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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咽,却怎么也咽不下急速涌出的鲜血,云轩捂着心口,下意识的用衣服擦着大口大口吐出来的血,好像永远也擦不完的样子,忽然好冷,真的好冷,慢慢的,胸口也不再那么疼了。
“轩儿,轩儿!”青渊有些慌乱的扶住云轩,却听耳边虚弱的声音传来:“爹爹。。。。。。快走。。。。。不要碰我。。。。。不要管我。。。。。。”然后,一切归于平静,靠在墙上的身体便彻底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感受不到半分的生命力。
“羲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厉清风一改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神色,挥手直接打晕了那两只横冲直撞的野狼,心情极度不稳的望着地上与墙角的大片大片血迹。
羲和的神色异常凝重,许久,才道:“教主吩咐,火速让鬼医赶到江南,越快越好,木离已经亲自去催了,连雪阳功都不行了,轩儿的情况,很不好。”
“你说什么?”厉清风只觉浑身再无半分力气,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若非关系生死,教主是绝对不会动用鬼医的。
羲和抬眼望天,难得苦笑道:“我印象里的那个轩儿,一直是个任性胡闹却心底寂寞孩子,即使顽劣,却不会真的去伤害其他人,我从未见过那般活泼精灵的孩子。十年前,那件事来的太过突然,至于事发原因,教主从未问过,轩儿亦从未讲过,那似乎已经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么多年,教主只字不提有关轩儿的任何事,雪冥上下谁都心如明镜,轩儿两个字是禁言,我相信教主与我一样,十年前就都已经认定轩儿不会活下来,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受了那样重的鞭刑,在那样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孤身一人可以存活。这次重逢,我不知道教主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我始终相信,教主这些年即使心性大变,暴戾了许多,但南宫小姐与轩儿依旧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两个角落。自从南宫小姐离去之后,教主一直闷闷不乐、心情沉郁,可自从轩儿到了雪冥,教主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即使天天要面对轩儿所闯下的一大堆祸事,教主也很难掩饰心底的那份宠溺,所以,轩儿离开后,教主才会收养了文箫少主,弥补心里的那份空虚,若换做以前,教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孩子产生兴趣的。可我心里明白,轩儿所带给教主的一切情感,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只因为,十年来,教主从未真正开心过。无悲无喜,其实并非没有了感情波动,只是缺少了合适的人而已,十年了,也只有轩儿,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挑起教主的怒气。”
厉清风表情阴郁,闻言冷声道:“若是如此,教主便不该下那般重手。”
羲和一笑,道:“情之所至,不能自已而已。”
厉清风沉吟道:“羲和,你实话告诉我,这次教主来江南,除了采薇堂的事,可有向江南武林和南宫家报仇的打算?”
羲和摇首,道:“教主的心思,我如何猜得出来,临行时,教主只说要在采薇堂庆典上查清楚一些事情,并嘱咐我要盯好冰火教的人,可没有提其它的事情,不过,这些年教主行事那般凌厉,雪冥的暗线几乎遍布天下,而江南尤多,教内各部复仇的呼声更是此起彼伏。依此情形看,向江南武林复仇,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南宫小姐尚在,也许教主还不会轻言与南宫家复仇,但如今,江南武林动荡不安,我们雪冥本来不动,却有人非要逼着我们现身,将计就计,却正是复仇的大好时机,雪冥上下千万教众与十六年前那些亡灵都在翘首企盼这一天的到来呢。”
厉清风神色微变,轻叹了口气,道:“轩儿恐怕至今都不知晓南宫小姐的真实身份,他不过天真的以为他的爹爹和娘亲只是因为误会而反目成仇。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当年的一切真相,知道了自己的爹爹与自己的外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夹在中间,他如何选择,南宫小姐若是有灵,绝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形的。”
“呵,清风,你对轩儿和南宫小姐的感情,当真是不一般呢,红颜白首度,却是真正的美好,难怪当年,连不食人间烟火的南宫小姐都把清风你当做大哥敬重。”羲和悠然的望着厉清风,目色款款。
厉清风白他一眼,不作理会,径自向内室而去,羲和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快便跟了上去。
刚进内室,厉清风与羲和便被眼前的情景惊住,屋内到处凌乱不堪,青渊铁青着脸立在窗边,一双拳握得指节泛白,手腕上尚且留着刮破的伤痕。一旁静立的文箫,面色焦急,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而空空如也的床上,早已没有云轩的踪影。
见有人进来,文箫立刻换上了平日里温尔的笑容,走近些,方才轻声道:“义父说,轩儿弟弟内伤过重,伤及肺腑,失血过多,又高烧不止,若不尽快补充鲜血,恐怕撑不到鬼医过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义父刚刚取好自己的血,再回来时,轩儿弟弟便已经不知去向了。”
“什么?”厉清风与羲和相互对视一眼,心底同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文箫望着桌上那碗余温尚存的血,轻声道:“义父虽然很生气,但更多的,应该是担心。。。。”
厉清风只觉心底空落落的,仿佛不经意间失去了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拱手向着青渊道:“教主,我马上让人去找,他有伤。。。。。。走不远的。。。。。”
青渊摆手制止,忽得转过头来,沉声道:“不必了,既然他不想让人管他,那就由他去吧,以后关于他的一切事,我也再不会多问。”青渊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仿佛在处理一件极普通的公务,厉清风与羲和却是面色发白,他们的教主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那种淡漠心境。
“义父,您不能不管轩儿弟弟的,他现在的情况,肯定很不好。”文箫满是恳求的望着青渊。
青渊冷笑,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箫儿,你记住,那个轩儿,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至于现在这个,我不是很认识,亦不是很熟悉,今后,他的事,于我无关,于雪冥,亦无关。不过,若是他今后胆敢作出什么伤害雪冥的事,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厉清风双手微颤,许久,才恢复镇定,道:“教主三思。”
青渊面色冰冷的道:“清风,不必多说,亦不必求我,我心意既决,便断然不会再做改变!”语罢,又沉吟道:“采薇堂的庆典,你和羲和去吧,我不想出面了。”
“我偏要说,爹爹就是爱娘亲,却不敢承认!”想起云轩的那番话,青渊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一阵刺痛。
羲和面露疑色,道:“教主不是要查清那枝素笺和鸢尾的事情吗?”
