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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扬州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上,一通身绿衣的少女,十六、七岁韶华,右手拈着一朵纯白色的六瓣奇花,左手却是将一张半卷半舒的碧玉色荷叶随意携在肩上,明眸皓齿,青丝绾绿,一双灵目之内,秋波婉转流动,一身水绿衣衫,清风中娉婷摇曳,悬于腰间的三只青瓶,晶透如碧玉,随风而动,泠泠作响,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盈盈笑靥,吟词浅唱。乍眼望去,色夺图画,竟似凌波仙子般凌步而行。。“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姑娘,在下便在眼前,何必发此感叹?”清润,带着些许调侃,甚至夹杂着一丝邪气的声音由背后传来,绿衣少女眸光微动,婷婷止步,转首间,但见身后不远处,一长相颇是俊美的锦衣少年正执扇而立,眉目间写尽了江南文人士子特有的那抹清秀淡雅,此时,却是慢条斯理的拍打着手中折扇,嘴角衔着一丝坏坏的笑意,一脸玩世不恭的望着眼前的少女。
绿衣少女淡若梨花的面上漩着两个酒窝,明眸一转,笑靥盈盈:“我这花与别处不同,性情最是惧水,看公子面相之上尽是沾惹了这江南一江春水,恐非是我要赠花之人。”
锦衣少年闻言轻笑,玉面一跨,佯叹道:“野有蔓草,零露潯狻!∮忻酪蝗耍逖锿褓狻!″忮讼嘤觯饰以纲狻T谙虑隳焦媚锓佳眨媚锶戳饺囟疾辉赶嘣穑吭偎担页ふ饷创螅睦镉刑翟ǘ家疵嫦嗟穆铮牵饣ɑ褂惺裁吹涔什怀伞!
绿衣少女嗅了嗅手中之花,明眸一转,道:“此花名曰暮颜,生于雪谷之中百年,未曾萌发,偶然的机缘,一个少年的血淌入花根,那夜月圆,此花竟奇异般绽放,素华如洗,映亮了整个雪谷,说来也奇,自我折了这花起,它便入水即枯,出水即绽,看你面相生水,若当真赠于你,这花便是注定要枯了。我修佛法,你修红尘,彼岸菩提,终是相隔甚远。”
锦衣少年颇是懊恼的摇头,嘟囔道:“真是看不出,这花还有这等来历,若真是这样,我可不敢要,哎!这世道,连姑娘这般仙子似的人物都转修佛道了,真是大大便宜了那一尊又一尊的破佛像。”
“南宫子昭,你没胆子就别出来丢你爷爷的老脸,这小妞还是留给本少爷消受吧。”循声望去,只见一通身紫色绸缎的青年公子,一副纨绔模样,身后带着一帮跟班,正浩浩荡荡的刚刚从旁侧的酒楼出来。
绿衣少女秀眉微皱,南宫子昭俊脸却是瞬间一黑,很是鄙夷的瞟了眼紫衣公子,满是不屑的道:“上官文,你瞎嚷嚷什么呢,也不知是谁,喝的酩酊大醉,半夜却被人扒光了衣服从青楼里扔了出来,怎么,听说你被上官伯伯打的一个月都爬不起来床,刚能走动,现在又想犯老毛病了。”
上官文虽被当众揭丑,却并不觉得尴尬,只是冷笑一声道:“南宫子昭,今日的江南武林可不同以往,你南宫家还以为自己可以仗着武林盟主的名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吗?还有你,一点武功都不会,下届武林大会上,你和你那老不死的爷爷便等着乖乖让出武林盟主的宝座吧。”
“上官文,不许你诋毁我爷爷!”南宫子昭面色通红,显然被彻底激怒,上官文眼见目的达成,便一脸□的将脸靠近绿衣少女,拿捏着腔调道:“这花他不敢要,我敢!什么佛道、红尘,都统统是他妈的屁话,姑娘生得如此月容花貌,跟了本少爷我,定保你终生荣华富贵,香帐软榻。”
调戏的语调吸引了一大堆人围了过来,上官文身后一帮跟班更是哄笑一团。对于这种情况,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十六年前那场惨烈的大战,除独孤、慕容两家横遭灭族外,四大家族中幸存的南宫与上官两家均是元气大伤,其它帮派更是奄奄一息,之后,江南武林正道各派在南宫家的带领下,血洗魔宫,报仇雪恨,本就与皇族有莫大联系的南宫家实力较以前更是炙手可热,各大门派竟比以往更是唯南宫家马首是瞻。而作为南宫家现任家主南宫雄的结拜兄弟,以上官青云为掌家人的上官家族在江南武林更是如日中天,地位大大提高,这些年,南宫家不仅子嗣稀薄,没有特别出众的武学才俊,且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铁腕家主南宫雄一改往日作风,专心“休养生息”,反而是上官世家,不断圈地占房,开办茶楼赌坊,大置产业,黑白两道通吃,加之上官家子弟这些年在比武大会上的名次一路飙升,隐隐有取代南宫家的苗头,因而,人们对上官文种种卑劣行径亦是敢怒而不敢言。
