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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谦不敢应,见父亲点了点头,方展了笑颜叫:“姐姐。”
冯清蓉心里欢喜,将身上戴的玉佩摘了下来,“这个送给你做见面礼,玉佩是平常之物,不显贵重,这络子可是我喜爱的,上面隐着一个蓉字。”说罢,细细指给他看。
秦若谦看了两眼已然明白,稀奇得很:“是姐姐打的吗?赶明帮我打一条好不好?”
冯清蓉自嘲地笑:“若是我会,这络子也就不稀奇了。日后若有缘见了打络子的人,我自让她给你打一条。”
秦若谦笑道:“那可太好了,等打好了,送到魏县老家,找秦氏药房就行。”
“谦儿——”秦培军笑着打断他,却是一口气不顺,直弯腰咳了好几下才停。待起身,他问道:“冯姑娘在吃什么药?”
冯清蓉正诧异,秦培军又道:“学医之人鼻子格外好使。我家三代行医,家父在魏县也算小有名气,他本欲我承其衣钵,怎奈我幼时顽皮,喜好习武。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做个行走江湖的游医也好。”
原来如此,想必他已知道当日救他之人是她了,难怪让儿子行此大礼。冯清蓉心里思忖,面上却不露半分,只道:“我自幼体寒,常吃祛寒的养生丸,尤其冬天更是药不离身。”
“舍妹此病也是顽症了,看过许多郎中,只是治标不治本。”冯清远见二人聊得投机,也插话道。
“体寒之症,最需平日好好调养,不可受湿冷之气。”秦培军接口。
三人又聊了片刻,冯清远留秦培军吃饭喝酒,冯清蓉胡乱寻了个借口自行离去。
33
33、鄙视自己 。。。
连续几日,天气都不好,不是阴天就是下雨,冯清蓉觉得无聊,就连着几日到后街的老屋去。慕容子风虽不在,可时有书信传来,也不时给冯清蓉写几句话,诸如“信源山顶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就象你的手那么冷。”“秋风起了,多吃点饭,多穿件衣服,会更漂亮。”
东燕女子以丰腴为美,冯清蓉终是过于孱弱。故此看了这些,每每让她哭笑不得,越发思念那个远在天涯心却咫尺的人。
许是慕容子风的嘱托,姚妈每次做饭都是冯清蓉爱吃的口味,四人不分主仆同在一张桌子吃饭,姚妈总是挟上满满一碗菜放在她面前。姚伯则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多吃点,长胖些,少爷就放心了。”怀中仍是拘谨不肯说话,可也会瞅着她无声地笑。
冯清蓉越来越喜欢待在那里,在书房里看书,在厨房与姚妈聊天,或者什么都不干,只望着雨丝发呆。
在老屋的日子过得越是舒心,越是不愿意回冯府去,虽然回冯府多半也是待在听雨轩哪里都不去,可是那种感觉是不同的。
这日,在老屋吃了午饭,小憩了一会,天虽未下雨,却起了风,冯清蓉打算早些回府,刚转过冯府旁边的小巷,便看到莫弃在角门旁等着。
有日子没看到他了,不知他等在此处有何事?冯清蓉有些诧异,方要开口,莫弃已经迎了上来,
“姑娘去瞧瞧爷吧,爷醉了一天了。”向来甚少表情的他,脸上尽是焦灼。
冯清蓉不解,赵霆醉酒与她何干,她又不是解酒药,只会那么点医术,还不如趁早请个郎中。
“属下劝不住爷,爷——”莫弃一顿,竟是单膝跪地,“姑娘去劝劝爷吧。”
冯清蓉忙虚扶着他起身,“你何苦行此大礼,你与我有救命之恩,你既然来找我,我怎会不去?”
