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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望着眼前人狼狈之下依稀熟悉的眉毛与眼睛,南宫紫衣柳眉亦不由蹙起。
“鬼医?是哪一个妖怪?快快说来我听!”鬼医抓耳挠腮,几步冲到南宫紫衣面前,左瞧瞧,右瞧瞧,似要把对面女子看个分毫不漏。
青渊面色有些难看,冷冷道:“休要胡闹。”
鬼医嘟起嘴,十分的委屈,吹起胡子,瞪着青渊道:“吼什么吼,吼什么吼!没看见我在斩妖除魔吗?还有,那个小鬼到底被你藏到哪里了,你要是再不把他找出来,我便把这庄子给端了!”
青渊面色更加难看,怎奈对上鬼医此时胡搅蛮缠之势,竟是想不出什么对策。
南宫紫衣见状,抿嘴一笑,道:“我倒是听说,这庄内住着一个水妖,灰眼白发,专喝人血,几乎没人能打得过他。”
鬼医巴巴得竖起耳朵,贴到南宫紫衣身侧,压低声音,道:“快说,这妖怪在哪里?”
南宫紫衣故作神秘,很是为难,道:“这妖怪行踪不定,我也只见过一次。倒是记得他一身灰布衣,十分破烂,胡子亦生的老长。”。
鬼医听得心痒痒,急得直跺脚,道:“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嘟囔了会儿,又忽的回头凑到南宫紫衣跟前,道:“那个小鬼,你是不是也知道他在哪儿?明明说好的要玩儿捉迷藏,竟然丢下我自己跑出去玩儿了!太不够义气了!”
南宫紫衣莞尔而笑,秋波一转,道:“什么小鬼,我可不知道。不过,听说那水妖只住在水底,这庄内几处有水的地方,你倒不妨去看看。”
鬼医闻言大喜,几乎跳将起来,待瞅了瞅四周,手中木剑一挥,便捻起兰花指向着青渊身后的荷塘奔去。
“妖怪!哪里跑!”鬼医行到水边,睁眼一看,水中可不是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眼睛灰暗,衣衫凌乱不堪的老妖怪,手中正拿着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木剑向自己瞪眼,顿时心头大喜。
青渊回头,正看见鬼医义无反顾的挥着木剑跳进荷塘之内,瞬间没了踪影,竟是忍不住泛起些许笑意。
第九十七章
一点点晕黄的光刺进双眼,有些朦胧的感觉,沉重的眼睑似是被汗水黏住,用了很大的力气,方才勉强睁开。
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底的装饰布局却是陌生得很,云轩一个激灵,脑子极快的清醒过来,一张露出欣慰颜色的脸便靠了过来。
“南——宫——雄!”云轩一字一顿,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南宫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站在一侧的南宫平见状,连忙上前,露出笑脸,道:“轩儿,这样直呼你外公的名讳,是很不礼貌的。”
云轩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极力的想要起身,怎奈挣扎许久,都没能成功。
南宫雄此时倒也不愿多做计较,只是瞪眼道:“好好躺着休息,起来做什么?!”
云轩只是一脸焦急的张望着四周,面色有些惶恐,道:“娘亲呢?娘亲为什么不见了?”
南宫雄摇头叹了口气,用手按下云轩的肩膀,道:“你娘亲有事出去了,这两日便会回来。”
云轩用力甩开南宫雄的双手,火气极大,道:“你骗我!娘亲肯定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南宫平笑得更加温和,道:“轩儿,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看看,这便是你娘亲以前住的房间,如今,她回来了,你外公刚刚让人收拾好给她住呢。”
云轩眼睛有些发红,闻言看了看房间布置,的确像是女子闺房,可心中的恐惧感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去,望了又望,方才回过头,道:“你们真的没有骗我吗?以前就是一觉醒来,娘亲便消失不见了。”
南宫雄喉头酸苦,道:“你病得这么严重,你娘亲怎么舍得丢下你离开呢?她是给你找大夫去了,明日可能就回来了,不许再胡思乱想。”
云轩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不依不饶,道:“我要去门口等娘亲回来。”
南宫平干笑两声,道:“轩儿,天都黑了,你娘亲今日肯定回不来了,咱们明天再等,好吗?”
