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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润朱丹,乌眸晶亮分明,一袭落樱色衣裙,裹住荏弱孅盈的娇躯,更衬爱怜气质。
貌美姑娘供奉鲜摘香花,纤纤素手,拈一炷清香,在炉前诚心祈求,长睫敛敛,扇形小小阴影嵌在眼窝处,楚楚可人。
她静谧跪祷,小嘴里,喃喃说着话语。
她手里那炷香,细烟直窜,直上天际——凡人所见是如此。延维看到的,则是狻猊坐起身,长腿在空中交迭,交换个慵适坐姿,倾过身去,嗅入轻灵烟香,紫眸眯起,仍没从貌美姑娘花般美丽的脸蛋上挪开。
他似餍满、似贪婪,似细细品尝再三,将香火之烟,含在口鼻间,不愿轻慢吁吐出来,仿佛无比珍惜。
打从狻猊注视着貌美姑娘开始,延维便紧盯狻猊瞧。他看貌美姑娘看得专心,别无旁骛,那种视线中仅存貌美姑娘一人,其余闲杂退散的凝觑方式,全落入延维眼中,他的眼神代表何意,她很是清楚。
一只雄性生物会这样看雌性,不是想抢,就是想吃。
原来……狻猊喜欢的女人,是弱不禁风,看来随时会扑倒昏厥的病美人?
真是出乎她意料,她还以为……他喜欢狐媚一些、艳丽一点,甚至是泼辣许多的雌性生物哩,没想到……是她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变成的类型,唉。
咦?!
谁在唉?唉什么唉?!
她应该高兴尖叫呀!跟踪狻猊,挖掘到他的弱点,不正是她的来意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被她找着了吧,这只弱小雌人类,就是狻猊的弱点!
瞧他一副喜形于色的神情,迭满笑意的脸庞,双眸紧锁着美人儿不放,方才也有一两只人类来拈香拜拜呀,不见狻猊有所反应,独独只盼貌美姑娘前来,摆明一直在等她嘛!
延维手上没铜镜,看不见自己扭曲且难看的狞笑,否则她一定不敢置信,自己竟会露出这种表情。
嫉恨不甘的表情。
她还以为自己正爽快得意,哈哈大笑,为逮着恶整龙子狻猊的大好时机而笑。
“我是拼不过狻猊啦,但以大欺小这种缺德事,我延维可是得心应手呢,狻猊我奈何不了他,雌人类总可以轻松解决吧?哼哼哼……算你运气不好,和狻猊扯上干系,自找的呀。”延维冷嗤,看着眼前那对男女,狠话含糊在嘴里。
他们虽无其余更亲昵举止,她怀疑貌美姑娘恐怕连香炉上方盘踞着一只神兽都没有察觉,可是狻猊的态度,她就是看了很恼火。
瞧,他眼儿微微眯,笑觑雌人类,雌人类烧完香,准备走远,他仍盯着不放!
是有这么舍不得吗?!
“神兽也学人暗恋这招!真痴情……偏偏我延维最讨厌的,就是痴情种。”延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一条歹计于焉成形。
要破坏恋情,最恨的一招,就是眼见爱人另嫁(娶)他人,还有何等惨事,比此更教人心碎欲死?
“哼哼哼,就这么办!好!太好了!我简直坏透了!”她忘情抚掌大笑,光抚掌不够,还纤手叉腰,得意的仰首长笑——
“明明叫小乖,怎因自己坏透了而沾沾自喜?”轻笑男嗓,近在咫尺。
喝!
延维大惊,往后弹跳两大步,突然贴身靠近的狻猊,险些吓得她岔气!
“你你你……你啥时来的?!”不会听到她窃窃私语的阴谋了吧?!
狻猊背靠围墙,烟管不离手,薄唇轻吐烟雾,浓郁香火,故意吁吐在她耳畔。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你何时来的?一路尾随着我,恩?”她一头泼散的长发,握了半绺在狻猊手中,把玩她青丝间的柔滑细腻。
“我我我只是正巧到庙里上香,哪知你在这里?!”好槽的借口,临时瞎掰,仅能勉强搪塞。“也是,你逃离我都嫌来不及了,又怎会跟踪我而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舍不得我,不是真心与我分离。”狻猊没有点破她的谎言。
上香?这妮子,身上可嗅不出半点虔诚的味儿。
“啧。”啊,一不小心啧得太大声,她抿唇,佯装没事,想含混过去。
“小乖,你欠我一个解释,你为何要逃?好不容易我父王答应我们的婚事,你若留下,我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且,你离去前留下的那番话,又是何意?控诉我滥情,是你仍不信我会全心待你疼你,是不?”
