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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饭菜,然后笑着请她不要嫌弃,两个人一起笑呵呵地享受食物。她还记得她的生日,会笑着捏她的鼻子问她怎么生在光棍节。她知道她喜欢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不会胃难受。
那个叫季暖璃的姐姐,像天使一样善良地点亮了她冰冷封尘的内心世界。她渐渐不再计较颜励很久不回家不抱她,因为季暖璃说他很忙,小洛要学会体谅大人。她开始不再横眉冷对那个女人,因为季暖璃说她不坏,小洛要学会做懂礼貌的孩子。
可是那个被季暖璃解释为很忙的人,有一天突然不忙地回家和那个季暖璃说不坏的女人一起将她辞退了。尽管颜励一再对颜洛承诺他一定会好好安排季暖璃不会让她受委屈,却依然无法消除颜洛心中的恨意。颜洛哭着请求他哪怕是允许季暖璃陪着她过完即将要到来的生日,颜励只是摇头说她已经走了。
即使很久以后久到颜洛已经真正懂事的时候他向她解释了当时迫不得已的原因,他说季暖璃是一个乙肝病毒携带者,不适合和小孩子呆在一起。可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们相处了那么久,她不是也没有什么事么?何况季暖璃一直很注意个人卫生,无论自己怎么向她撒娇恐吓她都只是笑着,坚持不和自己共用一把勺子。这样的保护措施够不够?
不需要想,有闲心去挑拨这些的一定是旁边趾高气昂一脸得意的女人。她见不得自己过得好,她希望自己每天活在地狱里。
尽管颜励的出发点是为颜洛好,颜洛却止不住地恨他。
为什么不恨呢?
因为他,自己要重新一个人在雷雨交加的天气里躲在角落里颤抖,因为他不会像季暖璃一样搂着她说“别怕姐姐在这里”,他恐怕连自己惧怕打雷都不知道吧。
因为他,自己又要在胃痛的时候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因为他不会记得叮嘱帮佣做饭时要注意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胃痛的毛病吧。
因为他,自己要在生日宴上穿自己不喜欢的泡泡公主裙,因为他从来不问她想不想要,喜不喜欢,他可能认为她根本就不会思考吧。
他爱自己,至少是在尽他所能爱自己,可他的爱用错了方式。他不会了解,和现在的生活相比,自己宁愿冒着染上乙肝的危险和季暖璃待在一起。何况,仅仅是携带者,健康的她对自己并不构成百分百的威胁啊。
(二)
“我一直很想知道,没有任何东西做支撑,他怎么会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来养我爱我。后来我知道了,因为他自己无法生育。太过优秀的人都会有些缺陷,上帝是公平的,开了这扇门就会关上那扇窗。他有钱有权有才,长相英俊逼人,所以造物主妒忌他,给了他这样难以启齿的弱点。收养我,既解决了他的尴尬又对外树立了他有爱心的高大形象,”
天空开始飘起六角雪花片,洋洋洒洒安安静静地飞扬下来,动作轻盈地像怕打扰了眼前企图拼命忍住泪水的女生,又像是本身正被女生空洞苍白的嗓音吸引住。
颜洛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定,任凭未能忍住的泪悄然落下,“只是,世界上像他这样美中不足的人太少,而像我这样需要人领取抚养的人太多,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他有很多机会。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平等,所以我没有机会反抗。”
夜越来越静,到后来周围只剩雪花飞舞,其他万物都好像已经睡着,亦或是也在竖耳倾听。洁白的雪片覆盖住枯草,在眼前铺了一层薄薄的蚕丝绒被。视野顿时雪亮起来,纯白鹅毛似要洗净人心中的所有尘埃和烦恼。
“你在这等我一下。”沉默良久后,男生开口。把颜洛将披着的外套紧了紧,今一迅速跑开。
一个人连呼吸都显得孤单。颜洛仰起头,苍穹灰暗,从上面源源不断地落下大小不一的洁白小片。这样的无穷无尽让女生没由来一阵紧张,心里脆弱的一块儿更加放大,脑子也开始眩晕起来,像是下一刻便会被这无声的虚无吞咽掉。
不一会儿,今一抱着一大瓶雪碧回来,手里拿着几支烟花。因为奔跑的缘故人有些微喘,额际的碎发显得稍稍凌乱。
今一蹲下将雪碧放在前面的平地上,打开盖从裤袋里拿出一小盒薄荷糖取了几颗放入瓶内,继而盖上瓶盖并旋上几圈,抱起瓶子摇了摇又立马放回地上。
颜洛傻傻地看着他忙完这些退回一步在自己身边蹲下,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便听得“嘭”的一声,接着眼前的雪碧瓶颤颤巍巍地原地晃了几晃才勉强立稳,从瓶口喷泄而出的白色泡沫冲到半空,受到重力作用后又往四周散开落下,有些低海拔掉落的水滴在平整的雪地上砸出坑坑洼洼的痕迹。难以避免的,颜洛头上和肩上都被洒了些还在生息破碎的泡沫水珠。
是什么随着那声“嘭”一些揭盖而出?居然让压抑的情绪轻松就这样被轻易一带而过?
