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月轻轻点首,道:“如此,便好。”
忘情转身,眉眼隐含无奈,道:“无论前事如何,秋水宫都对忘情有再造之恩,忘情会全力协助两位圣女达成愿望,但是,忘情希望可以保护一些人。”
紫月容颜淡淡,却是眸色清亮,道:“夫人所言之事,紫月明白。”
忘情隐去愁绪,不复多言,眉眼间,却依旧是化不开的担忧。
紫月看得明白,轻轻挽起忘情纤细的手,语气里满是愧疚,道:“夫人本已忘情,再无烦恼,都是紫月一念执着,欲要破开谜题,才将夫人牵连了进去。大恩大德,紫月铭记在心,望夫人受紫月一拜。”
忘情摇首,轻叹了一声,一把拉起面前盈盈欲拜的紫衣女子,道:“圣女如此大礼,是要折煞忘情么?南宫小姐的炽烈性情,忘情钦羡已久。”
紫月指尖一凉,惊讶抬眸,满是惑然不解。
忘情目光悠远,语调幽幽,道:“江湖传言,南宫家大小姐最喜紫色,不仅有沉鱼之姿,羞花之貌,更兼琴舞双绝。紫月圣女虽然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有些东西,是遮掩不住的。忘情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紫月圣女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会独独对雪冥那般费心思,几日前,紫月圣女因为雪冥地部之事几乎失了行色,想来,必是担心那个孩子的原因。经此种种,忘情总算是想明白了。”
紫月眸中如影沉浮,听罢此言,终是娴静一笑,道:“夫人慧眼,我们终是有缘的。”
忘情这一次倒是一愣,待想要说什么时,却见那抹紫影已然无声行至小径尽头。
风雨楼,风和居。
云轩安静的跪在厉清风的榻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厉清风冷峻的面容已然消瘦了许多,眼窝亦深深陷了下去,整个人,都透出一份晦涩的疲倦。
“你想救寒星?”终是厉清风打破沉寂,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语气不复昔日的阴冷,倒是多了几分无奈。
云轩正暗自盘算着计划,此刻听了厉清风的话,不由抬眸道:“清风叔叔难道不想吗?”
厉清风面容有一瞬间的惨痛,旋即苦笑道:“想过,可是已经晚了。我费尽心机想要瞒住这件事,终究还是暴露了。以教主的精明,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心思,甚至是你的心思,你觉得,教主会让我们有机会救人吗?寒星,是揭开一些阴谋的关键,教主不审问出满意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云轩想了想,道:“清风叔叔有没有想过另外一条路,如果我们有办法让寒星说出幕后主使及其他的一些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厉清风微微皱眉,道:“以星儿的性格,恐怕什么都不会说的。”
云轩浅笑,目光坚定,道:“只要清风叔叔能想办法帮助轩儿进到地牢里面,轩儿便有把握说服寒星说出那些事。”
厉清风却是面色肃然,神情冷硬,道:“这个关节点,进入地牢谈何容易?就算侥幸进去了,你又凭什么保证能说服星儿?轩儿,清风叔叔必须提醒你,任性是要有限度的,教主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现在你和教主的关系已经闹得够僵了,若是再敢在这个风头上点火,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云轩怔了怔,继而微带茫然道:“其实,经过地部这件事,爹爹已经再也不会原谅轩儿了,新仇旧怨,再也无法挽回了。”
厉清风微微愣住,峭峻的面上划过些许怅惘,只能用有些发哑的声音道:“时间久了,教主慢慢就淡忘这件事了。”
云轩星眸漆亮,闻言只是浅笑如故道:“会的,时间久了,轩儿也就被淡忘在那些恩怨里面了。爹爹迟早会带着文箫哥哥回漠北的,风雨楼不会再存在下去,清风叔叔也是要回雪冥的,轩儿不属于那个世界。所以,清风叔叔不必顾忌轩儿,轩儿注定要自由自在一个人的。”
厉清风冷硬许久的心泛出丝丝酸涩,面前的孩子,终究是比想象里还要敏感,聪明,这些隐晦沉重的话题,永远不会有人提起,却是心照不宣的残酷事实。教主是如何打算的,自己虽不知道,但是,雪冥教众必然不会容许这个孩子的存在。若是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孩子,怕是会很孤独,很寂寞……毕竟,还只是一个需要有人照顾的孩子而已……
沉默许久,厉清风终是极淡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清风叔叔帮你,”
云轩双目陡然一亮,眸中神采飞扬,再抑制不住的紧紧攥住厉清风的衣袖,道:“谢谢清风叔叔!”。
番外——长剑意寒亦如水?记寒水
明月如霜,白的苍凉,冷的疏狂。
夜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倏然划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势如秋泓,横扫冰霜。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暗暗浮动在空气中,湮灭了那一声未能出口的□。
缭乱的剑影之后,是一团看不清的蓝色,想来,执剑之人,必是强者。不过,我却提不起一丝敬服。
那一年,我十一岁。在别人看来,我只是个孩子,在我看来,自己的生命已然历经了沧海与桑田,再无任何明亮与神采。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抛弃,也不仅仅是因为冰火教那段我不愿回首的时光,而是因为望情崖上的那座孤寂的坟墓。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支撑自己活下来的唯一信念轰然倒塌,生命变得再无任何意义。我喜欢把自己伪装的很坚强,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我心底深处的脆弱,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离不开娘亲的孩子,我很坚强,那些无法磨灭的伤痛只是因为这世上再也无法让我找到一丝一毫的牵绊与眷恋,也许,这便是孤独。
孤魂岭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自从娘亲离开之后,第一次那样开心,紧紧贴着那些野狼纯白色的身体,我终于感受到了温暖。攥着那个狼牙项圈,我的眼睛里总是有水雾流动,狼群永远不会知道,当初我执剑闯入,毫无畏惧与它们血战,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求死,所以,我永远不会输。
那个黑衣叔叔从虎口下救下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愤怒,只因为他阻断了我寻找娘亲的路。当然,愤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我还是表现出了惊异,这世上,好久没有人愿意理我了,爹爹和哥哥都很恨我,街头的那些人也常常欺负我。那个叔叔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脸上,满是淡淡的冷漠,淡淡地疏离,某些久远的记忆冲进脑海,我恍然明白,他的身上,有爹爹的影子。虽然以前爹爹常常对我表现出明显的不满,甚至厌恶,但我的确很渴望躲在他的身后被保护。孩子渴望的东西,一旦长久没有希望,便渐渐习惯淡忘,比如,多年后,我再也没有勇气与娘亲相认,比如,多年后,我再也不奢求爹爹的保护,只因为,孤独与寂寞陪伴了我十年,我早已习惯一个人活着,谈不上希望,也谈不上绝望,我只想还清所有的债,真正毫无负疚的活着,这样的东西,也许不会有人理解。
剑影消尽之时,那团蓝影渐渐明晰,他的英姿倒影在我的双眸之内,我终于看清,那个手执长剑的蓝衣少年的面容,沉着,冷静,加上这样的武功,也算完美。那个黑衣叔叔似是很满意,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弧度恰好。心中莫名的失落与气愤,一路上,这个冷冰冰的叔叔总是声色俱厉的想把我赶走,而冷漠如他,竟也会对着别人笑。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自己?
