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早在他陪她跳下悬崖的时候,早在他要她和他一起走的时候,早在他买下她隔壁的小院种还魂草的时候,早在他逼迫她喝药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自作多情。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情,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是,那又怎样?
知道他的心意,比自己一个人无望的单恋,更加可怕。
就如同她与如黛讨论的那个故事,亡国的公主与敌国的皇子为情隐居山野,也终究难逃一死,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
他们可以相爱,但绝对不可以在一起。
不在一起,可以放纵思念,纵然凄苦错过,也十分感人,如果在一起,便是置国恨家仇于不顾,自私自利,死不足惜。
她和苏九歌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君无端。
他们若是在一起,便是罔顾礼法,违背道德,这样失去一切的爱情,就算在一起,又怎么会开心?
所以,她一直对自己说,苏九歌不喜欢她,他对她好,是因为她和他娘亲的际遇相似,摊上一个不靠谱的夫君,他只是同情她,可怜她,哪怕有时心里冒出一点点没关系,他们可以在一起的念头,都要被自己掐死在幼苗状态,然后再次单恋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冰火煎熬,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她逼到发疯。
如果,如果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人生也算完满。
直到这一次。
她对苏九歌会不会来救她,一直是矛盾的,她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
来了,证明他爱她,但是也意味着,他要和君无端正面冲突。
他们总归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白月恐怕也早已经想透彻,才一起跟来。
“我以为,你会努力撮合我与九公子呢,”摇光单手托腮,戏谑的看了青灯一眼:“毕竟,如果青灯妹妹对他死心的话,你就会被‘扶正’了。”
白月的脸瞬间黑了:“不需要,我本来就是正室。”
“哈哈。”的确是这样,摇光的笑容并未收敛:“那你是来杀我的吗?”
白月的脸更黑了:“我如果要杀你,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原来还是来救我的。”
摇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白月看着顿觉牙痒得厉害。
“既然你来救我,那我就告诉你一个让你开心的秘密吧。”她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无比。
白月果然上当:“什么?”
“其实……”
“嗯?”
“我不喜欢苏九歌。”
白月愕然,转头去看她。
还是那般明亮的眼,虽然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他的倒影。
她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他吧。”
“你一直在利用他。”白月沉声道。
摇光十分厚脸皮,“我现在正打算利用你……你是不是想说,你不信?我看起来十分迷恋他的样子……”
白月不料这点心思也被她猜中。
“我再想想,我们初次相识,我当时半昏半醒,还叫着他的名字?”摇光摇摇头:“笨蛋,明明看到我旁边有一只小狐狸,当初上当也就算了,事后不想想,那只狐狸是苏九歌送我的,我看到小狐狸,自然以为是他来救我了,才抓着那根救命稻草不放……”
白月似乎在消化她所说的话,好久,才咬牙切齿道:“陈摇光,我还是低估了你。”负气离开。
……赢了!
看着白月生气,摇光在心里洒花。
这个白月,什么都好,就是自恃傲物,不把谁放在眼里,他自负局外人,把青灯、苏九歌和自己感情都看得通通透透。
自己偏偏不要如他的意!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真心喜欢的,就会说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
那般潇洒。
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白月掀门而出。
刚跨出一步,便看到屋外,青衣,黑发,负手而立,秀至佳绝,眸如……冰雪。
他回头望去,摇光并未察觉门外有人。
他将门合住。
“啪嗒”一声,摇光侧身望了一眼,嘴角微翘,这个白月,无论心里怎样生气,面上还是不会发作出来。
嗯,要不然,明天和他道个歉吧。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气他,并不是真心的。
她只是有一点点嫉妒,有一点狼狈,嫉妒他对感情的潇洒,狼狈自己被他看穿。
她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
绾着双髻的小女孩艰难的挪动,小短腿又往假山上爬了一梯。
任谁都看得出,她害怕到了极点,可是拼命忍着,两只胖乎乎的小爪子还是死命扣在石头上,终于爬到了假山顶上。
“姐姐,姐姐,你下来吧。”她听到自己的嗓音也抖得厉害,但是小女孩怎么也不听她的,继续往上爬,最终,她爬到了顶点,呲着牙冲她摆手:“你,看到了没有,我已经爬上来了,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听到了没有!”
“呜呜~~听见了……”
“哼!”小女孩傲然的一叉腰:“爱哭鬼,和你娘一样就知道哭,最讨厌你们了!”
忽然,脚下的石块碎了,小女孩“啊”一声,掉在了地上。
流了一地的血。
可是即使如此,还是可以从她微微颤动的唇角读出她说的话:
讨厌。
讨厌你。
最讨厌你们了。
真妃霍然从梦中惊醒。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微蓝一直陪在真妃房中,此刻看真妃惊醒,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
“没、没事,只是又做了噩梦……”真妃将微蓝的手挥开,只觉得肚子胀得厉害,孩子已经快要七个月了,肚子也撑到了极点,她现在,除了御医吩咐的每日去散一炷香的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躺着睡觉。
所以噩梦,也比平日频繁许多。
“那娘娘您有没有觉得肚子有点疼啊……”微蓝小心翼翼的问道。
真妃一巴掌刮在微蓝脸上,“你是在诅咒本宫?!”
