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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此话,老夫人脸色一变,“你无能,我看你的能耐不小,进门五天就把管家给赶走了,这府里是我说了算,还没轮到你当家。即使我老了,糊涂了,还有玉儿在,也论不到你。”
冯清蓉暗道,之所以找她来,采秋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因由还是后面这个,难怪那个二管家如此嚣张,看来背后撑腰的人不少。老夫人只知他被赶走了,却不知他早赶着投胎去了。
稍一沉吟,冯清蓉道:“昨日之事,确实蓉儿考虑不周,只是那奴才刁蛮玩劣,主人吩咐的事不但偷懒不做还振振有辞,幸得当时没外人在,若被人知道了,不说是奴才本性不好,倒以为当家的没调教好。蓉儿赶他出去实是想为老夫人分忧,赵府家大业大,夫人一人精力有限,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嫂子又忙,要伺候多病的大哥,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无法□多管府里的事。蓉儿想着自己年轻,没什么杂事,正好跟老夫人学着管管家,这不,刚还跟二爷说了,想看看这几年的账本,也学着点经济计算。”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难怪霆儿对你上心。”老夫人脸色又变了变,竟露出难得的笑容,“如此说来,你竟是一片好心。下人们说你为了立威平白无故将二管家赶出府去,我心里还犯着嘀咕。幸好今日找你来说个清楚,否则岂不是错怪你了。”老夫人声音转缓,满脸慈祥。
“老夫人明察秋毫,此事也是蓉儿鲁莽,应该事先跟您打个招呼才是。还请老夫人责罚。”
“呵呵,责罚什么。你一个新妇,才来几日,我若责罚你,倒显得我不通情理。你既已知错,日后可要想着不得再犯。别的事少管,尽快为赵家添个孙子才对。”
“是。谨听夫人教诲。”冯清蓉忙跪下,只觉得背后汗湿一片。
自养心阁出来,冯清蓉正揣测老夫人此番话的意图,却听身后有人叫:“弟妹,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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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一笔交易 。。。
回头看,见赵霖手摇折扇脚踏方步风度翩翩地走来。冯清蓉堆起满脸笑容问:“大哥有何吩咐?”
“听说二弟一向对弟妹颇为回护,可是昨日二弟竟将琴香院的花魁接到府里了。此事当真?”
冯清蓉浅笑盈盈:“早先听闻大哥体弱多病,本以为真,待见过四位嫂嫂,才知坊间传闻根本不足为信。”
赵霖右手一甩,将扇面收在掌中,叹道:“弟妹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话就是舒服。”
“我倒是喜欢与爽快之人谈话,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最令人讨厌。”
“呵呵,既是如此,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想与弟妹做笔交易可好?”
“不知是何交易?”
“很简单,你要了赵霆的命,我放你出府。”
“大哥真会开玩笑,我要二爷的命干什么?况且,我嫁到赵府,这里就是我的家,还能去哪里?”
话未说完,赵霖已变了脸色,不过一瞬,即回复常色,亦呵呵笑道:“玩笑而已,弟妹莫当真。”接着仍是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
冯清蓉却是望着那个背影,好半天挪不动步子。他与赵霆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何至于时时想着要他的性命。而方才老夫人一席话变了三次脸,时而威严时而慈爱,又有何用意?
正呆站着,一片黑影遮住了头上的烈日,只听有人道:“大日头底下站着也不嫌晒,怎不带个人打着扇子。”
冯清蓉望着头顶黑色广袖,幽幽道:“怎么偏巧经过这里了?”
“刚下朝,皇上叫去谈了点事,回来听说老夫人找你,就过来看看。”
“也没什么事,不过说点家常话,她倒是让我带话给你,早日把采秋姑娘送回去是正经。”说罢,转身回了飞烟阁。
莫弃已将厚厚一摞帐薄放在一楼尽头的小厅里。冯清蓉挑了最近的一本细细翻着,帐房很认真,每一笔花费无论巨细都记得非常清楚。
赵家上下共二百三十五人,外加三百余名士兵。赵霆身边除去侍卫士兵外,只有十几个负责做饭洗衣的仆役,并无其他下人。而赵霖那边,加上妻妾每人都八个婢女伺候另加干粗活的仆妇,小妾们的衣衫脂粉,婢女们的吃喝穿戴全出自赵霆的俸禄。
看了三天,冯清蓉就不淡定了,赵霆供着一家子吃穿玩乐,还时刻被人惦记着要他的命。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拿起一本帐薄往飞剑阁走去,尚未走到门口,见圆圆正与两名士兵纠缠,观其情形,似是圆圆想进去,却被士兵拦下了。
冯清蓉本欲避开,无意中被她发现了。圆圆面上稍显尴尬,随即高昂着头与她擦肩而过,身上一股浓郁的甜香与采秋的香味一模一样。冯清蓉冷笑,不过一个婢女,何至于如此高傲。可想而知,赵霆平日多纵容这对主仆。
举步上了台阶,士兵行了礼便让她进去了。赵霆在书房不知写着什么,冯清蓉站在门旁看了好一阵子,他才停了笔,“要站到何时才进来?”
冯清蓉将帐薄扔到他面前,“整个府里的人都吃你的,穿你的,每个月都入不敷出,亏得皇上逢年过节有赏赐才勉强应付下去。你倒是想得开,竟放手不管?”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计较那么多。”仰头,看着她笑,“心里不痛快?”