清冷如雪的光在绿衣少女的眼底一闪而过,随意摆弄了一下手中纯白之花,再抬首,少女灵眸闪动,依旧笑意不减,“这世间还真是无奇不有,人人都道江南好,可这江南的狗还真是猖狂的不行,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在街上乱咬人,由此看来,这江南也未必就是个好去处。”
上官文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南宫子昭素白纸扇一摇,已然接上了话茬,:“对呀,对呀,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江南可是什么样的狗都有,有穿红的,又带绿的。。。哦,对了!还有穿紫的,皮毛可鲜艳了,他们不仅会咬人,还知道报个门第,泡个青楼,顺便调戏一下路上好看的女子呢。”
“你——”上官文气结,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忽得邪邪笑道:“南宫子昭,你也别得意太早,光耍嘴上功夫有什么用,有本事一会儿斗兽大赛上你就赢了我,那才是真本事。”
绿衣少女闻言,方才恍然道:“原来你们两个就是那斗兽之人。”
上官文立即双目放光,道:“原来姑娘也知道此事,那正好,姑娘待会儿且仔细观看,待我胜出,必当赢得佳人芳心。”
“哼!”南宫子昭没好气的道:“谁说你一定会赢了!”
上官文却是一脸自负的道:“不信你便试试,这次,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方才捕到那凶兽的。”语罢,大袖一挥,径自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擂台方向而去。
待南宫子昭与绿衣少女行至目的地时,人群已然将那阔大的擂台围堵的水泄不通,绿衣少女笑吟吟道:“南宫少侠的派头果然不小,只不过,你有把握胜过那个淫贼吗?”
南宫子昭嘻嘻一笑,道:“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绿衣少女抿嘴一笑,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忽得绿影一飘,轻轻飞掠到了旁边一个酒楼的三层栏杆之上,然后,便悠然的荡着一双雪足,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台上。
不多时,上官文与南宫子昭已在台上左右分站,各各向台下众人行了一礼,顺便,又相互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依据约定,同时亮出自己的凶兽。当人们看到上官文装在笼子里的凶兽时,着实唏嘘惊叹了一番,当人们看到南宫子昭用铁链锁着的凶兽时,亦大大唏嘘惊叹了一番,而当人们同时看到上官文与南宫子昭的凶兽时,则差一点喷出血来。
“这。。。。。。不是一摸一样。。。。。吗?”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立马炸开了锅。
毛色雪白,吻略尖长,口稍宽阔,耳竖立不曲,尾挺直状下垂,眼神凶狠,泛着幽幽的光,上官文与南宫子昭相互瞧瞧对方的凶兽,不由闹了个大红脸,两只几乎连身高、体型都一模一样的雪白色恶狼,确是稀有品种,但眼下确是尴尬无比。
“那个。。。。。。上官文。。。。。。。。你这狼是哪里来的?”南宫子昭结结巴巴的问道。
上官文折扇一挥,满是不屑的道:“是我派人花了一个月时间从荆楚‘孤魂岭’捕捉来的,你却如何得来?”
