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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有千万个念。
薰池眨了两下眼睛,淡定缩回脖子,把两个瓦缸都丢给阿鼓。这个师兄不比云少年温和,总是臭着的一张脸下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的心。之前还一脸嫌弃摘果子,现在又肯帮忙,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你拿得动?”阿鼓一句反问,端着俩家伙转身就走。
“师兄……”
“还要干嘛?”
“要先找个地方洗一洗灵果。”
“就你事多。”阿鼓扭头抱怨一句,继续前行,方向却是往百草园东面,专门为灌溉草木而建的小池塘那儿。他真的嫌烦么?不过有些莫名的尴尬而已。
薰池追上去。讨好一笑,与之并排而行。
诚然他俩都没看见位于百草园上方一处突出山壁的大石头上,临风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女媱身为一代天帝玄女,夜视能力不在话下。从树木掩映中,她清清楚楚瞧见下面发生的一切。从薰池等人下山撞见云和于儿,到小白龙耍无赖误吞过量的达达果,然后乌七七和圆归两人架着昏睡的白龙离开百草园。直至鼓专注打量薰池的身姿,两人鼻尖对鼻尖的亲昵……
其实,早在他们出湄山居之时,她就偷偷跟在后面。先前忽然的消失,不过是因为看见阿鼓一听见薰池的叫喊声,就难以自控地闯入圆归屋内,和白龙大打出手,还那么关心人家,有些不愿面对。
她的心中,一波波恼意翻滚。有怨薰池的。她明明知道阿鼓是缘晶显示的有缘人,却不曾考虑好朋友的感受。和鼓肆无忌惮走那么近;也有怨鼓的,为何他的眼睛总是停留在薰池的身上,为何他看不见站在薰池身边的我?但最怨的还是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
“女媱?”
静谧的夜色中。忽然有人轻声喊她。
女媱指甲掐进了肉里,来人的唤声使她一下子松开拳头,痛意猛地袭来,皱眉转身,朝半隐在树林鬼影中的圆归看去。
“你怎么在这里?”女媱现在实在摆不出白日里圆滑和善的一面。
圆归不答。只静静望着女媱,眼睛澄明。
其实站在它这个位置,也能看到百草园里正在走动的两个人。女媱是在看他们吗?圆归还记得她曾在自己的房门口出言欲制止鼓和白龙的掐架。大概也只有它注意到她的悄然离去的整个过程,落寞中带着匆忙和慨然。
女媱被圆归纯净的眼睛看进心里,浑身止不住的不自在,视线瞟向他处吱唔:“你别误会,我就是睡不着出来散散步,恰好途径此地。觉得风景宜人,便多停留了会儿。”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圆归并不在意女媱的说辞,它压根儿没那根敏感的神经。只要女媱不做出伤害薰池的事情,就算站在此地一个晚上都无关它。
圆归应完一声,瞧见下方的薰池和阿鼓已经走到小池塘边开始清洗灵果,心下热乎着要赶紧同薰池汇合,便不再与女媱多废话,转身走回百草园。留下女媱一个人,依旧迎风站在高处,衣袂的飘摇波动她一颗不甚淡定的心。
“薰池。”
“咦?圆归你怎么回来了?”薰池挽起衣袖,转头的同时抬起小胳膊收拢垂落的碎发,嫩白的藕臂就尽显在人前。
“白龙安置妥当了,我回来找你。”
“那来帮我洗果子吧。”薰池朝它招招手,笑容动人。在这夜色撩人时分,天时地利人和的作用下,少年阿鼓的小心肝又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多跳了好几下。他吞了口唾沫,埋头清洗果子克制住不再多看薰池。
(张碧碧:鼓少,今晚你的男性荷尔蒙分泌过量了啊,注意点。啧啧,夜晚,总是思潮不安分的萌生最佳期!)
