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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姐姐嫁去卫将军府后,接着就是四姐和五姐了吧?”
提起这个,沈嘉芫就想又好几日没去琼琪院见沈嘉萸了,难免就添了句:“五姐前阵子好像身体不好,不知最近可好些了没。”
“芫儿,和你五姐姐走得近?”
“嗯。”
“为什么突然会喜欢你五姐了?”
沈嘉芫不知老夫人问这话是何意,琢磨了好会才答道:“便是觉得好处,就多多走动了呗。”
“说起你五姐姐,倒是有桩亲事。”
“嗯?什么时候有的?”
沈嘉芫很惊讶,她从不曾有人说沈嘉萸在说夫家,何况四姐姐那边都没消息呢,怎么就越过了嫡女、轮到了她?
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是你二伯母的娘家,想亲上加亲,我瞧你二伯伯也同意。”
沈嘉芫的面色变得沉重,“已经定下了?”
老夫人就摇了摇头,似乎隐约透着几分愁苦,“还不曾,你五姐最近病着,气色总不好就不太好去胡家走动。你二伯母想着,是等你三姐姐h楚家那日,请了胡太太过来,让她进来瞧瞧。”
沈嘉芫难免就回想到那次四姐姐说要带五姐姐去跟大奶奶学见识,说今后夫家掌事等等的话。
这期间有好几次见面,她为何总瞒着自己?
“可是、四姐的亲事,都还没定下呢。”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哪里能让沈嘉萸赶在前头?
老夫人最近心里藏了很多烦心事,而这二房里的事,也懒得与胡氏说,沈嘉芫的娘蔡氏虽是世子夫人,婆媳两关系就不怎么好,她也不会去寻她拿主意。
面对着儿媳妇,总归是没孙女来得自在。
何况,有些疼爱,宠着宠着就成了习惯。
若要说真心,老夫人对眼前的少女,也不全是看着小女儿的缘故。有些伶俐活泼的,总是招长辈疼爱,何况这孙女打小就没心机,想什么就说什么,虽说好被人算计,可性子却是最真。
不像有几个孙女,总是安静不了,非惹出些事才甘心。
“你四姐姐,原是有户人家的…唉,可惜。”
老夫人指的就是安襄侯府的世子爷,当时是想着接亲的,两家关系亦不曾到这个地步,可当时被蔡氏给搅了,如今也不可能再提。偏生沈嘉萱还是个死心眼的,似乎就认定了安沐阳,让座长辈的也觉得棘手。
沈嘉芫虽大致猜出了老夫人说的是哪户人家,可联想方才其与安沈氏的关系,亦不敢直接道明,只是满心思好奇着沈嘉萸的事。
而安沈氏,在出了颐寿堂后,匆匆就去见过其他三位嫂子,最后才到广盛楼。
世子夫人便似等在了那。听到她来了,忙让婆子请进来,更是亲手给她递了茶过去,笑道:“好妹妹,你可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到我这嫂子处来呢。”
“怎么会?三嫂又跟我见外。”
因为与老夫人的谈话。安沈氏面色并不好,吃了口热茶才觉得浑身有了些暖意。低喊道:“三嫂,阿芫的事,可知母亲想怎么安排?”
老夫人处不跟自己说。就只能与做嫂子的世子夫人念叨了。
她毕竟是难得出趟府。这得不到个确切说法,回到安襄侯府以不安心。
安沈氏是满目期盼的望着世子夫人,熟知,后者却是长长叹了口气。“我哪里能知晓?你是她闺女,老夫人都不告诉你。还会和我这儿媳妇说?”
“好嫂子,你还跟我捏酸?我终究也嫁出去十多年了,她老人家跟前,都是你在尽孝,总是跟你要亲近些。”
想起方才老夫人责骂自己不孝,安沈氏的喉咙就泛出酸楚,连语气都惆怅了几分。
“妹妹这话说得可是不对味哦,怎么了,和老夫人闹不快了?”世子夫人凑近相劝,“难得回趟府,母女俩有话好好说,谈开了不就成了,怎么能拌起嘴来?”
