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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着,略显浑浊。
“呵呵,天成怎敢劳烦王大人亲自来迎?因为一点俗事耽误了点时间,我认罚,认罚!云儿,还不上来见过王大人?”
“小子纪云见过王大人。”纪云从容地对眼前的胖子施了一礼。
县令王大人看到纪云的时候,眼睛不由一亮,本来眯缝着的小眼睛忽然瞪大了,射出一道精光。
“嗯,不错不错,举止从容,儒雅大方!此子将来必有出息!来,来,还是赶紧入席吧!”
王大人把纪老爷让到了自己的那一桌,纪云唯一迟疑,便有下人指引他到了中间的一桌。上面三桌大约都是蓉城的头面人物,纪老爷的座位是在第一桌的客座,可以算作第一等的贵客。下面三桌则全部都是年轻人,大概都是选婿的候选人。
坐在首座的是个秀气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一二岁,手里拿着一把描金的扇子。他身边坐着一个弥勒佛似地胖子,这一桌上,就胖子身边还空了一个座位。纪云走过去,在胖子身边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四个小巧的竹篮,里面分别盛放了瓜子蜜饯之物。纪云早上只吃了半个包子,此时早已饿的前胸贴着后背了。这时看到有吃的东西,便随手拿起蜜饯吃了起来。
这三桌上做的全都是年轻人,都是盼望着能得县令青眼的候选人。这些人不是平时没见识过这样的大阵仗,便是想要给未来的岳父留一个好印象,所以三桌子的蜜饯等物,每人都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然后便拘谨地坐在桌前。
如今这个后来的小白脸,不但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举止更是洒脱,竟然把三桌子的候选人一下子比了下去。纪云吃了几片蜜饯,只觉得口渴,从侍奉丫鬟那里要过茶壶,自斟自饮,连喝了四五杯茶。
坐在上首的年轻人‘呼’地打开扇子,轻摇了两下,鄙夷地说道:“吆,这不是纪公子吗?岂不闻一杯为品,两杯为解渴,三杯便是牛饮!不知道纪公子这样的,又算什么?哈哈哈哈!”三桌上其他的人也跟着小声笑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声音比较大,几乎是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原本有些噪杂的场面一下子静下来。大家都绕有兴趣地看向纪云这桌。
纪云不慌不忙地拿起一个蜜饯,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忽然向那个年轻人问道:“你贵姓?”那个年轻人轻蔑地看了看纪云,冷哼道:“鄙姓林。”
林慕白!一定是他了!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一定是自认不如老子帅!哼,比嘴皮子功夫嘛,你小子还要在练上二十年再说。
“原来是林公子,久仰大名!传言说林公子是个风流雅士,谁知道见面不如闻名,一见之下大感失望!”
林慕白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这个草包少爷竟然敢当面挑衅我?当下怒声问道:“不知纪公子这话怎么说?”
纪云倒满了一杯茶,优雅地喝了一口,微笑道:“我说林公子不知茶。不知也就罢了,毕竟无知也不算是罪过。更可笑的是,林公子明明很无知,还偏要出来炫耀,简直就是无知的可爱!”
林慕白脸上顿时一片潮红,两个眼珠子差点就瞪出了眼眶,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么说来,纪公子是知茶的了?”
纪云点头笑道:“知茶不敢说,略懂一二而已。今天我就单说说茶的用途。茶的用途不一而足,困得时候可提神;渴的时候可解渴;聊天的时候可增趣;无聊的时候可解闷。岂可一而论之?《中庸》上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若如林公子所言,明明口渴的要命,还要斯斯文文地细品慢咽,岂不是矫揉造作?”
这个论调,在这个时代还很新颖,众人听的不由连连点头。林慕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哈哈哈哈,客人都到齐了,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啊,蓉城的名流可都聚集在这里了,本官对各位的抬爱不胜感激。在酒宴开始之前,还是来段助兴的小节目吧。这么多蓉城的俊杰在座,若是不吟诗作对,岂不是负了才子之名?下面先有齐先生出几个对子如何?”
这就要开始了吗?纪云难忍内心的激动,不过对对子这玩意实在非我所长,就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我熟悉的对子了!
下面的人众纷纷附和,林慕白抖擞精神,轻蔑地看了一眼纪云,高声赞同。
接着王大人身边站起了一个山羊胡须的老者,先是对着四周拱了拱手,然后才开口道:“今日王大人寿辰,老朽也来凑个趣。年轻人可听好了,我的第一联是:椿萱并茂交柯树。”
李慕白略一思索,马上大声喊道:“我的下联是:日月同辉瑶岛春。”
齐先生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我蓉城第一才子之名,才思敏捷,对仗工整,难得难得!”李慕白嘴上谦虚了两句,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也藏不住,忍不住又看了纪云几眼。
纪云翻了翻白眼,心里骂道,这个小白脸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也怪这个老东西出的对子太简单了!不过李慕白这小子也太藏不住事了吧?
齐先生又说道:“好,下面我出第二联,上联是:太极两仪生四象。”
这个上联却是极难,不但是三桌青年俊杰苦苦思索,便是其他桌上的饱学儒生也都在苦苦思索。李慕白一边苦苦思考着,一边偷眼看向纪云。只见这小子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很是悠闲。
“难道纪公子对出下联来了?”刚才纪云害他出丑,李慕白是恨极了纪云,一心只想着要他出丑。
纪云微一迟疑,才开口说道:“下联倒是有了一个,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意。”
李慕白是打心眼里不信这个草包少爷能对出下联来,当下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纪公子对出了下联,何不说出来听听?”
