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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不论是珠玉还是福禄,都只记得当初珠玉答应福禄要将自己的好姐妹送给他,而不记得容真真的受辱的那一幕。
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珠玉的所作所为,也因此,容真重生后的那个端午节,哪怕是绕到去了若虚殿外,也依旧碰上了福禄,原因自然是珠玉从中作梗,硬是要容真与他碰个正着。
她以为那仅仅是个巧合,却不知一切巧合自有策划之人。
“住嘴!”珠玉太阳穴突突的跳,满腔怒火无处发作,“我还没有与你算当初的账,你就跑来我面前撒泼了,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福禄用眼神上下打量着珠玉,“这么长时间没见,没想到你成了美人,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不如……”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笑得不怀好意,珠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你这个狗奴才,当自己是什么人?狗胆包天,竟敢如此羞辱我!”珠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沉声怒喝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福禄笑了,好似一点也没被她的话激怒,“美人,奴才自然是狗胆包天,不然当初也不敢那样对您,只不过您的胆子自然也是极大的,不然不会拖着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去伺候皇上,不是么?”
他在威胁她。
是啊,珠玉能把他怎么样?不过一个小小的美人,半点不受宠,难道还敢私自杀了他不成?恐怕今日他死了,明日她这个美人也不要当了。
再者,只要他在一天,珠玉就别想过安生日子,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想不开,把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来呢?
福禄笑得春风得意,看着珠玉恨得几乎呕血的样子,扭曲的心理得到了片刻快意。
而珠玉这样隐忍不发地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她要杀了他,不管怎样,都得除掉这个会害自己又一次变得一无所有的狗奴才!
可是以她眼下的状况,自身难保,又要如何去要他的命?
仇恨,绝望,屈辱,失意。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叫她几乎感受到从脚底升起的一股悲痛,她的心里有只困兽,在苦苦挣扎良久后,终于想出了最后的主意。
她仿佛忽然间就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竟然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只要你不将我们昔日的事情透露出去,今后的日子,我保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福禄愣了愣,仿佛在纳闷为何她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珠玉眼神微眯,“虽说我如今只是小小美人,但难保他日不会有爬上去的机会,你只要好好保守秘密,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快活的多。”
“我凭什么信你?”福禄好笑地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急着摆脱我,所以说些好听的来骗我,只待把我打发走了,就继续做你的美人,而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你清楚我的事情,还有我的……”珠玉握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才若无其事地说,“还有我的身子,若是有心说出去,我必定没有活路。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一时?”
福禄笑了笑,“那美人打算如何做?”
“我会想办法,叫你得了空便来惜华宫,等你来了,我自然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那美人知道奴才想要的是什么吗?”福禄笑得开怀。
珠玉看到他那下流的目光,心里早就恨不得杀了他,可是面上却仍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点了点头,“惜华宫里别的没有,面目清秀的宫女……倒是不少。”
“可是奴才心中最中意的,始终还是——”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收起这幅嘴脸,有多远滚多远。”珠玉一字一句地说,看他的眼神骤然冷却,犹如寒冰利剑。
福禄总算走了。
珠玉站在原地,先是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忆里久久不能自拔,末了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眼眶酸痛,心头悲怆难忍。
她受过那么多屈辱,而凭什么傅容真可以好端端地走到今时今日?
她只想把自己昔日受的耻辱统统加诸傅容真身上——不,应该说,她要看着傅容真身败名裂,痛失所有。
珠玉的心里有了千百个念头如何利用福禄打倒容真,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唯独算不到一件于她而言可谓致命的事情。
那便是容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宫女,她已经重生过一次,福禄这个人,她早已领教过。
而今面对珠玉利用福来来实施的责难,她会明白重生前的命运从何而来,到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小提示,这一次的阴谋会有好些个女人一起参与,蒋充仪,如顺仪,沈充媛,还有珠玉这个小插曲。
容真:我觉得一次性解决所有八婆比较有成就感,对咩╮(╯_)╭
皇上:……注意胎教,朕觉得教育孩子这件事情,还是朕比较擅长,比如百章那一次~o~
不要心急,解决完阴谋,咱们再考虑划船啦,太密集的划船多不高次啊!+o+
我忽然觉得要是八婆们都解决完了,这篇文就奔向了结尾……哦多克哦多克!
竹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4 16:04:31
谢谢竹子~
、第109章。开春【三】
第一百零九章
隆冬一去;宫妃们又要开始日日去皇后那里晨省请安了;每日起个大早,私下里不知多少人心中含怨,却又没法说。
容真是个例外,有孕在身又得了特许;不用去请安,每日好吃懒做,眼见着尖尖的下巴都稍微圆润了些,看着也更为讨喜了。
这日好不容易起了个早;原因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第一次有了动静。
当时容真尚在熟睡中,忽地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感觉到腹中那个小家伙似乎在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害得她像是小小的抽筋一样,心头慌张了一把。
容真是第一次感觉到胎动,开始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又一次感觉到了,她才忽地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后缓缓地伸手抚上去,孩子仍在轻微地动着,手心处传来一丁点难以言喻的震动,然后迅速蔓延到了心底。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忽地涌上心头,她头一次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与她骨肉相连,只要她细细感受,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的面目变得十分温柔,一边感受着孩子的动静,一边含笑歪着头,想象着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会不会和顾祁一样可爱,一样虎头虎脑。
末了又暗自祈祷,但愿他莫要和他的父皇一样闷骚才好。
待她起来梳洗完毕后,想趁着阳光不错出去走走,这才刚跨出正殿的门,就忽地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福禄在念香的带领下,正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这个身影——
化成灰她都认得!