喂喂喂,哪来的“好不容易”?别说得好像你精力千辛万苦,才终说服你父王首肯,呿,你根本什么都没做!
再者,你还有脸说“全心待你疼你”,我还没脸听哩!
延维心里冷冷嗤哼。
方才不晓得是谁,贪看雌人类,看到眼珠快掉下来,垂涎三尺的嘴脸,她仍记忆犹新!
“我恰巧来到这寺庙外,撞见一名美丽姑娘进庙里参拜,她出落得标致动人,‘有人’瞧她瞧得目不转睛,而且那个‘人’,竟然敢说要娶我,会全心待我疼我呢。”延维本只想试探雌人类在狻猊心中占有多大分量,没料到话一出口,语气酸溜溜,连她自个儿都想皱眉。
“你瞧见她了?”他定睛,觑她。
“稍稍瞄了一眼。”明明看得很仔细,也认真品头论足了好一番,延维还嘴硬。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坚强、乐观,却不贪心。”狻猊每说一字,延维都仿似看见满天星光,在他眸里闪烁,发着亮。
“这么好的女孩,你应该去娶她呀,对龙子而言,要让一只人类与你们同寿,没多困难嘛”她啐道。
“你在吃醋吗?”他扬眉,貌似惊讶。
“一点也不。”她轻哼,圆润下巴仰得半天高,骄傲任性,嘴硬回道:“你若喜爱她,就该顺从自己真心实意,去向她求爱呀,共谱神兽与凡人的爱情佳话。”
等你追到手,我破坏起来更有乐趣,去呀,快去呀,哼!
“你鼓励我去追求另一个女子?”
“我说过,我不介意和别人共享你。”她接近他的意图,又不是为了蠢到极点的情呀爱的,他身边围绕多少红粉知己,他与她们有怎生的暧昧情愫,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觉得越多越好,她逐一捣毁,才有满足感。
“你真伤我的心,你不想独占我,让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珍视。”他叹息般微笑,露出撒娇表情,可是不够真诚,至少,凝觑那位美姑娘时的他,没说半句甜言蜜语,却真情流露。
“这些话,你拿去哄骗哄骗她,她应该就上钩了吧。”延维没好气道。
“她并不知晓我的存在,我没打算和她攀上瓜葛,她做她的凡人,我当我的龙子——”
意思是你默默暗恋她就好,对吧?哼。
冰冷银烟管,轻轻挑起她的下颏,他的眼,因浅笑微弯,而更显深邃若谭,他双唇开合,续道:
“你何必因为我敲了她几眼,便醋劲大发,句句与我赌气,要激我拂袖而去?你明明很嫉妒,嫉妒到……连漂亮脸蛋都狰狞起来了。”银烟管流连她小巧颏缘,描绘优美弧线,直至满足了,转向去轻戳她垂下的不悦嘴角。
“谁嫉妒呀?!”她瞠眼瞪他,拨开烟管的戏弄。
“你呀,小乖。”
“我才没有!”她反驳,急迫的否认,更像欲盖弥彰。她心底恨恨地想:我干嘛嫉妒?!我又不是被爱冲昏头的傻子!
“就算有,我也不会笑你,你害羞别扭的模样,真可爱。”
我奸计得逞后的狂妄嘴脸更可爱啦!
“我说了我没有嫉妒就是没有嫉妒!你去追求她呀!把她拐进龙骸城,去当龙子的媳妇最好。”
“我已有你,便觉足够,不需要其他女子。你就是龙子的媳妇儿呀。”
恶!
“何时随我回龙骸城成亲?”他笑问。
下辈子慢慢等吧你!
“我父王已安排盛大婚宴,只差一个新娘子,我们手牵手回去,今晚便能洞房花烛。”
延维嘴角抽搐,拍开狻猊伸来的魔爪。
这男人到底是说正经的,抑或在戏弄她?
