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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是招完美的借刀杀人!
沈嘉芫心中发寒,突然就有些害怕,真的是她猜想的这般吗?
“阿芫、阿芫?”
听到丈夫的喊声,沈嘉芫回神,发怔的眼眸对上他关怀的目光,忙回道:“怎么了?”
“该我问你才是,我问你话呢。”
齐天佑担心的望着妻子,先是询问了番是否哪里不适,而后方重复了刚才的问话:“阿芫,你是何时知晓慕婉不在人世的?”
何时?
都一年有余了。
她虽很欣慰丈夫信任她的话,但同时又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自己这般揣测,与他讨论这些,凭着他与将军的关系,事情定会越闹越大。她现在还不敢确定是沈家在幕后操纵,而自己在沈家的身份毕竟尴尬。
她好像,又有些明白沈家会答应齐家这门亲事的原因了。
“阿芫?”
见她总是心思漂浮,齐天佑紧张的上前搂住她,“你不想说便不是,我不逼你。”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必定藏了许多事,且大都是无法言说的。只是,齐天佑分不清的是,到底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是她没心情说,还是独不能对他说。
或许,他便是患得患失吧。
总觉得,这场婚事来得太易,让人有些不真实。
且在见到好友那般曲折坎坷的感情,难免会对自己和她生出担忧。
“去年,去年春天。”
“什么?”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的问她。
沈嘉芫便抬头,郑重其事的答道:“是去年春天,将军出征前,慕婉就死了。”
他怀着她的胳膊抖了抖,松开她继续问道:“怎么死的?”
沈嘉芫低下脑袋,沉默了许久,就在齐天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开口:“自杀的。她知道被安家世子利用,误会了对将军的仇恨,觉得无脸再活于世,就自杀了。”
“是自杀的?”
齐天佑显然不太相信,按照沛言的说法,那个女人坚强聪慧,她之所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给她黄泉之下的家人一个交代。她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所有的所有,只是因为仇恨在支撑着她。
她怎会自杀?
“是真的!”
沈嘉芫对上他迷茫的目光,肯定的再次强调。
她不能说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杀,也不能说当时她在场,否则二爷就无法再面对将军。
“阿芫,这话,沛言不会信的。”
让他去怎么开口?说其实现在答应跟你回将军府的女人根本不是慕婉,而你真正放在心头的女人,其实早就离开了人世。为什么会死呢,是因为愧疚而自杀?
齐天佑的容上泛出了为难之色,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但没能力去说服别人相信。
而这样的话,其实沈嘉芫也不信。
依照她前世的性子,即便是在得知真相的那瞬间,对将军是有满腔的悔意与内疚,但仍旧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怕死,比任何人都惜命,她的身上,有慕家那么多人命的责任。
她多活了三年,就该给他们交代。
故而,当时与安沐阳撕破脸皮后,她拿着信件就要离开。
她不会听任别人的一面之词,虽说她以前心中就期盼着自家仇恨与将军无关,但再怎样也是要认真谨慎对待的。
唯一的变故,就是原主会冲上前。
她抢那份伪造的信件,想帮着安沐阳给将军定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想毁了赵将军。
她自然不愿,争夺中受伤,谁都预料不到。
那一刻,她知晓没办法全身而退,与其受安沐阳制约,倒不如自我了断。
因为,除了信件,自己亦是个有利的证据,证明将军对圣上不忠、对皇朝不忠罪名的铁证。
“罢了,这事你别伤神,我来处理。”
齐天佑见妻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揉意,安抚道:“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早前我就好奇,问沛言为何慕婉离开京城一年多,突然就又出现了。”
沈嘉芫突然很好奇答案,仰头问道:“将军怎么回你的?”
“他没说,”齐天佑苦笑了笑,“每逢与慕婉有关,他总是沉默居多。除非他愿意说,否则我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不能让那女人回到京城。”
齐天佑望着她的目光突然起了丝疑惑,却没有追问,只是改问道:“你可知道,慕婉身后被葬在哪里?你既然说她是自杀,丧事想必是安世子张罗的吧?”
也只有那个男人,会将自己的未婚妻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然后有生悔意的暗生联络了!
“呃,”
葬在哪里?
沈嘉芫耳旁回想起先前在安襄侯府的场景,安沐阳对她的最后一句话:“后日辰正,我在城外三里坡等你。”
那是他应了自己,答应她毁了慕婉尸身的承诺。
慕婉她,这一年来,根本没有下葬。
而沈嘉芫更觉得,自己跑去看自己的遗体,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等待她的,会不会堆白骨。
应该不会吧?
按照安沐阳的语气,尸身该是保存极好的。
然现在对于丈夫的询问,沈嘉芫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抿紧了双唇,眨了眨眼,害怕被他看到眸底的心虚。
她该庆幸的,丈夫总尊重她、顾忌她的情绪与意愿。自己不愿意说的,他就算知道自己是有所隐瞒,也不会出言逼自己。
“二爷、二奶奶,晚膳已经摆好了。”
外面传来婢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沉重的气氛。
齐天佑拉过她的手往外,温声道:“先吃饭,别担心,我会暗地留意的。再且,就算是奸计,过去的慕婉,不也是另有目的吗?沛言不会有事的。”
话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新妻,是在替沛言担心吗?
第一百零七章 不见尸身
好不容易熬到了与安沐阳相约的那日,沈嘉芫寻思了个借口便出了齐家。让车夫将她在某茶楼外放下后,便打发了他先离开,在厢房里与香蕾对换了身衣裳,让她带着面纱与香蕾留在这,自己便从后门离开,雇了辆普通马车出了城门。
到达三里坡的时候,安襄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赶车的是安沐阳的贴身随从余明。看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许是没有料到自家主子这般早出城又在此相侯多时的,会是过去避之不及的六表姑娘吧。
沈嘉芫不顾他惊诧的表情,径自在他行礼后上了马车。
车厢里,原闭目养神的安沐阳听见动静,睁开眼淡淡瞅了她眼,注意到她的衣着也没意外,只是别有深意的说道:“孤身前来,你倒是有胆量。”
沈嘉芫不置可否,“表哥不会这么狠心,怎么说也兄妹一场不是?”