容真倏地停下步伐,面色阴沉地看着那个方向,无数肮脏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个受辱的夜晚,福禄令人作呕的举动,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心情,以及最后的最后,未明湖里冰冷无边的湖水。
她上辈子死在了那个夜里,死在了不断灌进口鼻的湖水之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该死的太监。
容真觉得四肢百骸都被一股仇恨的力量灌满,整颗心变得冰凉而僵硬,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福禄倏地侧过头往这个方向看过来,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怔了怔,随即就听身旁的念香道,“发什么愣?这是容充媛,还不快给娘娘请安?”
念香也没料到大清早的会碰见容真——自怀孕之后,她一向起得晚。
福禄回过神来,忙笑眯了眼给容真福身问好,“奴才参见充媛娘娘,给娘娘和小主子问好。”
容充媛的名字已经传遍宫里每个角落,哪怕是最不长眼的奴才也知道,在这宫里招惹谁都不要去招惹这位主,并非因为她性子不好,而是因为皇上对她的宠爱荣冠六宫,更别提她还有孕在身了。
福禄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自然不可能知道若是按照容真重生前的经历来说,自己着实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地位。
容真死死抠着手心,看着两个奴才走近了,才平静地问了句,“这位是……?”
念香忙解释说,“回娘娘的话,这是敬事房的福禄总管,美人从前在尚食局时,曾经和福公公有交情,还承蒙公公的关照解决了些难事。前些日子在路上碰见了,美人这才记起要知恩图报,所以就让奴婢挑了个时间请他来惜华宫,叙叙旧情,也报答他昔日的恩情。”
这番说辞自然是珠玉编出来的,拿来糊弄念香,也糊弄所有看见福禄来惜华宫的人。
可是她死都想不到,这话谁都糊弄得过去,却唯独糊弄不了带着上辈子屈辱记忆重生后的容真。
珠玉竟然和福禄是旧识!
这个念头像火灼一般将容真整颗心都点燃。
那些之前不曾注意过的巧合一刹那间全部涌上心间,叫她全身都有些颤抖。
她想起了那日珠玉拉着她的手,急匆匆的沿着长廊往回走,说是累了一天,要赶紧赶回去好好休息,那个时候她还以为珠玉累得不行了,才任由她拉着自己赴约似的赶时间,结果在长廊尽头撞上了福禄。
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一切不曾注意过的细节都慢慢浮上心头。
福禄当日说的话滴水不漏,硬是要将她问罪,害她心头大乱,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不过是个敬事房的太监,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一步一步将她闭上绝路,最后又忽然给她一个台阶下,那便是做他的对食。
还有重生以后,她明明刻意避过了长廊那条路,却猝不及防地在若虚殿外遇见了福禄,这样的巧合难道真的是天意么?
如今知道珠玉早已与福禄是旧识,容真恍然大悟。
难怪先前那么多次看见珠玉情绪不好的时刻,问她也不说,原来皆是因为她也曾在福禄那里受到自己受过的□。
可是她却如此心狠,只为了自己的安生,竟然出卖了与她情同姐妹的人,那么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她都是怀着如何的心情来面对自己的?
汹涌澎湃的怒气铺天盖地地涌来,让容真整个人都显得有那么几分阴沉狠厉。
念香被吓了一跳,“娘娘……娘娘可是在生气美人擅自带人来惜华宫?”
福禄也是一怔,只觉得这位充媛娘娘神色不对,似乎对自己满怀仇恨,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抬头时,却忽然发觉容真的神情又变得波澜不惊了。
难道真是他的错觉?
容真强忍心头的恨意,点了点头,“既是陈美人的旧识,本宫怎会生气呢?你带他去偏殿吧。”
于是两个奴才恭恭敬敬地俯身行了个礼,这才转身朝着偏殿去了。
容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闲云忽地开口唤她,“主子……”
她微微一动,回头看着闲云,那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担忧二字,显然,跟着她这么长时间,闲云已经能从最细微的反应里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我没事。”容真朝她安慰一笑,转身朝大殿里走去。
福禄去了偏殿,见到了坐在桌边面容沉静的珠玉,她的手边摆着一堆珠宝首饰,都是她受封那日各个宫里的主子送来的贺礼。
福禄嘴上请安,眼神却贪婪地盯着那堆首饰,珠玉见他这幅模样,恨不能将这堆东西统统砸在他脸上。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还有别的计划用得着这个阉人,必须忍一时之气。
“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珠玉扫了眼那堆珠宝首饰,转而看着窗外,并不去看站在面前的福禄。
福禄没注意到她眼里难以掩饰的厌恶,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堆赏赐,惊喜又满意。
这可是主子们的东西,样样都价值连城,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能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