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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渊嘴角渐渐泛起笑意,道:“我的轩儿向来慧黠灵动,现在怎么呆呆愣愣的?”
云轩依旧怔怔的看着青渊,总觉得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青渊收回手,笑道:“在害怕什么?”
云轩眸中一片茫然,沉默,没有说话。
青渊起身,叹息道:“既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过来陪爹爹吃饭。”
云轩更加迷糊,终于轻声开口道:“轩儿……害怕爹爹生气……爹爹难道不生气吗?”
青渊脚步一顿,失笑道:“这样说,你是希望爹爹生气了?”。
云轩摇摇头,道:“如果轩儿告诉爹爹一件事,爹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青渊神色里满是审视,道:“何事?”
云轩声音更低,道:“千里月,是轩儿偷的。”
青渊手微顿,眸光暗沉不定,看不出什么情绪,片刻后,方才意味深长的道:“两年不见,我的轩儿,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
云轩抿嘴道:“因为这件事,连累了很多无辜的人,轩儿罪大恶极,爹爹怎么罚都行,可是,爹爹能不能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青渊好笑道:“我怎么不记得轩儿还有如此义举,只怕是又有什么让你放心不下的人被抓了,也难为你肯主动过来雪冥找我放人。”
云轩无言以对,默了片刻,才道:“轩儿知道没有资格请求爹爹答应这种事,可是,轩儿想不到其他办法。”
青渊沉吟道:“那株千里月,你拿去做什么了?”
云轩想想,只能道:“有人得了痴魇之症,只有千里月可以救她。”
青渊扫了一眼云轩,道:“那个人是谁?”语罢,又道:“说实话。”
云轩纠结半天,才吐出三个字,道:“楼采薇。”
青渊面色微变,似是陷入沉思,久久不言。
云轩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绪也越来越沉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青渊一念之间而已。自己赌的,输不起,可胜算,又有几分?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吃东西,今晚来不及收拾住处,就在墨月殿休息吧。”
青渊回过神,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相关的话。
云轩望着偌大空旷的墨月殿,摇头道:“轩儿一会儿就离开,不用爹爹再麻烦了。”
青渊微怔,苦笑道:“你就这么想要逃离吗?”
云轩眼睛黯然,道:“轩儿身份尴尬,留下来,只会给爹爹制造麻烦。”
青渊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却是将冷烟唤了进来
冷烟垂首进来,抬眸间视见殿内凭空多出来的少年身影,几乎惊呼出声。
青渊抬手制止,只是简单吩咐道:“明日你亲自带人把重雪阁打扫一下。”
冷烟大惊,忍不住将不远处的少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几乎站立不稳,呼吸一滞,道:“你……你是……竟然……”
冷烟自小在雪冥长大,十六岁便在墨月殿做事,向来冷静自持,颇有威信,如这般失礼失态,竟是前所未有。
看着曾经的妙龄少女,如今已经在这里耗掉了大半的青春,云轩被勾起久远的记忆,只能开口道:“冷烟姐姐,好久不见。”
闻言,冷烟秋目渐渐泛起泪泽,自觉失态,连忙敛衣道:“教主恕罪,冷烟方才失礼,这便下去安排。”
青渊点点头,并未多言。
待冷烟离去后,云轩方才有些不安的道:“爹爹,轩儿并不想添麻烦。”
青渊止住云轩话头,墨黑的眸带着笑意,道:“这两日山上正热闹,轩儿不想看看么?”语罢,径自席地坐于餐桌一侧,道:“起来吧,过来吃东西。”
云轩起身,总觉得青渊的态度怪怪的,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计划与预想,不由继续满腹疑惑的梳理着思绪。
青渊看在眼里,故作不解,道:“怎么看起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云轩坐在对面,却是食不下咽,总觉得憋得难受,道:“那件事,爹爹答应吗?”