“要不要玩?”男生笑着将手中剩下的薄荷糖递给女生,起身去打开瓶盖等待女生投进薄荷。
“嘭” !这次放得量要多些,雪碧水柱冲得比刚才还高,冲出瓶口的那一刹那声音要洪亮。
心,好像又更轻松了些。
颜洛显然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可盒子里的薄荷却所剩无几,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脸上也大大写着失望二字。
“就知道你会上瘾。”今一摇头表示没辙,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扔给女生。
颜洛干脆抱着瓶子玩,趁男生不注意时将瓶口对准他搞偷袭。
万物静籁的天穹,仍然是寂寞肃静的,却因为地面源源不断传来的欢声笑语而亲切轻松了许多。
欢声笑语的草地上,雪仍然在下,大片大片的从天空砸下来。却再也无法平均地覆盖住这一块地表。
蓬松的雪地被两人踩出轻重不一的脚印,有些雪片混合着饮料融化成水渗入地下层,一同下渗的,还有女生压抑多年的阴郁和痛楚,以及那脆弱敏感没有安全感的心。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来年,会有大丰收吧。
(三)
班上晚会散场时已经将近九点半。现场由副班跟蓝全艺找了第二天的值日生一起清理。全部结束后已经十点钟。
“今晚谢谢你这么积极地要求留下来帮忙打扫。”礼貌客气的道谢,让陈敏航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有颜洛在场,气氛可以调节得很活跃。颜洛的人缘好,是可以轻松和男生打成一片,而蓝全艺的人缘好,则是站在远处让男生瞻仰。她不会过分对谁特别的亲热,不会留给别人暧昧的机会。这倒不是讽刺颜洛处处留情。
颜洛就像有双重性格。如果按照时间轴来描述她的性格变化,那么高中之前,颜洛以冰冷内向的性格为主,高中尤其是遇到蓝全艺以后,在人前是以开朗活泼形象示众,人后则双重性格重复交替,但基本上阴郁的一面占上风,而在家里则完全的内向冰冷。她开朗时任何人都很容易接近,但冰冷起来再亲的人也会倒吸口气不敢上前搭话。而蓝全艺,基本上持一的性格,永远礼貌温柔,让女生羡慕,男生爱慕,让人脑中想起一句话——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这一刻,少了颜洛,气氛显得有些冷清。让打定主意一赌成败的陈敏航内心犹豫不定。
路过高三教学楼时路上行人很少,天空飘下鹅毛大雪,算得上一个浪漫的场合。
余光瞥见身旁默默走路的蓝全艺,陈敏航心一横头一热,伸手拦住女生:“我们谈谈可以么?”话刚出口男生便懊恼地想撞墙。还不如直接表白来的干脆,这样卡住上不上下不下还真是一种煎熬。
蓝全艺微微诧异地抬头看他,果然气氛就在此处僵住。两人都定在原地,唯一动着的便是头顶飘摇而下的雪花片和眼前呼吸带出的凝成白雾的热气。
总这样装雕塑也不是办法,路上偶尔有同学经过,总会投来异样的目光。陈敏航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能考虑和我交往么?”很庆幸黑暗中对方无法看清自己脸上的绯红,陈敏航低着头,声音不太自信,根本看不到平时潇洒阳光的影子。
对方是蓝全艺,即使优秀的人大多数也会弱势几分。毕竟,自己想捕捉芳心的对象气场太过于强大。
北侧拂过一阵寒风,原本悠然飘落的雪花被扰乱地漫天飞舞。夜,静得似乎能听清彼此的心跳。
“对不起,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蓝全艺平静镇定地拒绝。
“……是你有喜欢的人么?”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接了话。
“有。所以你不要再做白用功了。”
“那么,他喜欢你么?如果你们还有没有交往,我就还有机会。”男生变得着急起来。
“就算我和他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选择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我觉得选择一个喜欢我而我没有喜欢上的人对对方不公平。所以,即使有一天他亲口对我说了不喜欢我,我也只会找一个那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所以,对不起。”蓝全艺从始至终只平静地看着前方微亮的路灯,话说得波澜不惊,像是做过准备般流畅。
“漫长人生总得任性一回,我的机会就用在这里。所以,不管你现在怎样想,我会等你……你不需要感到有压力,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随便对你有任何表示,我们继续做朋友可以的吧?”男生平定下来,语气里有执拗的决绝。
“朋友可以继续做,但你真的不需要……”
陈敏航打断她的话,急着答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你不用操心的。我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看着蓝全艺没有丝毫松动的容颜,男生无奈叹口气,“我先送你回去吧。”
第⑦话(1)
第⑦话
(一)
早上起来时天空依旧天女散花般洒着薄薄碎碎的雪花团。放眼望去,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像上天特地赠送给了大地厚厚的眠被。
颜洛起得很早,没有放假的激动,只是很平静地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雪。
“我一直认为,维系亲情存在的依托并不一定要剪不断的血缘关系,还可能是靠着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以及后天培养出来的感情。既然他在那么多的人里面单单只选择了你,这就说明你们的生命中彼此必然是互相依赖联系的。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防止自己在根本不会到来的分别日被伤得太深而在自己和他之间筑起冷漠疏离的城墙。人生太短,所以用来恨他的时间不能太长,有你已经浪费掉的那些时日我想已经足以。”嬉闹过后的男生脸上有因为运动而呈现的红晕,脸上如平常一样有微微的淡笑,但眼神里全是严肃和认真。
他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识与相知都很微妙,就像动物之间必须感觉对了才会在一起。亿万人之中偏偏你和他才能建立父女关系,有这样难能可贵的缘分,是不是亲生的你想他还会在意么?”
高空一束礼花绽放开来,将男生的面孔打亮,印入眼帘的男生连五官轮廓都写着“认真”二字。
“我相信,颜洛只是缺乏安全感,需要人在意呵护,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成为一个善良开朗的女生。她一定不是有意给自己的爸爸制造难题,不是成心让他在自己的女儿和妻子之间为难,也绝对不会一直有意和自己的爸爸作对,让他伤心透底。”男生的声音很温柔,音线里透着暖暖的温度,让人感觉心安,“颜洛不是没有人疼爱,只是她不相信原来关怀可以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