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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小小的古清泉，一尊雕像般，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拳头攥的紧紧的，水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寒冷，清秀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苍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清泉……”蓝衣女子看向古清泉的眼光中满是不忍。
见证死亡需要勇气。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是怎样的心灵冲击，古清泉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蓝衣女子无法想象。轻轻来到古清泉身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料古清泉的眼中满是泪光，却愣是倔强的没让它们掉出来。
古清泉颤巍巍的推开蓝衣女子友好的手，脚步虚浮的向俞琬走去。寒冷，铺天盖地的寒冷。这是古清泉现在唯一的感觉。打着哆嗦踉跄的来到俞琬身前，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娘……”艰难的开口，却感到喉间传来一阵血腥的干涩，终究，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蓝衣女子莲步轻移，来到古清泉身旁。
“我送你回去吧。”扶起浑身无力的古清泉，柔声道，声音中丝毫没有了和小老头说话时的清冷。
古清泉却倔强的摇了摇头，又向黑衣人身边走去。
“我要看清这几个人的面貌，我要将仇家铭记在心中。”清澈的声音颤抖着从古清泉的口中传出，却听得蓝衣女子心中一疼。
娘，我一定会让爹爹血刃杀害你的人！古清泉的心在滴血。颤抖的双手拉下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
在看清那个人面容的一瞬间，古清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蓝衣女子眼神一紧，急忙走过来，却听到古清泉不可置信的呢喃声。
“古家的人，杀我们的竟是古家的人！”古清泉的脸上涌起一丝异样的潮红，不甘心的将另一个人的黑布揭开。
“噗——”又一口鲜血从古清泉的口中涌出。
“又是古家的人！”古清泉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古家中到底是谁，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
古清泉紧握双拳，关节处泛出了骇人的青色，指甲陷入手心，一滴滴血珠落入地面，渗入土中……
悲愤中，古清泉的眉间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蓝色水纹。
蓝衣女子看着那道熟悉的蓝色水纹，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这个人必须经历的劫难么。
“古家！古家！我母子可有什么对不住家族的事情！”终于，两滴清泪从古清泉的眼角滑落。
下一秒，古清泉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蓝衣女子伸手将晕倒的古清泉拥入怀中。古家中有人想要他的命，看来这孩子不能再回到家族中了。
蓝衣女子抱起古清泉，又回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俞琬和黑衣人，一阵绚烂的蓝光闪过，蓝衣女子和古家母子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此时的业城内，古家。
在一个昏暗潮湿的房间中，一个身穿华服的美丽少妇立在窗前，旁边，还跪着一个黑衣人。
“你是说，俞琬死了，古清泉却被一名术士救走了？”朱唇轻启，一道妖媚的声音从少妇的唇间传出。
“是的。”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敢插手古家的事？术士，我们业城从来没有出现过水系的术士，还是一个年轻不凡的女子……”美丽少妇把玩着手中一缕青丝，饶有情趣的低声呢喃。
“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喜欢管闲事。找到了杀无赦，那个孽子不能留，就算是废物，也要给我斩草除根。”美丽少妇悠闲的说道，语气中的狠戾，却让跪在一边的黑衣人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
“是。”
第3章 水之术士
绽开的鲜血，美的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蔷薇花。俞琬倒在血色蔷薇花中笑的温婉而苍白。
“娘！”古清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满是细腻的汗珠。
这是哪里？古清泉坐在床上，入眼的是一个简单的小屋。只有床，桌子，凳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再无其他的陈设。
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古清泉想起了最后救了自己的蒙面蓝衣女子。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起身站起来。一股清新的活力充斥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中，丝毫没有之前身体孱弱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古清泉疑惑的推开房门走出去。
青山白雾中，一个湖泊恬静的躺在那里，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波光。一个蓝衣女子静静的坐在湖边，眉眼如画，散发着空灵恬静的气质。虽不是倾城倾国之貌，却也清秀可人。尤其是那白嫩肌肤，就像刚剥了鸡蛋壳的鸡蛋白似的，弹指可破。
“你醒了。”背对着古清泉，蓝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道。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请问我娘还有救吗？”看着蓝衣女子曼妙的背影，古清泉躬了躬身问。
“我没那么老。”听到古清泉的称呼，蓝衣女子哭笑不得的站起来面向古清泉。
“我是妙水使月歌，叫我月歌姐姐就好。”古清泉点点头。
“你的娘……”月歌说着，扭头向左看去。
顺着月歌的目光，只见一个墓碑竖立在那里，上书：祭奠古清泉之母。
“娘。”古清泉紧握着的拳头狠狠的颤了一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心痛的不能呼吸。