兄妹…是亲兄妹呢!
他别过视线,没有言语。
若论手段狠辣,只要他有心,杀了她亦不在话下。
毕竟,她这样出来,怕是不会告知任何人,既是秘密前来,又秘密消失,谁会知晓与他有关?
当初的慕婉,不正是这样吗?
思及此,意识到自己竟将眼前人与慕婉相提并论时,安沐阳在心底暗恼了声,脸色越发阴沉。
路道一直很平缓,也很顺畅,车厢内却沉默的压抑。
过了好半晌,安沐阳突然开口:“齐二爷,不知道你出来见我吧?”
含笑的眸子无波无澜,看不出算计、看不出阴谋。
沈嘉芫却没有好言相向,不甘示弱的反问道:“四姐她,也不知今儿姐夫带我这位小姨子外出吧?”
他先是惊讶,跟着双眸突然眯了起来,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的望着她,“许久没接触,你变化越发大了。”
“是姐夫过去从不曾了解过我。”
“你可知道,此行我是受制于你,被你威胁着做了件我所不愿的事?”
沈嘉芫何尝不知,若非用安襄侯府来威胁,能让安沐阳轻易就范?他是个顾全大局、有野心的男人,沈嘉芫从来不怀疑他的谋略和才智,也心知他是安襄侯爷多年来重点培育的下任继承人。
即便沈延伯府施压,安沐附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我知,所以呢?”
沈嘉芫不以为意的挑起窗帷望了眼外面,三月阳春、路尽隐香,一派春景明媚,她突然似笑非笑的望向他,“这样山明水秀的地方,姐夫可觉得是个抛尸野外的好去处?”
他的身子微滞,视线越过她的纤指,落在路边的枝叶上,声音温润:“表妹说笑了。”
沈嘉芫将窗帷搁下。
两人再无言语。
待等马车停下,余明的声音在外响起:“世子,表姑娘,到了。”
沈嘉芫坐在外侧,应声掀起车帘,眼神落在庄子门前的两株梨树上,雪白雪白的花瓣似迷乱了她的眼眸,她的心底涌出几分异样,“原来,你竟将她藏在了这。”
梨庄。
顾名思义,庄内种植了大片的梨树,鲜有房舍,中间以人工湖为圈,建有石桥,中有木筑,碧水上零星飘散着落花,阳光下波光粼粼、暗香浮动。
“你还记得这。”
怎会不记得?
这里,是她那三年里多次出将军府来的地方,亦是她前世终结的地方。
“她喜欢这里,我便将她留在了这里,你是不是没想到?”
走在梨花道上,安沐阳面容和煦,温雅仿若谦谦君子,与身边人介绍着*光景致。
这处别庄,并非安襄侯府的产业,而是安沐阳自己在外所置。当年她从郡城被他相救回京的最初时日里,便是在这落脚,而他每隔三五日,便会来这里看她。
如若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以为是名门子弟在外豢养外室。
可他们之间,清白如纸。
哪怕,在她困难潦倒之际,他是助她帮她的未婚夫;哪怕,他关切真诚的劝过她放下仇恨,道他会尽未婚夫君的责任。
瞧,身边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擅长攻破人心?
他从不会主动提及任何让她报仇的言语,开口皆是替她着想、尊重她的意见。他永远都是这副谦谦有礼的模样,但总在说得人心动摇之际,偶尔借他人之口传点消息入她耳中,然后蛊惑得她主动要求。
当年,她说要报仇、要去接近将军离开的时候,对安沐阳还存了愧疚。
毕竟,他未婚夫的身份,无从否定。
而自己,却为了私仇而率先提出离开他。
再次走在这庄子内,往昔的画面不断涌现在脑海中,沈嘉芫突然笑了。
是真可笑!
安沐阳走在前面,转身突然捕捉到沈嘉芫脸上的笑意,浅浅的,却让他感到了讽刺,不知为何,视线不自然的转过。
身后却有低低的声音传来:“这样的时节,真美。”
他的耳边似乎浮起很久很久前那个清婉哀愁的声音:“安世子,若能永远留在这,与世隔绝,该有多好?”
语气是那样的期盼,带着憧憬。
他没回应她。
他安沐阳,从来不会轻易许下承诺。
沈嘉芫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端倪,停下脚步不解的问道:“将军早就知晓慕婉曾多次到这与你相见,她失踪后,这处怎可能还是秘密?”
“确实有人来过。”
安沐阳语尽笑意:“只是,我的地方,岂是他们轻易就能翻查的?”
他能将人藏在这,便能让所有人都找不着。
说话间,已到了梨林深处的一所屋外。
是她曾住的闺房。
安沐阳推门,跨过门槛,转身望向沈嘉芫。
她愣了愣,提步跟上。
这刻,或许连她都想不通,为何会这样轻易的踏入了进去。
临墙的多宝槅内,摆着一座浮叶三角熏炉,他双手捧住,往左转了几圈又往右倒转了几圈。
头顶有轻巧的机关启动声,伴着“吱”声,正上方露出块地砖大小的空洞。
却是条隐秘的密道!
竟然不在地上、不在墙上,竟是在这等地方?
沈嘉芫惊诧的望向安沐阳,他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腰际便点足跃了上去。
漆黑的路道,先是平行,后一直向下,极长的台阶。
望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