“前几日,嫂嫂让郑妈妈来给附哥儿送冬衣,凑巧着我在附哥儿屋里,听见郑妈妈快嘴了几声,说什么齐乾公府的夫人来府里,想替他们家二爷给芫姐儿提亲。”
她握上蔡氏的手臂,满脸担忧道:“我倒是奇怪?府里怎么突然要给芫姐儿议亲,她上头不还有萱姐儿跟萸姐儿么?嫂嫂,您说事关芫姐儿,家里怎么就无声无息的,也不差人来给我送个信?”
世子夫人就垂下了目光,似乎有些为难。
“你我闺中时就要好,后来你嫁给我三哥,咱们成了姑嫂,感情就没是不好过的。我心里有什么话,也都是来寻你说,如今是芫姐儿的事,母亲她瞒着我,你就不能早早派人通知我?”
安沈氏这样埋怨,世子夫人似乎很是愧疚,可她别开视线,亦无奈道:“妹妹,这事你怪不得我,早先她老人家要将芫儿说亲给昌威将军的时候,就明确给了我警告,说是不准我插手芫儿的事,你说我能怎么办?
后来,齐夫人来了,不断的盯着咱们家芫姐儿瞧,那意思谁看不出来?可老夫人不表态,咱们做儿媳妇的又能说些什么?你别怪我说句不敬的话,姑老爷的母亲去的早,妹妹你不用应对婆婆,是不知这里的难处。
我若是违背了她,不就是不孝?我虽着急芫儿的事,可你母亲父亲管着,就算我是她娘,也没资格过问那。”
安沈氏见她说得这样悲戚,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起自己娘那强硬的性子,转瞬倒也明白了过来,兀自喃喃道:“不怪你,怪不得你,就方才我见到大嫂她们,当着面她们都不曾与我说几句齐家的事。唉,这家里,还是只有嫂嫂这,有些人情味”
世子夫人便是沉默。
“妹妹方才没问母亲?”
“哪里会不问,偏是这样才惹怒了她,指着我就说我不孝。”安沈氏的泪水不禁就在眼眶里打转,紧紧握住对方就道:“嫂嫂,凭良心说话,为这个娘家,我做的可少?她竟然怪我不孝。”
“是是是,母亲这话,委屈妹妹了。”
世子夫人忙不断安慰,转念复劝道:“罢了,咱们啊,就听了她老人家安排吧。”
“你我听得?可芫儿呢?”
安沈氏目露痛色,“我可不想她与我这样过一辈子,毁在这份家业下。”
“嘘,你这话要传到老夫人和伯爷耳力,又该是不孝了。”
世子夫人琢磨着,突然说道:“七妹,如今伯爷的意思是要跟些新贵家族联姻的。不管是昌威将军府,还是齐乾公府,不都是最近才新兴起来的么?其实要我说,芫儿不管嫁去哪家,倒是都不错,总归人家现在也慢慢在荣耀起。”
“这怎么成?你别说昌威将军如何的英勇善战,如何的有本事、得圣宠,侯爷说他到现在都盯着咱们府里,还寻着他那个婉”似乎觉得失了言,就忙改言道:“那样的将军,当初为个妾侍拒绝了多少名门闺秀,哪里是个有心的,芫儿要是跟了他,下半辈子还保不准得怎样呢。”
安沈氏的前半句话,即使没说完,可聪明如蔡氏,早就给料准了出来,她也不追问,只是浅笑道:“妹妹不好这样说的,少年将才,总有些荒唐的时期。”
“这个绝对不成!”安沈氏一脸坚定,转瞬就琢磨起齐乾公府,“齐家的二爷虽是个好的,可有个身残的兄长挡在前头,有出身也没前途,再说齐陆氏那样性子的婆婆,芫儿过去铁定也得受委屈。”
世子夫人就尴尬的笑了,“妹妹说着,这个不成、那个也不好,那新贵里,去选哪个才是好的?”
安沈氏顿了顿,就不满道:“为啥非就要是新贵?”
世子夫人便似有些失意,低头道:“我原是想着留她做儿媳妇的,我瞧附哥儿也有那意思,偏生妹妹和老夫人都不同意。唉,这些年,为了芫姐儿,我也真是操碎了心。”
安沈氏则满心愧疚,心虚的不敢直视。
自当初蔡氏的儿子交到自己没多久便去了,她就知道这辈子芫姐儿都不可能再唤自己做娘,于是只好越发过分的疼她,不想她受丁点的委屈。
她是恨不得什么都替亲女筹谋好,然而现在,旁人都不允她这般关心芫儿。
她有些烦躁。
见安沈氏不吭声,世子夫人就在心里暗道,就知她是个没主意的,指望她自己开窍是不可能了,便摸了摸眼眶就抬头,“妹妹可还记得,当初母亲与你提过的事?”