孩子心性终是占了上风,不待面前二人反应过来,我已然抽出手中短剑,紫光流转,是这世上最美也最残酷的风景,不过一瞬间,那蓝衣少年手中长剑便被我毁作残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最厉害的。那蓝衣少年眸子里有抑制不住的惊讶,然而,却不见他生出一丝愠色,我有些奇怪,兴致大减。然而,那黑衣叔叔却是瞬间面色阴沉,神色冷厉,又是这样似曾相识的表情,我心中有些害怕,害怕他赶我走。可我毕竟是倔强的,回应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愧意,我想,如果真被他赶走,我便原路返回孤魂岭,即使被花斑虎吃掉,我也不是孤独一人,至少,还能见到那些野狼,我最好的朋友。
“你想留下吗?”最终,那叔叔问了我这样一句奇怪的话。而我,几乎想都没想,便点了头,我的确有些依恋他,因为,他身上有爹爹的影子。那叔叔只是面冷如霜,异常粗暴的将我拉到一间黑暗的房间里,那里面,有各式各样折磨人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陌生,那些疼痛,我早已历遍。所以,那个晚上,我被那个叔叔手中的铁索打得遍体鳞伤之时,并未觉得难以忍受,甚至还极其听话的呆在那间黑屋里面接受禁闭。以前,爹爹若是重罚了我,我总会使尽各种手段跟他闹脾气,直到他肯亲自过来看我,虽然,爹爹几乎很少对我缓颜温和。也许,是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我再也不想让别人讨厌自己,而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听话一些。屋子很黑,不见一丝亮色,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一片麻木,这样的状态,断断续续持续了很多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被人推开。迷迷糊糊之中,我只看到一个披着星月的蓝衣少年,手执那把残剑立在门外,笑颜温和的望着我。我的第一反应,是他,第二反应,他是来看我笑话的。我不愿意理他,只管埋头任自己脑子空白下去,他人他事,不关我任何事。只不过 ,我的漠然并不能阻止他靠近我的脚步,多少年后,我都能清晰地忆起那双轻轻抚上我双肩的手,带着怎样的温度。那晚,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里不适合你,离开吧。”我没有理他。他笑了笑,温和如故,却带着一丝无奈道:“我有个弟弟,和你很像。”我依旧不理他。他见我如此,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将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风捂在我身上。周遭的寒冷瞬间离我远去,那时,我的确很痛很冷,也许,他是看到了微微瑟缩的样子,才会可怜我,如是想着,我便毫不留情的扯掉那件披风,用力的扔到门外,而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继续“潇洒”的坐靠在墙边等着三天过完。那蓝衣少年不怒反笑,愈加无奈道:“你和星儿,简直一模一样。”
我很快便见到了他口中的“星儿”。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风雨楼后,斑驳的树影之下,细碎的阳光洒了一地,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黑衣少年,极其认真的挥舞着手中木剑,招式虽略显凌乱,但那气势却是挟着一股凌厉。而那年长的蓝衣少年,则目光沉静的盯着眼前小小的身影,时而带笑,时而蹙眉,时而指点一二。一套剑法刚刚舞罢,那黑衣少年也顾不得满面汗水,便欢欣雀跃的扑到那蓝衣少年的怀里,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那蓝衣少年只是耐心的听着,偶尔责备的神色里,满是掩不住的宠溺。我躲在大树后面,远远的望着他们,不知何时,眼角已经微微酸涩。收回目光,我用力揉了揉不知是疲倦还是空洞的眼睛,转身便要离开。
“轩儿,等一下。”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我只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对我而言,那些温馨与幸福的场面,只能刺痛我的神经。那个蓝色身影最终还是挡在了我的面前,在我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我愤然抬头,丝毫没有偷窥者应有的羞愧,只是使劲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夺路而逃。可他的身体却如亘古不移的千年磐石一般,任我如何推打都一动不动。
正此时,耳畔风声响过,我还未明白情况,那一袭淡然的蓝衣已然慌乱闪离,伴随着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