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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一边摇着扇子,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丝帕,递给云轩,而后向站在身侧的厉清风道:“清风,我怎么忽然觉得,他们三个出来以后都怪怪的。还有,刚刚教主说的‘干粮’,是什么意思?”
厉清风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眼底深沉,并不发表意见。
云轩安静的接过丝帕,用力擦掉嘴角已经干涩的血迹,眼睛里面,沉淀堆积着看不真切的伤痛与空虚。
羲和敲了敲脑袋,十分体贴的凑到云轩耳朵边上,循循善诱,道:“轩儿,告诉羲和叔叔,教主是什么意思?”。斯人既逝,往事当空,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这是哥哥很久以前曾经说过的话,而此刻,明明还有更重要更有价值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云轩抬眸看着白茫茫的阳光透过天际,洒入每一个人的心扉,温暖,安宁,不由轻轻笑了。
“文箫少主,刚刚在里面,没发生什么事……吧……”眼见着云轩明显不在状态,羲和决定采取迂回策略。
文箫看起来有些疲倦,闻言依旧温雅一笑,道:“无事,羲和护法不必担心。只不过,轩儿弟弟快要饿坏了,义父便带我们出来了。”
饿坏?羲和瞅了瞅云轩,忽然哈哈大笑,道:“轩儿,你真是,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云轩讪讪一笑,余光瞥见不远处草丛边上南宫子昭正蹲着坏笑,当即几个箭步冲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手心的小花蛊猛然跳窜起来,南宫子昭瞪大眼睛,视线随着小花蛊矫健的身躯移动,移动,一直移动到渐渐笼罩自己的阴影上。
云轩捏紧两个拳头,愤恨的咬着牙,显然气极。
南宫子昭眨巴着眼睛打量云轩,旋即咧嘴一笑,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扑到云轩身上,兴奋十足:“臭小子!你终于出来了!”
云轩十分“嫌弃”十分“不满”的扒掉南宫子昭两只爪子,星眸之中,怒火翻腾,道:“混蛋!”
想到青渊与南宫雄就在不远处,云轩只能死死忍住一拳挥出去的冲动
南宫子昭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正要阔谈一番自己的辛苦,孰料透过黑色披风,便隐隐约约视见几个小花蛊正在云轩胸口徘徊,不由捂着肚皮继续蹲到地上笑。 @
云轩感受着胸口蓦然传来的阵痛,情知花蛊们再次爬到了伤口处,额上不知不觉中便冒出些许冷汗,刚刚伪装出来的镇定再也无法保持。想到洞里面尚且有一部分花蛊钻进了碎石堆里,秋伯和红栾姐姐定也是忍得十分辛苦,云轩便无由一阵发冷。
感觉到云轩的异样,南宫子昭止住笑声,站起来盯着云轩,换了副惊疑表情,道:“臭小子,你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云轩慢慢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拉住黑色披风,微微颤抖,道:“混蛋……你马上把……把它们……把所有蛊虫……收回去……呃……”
云轩整个身体均开始轻微的颤抖,冷汗,更是顺着脸颊不断的淌下,南宫子昭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拿出铜壶,撒足花粉,引导花蛊们往回爬。
秘洞内的小花蛊嗅到浓重的花粉气息,很快便悉数爬回了铜壶之中,而噬咬云轩的花蛊,显然被更“美味”的“食物”所吸引,根本不愿意回到铜壶之中。
也许,它们,真的被引诱出了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嗜血本性。
南宫子昭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显然,一大部分花蛊出了状况,脱离了花粉的控制。
抬起头,凝视着云轩毫无血色的脸,南宫子昭有些惊慌,道:“云轩,那些蛊虫,在你身上么?”