到底是谁？古清泉默默的走向俞琬的墓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紧握双拳，强忍着眼泪，转身向月歌走去。俞琬的死，让古清泉第一次，自己这么渴望得到力量。
“请月歌姐姐收我为徒！”走到月歌身前，古清泉干脆的躬下身去。
月歌那手美丽而又充满杀机的水法，让古清泉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她所表现的那么恬静简单。
月歌看着古清泉，心中哭笑不得。此次出行确实是为了寻找你没错，但做你的师傅，我如何担当的起。
“我还没有资格做你师傅，”沉默了半晌，月歌神色严肃的说道，古清泉的小脸立马跨了下来，“普天之下，有资格做你师傅的人还没出现！”
月歌之后的一句话让古清泉眼前一亮，转瞬又恢复了沮丧的表情。是啊，我这么孱弱的身体，怕是交给谁都教不好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古清泉望着业城的方向，心里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仿佛看穿了古清泉的心思，月歌浅浅一笑，“难道你没发现吗？你身体的孱弱之感已经消失了。”
“嗯，我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古清泉看了看自己因为被保护在家里而变得惨白的手。
突然，古清泉的眼神一变，“难道是月歌姐姐帮我改善了体质？”
月歌摇头否认：“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你本就是天生的水性体质，但由于某种原因被封了起来。”
“被封？”古清泉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现在的你，实力太弱小。”月歌浅笑道，“虽然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师傅，但指导你修炼，还是可以的。你的灵魂如此庞大，再加上天生的水性体质，修炼水系术士要比普通人容易的多。”
水性体质，顾名思义，就是对水元素之力有特别的吸引力，就算不去刻意修炼，水元素之力也会自动涌入其体内，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比普通体质的人实在强上太多，而且水性体制的人对水元力的调用也要顺手的多。
说着，月歌从怀中拿出一颗蓝色的珠子来，“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只能帮助你解封一点点，剩下的，还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古清泉点点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我现在教你一部水系功法，《若水诀》，可锻体，可养魂。”月歌指尖在蓝色珠子上轻轻一点，那颗蓝色的小珠子便闪着点点幽光，浮在了古清泉的面前。
“凝神！”月歌低喝道，古清泉急忙抛开一切杂念，沉下心神来。
月歌的右手对着蓝色珠子狠狠一拍，只见一点蓝光从蓝色珠子中分裂出来，没入了古清泉的眉心。
一阵清流拥入脑海，一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蝌蚪文出现了古清泉的脑海中。更诡异的是，自己居然能够看得懂这些文字。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随着古清泉对这些文字的感悟，一道蓝色的清流出现在了古清泉的精神海中，顺着经脉缓缓流淌过古清泉的全身，又回到了精神海。形成了一道玄奥的回路。
一阵酥痒从全身蔓延开来，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食。古清泉银牙紧咬，愣是保持着自己的意识，没有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
青山白雾里，天地间的水性元力突然暴动了起来。在古清泉头顶的百会穴处，形成了一个漏斗形的漩涡。水性元力源源不断的向古清泉涌去。
“真不愧是水的宠儿，刚开窍，就要凝聚魂珠了吗？”月歌看着古清泉，脸上写满了震惊。虽然自己知道古清泉根骨奇特，是天纵奇才，但这样的入门速度，还是让月歌感到无比震惊。
普通人修炼术士，首先要有强大的灵魂，其次，才能学着感应自己的精神海。将元力纳入精神海中，便是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一环。你学会了，那就修炼术士有门。任凭你灵魂力多么强大，捕捉不到天地间的元力，还是无济于事。这其中的过程，漫长而又枯燥。大多的修炼者都是因为支持不下来，才选择修炼武者。
而古清泉，却在半个时辰之内，开启了踏入术士的大门，这是何等的丧失妖孽。又过了半个时辰，古清泉开始停止了对元力的摄取。蓦然，一阵清新之气涌入，让古清泉瞬间感到灵台一阵清明。只见在自己的精神海中，一颗豌豆般大小的蓝色珠子正滴溜溜的转着。
魂珠！古清泉的脸上满是欣喜，自己努力了十五年都没能凝聚出的魂珠，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凝聚成了！
如若让月歌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简单？
如若修炼术士那么简单的话，这个大陆上也就不会遍地都是武者了。
这十几年来，古清泉的父亲古雍给他吃的灵丹妙药，被若水诀激发了出来，再加上俞琬之死的刺激，这才让他平步青云，一举踏入术士的门槛。
成为术士的代价如此之重，还简单吗？
不一会儿，欣喜的表情就停滞在了古清泉脸上。一阵来自心灵深处的剧痛狠狠的刺激着古清泉的神经，豆大的汗珠从古清泉的脸颊滑落。
心上犹如压了千斤巨石般，喘不过气来。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生生的摁入了水中，恐惧，冰冷，颤抖，从每一个细胞中清晰的散发出来。心脉被一阵蓝色的幽光包裹，不停的收缩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月歌看着古清泉，眼神一阵狂跳。没想到在逃跑中丢失了大地之心和海洋之心的他心灵居然如此脆弱。
古清泉握着拳头，青筋暴起，保持着仅有的一丝清明，双脚死死的扣住地面，强忍下自己想要蜷曲在地上的冲动。
古清泉脸色苍白，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眉间蓝色的水纹猛地爆出一阵刺眼的蓝光。空气中被扭曲中一阵阵涟漪。月歌素手轻挥，用自己的灵魂力包住了这股震动。
魂珠在古清泉的精神海中滴溜溜的转着，良久，这股剧痛才开始缓和下来。旋即，一股舒服的清凉之意蔓延开来。
“多谢月歌姐姐的指点。”平复了情绪，古清泉对月歌再次一躬身。踏入了修炼的门槛，就意味着自己就有机会为母亲报仇，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必客气。你肩上的担子大着呢，任重而道远，快点强大起来吧。”古清泉的这份心性让月歌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