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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惹你生气了,我可要好好讨好你一番!”
图那说着将二人握在一处的手举起来,箭搭在弦上,静待着时机。此时正好一阵风儿吹过,上方的大雁借风略低了一些儿,见此,图那便稍用力些握着赵心玉的手,对准了那只大雁,手松箭出,猎物应声落地!
“中了!中了!”
赵心玉高兴不已,忙下得马来拾起猎物,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拉了图那的手便向忽必烈这里走来。
“我算是该放心了么……”景王爷又是一声长叹:终究是女大不中留的。
忽必烈笑了笑,算是答了他的话。这时赵心玉已拉了图那来到自己面前,将那只大雁双手奉上:“还礼!”
忽必烈笑道:“你还了这个礼,原是因我送了你礼,可这雁也不是依你一己之力得的,如何算做你送来的?想来,我该是送他一些什么罢,否则,怎能叫做‘回礼’?”说着看向图那,只笑着却并不说话。
“要送他什么?”赵心玉甚感奇怪。
忽必烈笑了笑,示意那可儿将那柄镶金的马刀取来,随后将马刀抓起,递到图那眼前:“你该记得这个罢。”
图那行礼道:“图那不会忘记大汗那日说过的话!”
“这便好,”忽必烈笑着,忽而声音变得甚是低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当初虽说要待攻下临安城的时候再将它送出去,可现在看来,也无须等很久了,不若现在就将它送出,心里也是有了底的好……”
图那看着眼前的这柄镶金的马刀,虽想着自己已盼了它许久,可这忽地说这东西是自己的了,竟让他一时间有些懵:想来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子,金贵不说,更是难得。故此也许是高兴得过了头,痴人儿竟只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许久没有将手伸出来接着。
赵心玉遇事有些儿喜欢依自己的心境而行,此时又见图那没有接过刀来,不知他是何意,只道他是不情愿,心里的气一下子又窜了起来,起身便要离开。不成想才站起来,图那也回过了神,忙一把拉住她。
“你若不想,我便将它送予别人!”忽必烈显然很是不悦,将刀往回收,“难不成大元的公主还是个嫁不出去的不成?端的我们竟要求着你收了这东西?罢了!世上强于你的人可是很多!”
“你下去罢……”好脾气的景王爷也叹了气。
“图那并非此意!”图那死死拉住赵心玉,向忽必烈和景王爷深深地行下大礼。
赵心玉冷笑道:“那你是何意?我可是知道这刀的意思,你今日如此,当真是不乐意了?那我又何必强求?我赵心玉可不是个没有脸皮的人!我在这里虽然不愿提起旧事,可你要将我当了那昨日之人断断不行!”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
图那再次用力将她死死拉住,复又向忽必烈和景王爷行下礼去:“大汗!王爷!我想这柄刀已想了许久,没有一日不在想着何时能得到它!今日忽说这刀是自己的了,我倒是真真儿地有些懵,只道是如出家人洞房花烛夜般地,竟不知该如何了!许是太过高兴,又没有历过,又哪里有不想要的道理?我对公主钟情已久,又怎不想同她共结连理!倘若大汗真个把这刀送了他人,旁的且不说,我只怕是会像那秋日里草原上枯萎的沙棘一般,再无生气了。只求大汗看在我对公主痴情一片的心上,再不提将这刀送予旁的人,请赐予我!”
忽必烈冷笑道:“你当自己是何人?只说了这些话,我便要听你的了么?”说着将金马刀高高举起,“也罢,既不送予他人,也不送你便是了!”说罢将刀远远地抛了出去,而刀将要落地之处,竟是一堆燃得正旺的焰火!
“不可——”
图那疯了样地大吼一声,旋即飞身出去,直奔了那堆焰火!赵心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可恁她如何喊叫也不及了。图那手脚虽快,可也不及先行被抛出来的东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脚尖点地,飞身又窜出两丈来高,方才在刀落入火堆前将其稳稳地接在手中。可此时他的身子也正向下落,倘若落在火堆之中,休要说血肉之躯,便是铁打的人,也要被烧得通红!
啪!
刺啦——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火焰被浇灭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图那也毫发无伤地落在才被浇灭了的炭火当中,被烧焦的炭虽还在“吱吱”地冒着热气,此时却也再伤不到什么人了。
“我不晓得自己的脖子上长的是不是牛头,抑或是马奶酒喝得太多,让长生天在趁我熟睡的时候取走了我的心智……”阿尔斯楞收了方才射出牛皮水袋的弓,面庞上已无任何表情,“倘若再让我看见你真真儿地惹她生气了,下次袋子中装的就会是让火燃得更旺的烈酒!”
“……哇——”赵心玉方才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伏到桌子上开始痛哭。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图那一面喃喃地说着,一面拭去刀上沾染的炭火灰烬,因一心全在刀上,竟没有听到阿尔斯楞的话,恰猛地听到赵心玉失声痛哭,只道是自己又惹了她了,便忙着去安慰。
“原是我的不对,只知道招惹你生气,却不懂得你的心,你可原谅了我罢……”图那一面轻轻拉着人儿的胳膊,一面笑嘻嘻地说着,“你若不原谅我,怕我一会子就走不出去了,便是大汗和王爷不计较,难道要我死在九哥的手里么,——我可是断断不能安心的!”
阿尔斯楞冷笑道:“我的刀喝了你的血,怕是从此再也不能杀敌的了,——只懂得惹女人生气的人,难不成还是个草原英雄么?”