青渊微微蹙眉,道:“看来爹爹刚才的话,轩儿是没有听进去。”
云轩不再说话,有些落寞的吃了第一口饭,又有些落寞的吃了第一口菜。
青渊见状,有些好笑的勾起唇角,终是无奈道:“明日我就让黑鹰放了那些人。”
云轩动作一滞,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青渊。
青渊思了片刻,道:“你回来,不就是希望我能放人吗?”
云轩沉默,许久,才道:“谢谢。”
青渊轻抿了口手边的清茶,语气闲散道:“这两日事务繁多,我没时间看着你,等祭神大会结束,你可以仔细讲讲瞒着爹爹做了多少事。”
云轩微惊,不解青渊是何意,想要开口,却见青渊已经径自行至书案之后继续翻看暗报。
次日,云轩醒来时,日光已经洒了一室,竟是难辨时辰。
云轩揉揉眼睛,暗想可能是连日奔波,体力消耗太多,才让自己如此贪睡。
一直静静守在殿外的冷烟听得动静,开门进入里殿,盈盈浅语道:“早饭已经热好了,教主吩咐过了,小主子用过饭后可以自己去外面转转。”
云轩正穿着靴子,闻言连忙道:“不用了,冷烟姐姐,我还有事,不吃了。”
冷烟不解何意,凝思片刻,转身从衣橱中捧出一套月白衣衫,笑道:“这是教主特地给小主子准备的衣服,小主子换上再出去吧。”
云轩接过来,也顾不得仔细看,只是习惯性眼睛一弯道:“谢谢,冷烟姐姐叫我轩儿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什么小主子。”
冷烟一怔,依旧笑道:“冷烟不敢僭越,小主子记得早些回来用晚膳。”
雪,绵延横亘千里,似是冰封了整个天地。
云轩戴上面具,将短剑插到绑腿间,而后取下紫水晶,将桫椤枝穿绳挂到颈上,很是顺利的穿过各处的暗卫守卫,来到宾客云集的归鸿。
阁内阁外均聚满各地教众,或站或坐,倾情谈笑,倒是个个不拘礼节,随性而发。透过阁门,依稀可以看到青渊正和一身宝蓝宽袍的齐少均坐在一处,低声交谈着什么。
云轩心里蓦然生出一股恨意,咬咬牙,终是忍住没有近前。
这两日雪冥戒备看似松散,实则有增无减,布置在暗处的人比平日多了两倍不止。这几年,冰火教拉拢各派势力,的确增了不少势力,大小魔教各自观望着形势,随时准备投向更强的一方,这两年,云雾、罗刹等教派的叛乱之举便是最好的例证。因而,今年的祭神大会,雪冥上下格外小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云轩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转身向归鸿阁外走去。
雪冥山势险峻,共有五峰,历代惯例,教主及长老居主峰,五部分散于其余四峰。紫川屠山中,四大长老三死一伤,难以延续,青渊便亲自提拔了四大护法取代长老之位,护佑雪冥,此后,雪冥再无长老之职。
而云轩想要去的后山,正好隔着主峰,与木部紧紧相连。
平日里,如果经过木部,很可能会惊动灵犀,但这两日情况特殊,各部部主均是忙得团团转,却是绝佳时机。
云轩思量了一会儿,觉得可以行动,便寻了方向探路。
谁知,刚走两步,便听身后一个声音惊喜道:“咕噜!”
云轩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闪身离开,阿萝已然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里竟是含着泪水,道:“咕噜,我还以为你生阿萝的气,再也不见阿萝了。”
云轩想到那天的事,便道:“你阿爹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阿萝满是委屈,道:“阿爹不讲理,可是阿萝喜欢咕噜。”
云轩睁大眼睛,道:“阿萝,你……你不要开玩笑了,在我们这里,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的。”
阿萝一脸无邪,望着云轩,道:“咕噜,你的声音真好听,在西源,阿萝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阿萝喜欢听咕噜唤阿萝的名字。”
云轩摸了摸下巴,咳了一声,道:“其实,你的声音更好听。”
阿萝脸一红,道:“那咕噜喜欢阿萝吗?”