三人默默清洗完灵果,阿鼓和圆归便一人一个抱着小瓦缸返回湄山居。薰池本欲自己动手拿一个物件,毕竟应该是自己的活儿。但他两人没一个肯给,还非常有默契地一齐塞给薰池俩红彤彤的灵果,路上吃,你只要负责吃就行。
薰池那么一个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边啃灵果边想,这次来五臧山院修习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能遇见那么多温暖善良的同龄人,使她不再寂寞。
而那酿酒过程里,最花费人力气的是把灵果碾压成汁。灵 果长成不容易,容不得浪费一滴一点儿。对于别的事情,薰池能够接受别人好心的代劳,但正经事上,紧关酿酒的具体事宜,她必须亲力亲为。这属于原则性问题,只有经历自己的双手酿出来的酒,喝起来才让人感到满足。
阿鼓皱眉看着薰池满头大汗的模样,嘟囔:“你那么点力气,非要逞能作甚。”
薰池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汗珠,继续用石杵在石模子里用力捣,笑道,“师兄没有听过一句谚语叫做力不到不为财么?”那套模具还是问隔壁的乌七七背壳里讨来的。
他瞥她一眼,只回:“年纪小,大道理懂的倒挺多。”
“呵呵。”薰池腼腆笑,全当做这是阿鼓表扬她的话收下。手上的动作不停,势必要将那些个灵果压榨彻底为止。
研磨到差不多了,就换了纱布再把灵果渣拧挤,榨汁的工程一直忙活到子夜时,才算大功告成。
薰池把两个瓦缸用湿布遮住放在内室的角落里,拍拍手满意极了。只要等到明天过滤密封下地,不出几日就能喝到自家酿的果酒。真挚答谢了那两个整晚陪同和围观她的同僚,准备洗洗睡觉。
等了半天却没见那两人有所动作。
“还不去睡觉?”薰池纳罕,她已困极。
圆归只瞅桌边低头沉思的阿鼓,他不走,它也不走。
阿鼓少年却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专注十分。他在想什么?话说鼓有一天赋,是山院其他弟子,乃至八荒众生所不能匹敌的。为何?就是他有一双巧手,不但精通各种机关,奇门盾术,且,只要是跟机械有关的一切,他都一点就通,既俗话说的能工巧匠。
他当时在想,怎么才能让薰池压榨灵果的时候不用那么费劲?一些简单的构思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初初成形。
“师兄?”薰池轻晃他胳膊,“你怎么了?”
“嗯?”阿鼓回过神,见薰池和圆归两双好看的眼睛都狐疑盯着他,
他抹抹鼻子,露出一丝微笑,“不好意思,走神了。你都弄完了?”
薰池一愣,点点头更加狐疑瞅他。怎么地刚才鼓师兄居然无缘无故笑了?!在笑什么?不过他笑起来,其实还蛮好看。
阿鼓急匆匆站起来,不再流连,转身就是告辞,也不等薰池应答,一阵风也似的不见了。薰池和圆归对视一眼,这个鼓师兄还真我行我素,异于常人。
“你也快去睡吧,酿成了分你喝!”
“好。”
圆归也回房,黑夜恢复平静……
等等,请把镜头穿过墙壁,放到薰池隔壁小白龙的屋子里。乌七七一副龟奴样,守在呼呼大睡的白龙身边垂泪,边抹泪边猛摇自家主子,哭诉:“主子,快醒醒呀!少夫人桃花满天飞,你再不压一压,该出墙啦!呜呜!”