看到秘洞内的蛊虫已然陆续回到铜壶之中,云轩总算长长松了口气,至此,方才毫无顾忌的任由自己虚弱下去,唇角微扬,道:“它们……似乎……很喜欢我的血……”
一连数日,紧张,恐惧,伤痛,疲倦与悲伤不停不歇的折磨着每一根神经,此刻,终得解脱,云轩忽然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持续低烧与失血,云轩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到极致 ,哥哥虽然医好了自己积攒了很久的内伤,可体内的真气依旧处于紊乱状态,这些日子,实在是,没有时间调理内息。
只是,秋伯和红栾姐姐还没有脱离危险,秘洞还没有毁掉,现在,还不是倒下去的时候。
只要瞒过今天,这里的一切,便可以完美落幕。
之后的日子,自己需要好好打算。
爹爹,你可知道,雪冥,于轩儿而言,只是一个遥远的幻想,那里,并没有人欢迎轩儿,存在的,只要磨灭不了的仇恨与怨气。
爹爹,你对轩儿,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爱与恨,究竟哪一个更多?那些盐水泼到伤口上的时候,那一剑刺进心口的时候,轩儿的心里,又留下了一辈子可能都抹不掉的阴影。夜里,轩儿又多了一些噩梦,无底深渊一般,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出来。
轩儿很害怕,时间久了,便会真的习惯孤独,“家”连同爹爹和娘亲的影子也会在轩儿的梦里渐渐消失。
那些事,那些话,根本不知道应该跟谁说,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埋在心底,再也不愿意回忆,想起。
冷汗,一滴滴,滑过青草,没入泥土。
云轩更紧的缩了缩身体,眩晕感持续不断的袭来,脑子渐渐空白。
真的不能再失血了,否则,便挺不过今日。
云轩想,等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自己也许真的可以任性一次,毫无顾忌的大病一场,然后重新开始。
西洲居没有了,风雨楼没有了,也许,自己可以先回忘情崖,一边养病,一边等娘亲回来。娘亲说过,受伤的时候,可能昏迷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忘情崖,只属于娘亲和自己的秘密,连爹爹都不知道的秘密。
“它们……它们在喝血……怎么可能……”
南宫子昭脸色“刷”得惨白,猛地抓住云轩双肩,急道:“快让我看看!”
云轩开始喘息,道:“它们已经通过伤口钻入血肉,你又能如何?”
南宫子昭双手一滞,神色有些呆滞,片刻后,猛然拍了拍脑袋,道:“你等着,我去将蛊王烧死,那些小蛊自然就会死掉了。”
云轩望着南宫子昭的背影,道:“你说过,这些花蛊,是陪着你长大的,寂寞的时候,它们是你唯一的玩伴,这么多年,你舍得么?”
南宫子昭脚步一顿,沉默过后,转头嘿嘿一笑,道:“傻小子,不是舍得,是值得。”
云轩苍白的笑笑,道:“谢谢。”
烈日当空,偶尔吹过的山风显得异常清爽。
“南宫盟主,这次的合作,可还满意?”
随意坐在南宫雄身侧山石之上,青渊语调低沉 ,面上难得带了一丝笑意。
南宫雄眯起眼睛,俯览群山,道:“老夫向来不屑与歪魔邪道为伍,不过,老夫的确佩服你的手段。各方在江南拼斗了这么久,表面上,冰火教得利最多,实际上,获益最多的,仍旧是你慕青渊。”
青渊浅笑,道:“盟主言重。论获益,雪冥如何敢与南宫家相比?”
南宫雄眉间辽阔,朗声笑道:“世人只以为雪冥重卷江南,是为了报仇雪恨,却没能看清楚你慕青渊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青渊眸光渐深,含着冰冷的笑意,道:“南宫盟主恐怕是多心了。”
南宫雄擦了擦双拳,道:“你可知,老夫最擅长捕猎的是哪一种动物?”
