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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信欣喜的转身,凑巧见齐天佑阔步从外走进。不过是一夜半日未见,瞧着浑身少了过去的意气风发感,整个人添了几分颓废和冷沉。
他进屋后,目光先是扫过婢子手中的红色喜帖,跟着深深望了眼妻子,也没如常的唤她“阿芫”,只是对下人们挥了挥手,“你们先都出去!”
香薷将帖子放在四方桌上,福身退下。
沈嘉芫站在原地,声音轻缓中透着几分期盼,“你回来啦。”
齐天佑开门见山,表情严肃:“安襄侯府认义女的事,你可知道?”
连称呼都省了。
沈嘉芫只觉得满心都变得空空,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疼痛在全身蔓延,似乎在一点点抽去她的力气,“方才,安家的帖子刚送来。”
“他昨日没和你说?”
这个她,自然是指安沐阳。
沈嘉芫摇头,她还真没想到,居然会直接将原主带回安襄侯府。而他,又是怎么说服的安襄侯和安沈氏?
难道,是直言吗?
怕是没啥可能。
“以你俩的关系,他既然都告诉了你人回来了,又怎会瞒着你要接进侯府的事?”
这话,若在平时说,沈嘉芫或许不会多想。但现在,用他这副表情、又如此语调,总让人难免多想。毕竟,前世里,安沐阳蒙骗利用自己,而她却总受制于人,那样条件下形成的“好关系”,总让人觉得讽刺和难受。
“他只说会安排。”
齐天佑便移开了视线,道了声“知道”后,转身提步。
沈嘉芫见他又有离开的趋势,开口就喊了声“二爷”,制止了他的动作。
“有事吗?”
他淡淡的回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人。自从昨日知晓这个消息后,他就总在想、总在矛盾,这个与他同床共枕的女子并非是当年那个他陪着在清华寺肆意推开一扇扇禅院木门的明媚少女,而是慕婉。
慕婉两个字,其中隐含了太多太多。
他只想娶一个单纯而简单的女子,如今妻子的过去错中复杂、秘事累累,而她的存在就等同扼杀了他心目中原本的妻子。若是她前世不是慕婉,是任何一名其他的女子,与那些事都没有干系,或许他也不会这样难做。
但此刻,难就难在,彼此的过去、未来相互牵扯,而她却已经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推不掉的责任,他躲不开的麻烦,亦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矛盾!
然沈嘉芫对上如此冷淡的丈夫,似乎本存在的拿分侥幸都被抹杀,只觉得心头一震。就这般对视了片刻,她启唇开口:“你可不可以说服、将军府明日的那场喜事?”
第一百十九章 互不相欠
沈嘉芫的话音落下,齐天佑定定的望了她许久。
察觉到他目中那种淡淡的探察与考究之意,沈嘉芫未向先前般低首沉默,她知道自己已无法再躲避,而本身心虚与否在这等关键亦无济于事。她选择告知他一切,早在坦白的时候,就没有了后路。
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怎么说服?”
好半晌,沉默的男人才开口,嗓音却清淡苦涩,“以你对他的了解,该知道有些决定不可能轻易变动,除非”他的目光越发深邃。
沈嘉芫心中有了答案,却依旧接了他的话,“除非什么?”
“你去。”
她的身子猛地一晃,只觉得有股天旋地转的感觉。
虽早知彼此间本该是陌生人,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她去?以什么身份去?且不说现如今将军兄妹都将自己当做杀害慕婉的凶手,便是道出了这番真相,他又岂会轻易相信?
而若相信,那怕是连自己,都不知该以何种身份继续存活于世了。
“你去”二字不难做到,却终究泄露了他心底的想法。
去了,可还有归路?
沈嘉芫的脸色一白,不由抬眸对上他的双眼,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和忐忑,“二爷真希望,我去?”
她心知丈夫素来都只将她当做原主,但这段相处的日子中,沈嘉芫是清晰无比的,她知晓自己是谁,更知道与她夙夜相守的男人是耍或许他给出的感情不是为了她,但却已经搅乱了她的心房。
有种情愫,便是那样无声无息、潜移默化的感染、倾入。
“我说服不了他的。”齐天佑闭了闭眼,留下这句话后便伸手去掀屋帘。
沈嘉芫望着他微急的步伐,站在原地轻问道:“二爷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再留在府里?”语气微顿了顿,接着续言道:“占了她的确是我不该,你若不想面对…我会将这些都还给她。”
“还?”
他眉头微皱,转过身思忖道:“你我已是夫妻,还能真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吗?你现在是沈延伯府里的女儿,我齐家的二少奶奶,如果轻易可以改变,你又怎可能迟迟不说出真相?阿芫”
唤出后即意识到不妥,齐天佑苦恼道:“瞧,现儿我都不知道该唤你什么了。我不过是个寻常人,这件事让我很难接受,我需要时间。”
沈嘉芫抿唇望他。
后者挪开视线,低低的不自然的说道:“你也别多想,没人要赶你走。”
沈嘉芫只觉得满心都是涩涩,有种无力的苦楚蔓延于身,一时间站着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甚至不敢考虑,丈夫这番有所安抚的言论,是因为思及彼此情分,还是念在和将军的关系上才有的。
“如果、”齐天佑终究还是在意心底的那个疑惑,迟缓的问道:“如果昨日安世子不曾到府里来见你,如果你的身份永远会是秘密,那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进府这些日子,在我面前,就没有过想主动坦诚的想法?”
尤其每每在涉及到沛言和慕婉过去的话题上,她当时是如何的心境?
身为男儿,齐天佑亦有他想维护的尊严。试问,谁能忍受得了,自己女人躺在他怀里时,心中、脑海中想的全是前世的丈夫,和其他男人的点点滴滴?