白龙砸吧砸吧小嘴,翻了个身露出光溜溜的肩膀,是还裸着身子,继续做他和团子媳妇的大美梦。估计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他是醒不过来的。(未完待续)
、070。意想不到的礼物
第二日的晨曦和鸟鸣,从绵纸糊的窗户外悄悄溜进来,春末夏初时分的太阳渐渐变得勤快,爬起来的时辰越来越早。
薰池被房里酸甜味的果香唤醒,一咕噜从床上兴奋爬起来,时间刚刚好!哼着小山歌揭开蒙在两个瓦缸上的湿布。
阵阵充满灵气的果香扑鼻,勾起她胃里的馋虫。薰池伸出一个手指头沾了沾下等的那一坛果汁,送进自己嘴里允舔。灵果皮里自带的那些能使液体发酵的小东西,经过一个晚上的劳动已然初见成效。
薰池满意点头,起身往外室的小桌上去拿昨晚问乌七七要来的长柄竹筒子和另一只空置的酒缸,想要滤酒,乐游山上的九鼎钟就在此时发出厚重的起床鸣响。
昨天介绍各项课业的时候院长顺便告知了小弟子,第一天只是让他们适应山院生活而改变的特例。从今日起,所有的弟子早晨起来以后都要在半炷香之内赶到山院的生肌廊那儿,早锻炼半个时辰之后才能进餐,然后进行正式的修习和课业。
离晨练还有半柱香,可以先滤一坛清液,趁山林水汽升腾的时候埋到地底下,就能顺便带走一些果液中的浑浊之气。
却不想刚走到外室拿起打酒的竹筒子,就有人在外面敲门。薰池第一个反应是不安分的小白龙,他昨晚吃了过量的达达果后老实睡在隔壁,大清早也没有偷摸到她房间里来偷窥。委实短暂的清静不少。
匆匆举着竹筒子打开房门,“你睡醒了?”
立在门外的却不是白龙,而是冷场大王阿鼓。
“嗯?”他鼻音甚重,好像没有睡醒,眼神迷惑地打量小人。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
薰池挠挠头,歉意道:“鼓师兄早啊!我刚才还以为是白龙呢。”也对,白龙怎么可能学会乖乖敲门。按照他那鲁莽的个性,不是猛拍大门就是一脚踢开,绝不会如此温柔。
阿鼓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冷哼,原本藏在背后的双手用力捏了捏手上的东西。她怎么还是跟那个小白龙搞不清楚关系,那我的礼物是给还是不给?
“师兄这么早找薰池是有何事?”薰池见鼓站在外面脸色黑一阵白一阵,有些忐忑开口寻问。
“哦。九鼎钟响过了,我怕你昨天晚上弄得太晚睡过头。”语气冷酷,扯起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薰池将这话自动翻译成那是担心她赖床故尔当人肉闹钟来叫个门提醒,友善笑答,“多谢师兄关心。我收拾收拾就去生肌廊晨练。”转身就要关门。
“嗯。”他还站在原地纠结,眼见薰池要把房门关住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一只脚按在门栏上,卡住了门关上的势头。
忽然感到手下门板的异样,薰池诧异低头看向那突然冒出来的阻力源头。白色的靴子一尘不染,“师兄?”
“这个给你。”
有一沉重的物体落入她的怀里。
薰池下意识伸手抱住。小身子骨被惯性带得弯腰沉了沉。咦?她目光打量怀里的不明物体。
只见此物的体积并不大,好比加大号的茶罐子。如此沉重的原因在于它的材质,是整整块块的石头。本身只不过是极其普通的石头,但被人力加以改造变形之后就显得十分奇特。
严格来说,这是两块石头拼接在一起的产物。一里一外构成的整体。里面的核心能够拆卸。薰池好奇心动,埋头研究起来。
她将这从未见过的器物一只胳膊固定住,另一只手抓住里面那部分的头顶。上面有一成垂直角度的把手。用力一拔,内外分离。
瞧见上半部分打磨得十分光滑,入眼是一个厚实的实心圆柱子,但其下长着一根细长的转轴 尾巴,轴的中间部分还衔接了九片锋利的刀片,每片之间留有间隙,错落有致。薰池暗暗庆幸方才自个儿拆的时候没有用力过猛,让刀片误伤了去。
能看出制作之人心思奇巧,他在那石头转轴上做了个机关,使转轴和外面那一层石头壳子能够连接稳妥又拆分方便。不过粗看这内外两个部分的尺度,里头石头圆柱加上转轴尾巴的长,远远少于外面的那壳子。
是壳子里另有蹊跷?
“这是……?”薰池研究片刻,抬头看鼓。她隐约有些明白,这东西的操作方法应该是把里外两个石器组装起来然后用手转动圆柱子顶的那个小把手。她果真又合起来尝试着转动,“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些空荡的寂寞感,好似缺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这是压汁器。”阿鼓的语气如旧的不带任何热度,不过目光紧紧盯着薰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