还穿着那身衣服,眉头紧锁:“怎么不换?”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又没有把我的衣服撕了,我为什么要换?我可不想欠着你。”
“那我也不介意你把内衣也还给我,这样才叫真正的不拖不欠呢。”他的视线在她胸前扫了一圈,半真半假地调戏她,随后便发动了车子。
今晚的道别不似往常那般平静。下车以后,安如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当然,她也没有想到,那一句因为怄气而没有说的“再见”,居然真让他们不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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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夜。清晨醒来的时候,安如将靠近梳妆台的那扇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混杂着泥土气息的凉风迎面吹来,将她那点剩余的困顿全都吹散了。
换好了衣服,她到楼下吃早餐。或者是她今天起得太早,不仅玛丽还没有把早餐准备好,就连自己父母也还没有出现。她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百无聊赖地看着《香港早晨》。
新闻报道着这场台风的消息,最近已经有56个热带气旋进入香港一带,并对全港造成相当消极的影响。台风来袭,使安如的生活突然安定起来,她每天都被奶奶唠叨,不允许如此恶劣的天气出门。由于这场台风的威力实在太强,新闻已经报道有数十人因这场台风而受伤,安如碍于家人的压力,被迫留守家中。
而今天刚好是第四天,她已经四天没有踏出过家门半步了。把自己埋在沙发的深处,她静静地闭目养神,就在此时,她的肩被轻轻地拍了下。
安翊龙刚从楼上下来,便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打盹。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对她说:“小如,会房间继续睡吧,不然可能会着凉的。”
“爷爷,我这两天的睡眠时间都超过了十二小时了。”安如不满地说,她转过头攀着沙发靠背,视线落到落地玻璃窗上,那大滴大滴的雨点放肆地打在玻璃上,发错声声闷响。水珠由上自下滑落,留在浅淡的一层印子。“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呐。”
“怎么?想着跟那小伙子约会?”他似乎看穿了安如的心意,笑眯眯地询问道。
她瞥了瞥嘴,说:“才没有。”
手中的遥控被安翊龙抽走了,他将电视的音量调小,过后才气定神闲地说:“跟人家吵架了?你这大小姐脾气,可是要不得。”
自从那个不愉快的晚上,安如就没有再找过时祎,而时祎同样没有找过她。现在她的怒气几乎全消了,她倒是动了心思想去找他。听了爷爷的话,安如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替自己辩护:“才没有,我的脾气好得很。”
这句底气不足的话让他眉开眼笑,“也是,你这脾气像我的,也像你爸爸的,好极了。”不过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你若是有你妈妈那样的脾气就更完美了。”
安如不满地看着他,沉默数秒才站起来说:“我回房间睡觉了。”
回到房间,安如就掀开被子想再度睡觉,不料翻来覆去却没有丁点的睡意,最后拥着被子烦躁地坐了起来。她瞥见了自己的包包滑到了地上,于是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去包包捡起来。
包包很大,里面放着许久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是前几天她忘记了把拉链拉回去,一不小心,她就把里头的东西哗啦啦地倒了出来。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继而把其重新塞回包里。
在湿巾与证件夹之间,有一张小小的黑色卡片。在安如的印象中,这貌似不属于自己的。她将它抽了出来看了看,然后嗤笑了声。
是时祎的副卡,那天晚上,她顾着和他吵嘴,倒是忘记了把卡还给他了。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过七点过些许。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怪异的是,电话传来了甜美的女声,提示着她: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安如将手机放到眼前,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号码。没错,确实是时祎的号码。
安如记得,这个男人的作息很有规律,早上还会晨跑。但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这个原因,在这种天气,谁会迎着风冒着雨继续锻炼呢?