“姑娘跟我来。”莫弃牵过马来,将她扶上去,随后飞身跨坐在她身后,左手拉紧缰绳,右手挥动长鞭,那马便飞驰而去。
冯清蓉坐在前面,正迎着风,虽系紧了斗篷,冷风还是不住地往衣服里面钻。莫弃见状,忙停下马,与冯清蓉换了位置,这样才好受了些。
两人一马往城北跑去,不多时到了赵家的别院。别院有湖,隔着老远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赵霆躺在湖边草地上,手里举着一个酒坛子,而身边已横七竖八地倒着五六个酒坛子。
呼啸的北风,枯黄的芦苇,悲哀的黑衣,苍凉的酒香。
浓浓的感伤与落寞扑面而来,冯清蓉低声问:“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秦统领在葛城城郊遇到一伙山贼,全家二三十口,都死了。”
“死了?”冯清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秦培军死了?半个月前,他还笑意盈盈地与她谈论养生之道,如今竟然死了。况且山贼不是只劫财,不杀人嘛,怎么会下手那么狠?
“爷原本就担心有事,所以派莫言莫问暗中跟着,没想到路过葛城,突然出来十几个山贼,个个武功高强。他们两人受了重伤,勉强逃出来送信。爷带人去时,只见尸首满地,无一活口。今天一早,爷派人搜山,不想山贼得到消息,已尽数转移了。”
“爷在朝中朋友甚少,唯与秦统领相交多年。秦统领在云门山受伤,爷已经心存愧疚,如今更是……”
冯清蓉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向湖边走去。
赵霆见是她,并未起身,仍是举着酒坛子往嘴里倒去,烈酒一半流入口中,一半却洒在脸上。
静默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折了苇杆咬在嘴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开口,只能这样陪在他身边。
或许,他需要的,也只是有个人能够陪在一边,一起痛吧。
寒风肆虐,冯清蓉抱紧双臂企图让身子暖和一些,却毫无用处,侧头看向赵霆,又一坛见底了,他将空坛子扔到一边,随手捧起另外一坛。
终于忍受不住那种刺骨的寒意,她颤声道:“赵霆——我冷,很冷。”
赵霆一愣,坐起身,看着在风里颤抖的她,虽然斗篷遮住了整个身子,可她还是抖个不停,甚至牙齿也在打战。
想起她说过的自幼体寒,受不得冷,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放下手里的酒坛子,张开双臂把她拥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合着醇厚的酒香包围了她,冯清蓉哽咽道:“我也很难过。”他不说话,只双手用力绞在一起,关节处青筋暴起。
冯清蓉不自主地紧靠着他的胸膛,手触到他的单衣,一片湿,却有灼热传递过来。犹豫了下,从怀里掏出棉帕,轻轻拭去他脸上的酒水。
“这是你的帕子,正好还你,免得让我再洗一次。”她温软地开口,感觉到他的目光垂射下来。
“你洗的?”他低问。
“啊——不是。”她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衣服上的酒因身体的温度发出醉人的香气,混合着原本干爽的青草味,非常好闻。冯清蓉几乎都要沉醉在这种气味里。
北方依然肆虐,却不再感到冷,她将目光投向湖面,“湖里有鱼没?”
“有。”
“今天晚上吃鱼好不好?”
“你喜欢吃鱼?”
“嗯,你呢?”