云轩坚定的摇摇头,道:“不好,我现在就要去等,你们不要跟着,我自己等。”语罢,便要再次起身。
南宫雄再也忍不下去,狠狠将手中药碗砸到桌子上,大声吼道:“胡闹!”
南宫平吓得一哆嗦,连忙捧起药碗,道:“轩儿,这药都快凉了,现在必须把它喝掉。”
云轩一把将药碗摔到地上,脾气颇大,道:“我才不喝!”
眼见辛辛苦苦熬了一下午的药就这样碎裂一地,南宫雄胸中怒火噌噌便窜将上来,抬手一掌便要打过去。
云轩继续瞪着南宫雄,丝毫没有愧疚之色,中气十足,道:“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告诉娘亲,让她替我报仇!”
南宫雄被弄得哭笑不得,讪讪放下手,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禁不住骂了句道:“臭小子!”
云轩转过眼睛,开始盯着南宫平,道:“你呢?他不让出去,你帮我出去好不好?”
“啊?”南宫平险些被噎着,一边瞅瞅南宫雄威胁十足的脸,一边望望云轩满是期待的神色,心里叫苦不迭,只恨不得赶紧逃离出去。
云轩十分不满意,道:“你说话呀,不要怕他,等娘亲回来了,我让娘亲帮你。”
好啊,竟敢当着老子的面在这里策反,简直无法无天!南宫雄恨恨咬牙,狠狠剜了南宫平一眼,正要发作,却听耳边一个软软的声音传来,道:“外公,你就说句话,让舅舅帮帮我吧。”
南宫雄与南宫平两个人的身体同时颤了颤,待相互对视一眼后,又同时颤了颤,然后,几乎同时回头盯着云轩,如看怪物。
云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十分无辜,道:“不是这样叫的吗?”
南宫雄再也忍不住,仰首哈哈大笑,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南宫府,朗朗道:“臭小子!原来你还知道什么是礼貌!”南宫平则是悄悄抹了抹眼泪,感慨万千,道:“父亲,平儿此时方才觉得妹妹是真的回来了。”
南宫雄用力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虽然什么也没说,一双虎目,却是泛出些许水泽。
云轩丝毫没有感时伤情的自觉性,眼见这招挺管用,连忙趁热打铁,道:“外公,舅舅,你们到底帮不帮我?”
南宫雄十分慈爱的一笑,而后瞪着南宫平道:“还不快去把去年入冬时景王爷送的白狐裘找出来,还有,让老刀把马车拉到门口,里面多放几个暖炉,铺厚实一点。”
南宫平睁大眼睛,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再一看,南宫雄正扶着云轩起身穿衣服,不由有些自虐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南宫雄却十分的怡然自得,继续吩咐道:“让老刀把药再重新煎一遍,尽快送过来。”
云轩手上缠了绷带,行动起来十分不方便,只能皱起眉毛指挥,道:“这个带子不是这样系的,要反过来弄,还有那个扣子,也不对……你怎么这么笨,衣服都穿不好……”
南宫雄非但不见丝毫生气,还十分好脾气的一点点弄好,一脸的谄笑加讨好。南宫平见这架势,险些没有栽倒在地。
一局棋,一盏灯,一壶酒,四面竹帘。
狭小的空间内,相对而坐的两人只是专注的盯着面前的一局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花猛地爆开,打破死寂。
南宫紫衣起身,执起案上的剪刀,轻轻剪去一截已然化为灰烬的烛芯,滚烫的烛泪滴落于案上,灯火却明亮了许多。
红烛泪尽,暖酒肠断,今夕复何夕?不知为何,看着一寸一寸燃尽的红烛,南宫紫衣心头突然就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时光,似乎一下子穿透十年,眼前晃动的,依旧是鸢尾深处,自己百无聊赖的挑着膝上放置的七弦古琴,日复一日的瞒着所有人坐在那个地方,不过是为了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终于,那一袭白衣,翩然而来,带着惯有的笑意,遥遥望着自己……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双冰冷含恨的眉眼,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南宫紫衣手一颤,剪刀便直直落到了案上,溅起点点烛泪。平复下所有的情绪,想要转身时,才发现,一双手已然自身后将自己紧紧揽住。