午饭过后,那场下得断断续续的雨终于彻底的停了,但天空依旧一片灰蒙。安如把阳台的门打开,外面的树木被连日来的风雨摧残得七零八落,断枝和树叶掉了一地。花坛里的玫瑰更是碾作了尘土,不复旧时高贵娇艳的模样。
这样败落的景致让安如觉得意兴阑珊,她踱回了房间,准备小憩片刻。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黑色副卡,她将它取了过来,拿在手上研究了一会儿。副卡的背面有他的签名,他的字龙飞凤舞,她观察了许久,才稍稍把字体的轮廓辨认出来。
她慢慢收紧了手掌,那张小小的卡片细细地刮着她的手心。静默了数秒,她拿起手机,再度拨通了他的电话。
出乎她的所料,那头依旧是那千遍一律的提示音: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晚在第九章补了几百字,还没有看的童鞋可以翻到前一章瞄瞄。明天木有时间码字,所以更新了了了……后天呢,应该大抵或者可能也……
、第十一章
剩余那半个月的假期,安如又恢复到往常的状态。只是,时祎的影子似乎抢占了她思想的一隅,她总是可以轻易地想起他。
那张落在她手上的副卡,似乎成为了他出现过的唯一凭证,时时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发现时祎离开以后,她也曾多次拨过他的手机号码。每次也如她预期所想,关机。
开学前的一晚,安如已经把行李整理好,然后送到小公寓里。安如在校主修工商管理,今年已经大三。为了日常生活的便利,她在学校附近与好友何梓嫣合租了小公寓。
安如比何梓嫣还要早到,她把衣物都挂好的时候,何梓嫣才进门。
何梓嫣是安如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她与安如就读于同一所大学,是艺术系颇受争议的学生。刚把行李放下,她就从冰箱拿出啤酒,然后瘫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喝了起来。安如闻声走出了房间,看到她这副模样,随手就将手里的背心扔到她脸上。
坐在沙发上的人被噎着,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把安如的衣服摔到地上,继而把啤酒往茶几放。
安如看到她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旋即想躲开。何梓嫣十来岁就跟何家哥哥学柔道,身手敏捷,站起来伸手一抓,右脚一拐就把安如摔倒在沙发上。两人闹成一团,最后还是安如求饶才躲过了她的摧残。
“春光满脸的,跟谁鬼混了?”安如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问。
“没呢,刚从昆士兰回来,累死了。”她从包包拿出一个小盒子丢给了安如,“手信。”
“疯子,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昆士兰的。”安如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随后丢到一边。
何梓嫣顺便将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了下,安如无聊,拿着她在昆士兰的写真乱翻。
“我特地避开了旅游的旺季去的。”何梓嫣答道,正当她把新买的杯子拿出来的时候,安如突然撞了撞她的手肘,害得她差点把杯子给摔坏了。
“有艳遇?”安如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暧昧地朝她眨眼。
何梓嫣放下杯子,一同坐到地板上。她接过照片,笑了笑,说:“他是我在昆士兰认识的华人。”
木质地方有点硬,安如爬上了沙发,她继续翻看照片,倒是发现了不少他们的合照。这男孩的模样十分阳光,褐色的眼,直挺的鼻,轻薄的唇。她瞥了何梓嫣一眼,说:“怎么,还在想人家呢?”
然而何梓嫣却十分淡然,“我在昆士兰的时候是对他有感情,但离开昆士兰,我就把感情留在那里了。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个伴么。”
还在翻看照片的手猛地顿了下,她伸脚踢了踢何梓嫣的背,问:“这么潇洒?”
“大家都是消遣罢了,我难道还要当真?”何梓嫣用指尖滑过那男人的脸,动作温柔,但神情却是冷淡。
“到处留情,我鄙视你!”安如突然愤慨,把照片摔在茶几上,随后就快步往房间走,末了还用力地把房门关上。
坐在地板上的何梓嫣被那声巨响震得皱了下眉,一脸不解。
**
在校的日子十分惬意。安如选在周三,逃了一整个下午的课去马场骑马。
刚进入马季,来马场学骑或练习的人数不少。绕着跑道跑了几圈,安如觉得即爽快又刺激,连日来的不快都一扫而光。“约翰”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她把奶糖摊在手掌里头,一转眼就被温热的舌头卷走了。
岑裕礼到的时候,她正坐在草地上休息。出门的时候,安如打算约他同行,他当时还在处理公事,只能抱歉地说:“我要待会才到,你先练习练习。”
安如有点失望,但还是说:“没关系,我等你。”
他从背后绕到她身边,毫无预兆地箍着她的腰把她拉了起来。她还沉浸在迎风驰骋的快感里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她的手胡乱地飞舞,随便抓到什么就使劲地捉住。
一阵低沉的笑声自耳边传来。认出了岑裕礼的声线,安如慢慢地平伏下来,低头看着那条结实的手臂,愤恨地掐了几下。
以前跟他学马的时候,安如也不是没有发过脾气。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很乖很听话,任岑裕礼怎样严厉地批评指责,她也是默默地低头受训。但两人熟络起来,她就原形毕露,刁蛮任性,偶尔也把他气得不行。每当她比他逼得哑口无言时,她就动手打人。岑裕礼脾气虽好,但也不由得她乱来。虽说是以大欺小,但把她气得只掉眼泪,他也觉得心情舒爽。
“突然出来骑马,心情不好?”岑裕礼抽回手臂,看着上面的红印,不禁失笑。
“我的心情好着呢。”安如笑言。
“来,我会让你的心情跌落谷底的。”他轻松上骑,对安如勾了勾手指。
安如把他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放在眼里,她鼓了鼓腮帮,接着便一跃上马率先向前狂奔。
两人绕着跑道飞驰。岑裕礼并无退让,一点一点地把她超越,最终把她甩在了身后。两圈下来,他已经与她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他把马停在了原点,坐在草地上等她。
安如虽早知结果,但还是不甘至极。她坐在马背上不肯下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大叔,你就不能让让我?”
刚开始的时候,安如还是恭恭敬敬地唤他师父,但到了后来,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