“痛快,很痛快,你替人家养着成群妻妾,人家还天天惦记着你的小命。”冯清蓉一赌气,将成亲那日在假山膛听到的话以及方才赵霖与她做的交易说了一遍。
“难怪,二管家倒是会些功夫,若他不抵抗,莫弃不见得杀他。”赵霆答非所问,沉思半天,才开口,“我竟不知大哥对我怨恨如此。我们只差一岁,自小跟随同一个先生学习,因他体质稍弱,父亲只令他学些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并未教授刀枪棍棒之术。那时我习了新招式,总爱于他面前演示,常被父亲责骂。”
“难道就因幼时嫉妒,他竟多次加害你?”这种说法,十岁的孩童都不见得相信。
“实情我也不知,或许还老夫人有关吧。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去养心阁。”赵霆皱了眉头,起身,行至她面前,低声道:“不必替我担心,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否则,这么些年,我早死了几百回了。”
“我不担心你,替你担心的大有人在。我只怕有朝一日你去了,欠我的债还不上。倒是没想到这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冯清蓉拿了帐薄转身走出飞剑阁。
将一大摞的帐薄让莫弃还了回去,不想再理这些事,也不想再管赵家的事,只管好自己就行了。反正他什么都不在乎,钱财不在乎,生命也不在乎,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早晨睡到自然醒,半夏会将早饭端进卧房里。吃完了就出去满大街闲逛,茶馆、酒楼、乐坊,随心所欲,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莫弃总是跟着,不远不近,相隔两步。拿着那支断了玉箫去玉石铺,掌柜的看了半天说不能补,即便补上了,也发不出原有的声音。又去了乐器铺,掌柜的结论亦是如此。他倒是拿出一支说是什么名家制作,材质极佳,音律奇准的上好紫竹洞箫来。竹箫她看不出好来,价钱倒是不菲,二百两银子,差不多能买半座宅院,心疼得肉跳,可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用丝帕细细包裹了放入怀中。
也抽空去看了一次冯清茉,史家仍是老样子,人倒多了不少。清茉怀了身孕,史闻达新纳了一名小妾,长得纤纤弱弱,柔情似水,一看就是体察人意的解语花。家里多了人,清茉似乎并无不悦,还是如往日一般,写一会字,弹一会琴,更多的时间是掂了各色丝线绣婴儿肚兜。
冯清蓉在史家待了大半天,冯清茉坐着绣了大半天,一边挑针引线,一边细细碎碎地讲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晚膳,史闻达仍是没有归家,说是跟一干公子喝花酒去了。史家厨子手艺不错,菜式不多却极精巧,冯清蓉丝毫没有顾忌,直到酒饱饭足才打道回府。
许是吃多了,睡觉也不踏实。似梦似醒间,有人站在床前长叹了一声,又过了一会才无声无息地离开。那人方走,她倒是全醒了,黑暗里坐着,心里满满地不知道什么滋味。
莫弃搬到飞烟阁的那个夜晚,他便来看她。她睡觉浅,易醒。那夜因被子滑落,睡意朦胧中,她想伸手拉,不曾想床边伸出一只大手来帮她盖上了。冷不防吓了一跳,随即又心安,他身上的青草味,她自然闻得出来。何况,莫弃就在楼下,若外人进来,他必然第一个知道。
自那天起,每个夜晚,赵霆都会来看她,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站在床前,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可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只好装作熟睡,闭着眼睛等待他离开的那刻。
只有一次,他来得比平常晚些,看着她的睡颜,低低说了句,“蓉儿,对不起。”说罢就走了,留下满室的皂角香味。
是的,皂角香,他自闻香轩出来,好好清洗了半天,才敢去看她。她的鼻子一向灵,即便是睡着,他也不希望有她不喜欢的味道打扰她。
一天一天,她朝出晚归,他也总是忙碌,十天半月不见面是很平常的事。一夜一夜,她自躺在床上的那刻,似乎就在期待他的到来,他们唯一能够相处的时刻,只有夜晚,只有沉默。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极淡极淡的青草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绵长细微的呼吸声又在床边响起。
她的睡相并不文雅,一只手举在腮旁,另一只却搭在床边,丝被自胸前滑落,露出柔滑的绸衫。他轻叹一声,将丝被盖好,轻轻抓起她的手欲塞进被中,却不舍得放下,握在掌中许久,才转身离开。
冯清蓉却惊愕得再也无法入睡,方才他握住她手的时候,她的食指恰好探上他的脉息,无意中竟然发现原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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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他的秘密 。。。
若不是她的手指恰好搭在他的腕间,若不是她全副精力尽在他的身上,若不是静夜里那股脉动太过震撼,或者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发现他的秘密。
强捺住那份惊讶,努力使自己的呼吸保持平静,终于待他消失在黑暗里,她却再也按耐不住,立刻披衣下床。
莫弃果然尚未入睡,朦胧的星光下,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守在门口,不知在干什么。
听到脚步声,莫弃转过头,惊讶地问:“夫人,还没睡?”
“将军体内有情毒,是什么毒,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弃迟疑了下,方回答:“八年前,爷出征南越时候不慎用了迷情草。”
迷情草?!冯清蓉大惊,不可能!迷情草一株两枝,雌雄各一,男人服雄枝,女人服雌枝,十二个时辰内欢合,据说两人就会一生恩爱情比金坚。可若十二时辰内,没有欢合,那么他或者她就会一辈子不能动情。情动则生欲,欲念起时,他便如失去控制的疯子一般,必需立刻发泄出体内的情/欲,才能回复神智。天下几乎没有女子能够承受那种发泄。
赵霆怎可能身中迷情草毒?寻常女子根本无法承受中毒之人毒发时的欢爱。八年前,他与乔苒成亲,八年后,他身边还有个采秋,从哪里看得出来,他竟会是身中情毒之人?可略一思索,冯清蓉便明白,这是真的。云门山下,他说无意娶妻;成亲之日,他说不会碰她,他说只留她两年。
迷情草,如此烈性的毒,谁能熬过那无休止的折磨,一年年承受着毒发时□的折磨,能活十年已是极限。所以,他不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