“紫衣,这些年,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身后,他如是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化到空气里,依旧冰冷。
“是么?”南宫紫衣静静的吐出一句,才发现,原来情至此处,亦可以心如止水。
青渊感受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幽兰之息萦绕鼻尖,一时情迷,脱口道:“紫衣,不要再离开我,永远不要。”南宫紫衣身体一僵,两行清泪缓缓落下,道:“青渊,救救我们的轩儿。”
青渊触电一般,猛然清醒过来,当即松开双手,怔然退了几步,道:“你又来骗我!”
南宫紫衣极快的转身,一把扯掉面上紫纱,点点泪光溢满幽怨的眸眼,道:“如果你还记得起这张脸,便请你顾念旧情,救救我们的孩子。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应该擅自做主把轩儿丢给你,我不该一厢情愿的以为你会喜欢他,我现在后悔了,只要能让我的轩儿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青渊颓然坐下,将壶中酒一饮而尽,讽刺一笑,道:“轩儿……轩儿在哪里……每一次回来,都只是为了别人跟我谈条件,每一次都是!赌注……条件……交易,呵,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如今,连你也这样,你们全都这样!”
南宫紫衣一把抢过那青玉酒壶,道:“青渊,你喝醉了。”
青渊摇头,一双醉眼凝视着南宫紫衣,伸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忽的勾唇浅笑,道:“紫衣,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南宫紫衣目光软了几分,道:“青渊,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青渊单手抚上南宫紫衣清美的面颊,痴痴一笑,道:“今日,我心里很畅快。”
南宫紫衣嫣然而笑,道:“我明白。”
青渊幽沉的眼睛里射出几道灼热光芒,语调暗哑,道:“你不明白,轩儿也不明白。”语罢,用力敲了敲心口,道:“想爱的人不能爱,想爱的人不敢爱,我最苦的地方,在这里。”
南宫紫衣笑意如故,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所以,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陷在仇恨中。至于轩儿,他还那么小,只是个孩子而已,只要以后你肯好好教他,他会很懂事的。”
青渊眼神复归于迷蒙,道:“紫衣,你不知道,十一年前,你把轩儿送到雪冥的时候,我心底有多么开心。五部的人制造各种流言证据,说你如何背叛我,如何与无涯相好,还说轩儿不是我们的孩子,可我从未信过一句,甚至为此大开杀戒,才止住风波。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从看到轩儿第一眼起,我就认定那是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他像你,灵动,聪慧,倔强……你没见过他与我耍脾气斗心眼的模样,当真令人哭笑不得……十年前,他私自逃走,我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那么那么的痛,我寻遍大江南北,都没能得到一丝音讯,我以为轩儿已经没了……可命运弄人,十年后,我遇上了他,却发现眼前的轩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孩子……”
南宫紫衣怔住,许久,才眸中含泪道:“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在这江湖腥风血雨之中活下来,其中辛苦,我甚至不忍心去想。你不要怪轩儿隐瞒自己的过往,他不说,是因为太不堪回首。青渊,你知道,当我看到轩儿夜夜被噩梦缠绕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是怎样痛不欲生么?我只恨老天爷,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孩子?!”
青渊神色似是清明了几分,闻言只觉胸口被堵住一般难受,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