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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渐渐对我放下戒心,告诉我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他在绝望的时候,心底渴望自己的爹爹或者娘亲会出现,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到最后,是千影公子将他救出了雪谷。”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黑鹰想从青渊面上看到一丝变化,然而,除了静寂,什么也没有。只有身侧墨衣男子剧烈颤抖的双手,让黑鹰感受到了风云变幻山雨欲来的前兆,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黑鹰暗自叹息。
暮颜听着耳畔呼啸而过的山风,回首望着青渊,道:“慕教主,我曾答应过他,这些事,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绝不对任何人提起。我今日违背誓约,只是因为,我不想他活得那么辛苦,也不希望,您对他误会太多。”
青渊如鲠在喉,许久,才道:“多谢。”
暮颜摇首,道:“这声谢,暮颜当不起,因为,他今日如此情状,全拜冰火教所赐。他恨冰火教,恨我父亲,恨无涯师父,恨那里的一切,我救得了他的命,救不了他的心。”
青渊眉间一抹沧桑,几多悔憾,道:“敢问姑娘,齐少均想得到的东西,可是魔宫地图?”
暮颜点头,道:“没错。”
青渊语调黯哑,道:“我明白了。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当年救了轩儿的性命。”
暮颜明眸微微一黯,道:“他并不好,因为,在我救他之前,我爹爹便在他身上种下了双生寒蛊。慕教主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爹爹的九绝毒掌,便是这样练成的。”
青渊如遭雷击,面色猛然惨白,强装的镇静一瞬间崩塌,道:“你说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一弯残月挂上树梢,山石树木很快被吞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厉清风立在空地上,怔怔的望着天际略显寂寥的月色,沉默不语。
羲和头枕双臂,惬意的躺在一块山石之上,连叹无聊。
夜间山风格外清凉,丝丝吹在肌肤上,十分舒服。
羲和翻了个身,忍不住冲着厉清风道:“厉大护法,依在下看,再修炼几年,论呆论痴,连木离都赶不上你了。”
厉清风依旧抬着眼睛看夜空,丝毫不理会羲和的抱怨。
羲和忍不住跳起来,凑到厉清风身旁,扫了几眼头顶景象,翻了个白眼道:“大护法猜猜,教主能寻到千影和文箫少主的踪迹么?”
厉清风终于动了下眼睛,道:“希望能罢。”
羲和摇了摇扇子,道:“我知道,你其实在担心轩儿。”
厉清风眼睛深沉了几分,神色愈加静默。
不远处,青渊与黑鹰由山道口现身,羲和顿时眼睛一亮,道:“清风,别发呆了,教主回来了。”
厉清风点头,与羲和一起迎上去,正要开口说话,方才发现青渊神色有些不正常,甚至是,极其难看……
羲和瞪了眼黑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黑鹰极轻的摇了摇头,以示无奈,羲和顿时窜了火,暗道这年头木头真不是一般的多。
“教主——”厉清风刚刚开口,便被青渊抬手制止。
“马上带人搜山,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越快越好!”沉默片刻,青渊终于开口,声音阴冷如千年寒冰。
厉清风与羲和心头突地一跳,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至此地步,却也只能生生压住。
直到两人转身之际,才听到身后青渊轻轻道了句:“轩儿可能受伤了,吩咐暗卫,若是寻到,不许伤害他。否则,以教规处置。”
厉清风身体猛地一滞,嘴角微微抽动,许久,才道:“属下遵命。”
青渊握紧双拳,想到池南箭囊中丢失的三枝羽箭与地上颜色特殊的大片血迹,一颗心如被刀绞。
待两人离去之后,青渊方才向黑鹰道:“立刻通知小蘅,让她想办法托住灵犀与霓裳,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这里。”
黑鹰正色,道:“是,教主!”
