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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铁索破空而出,堪堪卷住九真右臂,绞得血肉模糊。
“清风叔叔!”云轩咬牙起身,一个踉跄,正被厉清风扶住。
黑鹰带着黑衣卫次第而入,极快的帮助众人转移,九真见状,也不顾几乎被厉清风绞断的手臂,紧紧抱住无涯身体,道:“你们谁也别想带走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暮颜含泪望着无涯面容,眼看秘洞将要坍塌,终是不得不咬牙离开。
云轩与暮颜跟着厉清风出了黑龙涧,青渊正在对面崖壁上等候。
云轩不解道:“清风叔叔,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厉清风尚未说话,便听阿古达谗着脸笑道:“为保万无一失,今早我便将计划告诉了慕教主。”
云轩闻言,狠狠瞪了眼阿古达。
身后,整个黑龙涧都坍塌殆尽,木石翻滚,纷纷坠入不见底的深涧之中。
云轩紧紧握住暮颜的手,道:“我想,他会安息的。”
144。策漏
厉清风掠过断崖,低声与青渊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听闻无涯死讯,青渊明显有些吃惊。
阿古达堆满笑意,行至青渊跟前,行了个礼,道:“慕教主,小少主安全归来,阿古达也算不负所托。”
青渊颔首,道:“明日,我会与西源教主商讨结盟事宜。”
阿古达虽有准备,此刻亦是又惊又喜,连忙道:“阿古达恭候慕教主传召。”
青渊一笑,示意黑鹰送阿古达离去。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涯师父,也许,这便是你所谓的‘随缘’么?”
暮颜神色迷离,复又回首望了几眼断崖,才向云轩道:“你过去吧,不必担心我。”
云轩点头,道:“晚些时候,我去百草园看你。”
暮颜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云轩走到青渊跟前,直接跪落于地,道:“轩儿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青渊眸色异常复杂的盯着云轩,沉默着,没有说话。
厉清风道:“教主,轩儿虽然擅自行动,但于雪冥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青渊叹道:“轩儿,在你的计划里,想必不会赌上整个黑龙涧,如今,出了意外,你可知,有多少无辜暗卫要因此葬身黑龙涧。你想到的后果,有哪些?”
云轩身体明显一颤,无言以对。
厉清风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再次开口。
青渊有些无奈,道:“我警告过你多次,不可胡来,你为何总是不听?”
云轩缓缓抬头,道:“爹爹,轩儿好像做了,跟十二年前一样的事情。”
青渊默然,许久,道:“为何一定要袭杀九真?”
云轩避开青渊目光,看着远方,道:“为了报仇,报我自己的仇,于雪冥盛衰成败,没有半分关系。”
青渊恍然明白过来,面上隐隐露出几分伤色,道:“当年,在冰火教,她是不是——”
云轩不等青渊说完,便道:“轩儿很感激,爹爹没有阻止轩儿做这件事。”
青渊直视着面前少年,道:“轩儿,有朝一日,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云轩闻言一愣,旋即眼睛浮起一层湿气,道:“谢谢你,爹爹。”
轩儿恨他们,正如当初爹爹恨轩儿一样,十多年过去,每一次寒毒发作,轩儿的恨意便会深一分,爹爹的恨,是不是也像轩儿的恨一样?正因为轩儿自己的恨难以消除,才不敢相信爹爹真的完全放下了芥蒂。
青渊讶然的望着云轩嘴角溢出的猩红,俯身急扣住云轩脉搏,便觉一股霸道之力在云轩体内乱窜,毫无章法可言,一时惊疑难定,道:“难道是——”
云轩面色极度痛苦,艰难的盘膝而坐,运功压制体内暴涨的真气。
厉清风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情形,亦是难以置信的望着青渊。
青渊点头,道:“依无涯的脾气,此事极有可能。只不过,他虽是好意,轩儿却不一定能承受。”语罢,再不多言,双掌抵上云轩背部,助云轩化解体内乱窜的真气。
南宫紫衣赶来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厉清风见云轩已无大碍,便与南宫紫衣点头为礼,向回风谷而去。
青渊收掌,额角渗出汗水,脚步亦有些虚浮。
云轩睁开眼睛,星眸清亮,却是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疲惫全消。
南宫紫衣有些担忧的扶住青渊,柔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渊蹙眉道:“无涯的内力,果然深厚,我险些压制不住,好在有惊无险。”
“无涯?”南宫紫衣不明何意。
云轩从地上跳起来,脸色煞白的看着青渊,道:“爹爹,你还好吗?轩儿可以运功给爹爹疗伤。”
青渊咳了数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得了无涯五十多年功力,对于修炼无冥心法,大有助益,以后,一定要勤加修习,再不可堕怠。”
南宫紫衣觉出异样,道:“轩儿,无涯他怎么了?”