“嫂嫂说哪件?”
“就是阳哥儿与萱姐儿的事啊。”
安沈氏微有诧异,“怎么又提这个?当初嫂嫂不是说,芫儿因这个太过伤心,不能刺激她么?何况当初都没能成,如今这两家关系,怎还会有可能?”
“你别不放在心上。妹妹想想,你真的希望咱们两府里渐渐生疏,然后断了往来?”
“我自然是不愿的。”
“这不,就再结一亲。”
世子夫人语气郑重,“你再想想,若是家里才将姑娘嫁去你们府里做世子夫人,这能马上结交新贵?便是伯爷有心,偏是人家,怕也不信。若是这般,芫姐儿的亲事,倒也不急了。”
“这个能成?”安沈氏大放希望,觉得很有道理。
世子夫人颔首,“你回去与侯爷说,他当时不同意,如今会有心的。”
第七十九章 提亲
冬阳庆喜,沈府三姑娘沈嘉芊嫁卫将军府大少爷卫冕为妻。
三朝后的回门宴上,七姑太太在众女眷跟前,向老夫人提出说要让家中长子安沐阳,娶娘家四姑娘沈嘉萱为夫人。
当时屋里屋外聚着好些人,几位姑娘都在场,敞间里的气氛立即僵硬了起来。
四姑娘高兴坏了,亦不顾平素和身边人亲近不亲近,拽着沈嘉芫的衣袖就轻道:“六妹,你听见没,七姑姑给大表哥提亲呢?”
她满心欢喜。
旁边的八姑娘则略有担心的注视着沈嘉芫,似乎担心她会伤心难受。
重生了这么久,沈嘉芫待安沐阳,早就没了前世的那份心,除了恨意和怨艾,便再无其他。
她没有难过,只是好奇,为何安沈氏会在这个口子说这样的话,不是让祖母的面子下不来吗?
安沈两家虽有过接亲的例子,过去好些人也都总传着这话,偏是最近关系变敏感后,就无人敢再提。
今儿个,这是为何?
且当初,明明是安襄侯府不乐意的!
几位夫人觉得惊骇,可见安沈氏面色认真,竟不似是开玩笑,便均在心底打鼓,谁都不敢出声。
最终,还是世子夫人先起了身,冲着屋里的婆子、丫头招了招手,到几个姑娘跟前,笑道:“几位姐儿,去外面去玩吧?你们三姐姐方回门,陪着她去园子里看看花。”
这等场景,自然是要差走晚辈的。
虽说四姑娘想留下听消息,可到底架不住姑娘家面子薄,就是真不在乎旁人对她指点,可也明白当事的女儿家哪里能留得下来?
她便往二夫人胡氏的方向殷切的看了眼。
等出了屋子,外面凉意袭来,四姑娘依旧不舍的看着厚实的门帘。
她见大奶奶亦跟着走了出来,三两步上前就推她:“大嫂。你怎么也出来?”说着瞄了眼敞间,低声唏嘘道:“您替小妹进去听听,祖母近来疼你,若是合适。也替我说几句话嘛。”
大奶奶过门虽说不久,可这位亲小姑的脾气却是了解,倒也不见外。
她知道,四姑娘心念着安襄侯府的世子爷。
可大奶奶到底是个明白人,平时跟在世子夫人跟前学做事,虽说对方没真心实意的教导,可很多事也得当着她跟前、不能瞒她。总算也长了不少见识。何况,平时又得大夫人孔氏教导,在府里并非是个糊涂人。
否则,也不能讨得老夫人欢心。
当下,她就笑着回道:“好妹妹,这事自有母亲在场,你还担心她不替你说话?如今七姑姑提了这亲事,三婶特地让咱们出来。就是不想我们晚辈在场,我若进屋,指不定让人说咱们二房里的人不懂规矩。对妹妹你的前程反倒不好。”
三两句话,就让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