蜿蜒的山道上,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于草木山石中穿行,交织着响亮的虫鸣声,格外清晰。
南宫子昭揉了揉酸胀的双腿,几乎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唯有手心躁动不安的小蛊虫还能给自己涨几分精神。
南宫雄抬眼望了望被夜色吞没的大山,面色依旧凝重,习惯性沉沉叹息了一下。
南宫平正在后面与夜钊低声交谈着什么,片刻后,神色焦急的赶到南宫雄身侧,道:“父亲,这山里似乎有另外一班人马,也在搜山,正在向这边靠近,目前分不清敌友。”
南宫雄冷笑一声,道:“敌?友?现在,哪个门派不觊觎西洲居巨额财富?无论是哪一方寻到此处,必是想取千影性命,或者,逼问千影西洲居底细。通知下去,让他们熄灭全部火把,将动静减到最小。”
南宫平连忙点头,转身通知夜钊。
南宫雄瞥了一眼前方的南宫子昭,走近几步,道:“怎么样?能探测到踪迹吗?”
南宫子昭被吓了一跳,拼命挤出个笑脸,嘻嘻道:“爷爷,这西域花蛊很厉害的,那臭小子身上被孙儿撒了花粉,绝对跑不了!孙儿保证,明天天亮前一定可以确定具体位置。”
南宫雄无言的拍了拍南宫子昭肩膀,默然向前行去。
“臭小子,你等着瞧!要是给我找到了,看我怎么整你!”南宫子昭逗了逗手心的小蛊虫,撇撇嘴,暗自把云轩骂了千百遍。
夜凉如水,偶尔几朵乌云遮盖住淡淡月光,旋即飘离。
独孤红栾拿着随身携带的木梳,细心的为千影梳理一缕缕灰白凌乱的发丝,眼眸淡静。
千影似是累了,又似沉溺其中,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氤氲。
何似旧时江南,明月春江画舫。
一曲梨花歌怨,凝眸对君酒凉。
但得两心相照,无灯无月无妨。
云轩与文箫看着眼前和谐静好的画面,不禁红了眼眶。
清晰的感受着千影的气息一分分微弱下去,如同感受自己的呼吸,云轩觉得胸口闷痛的难受,疯狂的想要关闭自己所有灵识,却只能更加接近窒息。
晨曦渐渐将死沉的黑暗撕裂,天际透出几抹明亮纯净的白光。
千影伸手,触摸着折射在眉宇间的一道橘红光芒,含笑闭目,容色安详无忧。
独孤红栾指尖蓦然一滞,片刻后,幽静含笑,素指开始轻轻摩挲着木梳上的莲花纹案。
文箫奔上前去,睁大了眼睛,瞳孔缩了几缩,终是撩衣跪倒,深深三拜。
云轩亦随着文箫跪拜在地,起身时,忽然握紧文箫手臂,道:“文箫哥哥,你想帮哥哥实现愿望吗?”
文箫喉咙酸涩,双目红肿,闻言一时愣了愣,道:“什么……轩儿弟弟什么意思?”
云轩唇角一弯,眼睛清澈明亮,道:“重建慕容家,完成哥哥遗愿。”
文箫微惊,脑中一个机灵闪过,反握住云轩手腕,极缓的摇头道:“轩儿弟弟,你忘记了么?大哥最大的愿望是让我们离开这里,安稳度日。”
云轩望着千影满头灰白,笑意愈深,道:“哥哥只是牺牲了自己的执念,哥哥一辈子,都在为那个覆灭的慕容家而活,我不能让哥哥留下遗憾。”
文箫湿了眼眶,温尔一笑,道:“谢谢你,轩儿弟弟。我想,我也更愿意选择这条路。”
独孤红栾莞尔一笑,重新执起木梳,滑过千影长发。慕容风,也许,只有带着这样的执念,我们才能够好好活下去。
文箫与云轩对视一眼,再次拜别千影,方才同时起身。
秋伯跌跌撞撞的从洞外跑进来,满脸惊慌道:“不好了!咱们的密道被发现了!他们马上就要到这个洞口了!”。
独孤红栾、文箫与云轩三人同时变色,秋伯已然奔到千影身侧,亦顾不得悲伤,急急道:“咱们必须马上转移,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公子身体一丝一毫。”
云轩拉住秋伯,道:“那些人什么装束?秋伯看清楚没有?”