云轩垂眸,冷冰冰道:“我杀了他。”
南宫紫衣蓦然一惊,一双清眸不可思议的睁大。
青渊揽过南宫紫衣,行到断崖边,道:“他的尸骨,埋在了黑龙涧底最深处。”
南宫紫衣默了许久,才启唇道:“处处青山埋傲骨,他果然应了这句话。”
语罢,再无下文。
青渊对其中曲直也了解几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陪着南宫紫衣站着。
三人一起回到墨月殿时,已是深夜时分。
南宫紫衣扶着青渊到殿里坐下,然后点了各处烛火,一边端了盏清茶过去,道:“无涯所练内功,源自西源佛典金刚经,刚阳浑厚,与雪冥内功恰恰相反,若非你出手,轩儿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青渊神色复杂,道:“无涯情急之下,恐怕是忽略了这一点。他与轩儿之间,纠葛甚深,今日,若是无涯出手,轩儿绝无生路,可他却甘心送上性命。”
南宫紫衣朝尚在殿外站着的云轩招招手,道:“轩儿,你过来。”
云轩缓缓走到两人跟前,依旧沉默不语。
南宫紫衣拉住云轩,关切道:“轩儿,现在还难受么?”
云轩点点头,道:“轩儿现在很好。”
南宫紫衣捏捏云轩面颊,笑道:“不要总是绷着脸,这么晚了,赶紧回重雪阁休息罢。”
云轩闻言,转眼去看青渊。
青渊放下茶盏,道:“回重雪阁吧。”
云轩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次日早上,重雪阁。
南宫紫衣将新做好的糕点递到云轩跟前,盈盈笑道:“轩儿,怎么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云轩拿起一块绿豆糕,道:“娘亲,爹爹是不是还在生气?”。
南宫紫衣想了想十分淡然的坐在墨月殿看密报的青渊,道:“依娘亲看,不像有事,你不必理会。”
云轩沉默了一会儿,道:“娘亲,无涯的事,轩儿——”
南宫紫衣清眸中划过一丝哀伤,道:“娘亲知道,你心里是把他当师父的,他虽然顽固,却刚烈,正直,明是非,讲道义,是难得一见的性情中人。”
云轩低头道:“以前,轩儿恨他,是恨之入骨的那种恨,可是,现在他不在了,轩儿又觉得难受,就好像缺了东西一样。轩儿总算明白,报了仇却没有快感的滋味。”
南宫紫衣一怔,忧浮于心,道:“轩儿,你心中,有多少恨?”
云轩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恨我的时候,我就去恨我要恨的人。那天,爹爹说,是恨支撑他走到今天,我想了一夜,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在靠着报仇的信念活着,为娘亲报仇,为自己报仇,也许,那些责任只是轩儿给自己找的理由而已。娘亲,你说,爱与恨,究竟哪一个力量更大?”