这时,忽必烈已经笑呵呵地走了下来,拉起图那的手,向众人高声宣道:“大元驸马,舍他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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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一些日子前,临安城的旧时守备杨思死于赵心玉箭下之后,他的部分部众或投降了忽必烈,或侥幸极少地逃了几个,有些委实不降而以身殉国的,忽必烈也敬他们是精忠报国的好汉,全部施以厚葬。
这里处置得妥当了,临安城里却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虽称不上大乱,百姓怨声载道的事情也在加剧。原来自杨思死后,小皇帝并未听从陆秀夫和文天祥的进言:选用贤能守备临安城,而是糊里糊涂地听了贪生怕死之徒的谗言,将昔日的南海镇守陈天虎调来临安城,上任新的守备。
如何单单选了这南海镇守?贪生怕死之臣自是有自己的主意:南海还算稳定之地,而蒙古人又不善水性,又加上他们的国都尚在草原,不会绕远道而来这里。倘若将熟知这里的陈天虎还留在此处,不日小皇帝逃到这里来时,他定会鞍前马后地效力,南海风景本就不错,小皇帝若是一时高兴了,封他个一品大员,那自己岂非就要听其调遣,哪里还能过得逍遥自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战乱的当儿,还是先护住自己的好!
再说这陈天虎自天高皇帝远、风景秀丽美人如织逍遥自在的南海来到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临安城,这天壤之别自不必说,昔日在南海的逍遥生活已让他的勃勃雄心被磨得没了棱角,如今又来到这么个地方,心中自然大大的不满,又加上临安城的兵更是比不上自己昔日的手下,多种事情综在一处,他竟觉得自己的命运既然已经如此了,又何必强求太多,不若过好了眼前的生活,平日里的操练自是要的,那也不过是给他人个障眼法罢了。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对于一个已毫无雄心壮志的人来说,怕也只是几个字而已了罢。
这一日,陈天虎又召集了将士们在校场之中操练,虽有人员近千,且都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物,但士气已大不如从前,纵然有口号以便整齐划一,可无奈与人的心都不在此,又何谈“划一”之说?
陈天虎在校场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将士的操练,不过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一干人等哪里及得上自己昔日的手下?说不准这也是“奸臣”的主意,不仅将自己调来这种地方,还分给了这些无用之人,因此心中也是越想越气,根本无暇顾及将士的操练。
“拿酒来!”
想到气急之处,陈天虎便要戒酒消愁,遂命随从拿来酒、肉并瓜果等消暑之物,一面吃喝,一面看着操练。他在高台之上,将士们又哪有看不见的道理?见他逍遥自在地吃喝,自己却在烈日之下直至汗流浃背,心中也是不满,如此一来,气势也就更不如方才。
如此将领,如此士兵,岂有不败的道理!
“我陈天虎堂堂一员南海镇守,如何要来收拾临安这个烂摊子!”酒到酣处,陈天虎不禁仰天长叹,竟在众人面前撒起酒疯来,“老天爷啊,你如何造就了蒙古人这团野火!从草原烧到中土,他们还不满足么……老天爷啊,我陈天虎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你们图和都来消遣我!混蛋!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桌上的酒肉瓜果等物胡乱地扔到周遭,败军之将之态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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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玉自回了襄阳城后,便一直想着要如何将自己与阿尔斯楞在临安城里的所见所学用到将士们的操练之中。诞日一过,更是忙着这件事情。因在诞日的庆生上已施展了骑烈马拉硬弓的似乎只有威武的男子才可会的本领,故此自那日之后,除开更是佩服她的巾帼之气的旁的人不说,便是图那,也要对她加几分小心了:若是惹了她不高兴,自己岂非又要赔上一番不是?赔不是倒还好说,若是打将起来,还手还是不还手?
不过,也正因赵心玉变得更似凛冽的“萨仁妲娲”,因此将士们也都愿意和她说些战术之类的事情,似也不把她当作只可闺房刺绣的纤弱公主了。也是如此,常到营房中来看一看,便成了赵心玉近日常做的事情:须得快些找出新的操练之法才是正经。
这一日她又来到营中,见图那、卜远、韩忱鹳等人都在此,应是商讨新的操练之法的事,便坐下来一同听着,先只是喝着茶,却一语不发。
“……唉!”见赵心玉许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图那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也不说话。
“怎么,不高兴我来么?”赵心玉沉着声音。
韩忱鹳笑道:“他是不想看到你来,方才还说了,要去春香楼找了几个姑娘来解闷……我错了!”见赵心玉已然皱起眉来,韩忱鹳不得不将还未说完的笑话吞回肚子里,忙忙地改了口。
卜远及韩忱鹳虽与图那是生死之交,却也深知赵心玉的脾气:平日里开开玩笑还好说,但若在正经的事情上开了玩笑,怕只一句话她也会当真的,再生气起来,倒是谁的不是?
果然,赵心玉对韩忱鹳的话表示出了真真儿地怀疑,柳眉一扬:“真的么?”
图那学着她的样子,也很是调皮地也扬了下眉毛:“知道便好了,休要说出去。”
“你们自己聊罢!”赵心玉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记得多与人家一些儿银子!”
“这里说笑呢,如何就当真了?”图那笑着拉住她,“你今日来可不只是听笑话来的罢?”
卜远笑道:“若一直讲这样的‘笑话’,今后怕她再也不来了。”
“这话倒对!”赵心玉复又坐了下来,“今后同你们在一处的时候,许是说的话儿我都当真了的,可是要注意!”说着顿了顿,又道,“方才我在营中转了一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