“不喜欢。”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喜欢也得吃,不喜欢也得吃,反正晚上我只做鱼。”冯清蓉仰头恶狠狠地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惊诧,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赵霆有些语塞,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除了她,而且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他无奈地站起来:“你先回屋,我去抓鱼。”
“我在这里等你。”她坐着不动,想看看他没有钓竿怎样抓鱼。
“我要脱衣服了,非礼勿视。”
“无耻!”冯清蓉急忙转头,起身,一路小跑进了屋子。
屋里除了莫弃,并无其他下人。
“这里不住人?”她问。
“平常只有两三个人留在这里看屋子,今天爷来,他们到那边屋子里了。”莫弃指了指西侧的一个小院。
“厨房在哪里?”她四下张望。
“转过去就是。”莫弃在心里笑了笑,还是冯姑娘有办法,看来他猜得没错,爷对冯姑娘确是不同的。
厨房里什么菜都没有,好在柴米油面倒是不缺。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下可怎么做饭?冯清蓉心里盘算着,一边支使莫弃打来两桶水。
淘好米,生了火烧上一大锅水,热气升腾起来,屋子里顿时有了温暖的感觉。
“四条鱼,够不够?”赵霆拎着鱼走进来,他还细心地刮了鱼鳞,掏了肠子。
“够了。”她应道,抬头看到浑身滴水的他,忙喊道:“快去换衣服,当心染了风寒。”
“鱼放哪里?”他四处乱转。
“随便哪里都行。”她推着他:“快走,快走。”
“还有你。”她转身看向莫弃:“你,去找点青菜,什么都行,快去。”
两个男人都走了,冯清蓉将鱼洗干净,将要用的碗跟盘子等家什一一找出来,洗刷干净,正忙活着,无意中发现赵霆又倚在门框边看她。
“你,要么一边待着去,要么过来干活,别在这里添乱。”她走近前,戳戳他的肩膀。
“我哪里添乱了?”
“你在这里看就是添乱。”她恶声道,又笑:“你怕我下毒毒死你?”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话刚出口,赵霆先自红了脸,好在冯清蓉正将鱼下到油锅里,噼里啪啦的油溅声,掩住了他方才的话。
“女儿家,这么凶,谁敢娶你,当心日后嫁不出去。”调整好情绪,赵霆走进来,站在灶前。
“你就咒我吧,若我嫁不出去,就赖你府上,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用你的。”
“当真?”赵霆眼睛一亮,还真希望有那一天。
“你就这么盼着我嫁不出去啊?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我,如果再有第三次,瞧我怎么对付你。”冯清蓉拿起菜刀,对着他的脖子比划。
“怎么是第二次,我什么时候说过?”赵霆纳罕,随即明白了,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至身前,“当日扔我一身鸡蛋的事,怎么说?”
“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差点死在你的马蹄下,知不知道?”她有点恨自己的大嘴巴,怎么偏让他想起这事来了。
“对我这么没信心?待会让你见识一下我骑马的技术。”他的气息热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声音也暗哑下来:“说,怎么惩罚你?”
他的手更紧地围住她,冯清蓉看着那张俊脸慢慢靠近,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终于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畔发丝上:“今日且放过你,日后再找你算帐!”
她松一口气,使力推开他,挣出他的掌握。恰好莫弃走了进来,拎回来一篮青菜,竟然还有一块豆腐跟两颗鸡蛋。
看着两人一同出去,冯清蓉举起左手,食指指腹深深一道掐痕,方才费了好大劲保持着神智的清醒。她摇摇头,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人,怎么还会对别的男人心动?
34
34、被他打动 。。。
既有了原料,冯清蓉也便有了用武之地,不大一会,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上桌了。
“莫弃呢?”她看着已端起饭碗的赵霆问。
“不用管他。”
“他去哪里了?”她再问,担心莫弃会饿肚子。
“他有地方拿菜过来,自然也有地方吃饭。”赵霆指指旁边的小院。
“你真的不吃鱼?很好吃。”看着只挟青菜的赵霆,她有点沮丧,费了半天劲做,竟然没有欣赏的人。
“麻烦。”赵霆道。
“这个讨厌的家伙。”冯清蓉小声嘟哝着,一边将剔好鱼刺的鱼肉放到旁边的盘子里。
“这下不麻烦了,可以吃了吗?”她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赵霆丝毫不客气,挟起来就吃,“很鲜”,他嘟囔着,一边挟鱼,一边把空碗递给她。
被人伺候惯了,连饭都不肯自己盛,冯清蓉愤愤地想,跟慕容子风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被人伺候的,子风做饭,帮她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