秋伯急得满头大汗,道:“距离有些远,只能看清楚他们的黑甲衣和腰上的弯刀,对了,脸上带着黑金面罩。”。
“是……黑衣卫……”云轩与文箫目光相撞,同时陷入沉思。
片刻后,云轩开口,道:“文箫哥哥,为了慕容家,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回雪冥。”
文箫抬眼,温润如初,只是蕴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忧伤,道:“我明白,你们马上躲进小洞里面,我出去引开他们。”
秋伯有些不舍,道:“二公子,你——”
文箫回以抚慰的眼神,道:“秋管家,他们便托付给你照顾了。”
云轩点头,立刻转身与秋伯一起向内转移。
许久,洞外密道传来羲和优雅至极的声音:“文箫少主,真真是让属下等好找。”
文箫十分温文有礼,道:“如此劳师动众,文箫惶恐,辛苦两位护法了。”
羲和挑起下巴,使劲儿打量了一下四周,摇着扇子,道:“果然是个隐秘之处,只是不知道,这密道,通向何处?”
文箫面上隐现伤痛,道:“此密道直通西洲居祈雨亭,连接着秘洞,乃大哥亲自督建。如今,大哥的尸骨便埋葬在秘洞之内,羲和护法有兴趣看看么?”
正凝眉沉思的厉清风面色一变,道:“千影已经死了吗?”
文箫苦笑,道:“大哥被上官青云一剑致命,逃到这里后不到一日便去了。”
羲和敛住笑意,与厉清风对视一眼,狐疑不定,道:“千影可是这世上最聪明最狡猾的狐狸,怎会如此容易便丧命?”
文箫沉默,许久,才平静道:“因为,大哥太过自信,甚至是,自负。”
厉清风沉吟片刻,道:“文箫少主可曾遇见轩儿?”
文箫点头,道:“是轩儿弟弟将我们救到这里,不过,三日前,突然有人找到了这里,似乎很难对付,轩儿弟弟只身引开他们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语罢,忧虑甚深,道:“这几日,我很是担心。”。
厉清风与羲和俱是一惊,此时联想到青渊的异常,心不由沉了下去。
文箫见状,道:“两位护法不必忧心,轩儿弟弟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我想先去见见义父,当面请罪。”
羲和拱手作礼,道:“文箫少主言重了,教主很想念也很担心少主安危,只不过,千影之事干系重大,属下还是想确认一下方好向教主复命。”
文箫眸光翻转不定,心头猛然一跳,抬首时,已然恢复正常神色,只是微微作难,道:“大哥去时,为求身后清净,嘱咐我毁了此洞,以免外人打扰,我实在不愿违逆他的心意。若是扰了大哥安息,文箫必会负愧终生。”
羲和眸底精光闪过,心里正暗暗筹算,便听得青渊淡淡的嗓音传来:“不必了,你们都留在外面。”
文箫连忙上前,行礼,道:“义父。”
青渊抚了抚文箫肩膀,欣慰一笑,道:“箫儿,各大门派都在向这里靠近,即使挖坟掘尸,他们也会找出千影。若是可以,你应该将他葬到真正的清静之地。”
文箫眼眶泛红,道:“于大哥而言,这世上哪里还能寻到清静之地。”
青渊望着前方隐隐可见的洞口,目光深邃冷沉,道:“箫儿,你同我进去,清静之地,义父自然能帮他找到。”
水,依旧一滴滴落在石头上,溅出冰冷的水花。
文箫跟在青渊身后,越是接近洞口,双手越是颤抖的厉害。
“义父!”
青渊脚步一顿,道:“何事?”
文箫看着青渊将要踏入秘洞的双脚,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连忙掩住失控的情绪,道:“里面极是阴寒,义父小心。”
青渊抬脚入内,跨过深深浅浅的水洼,淡淡道:“无妨。只是,箫儿,你好像很紧张。”
文箫下意识垂下眸眼,片刻后,缓缓跟了上去。
秘洞内,水汽凝结成淡淡白雾,弥漫着蚀骨的冷意。
碎石堆成的坟墓,略显凌乱,石碑上带血的文字,却是清晰有力。
墓前,一个白衣少年静静的跪着,没有一丝气息,仿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