即便她非他最初理想中的妻子,但已是事实,有些事不想面对也得接受。他甚至不敢去深想,若当初没有那场意外,自己的枕边人必然是和沛言相亲相爱的。
“我、”沈嘉芫表情微讷,“或许,暂时不会。”
现儿的这种尴尬场景,在她坦白之前基本就能预知到。而她本身是贪图安宁之人,虽说服不了总做其他女人的替身,但在这等混乱的关键,她确实不会承认自己前世的身份。
她没想将这趟浑水搅得更乱。
“我明白了。”
齐天佑离开后,沈嘉芫站在原地望着门口好一会,这方唤人去备车。
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只是,此行并非去昌威将军府,而是安襄侯府。
安家今日比往日热闹了许多,而在门房禀报齐二奶奶来访时,比安沈氏人更快的,是在外院得了风声的安沐阳。
他的心底涌现出欣喜,因为知晓她如今再次过府,定不是如往常般冲着自己的继母而来。昨日见过她后,就总让人留意着齐乾公府的动态,而她和齐天佑之间的关系变动,自然是避不开他的耳目。
如果真的只是沈嘉芫,他或许不会太过关注和在意;但她是慕婉…又岂会坐以待毙,看着这情况继续下去?
沈嘉芫来这的目的,确实是有安沐阳的缘故,但想得更多的,却是确认安遗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只有他一人知晓,还是整个安家人都心知肚明。
再如何,安家和沈家同气连枝了那么多年,相互间真能构成绝对秘密的,怕是少之又少。
于是,在见到安沐阳的时候,如常见礼唤了声“姐夫”,跟着就随他进内院。
婆子、丫鬟们都远远的跟在身后。
左右无人,安沐阳最先压低了嗓音,“阿婉,你来是…?”
“她呢?在府里吗?”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见见原主。
安沐阳微愣,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急切,摇摇头回道:“她不在这,等过几日再接进府。”
原来不在…她的神色有些遗憾。
“你与齐家二爷明言了?”
“嗯。”
听闻此话,安沐阳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雀跃,“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什么如何?”
“离开齐乾公府后。”
安沐阳略有期待的望着身旁的人,缓缓又说道:“你其实不必担心的,也不用再勉强去将军府,我可以”
意思尚未表达完毕,沈嘉芫便止了脚步,略有嘲讽的望向他。
“阿婉,怎么了?”
沈嘉芫心有烦躁,加上安沐阳过去对她所做的,根本就生不出丝毫好感。即使现在知晓他最初并无害她之心,但悲剧便是悲剧,不是说自己的出现,就代表能够重来一回。
“我不会离开齐家。”
安沐阳脸色失落,突然说道:“齐天佑他想娶的人,不是你。”
“可是我已经嫁给了他。”
沈嘉芫答得很快,甚至没有眨眼,语音微高,“安世子,你不了解我的。慕家的女儿,从来没有其他心思,更不可能将婚姻当做儿戏。我嫁给他之初,就是想好好做他的妻子,与他走完往后的日子。这是段干净的婚姻,不存在任何利用和阴谋,就算如今看似行的艰难,但有时候命运安排,并非毫无意义。就譬如,我现在站在你面前、却已不是原来的我!”
安沐阳听得后背微僵,她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该对她存任何想法吗?
干净的婚姻…是含沙射影的嘲讽他的过去,那纸安慕两府意结秦晋的婚约?
或者说,嘲讽他如今和沈嘉萱之间?
他突然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只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沈嘉芫。”
闻者本提起的莲足微顿,片刻落地,轻轻的笑道:“是的,只有一个沈嘉芫,另外的便是安遗珠。”
沈嘉芫抬眸,眼神坚定,“至于慕婉,是早该化作黄土的人。”
“阿婉你”安沐阳追上前,“这又是何必呢?”
“那安世子你呢?纯粹只是将人带进府充作义妹?”
沈嘉芫似笑非笑,认识眼前的男人那么多年,又吃了那样的亏,难道会不了解他的性子?安家的人,凡事必有动机!
只是原主,却不知为何会妥协这样的安排。以她那种没有心计又风风火火的性子,不该直接跑到沈延伯府吗?
“不曾想,我在你心中,成了那种不折不扣的小人。”他自笑出声。
“不是吗?”
沈嘉芫可不示弱,亦不会觉得眼前男人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是出自真心。而即便他是有心后悔,但自己根本没必要去同情。她并不认为,自己该对他心怀感激。
“安世子,当年你救过我,可我自认也在你面前将命还给了你。如今你我互不相欠,你也不必表现出一副意欲弥补内疚的模样。”
安沐阳的眸光渐黯,原来自己的表现,在她眼中不是另有目的,就是愧疚弥补?
他突然收了满腹的话。
沉默了半路,再快到主院时,安沐阳才轻轻开口,“她的事,母亲并不知晓,所以你不必不自在。”轻缓而平静的语调,透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但已经回答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沈嘉芫这方察觉到,原来他早就知晓了自己的来意。
不成想,他竟了解过她。
沈妈妈带人远远的迎了过来,见到两人并排而行时,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瞬间又收了起来。她如常行礼请安,而后走到沈嘉芫身前,开口道:“表姑娘来了,夫人等您许久了。”堆着笑容,极为亲切。
沈嘉芫暗自内松了口气,点头回道:“我也想姑姑了,不知她身体好些了没?”
第一百二十章 相逢不相认
进了院子,安沈氏待她果然一如既往,牵手拉扯间依旧亲密热情,脸上笑容更是不止。而在见到旁边安沐阳时,微有诧异,但转念就恢复了常色,“阳哥儿也来啦。”
“孩儿见过母亲。”
安沐阳恭敬的行了个礼,轻缓的似若解释般言道:“原是来给您请安,路上遇着了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