云轩忽的想到点什么,触电般退了两步,道:“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阿萝,你不要这样。”
阿萝却是直接扑过去紧紧抱住云轩,眼睛发红,抽泣道:“咕噜不要离开阿萝,阿萝喜欢你,还要嫁给你。”
云轩脑子空白,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快放手。”
阿萝闻言双手抱得更紧,道:“阿萝不放手,阿爹明明说过,只要是阿萝喜欢的,他都会帮阿萝得到,可现在,他却骗阿萝。”
云轩觉得事情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想了想,只能轻声对怀里的女孩道:“对不起,阿萝,我心里面,已经有人了。”
阿萝浑身一颤,迷茫的抬起头,泪痕犹在,道:“咕噜,你说什么?”
云轩拉开阿萝,认真道:“你快回去找你阿爹,这里鱼龙混杂,你一个女孩,很容易被欺负的。”
阿萝摇头,道:“咕噜,不要丢下阿萝。”
云轩有些愧疚,轻声道:“阿萝,对不起,我不想害了你。我以前是杀手,仇家很多,而且我得了怪病,永远都不可能治好,还有就是,我从小漂泊江湖,没有家,也没有什么本事,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阿萝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阿萝喜欢的是人,才不要这些,再说了,我们西源的血灵珠,可以解百毒,治百病,什么怪病都能治好。从今以后,有阿萝在的地方,就是咕噜的家。”
云轩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女孩,眼睛有些酸涩,久久难以言语。
阿萝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喃喃道:“咕噜,你心里面的姑娘是谁,比阿萝漂亮么?比阿萝对你还要好么?”
云轩沉默,没有说话,也不知想到了哪里,才突然开口道:“阿萝,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阿萝顿时眉飞色舞,跳着脚道:“明日大家要登山赏雪采莲,阿萝想要开在最高处的蓝翎雪莲,可是只有一朵,他们都比阿萝和阿爹厉害。”
云轩弯起唇角,道:“阿萝,那株雪莲,便当做我送你的礼物。”
阿萝面色绯红,低眸看着脚尖,竟是难得害羞了起来。
云轩望了望天色,情知不能再拖,便道:“阿萝,你明天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阿萝此时心中只剩下欢喜,倒也不计较,道:“咕噜,阿萝会等你的礼物。”
云轩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只运足内力,瞬间便没有了踪迹。
阿萝双手合十,望着天空,闭目道:“碧血娘娘,阿萝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已经认识了一辈子,阿萝的劫,是在这里么?”
121。恩仇
雪冥后山,虽然从未被列为禁地,却是所有人眼中的禁地。
后山没有山道,乃是绝路,因其地势凶险,壁立千仞,被称作“断崖”。山之下,古木森森,云雾缭绕,足有千年历史,林中不仅毒瘴重重,还常有不知名的凶兽出没,不慎坠落其中的人,均是尸骨无存,杳无音讯。作为一道天然屏障,虽然至今鲜少有人踏足,后山于雪冥的意义却是不言而喻。
云轩站在崖边,俯视山下情状,入眼处,只有白茫茫的雾气,看不到古木青翠,也看不到崖壁有多深。
攀附岩壁生长的藤蔓,层层叠叠,纠缠在一起,根茎强健,长满了倒刺。
云轩摸了摸提前准备的兽皮套,暗自探查可以进入崖底的方位,便听身后一个声音懒懒道:“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的语调作为,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谁,云轩笑了笑,道:“灵犀叔叔,惊扰了您的清修,是轩儿不好。”
灵犀斜躺在草地上,闭目享受着山间清新之气,松了松筋骨,道:“不客气,不客气,其实呢,叔叔最喜欢送人上路,闷了这么久,是有些手痒了。”
一语落罢,周遭草地枯了一遍,又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