青渊展眉,道:“愿闻其详。”
南宫雄哈哈一笑,道:“是狐狸。老夫从十五岁开始,便上山猎狐,二十岁那年,后山上的野狐基本上绝迹,二十三岁那年,狐王终于落入老夫的陷阱。所以,这世上,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夫的眼睛。”
青渊默然不语,似是沉思。
南宫雄继续望着天边,道:“此次,你将雪冥的势力引入江南,虽则冠着‘报仇雪恨’的名号,但其实,你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那便是——引出内奸,铲除异己,收回权力。以你慕青渊的心志与地位,在雪冥却处处受五部掣肘,定然十分憋屈,所以,你要找机会将这一部分势力连根拔起。”
青渊终于淡淡笑起,道:“南宫雄,果然是南宫雄。”
南宫雄冷笑,道:“在漠北,你永远找不到机会对付他们,所以,你为自己制造机会,利用江南血案,点起雪冥复仇的火焰。因为急于复仇的缘故,雪冥五部连同旧日元老势力都心甘情愿受你指挥,并怀揣着各种心思跟随你到江南。江南一连十多起惨案,虽然是楼采薇与齐少均联合嫁祸雪冥之作,可你慕青渊,却是背后操纵他们的那把刀。雪冥的武功套路如果那般容易模仿,冰火教也不至于屡屡落于下风,你故意给齐少均制造机会,让他获得雪冥一部分人的武功招式,成功嫁祸雪冥。江南武林对雪冥的怨气越高,雪冥内部复仇的声音越大,而你,便成功的将他们引到了江南。”
青渊莞尔,道:“南宫盟主,听你讲话,的确有趣。”
南宫雄眉色冷酷,殊无温度,道:“初到江南,你身边,只有地部部主泷刚属于五部势力。你任由泷刚与楼采薇暗地接触,将计就计,在采薇堂庆典上冷眼观看楼采薇利用那支暗箭与描画着鸢尾的素笺向你发难,也许,那面紫纱是个意外,可这些恰恰成全了你的计划,终于,地部人马,悉数被泷刚调入江南。地部对泷刚的忠心不亚于对你的忠心,你将地部三千人马藏在绝剑谷内,一方面是为了隐藏实力,另一方面,却是要‘诱导’泷刚一步步深陷,一步步暴露,然后收服地部人心。老夫相信,紫川血案发生在绝剑谷内,极大出乎你的意料,你很震惊,当然,也很震怒,你想引来的,是楼采薇,或者齐少均,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惨案。你对泷刚感情很深,并不真的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你重刑审问轩儿。可这一切,虽然代价惨重,却为你省了很多力气,你不必再费尽心思将其他四部引入江南,他们自己便因为泷刚之死悉数到了江南。”
青渊起身,轻叹,道:“盟主当真洞察世事,青渊佩服。”
南宫雄亦甩袖而起,道:“在风雨楼,你秘密处理了很多批人,想必,内奸尽除。也许,四部之中,再除去两人,你此行江南最重要的目的便可完成了。五部死伤过多,终会惹人耳目,三部归你,足以制衡五部。”
青渊挑眉,笑意温醇,道:“多谢盟主吉言,以及……建议……。”
南宫雄冷冷一笑,道:“你心机太深,老夫怎敢妄言。你慕青渊最厉害之处,便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你虽然没有取回魔宫地图,没有夺回紫川,可你却计划利用这两件东西,将江南武林所有门派引到漠北,谁也不曾料想,你的复仇之路,不在江南,而在漠北。楼采薇,上官青云,齐少均,甚至我南宫雄,都做了你的垫脚石。”
青渊勾唇一笑,道:“岳父大人,也许,我们可以再次合作。”
南宫雄神色冷肃,道:“条件是,放过所有无辜的门派。”
青渊沉吟片刻,道:“一言为定。”
两掌相击,正魔两道的命运,由此定音。
谈完正事,南宫雄调整了一下面部情绪,开口道:“现在,老夫要跟慕教主谈一谈关于我女儿和我外孙的事情了。”
青渊嗓音淡淡,道:“这是自然。”顿了顿,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南宫雄愣了愣,啥?旋即正色道:“有必要吗?老夫不太习惯与慕教主这样的人同桌共餐。”
青渊似是了然,道:“是么?这样说,是青渊唐突了。只不过,轩儿失血过多,现下又饿了许多天,情况有些不妙。岳父大人如果不在意的话,那便作罢。”
南宫雄嘴角抽了抽,面色黑了黑,远远瞧着南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