南宫紫衣满是心疼,道:“轩儿,对不起,这些事情,娘亲早该想到的。”
轩儿,娘亲一直觉得,你是个活泼乐观的孩子,也许,真的是娘亲忽略了,离乱中的十载,任何人,都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抹掉心中的阴影。
云轩道:“娘亲,轩儿想做你们眼里的好孩子,以后,不会想那么多报仇的事情了。”
南宫紫衣轻叹,道:“轩儿,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
云轩垂眼,道:“今天,我又害了很多人,爹爹会不会恨我?就像以前那样。我能感觉出来,爹爹不高兴。”
南宫紫衣默了片刻,道:“轩儿,如果呆在这里,总让你如此不得安心,娘亲可以带你离开。”
云轩连忙摇头,道:“不要,娘亲不要离开爹爹,你们要一直在一起,一直到老。”
正月初,九曲苜川之内,红梅开得正艳。凡亲眼目睹之人,均赞不绝口,引为奇观。
此事一出,众人纷纷言道,罗刹灭教,果然化作梅魂,滋养此间梅林。
漠北此时,正是极寒,这一日风雪呼啸,北风裹着密集的雪粒,打在脸上,好不生疼。
在屠龙谷内兜兜转转月余,历尽千辛方才转入苜川的武林人士,却是被折腾的苦不堪言。
“马兄,依你看,这苜川九曲,哪一各方向可通向雪冥?”说话之人一身儒雅长衫,负手而立,在漫天风雪中,颇有卓然之态。
马飞云保持一贯的谦恭神态,道:“苜川九曲,只是一个说法,飞云往年往漠北押镖,早就听说过,苜川之内的山道,不下于百道,且大多艰险难行,被视为绝路,绝路之上,最多的便是累累白骨。苜川为漠北各教核心地带,通过苜川,可直接进入各教属地,屠龙谷与苜川相连,乃昔年云雾教属地,苜川西南,可通秋水,苜川西北,乃是雪冥,而通向西北的道路,又不下十条。上官门主想必对苜川的凶险,也早有所闻。”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青云佩服,只是不知,马兄可有办法择路而行?”
身着长衫之人,正是上官青云。本来,上官青云疑心甚重,作为四大世家之一,对长乐帮、流云镖局之流,并不看重。然而马飞云数次带领众人突破险境,化险为夷,着实令上官青云刮目相待,因而,这些时日,上官青云极是倚重马飞云,此刻听了这话,更是拜服。
马飞云自怀中取出一物,道:“此乃祖传罗盘,专识山道,因常年出镖在外,流云镖局内的镖师,人人都要随身携带各种罗盘,有了它,再因地择路,避开绝谷滑坡,自可走出苜川。”
上官青云闻言大喜,连忙召集众人商议行进事宜,众人对马飞云信服已久,均愿听从调遣。
当夜,为避人耳目,马飞云下令众人灭去火把,摸黑前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唯有质地特殊的罗盘闪着清冷的荧光。
如此行进七日有余,第八日清晨,众人已遥遥可见前方一座挺俊的雪山拔地而起,甚为壮观,山巅之处,积雪堆覆,白梅如花,一点蓝色姗姗摇曳在最高处,正是传说中的蓝翎雪莲。
苜川旋峰顶,一个头戴斗笠的蓝衣少年,静静观望着下面形势。
一个同样戴着斗笠的蓝衣女子,立在一旁,娇声笑道:“蓝魔教对慕教主忠心不二,冥使既然来了,为何不以真面目相视?”
她的蓝衣,不同于寻常颜色,透着一股妖异的美,说话时,蓝色裙裾随风鼓动,几乎铺成一片花海,甚是美丽。
蓝衣少年将斗笠压得更低,并不说话,只专心摆弄地上石子,翻手之间,苜川内的阵法变幻无穷。
蓝衣女子细细观看,笑意更浓,道:“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高手,蓝澜佩服。”
蓝衣少年手上不停,终于开口,道:“蓝魔教的任务,是制造混乱,蓝教主应该没有忘记正事吧?”
蓝衣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飘在山间,道:“若非冥使提醒,蓝澜真是险些忘记了,本以为是个有味道的男子,却原来是个奶娃娃,慕教主当真是不懂澜儿的寂寞。只是不知,慕教主如今可有佳人在侧?是不是同澜儿一样寂寞呢?”那语气,甚是情浓,甚是暧昧。
蓝衣少年再不理会,只专心阵法,蓝澜却是伸手便要去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