第四章
他语意里总是虚虚实实,本应该是她在戏耍他,怎么到最后,她觉得被耍着玩的人,是她?
不行不行不行,她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狻猊这只猜不透、摸不着的怪异龙子身上,与其和他对峙着胜负难分的争斗,不如去找简单对付的雌人类,省力省时省功夫。
再说了,狻猊粉饰他与雌人类的关系,再三强调两人毫无瓜葛,偏偏她延维不是傻瓜,她自个儿有长眼长耳,会看会听,他每每提及雌人类,声音和眸光,不自觉放软放轻,他当她没察觉吗?!
哼哼哼哼……
兴许,是她眸里的恶意太明显,她旋身离去之前,身后狻猊淡淡劝道——口气不仅只有“劝”,更有极浅极浅的胁迫:
“小乖,离她远一点,别把主意打在她头上,她是局外人,别招惹她。”
后头似乎有话没说齐,诸如“若招惹她,我就教你遗憾终身”之类的狠话……
若狻猊没补上最后几句,也许她还不会马上决定“招惹”那只雌人类。
她延维完全经不起激,偏偏狻猊触犯她的忌讳,挑衅了她,而她延维最恨被挑衅,仿佛质疑她的使坏本领,既然遭人质疑,她当然得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轻易地,她找着了那只雌人类。
雌人类有名有姓,姓林,闺名儿樱花。
果真人如其名,粉婴一般的精致美人儿,出生书香世家,虽非大富大贵的娇娇千金,家境亦能称上小康,至少吃穿不愁。
林家书院坐落于白虎大街,传授幼童及少年读书习字,人人尊称樱花她爹一声“林师傅”,在地方上颇具名望。
林樱花上有兄长两名,下有一位妹妹,她排行第三,今年一十七岁,因自幼身子骨弱,耽误了终身大事,听说纠缠着她的病,是心绞痛,不时发作起来,可是会要了小命,她不能受刺激,不能太辛劳,幸好她本属文静乖巧的姑娘,喜静不喜动,闲时刺绣缝衣、抚琴读书,倒与一般人无异。
她模样貌美清妍,可惜身子单薄,若成亲,能否熬过生儿育女的艰巨不得而知,求亲之人,多少为此而有却步,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目前倒有一个男人锲而不舍,不在意她的病病怏怏,三番两次央人说媒。
那男人当然不在乎林樱花能否为他孕育子嗣,他家里人口数去,儿子女儿总共加起来刚好十个,不需要林樱花冒着性命危险,十月怀胎,这也是林家百般推拒的理由——男人已有一妻一妾,妄想再迎林樱花做三房。
延维大抵了解情况,纤腿儿妖娆交叠,在林府前庭的百年老树上,轻轻摇晃。
“请回吧,这婚事,我们拒绝过许多回。”林师傅满脸肃穆,文人气息浓厚,向来温文细语,此刻,嗓给说得沉重笃定,彰示拒亲决心。
“林师傅,樱花今年十七了,再踌躇下去,会找不到好婆家。王少爷家大业大,担保不会教樱花吃苦,而且,他也将话说在前头,樱花嫁过去,不用烦恼传宗接代的大问题,您想想,樱花那种身子,能挨过生孩子那关吗?又有哪个男人,愿意迎个不能传嗣的妻子?您不会真打算让樱花一辈子不出嫁吧?”媒婆连珠炮说着,试图劝说林师傅这老顽固点头应允。
“我们林家养得起她,不劳费心,林伯,送客。”林师傅背过身去,摆明不愿再多听。
“花婆婆,请。”林伯立刻上前,恭送媒婆速速离开。
“唉。”媒婆无功而返,脸色自然很不好看,临走前,满嘴嘀咕,说着“挑?还挑?不想想自个儿女儿不能下蛋,谁敢要她呀……”,声音越行越远。
“让樱花去嫁不学无术的王少爷,我宁可将女儿摆在家中一辈子!”林师傅嗤声。王少爷恶名在外,靠着家有恒产,不思进取,只懂花天酒地,毫无本领和志气,林师傅生平最瞧不起这种人,哪可能委屈女儿下嫁?!
“爹……别气了,女儿倒杯冰杏茶给您。”林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