“人死不能复生,十六年前,一切便已经结束了!”青渊的声音里有疲惫,有焦躁。
羲和只觉糊里糊涂,教主明明是打着参加采薇堂庆典的旗号来江南,如今却又突然改了主意,倒叫人捉摸不透。
“教主,您这次恐怕要非去不可了!”几人闻言,同时回过头,正看见泷刚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手中捧着封信。
青渊目色一闪,道:“怎么回事?”
泷刚连忙将信递给青渊,道:“教主,齐少钧的亲笔信。”
青渊展开信纸,但见淡墨未干,字迹尚新:青渊兄,一别十载,思念甚深,既有缔结秦晋之意,又有棠棣切切之情,采薇堂庆典,干系甚广,于冰火雪冥尤多,少钧心急如焚,惟期与青渊兄庆典亲晤,再做长算,望兄万勿推辞!
23。兄弟情殇
采薇堂庆典前日,江南富商大贾云集花满楼,但凡稍有见识的人都会知晓,每年的花朝节,即农历二月十二日,不仅是百花的生日,亦是江南首富,西洲居的主人,江湖人称“玉面郎君”的千影公子的生辰,每逢此日,向来以神秘著称的千影公子便会现身某一招牌酒楼,大宴四方宾客。虽说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千影公子的宴席却是盛况不衰,一年高过一年。
“老张!快点打热水过来!”锦衣华服的秋伯一遍又一遍的为床上高烧不止的云轩擦拭着额上的冷汗,一边万分焦急的扯着嗓子招呼掌柜送热水进来。
掌柜慌慌张张的端着盆热水进来,喘着大气道:“秋管家,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下面的人都忙不过来了,人手实在不够,少主子偏偏这时候病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呀?”
秋伯立即拧了把热毛巾,覆上云轩的额头,犹自憋着一肚子火气,气呼呼的道:“我让你去找公子,你到底找到没有?少主子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有公子的医术才能救治,再拖下去,恐怕情况真的不妙了!”。
掌柜一缩头,吞吞吐吐的道:“秋管家,主子他。。。。。他正忙着招呼客人呢,主子他说。。。。现在没有时间管少主子。。。。。。。”
“什么?!”秋伯闻言火气直窜,狠狠地拍了下床板道:“我去找!”
楼下,各色华服堆成锦绣世界,晏晏谈笑之声不绝于耳,珍馐美味被次第捧上玉案,清一色的杏红衫侍女垂首静立四周,旷古盛宴即将开幕。脑满肠肥的商贾间,一身青衣的千影尤显孤清不群,可江湖皆知,千影公子最过人之处便在能够不论高低贵贱,广结天下朋友,为了博得朋友一乐,可立掷千金而面不改色。
秋伯一眼便望到了自家公子,看到那抹青衣,便仿若看到了救命稻草,今天,公子的相貌很出众,典型的江南佳公子形象,虽然不知是不是真正面目,但至少,年年这个日子,公子便会统一用这个相貌出来会客。一来,便于结交宾客,二来,也省去不少麻烦。当然,就千影的相貌问题,秋伯也曾与云轩展开过激烈的讨论,虽然云轩每次都拍胸脯保证见过哥哥的真面目,并且描述的天花乱坠,但秋伯总是一副嗤之以鼻的入定状态,最后心里再默默总结一句:“公子的相貌当然差不了,但少主子的话是万万不能相信的。。。。。。”想到现在正昏迷不醒的云轩,秋伯心里一阵疼痛。
“主子!主子!”秋伯穿梭于人群当中,低声恭敬地唤了数声,千影闻声转身,面露不耐,沉声道:“什么事?你不在前面管事,来这里干什么?”
秋伯心里虽然很急,但面上依旧恭敬如初,低声道:“主子,求你去看看少主子吧,他现在高烧不止,又失血过多,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再不救治,恐怕就来不及了!”
千影面色冷漠,冷声斥道:“就这点事也要麻烦我出手吗?发高烧,就多加几条被子,多燃几块炭火,至于什么内伤外伤,请个郎中过来不就行了。”
秋伯面露急色,道:“主子,少主的伤,普通郎中真的治不了,少主被很强大的内力所伤,肺腑受创,背上的那几道伤口很严重,不仅深可见骨,而且普通伤药根本止不了血,主子,求你一定要救救少主子。”
千影眉色微皱,道:“不可能,轩儿那个小畜生的内力我清楚,这世上能伤到他的人就那么几个,怎么会让他给碰上,风雨楼里最厉害的不是厉清风吗,呵,厉清风可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是——”千影顿了顿,略一沉吟道:“这个小畜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哼!我让他回来的时候他不回来,现在倒好,偏偏今日这般狼狈的回来,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秋伯见状,立刻倍加恭敬地道:“主子息怒,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只听说少主子得罪了厉清风,似乎受了什么重罚,不想今日便见他浑身是血的晕倒在花满楼的门前,若不是引来一大群人观望,我们都不会认出那是少主子。”见千影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秋伯只得继续道:“主子,少主子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