南宫子昭一脸不忿的道:“我这只是它自己跑到江南的,它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晃悠的时候被我捉到的。”
“胡说!”上官文一脸怒气,道:“这明明是孤魂岭才有的野狼,怎么可能让你在大街上碰到,肯定是你趁我去捕狼的时候,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南宫子昭闻言,直急的面色发红,道:“我才没有胡说,这狼他。。。。。明明就是在大街上。。。。。。好像在寻找什么人的气味嘛。。。。。。那天,一条街的人都被吓到了,不信我带你去问问。”
上官文冷哼一声,只是不信,想了会儿,忽得诡诈的笑道:“南宫子昭,是真是假我们比比便知道,就算一模一样又如何,照样可以让它们斗个高低。”
南宫子昭挑眉,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台下众人见状,早已哄闹成一团,纷纷高呼着“斗兽!”“比试!”之类的话,大家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反而觉得目前情况下若是这两只凶狼若能一斗,必将是精彩异常。
上官文一拍掌,首先命人将笼子里的野狼放出,那野狼似是被驯服的怕了,身上尚且带着血色,一双眼虽然恶狠狠的,却并不敢试图伤人,只是煞气四射的盯着周围的人,众人见势,无不胆寒。南宫子昭见状,便也亲自去解开了自家野狼的锁链,那狼似是很不情愿的被拉到人前,气势汹汹的喷了几口气,便懒懒的卧在了台上。
南宫子昭不由眼睛一跌,道:“小祖宗,你能不能有点战斗力啊!”
上官文见状,讥笑道:“南宫子昭,是骡子是马,还没开始遛呢,便已原形毕现了。”说罢,也不再理会南宫子昭,回头对身后的野狼使了个手势,那野狼便毛发之数,一股森然之气蓦然散发出来。
南宫子昭那边,那只雪白雪白的狼却依旧眯着眼睛假寐,丝毫不理会身后的状况,南宫子昭只是急得团团转,眼看上官文那只狼便要以迅雷之势猛扑上来,一颗心扑扑直跳,几乎是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18。悠悠我心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一个白色身影,飞身掠到台上,堪堪挡在了南宫子昭的身前,一双星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南宫子昭只吓得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身前已然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剑眉星目,很是俊秀,项上挂着一个项圈,还佩戴着一颗紫水晶,手中却是拿着一把外表很普通的短剑。那只野狼攻势正猛,待看清那白衣少年的模样,竟是仰首长啸了一声,顺势扑到了那少年的怀里,挠挠蹭蹭,很是亲昵。
然后,南宫子昭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后那只本来卧地不起的野狼此时竟也吃了兴奋剂似的窜将起来,一双眼睛竟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仰首长啸两声,几乎是从背后将那少年抱住,白衣少年被两只雪白的野狼闹得咯咯直笑,很是开心,眼中怒火似是减了不少,待终于安抚下那两只野狼,方才瞪了上官文和南宫子昭一眼,道:“你们竟然敢抓孤魂岭的野狼,我定要砍了你们的手脚为他们报仇。”
台下众人本就已经对眼前的景象大感不可思议,闻言更觉荒唐至极。
上官文本就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之人,闻言冷笑一声道:“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知道爷爷是谁吗?在江南,还没人敢这么跟我上官文说话。更何况,第一次听说有人为畜生报仇,真是笑话。”
白衣少年闻言,稚气未脱的面上满是怒意,冷冷道:“你才是畜生!上官家算什么东西,我先断了你的一条手筋。”语罢,便见一道黑光闪过,一个形状如流星的飞镖已然不偏不倚的刺穿上官文右手拿扇子的手腕。上官文犹未反应过来,便见手腕处已然多了一个血洞,这才感觉出钻心刺肺的疼痛,当即“哇”的一声惨呼出来。
白衣少年似乎并不觉得过分,只是爱抚的摸着那两只并肩卧在自己面前的野狼,面容上竟然还带着点点温暖的笑意。
南宫子昭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