纪云微笑着说道:“我的下联是:**一刻值千金。”
正文第十五章:吟诗作对(下)听到纪云的下联,众人哄得一阵大笑。你说这个草包少爷还真有趣,本来这个对子就极难,大家都没对出来。你对不出来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可也不用这么信口开河乱说一气吧?何况说的还是下流话?纪老爷更是羞得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纪老爷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就痛扁这臭小子一顿,都说让你藏拙了,你还瞎显摆什么劲?
上面三桌的却有两人未笑,一个是齐先生,另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儒生。这个儒生一身粗布青衫,白面微须,一双眼睛清澈有神。此时听了纪云的下联,微微的点了点头,端起身前的茶杯呷了一口。
等众人的笑声渐渐平息下去,齐先生开口说道:“纪少爷这个下联,对的也算工整。这第二联嘛,是纪少爷对了上来。”
众人听了齐先生的话无不诧异,可在心里一琢磨,这个听上去下流的下联,对的还真是颇为工整。这个纪少爷是在扮猪吃虎呢,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林慕白更是连眼睛都红了,完全把纪云当成了情敌。纪老爷却是暗暗抹了一把汗,心道,你个混小子碰巧一次也就得了,下次可别乱开口了。
“下面我出第三联: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一联可以说和上一联难度相当,甚至还要大上一些。众人不由再次皱起了眉头。林慕白摇头晃脑苦苦思索,一心想要抢在众人前面对出下联来。纪云心里冷笑了一番,暗道:姓林的,你没机会了!说来也怪了,这两联在古代也有,怎么异界和古代会有这么多相通之处?不过再想想,诗词对联发展到了极致,有相通或相近的地方也不足为怪。
纪云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装作恍 然大悟状说道:“我对出来了,我的下联是: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次众人都听出来了,这个下联对的极为工整。难道这个草包少爷是在扮猪吃虎?以前的纨绔种种都是装出来的?不知不觉中,众人先前对纪云的轻视之心都收了回来。
齐先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才思敏捷,对仗工整,很是难得!这第三联嘛,又是纪公子对了出来。我再出最后一联,这一联还是有些难度的,上联是: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
众人听了这个上联不由一起皱起了眉头。这个齐先生是成心难为人啊,这个上联是个拆字联,不但是拆了三个字,而且前后相互关联。不敢说这是个绝对,但想在短时间内对上来,绝非易事。
纪云听了齐先生的上联,心里狂笑不止,这个竟然又是我知道的。得,我也懒得调那些家伙的胃口了,直接说出答案来吧。
“我有下联了,我的下联是:长巾帐里女子好,少女更妙!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顺着上联对了下来。”
下面嗡的一声,有如炸开了锅。有大笑的,有赞叹的,还有啧啧称奇的。这个纪公子,还真是风流成性,不过文采斐然,竟然完全把林慕白给压了下去。怎么以前就被人当成草包了呢?
齐先生赞许地点头道:“对的好啊!至于下联的意思,却也无妨。一来是顺着上联对下来的;二来这个乃是文人风流本性,算不得下流。四联纪公子对出了三联,独占魁首。对联就对到这里,下面开始吟诗。还是请寿翁王大人出题限韵吧!”
王大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纪云两眼,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是一个开心小游戏,又不是考试,也不赌什么东道。依我说,就不限韵了吧!若是有往年旧作,也可以念出来听听。”
王大人的这一番话,合了大多数人的心思。当下便有好几个人摩拳擦掌,要来争这第一个。林慕白‘刷’地一声打开扇子,刚要起身,便见纪云身边的胖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胖子挺了挺孕妇一般的肚子,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念一首去年作的菊花诗:
极珍贡品自移来,金玉为土故故载。
美酒甘露勤浇灌,珍珠培得带霜开。”
这首诗,勉强能算是一首打油诗,铜臭气十足。不过这个胖子却是县丞的长子魏好文,众人想笑又不敢笑。齐先生张了张嘴,有心夸奖两句,可这样的话太过违心,竟然说不出来。半晌才说道:“魏公子这诗作的,还真是……凑合,哈哈,相当的……凑合!”
魏好文听了齐先生的话,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去。纪云被这小子雷到了,这样也行,这脸皮可不是一般地厚啊!没等魏好文坐下,林慕白便摇着扇子站了起来。向前踱了几步,挑衅地看了纪云一眼,开口说道:“还真是巧,我去年也作了一首菊花诗:
丫鬟折来案头妆,清香悠远色金黄。
菊花高洁难比拟,不共春花一并香。”
“好诗啊好诗,写的比我那首强多了!”这个魏好文竟是个光棍,听到林慕白的诗作,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家的诗不如人家的好。纪云不由对这个魏好文起了几分好感。
有了林慕白的这首菊花诗,剩下的人自知比不上这首,竟然没有人再出面吟诗。林慕白得意洋洋地围着三张桌子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忽然对纪云说道:“纪公子才思敏捷,不知有什么好诗作?何不吟出来让我等见识见识?”
纪云闻言站了起来,心道:就等你这句话了,好让你知道什么是犯贱!
“旧年我在赏梅花的时候,看到雪花初起景色。一开始不过一两片,逐渐的,越来越多,到后来便是漫天遍野都是了。因此上,我也写了首写雪的诗:
一片两片三四片……”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