“不、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是御医吩咐奴婢要问娘娘的!”微蓝慌忙解释:“御医说,有些孕妇怀胎的时候会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宫缩,如果不仔细调理,会有滑胎的危险!”
真妃愕然:“哪个御医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微蓝才知道自己失言,捂住嘴巴后退一步,御医交代,真妃最近脾气会异常暴躁,要忍着,有关滑胎二字,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免得对她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
“滑胎……”真妃摸摸自己的小腹,想象着孩子从肚子里流失,顿觉惶恐异常:“皇上,我要见皇上,去给我把皇上叫过来,我要见他!”
“是。”微蓝立刻下去。
君无端赶来的时候,真妃正在梳妆台前,将一枚金簪擦进云鬓里。
他叹了口气,从身后环住她,将发簪取下放在桌上,柔声道:“御医说,怀孕的时候最好不要戴金饰,对孩子不好。”
真妃看着镜中的自己。
“可是我好难看,所以你都不来看我……”
“谁说的,我的真真是最好看的。”君无端的手慢慢下滑,到真妃的肚子,上下抚摸,真妃扑哧一笑:“昨天他还踢我了呢。”
“是吗?那我要听听。”
君无端作势将耳朵伏在她的肚子上,真妃原本笑着,笑着笑着,却忽然哭了:“皇上,臣妾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哦?什么梦?说给我听听?”他并未用“朕”。
“我梦到我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去后院假山玩耍,她从假山上掉了下去,我害怕极了,然后就醒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
君无端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重道:“没事的,再说,以陈摇光那种刻板的性子,怎么会去爬假山。”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姐姐小时候很顽皮的……”真妃继续哭,“姐姐小时候,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还打架,爹爹都拿她没办法……”
“我看爹爹疼姐姐,就学姐姐……我学她爬树,学她逃课,学她穿男孩子的衣服,学她去三味居听书……可是爹爹还是不会看我一眼,因为,姐姐不爬树了,她开始在屋子里绣花弹琴,笑的时候都不会露出牙齿,爹爹又对这样的姐姐笑……”
君无端虽然知道丞相对这两个女儿不公平的厉害,却没料到他连笑一个都吝啬,想到真妃吃的苦,越发心疼:“没事了,我会对你笑的,以后孩子也对你笑。”
“那你以后,不要去夙玉那里了好不好?也不要去思茜那里,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她刚才哭得凄惨,说这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越发显得凄厉。
君无端一怔,终于应了一声:“好。”
、第五十一章
接下来几日,摇光再次见识到了君无端对感情的反复态度。
真妃复又得宠了。
……她还能说什么?君无端的心比女人还难揣摩。
白月自从上次被摇光挑衅一番之后,再也没给摇光一个好脸色看,摇光自知是自己说错话,忸怩着想去道歉,终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开口,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误会就误会吧,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青灯因为被点了昏穴,根本不知道两个人的交易,只好奇苏九歌为何不来摘星阁了。
她扮作“柳絮”的模样,只能跟在摇光身边,想见苏九歌一眼,比登天都难。
摇光笑她,这么点儿思念都受不了。
“所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整整和他分开十六年了,想他想得心都憔悴了……”青灯瘫在摇光身上,“他为什么不来看你了呢?摇光,你怎么不想他?”
“我曾经还是皇后的时候,与九公子一年才能见上一两回,如果照你这样思念法,不得愁白了三千华发。”摇光戏弄道。
“唉……”
一声叹息。
这相思之疾,也只有白月出现的时候才能缓上片刻。
摇光现在与白月的相处十分奇怪,他们明明都是为了保护同一个人,却因为这个人生了隔阂。摇光想,苏九歌之所以不再出现,或许是白月对他说了什么。
这样也好。
站在白月的角度,自己终究是一个熟悉的陌路人,君无端却是与苏九歌血脉相连的大哥,为了一个女子与大哥翻脸,自己分明就是个红颜祸水。
摇光觉得愁死了,怎么忽然就变成红颜祸水了。
愁人日子也得过,为了苏九歌不与他大哥翻脸,白月可算是用尽了心力,天天琢磨怎么救摇光脱离苦海。
摇光默了片刻,向他建议,去调查思茜和祁连修的身份。
这种机密自然不可以假手他人,若要调查,也要白月亲自去。
白月很忧愁:“如果皇上忽然对你发难怎么办?”
……
某种意义上,白月这次做了一只乌鸦。
不过冲她发难的,并不是君无端。
而是真妃。
真妃再次得宠之后,第一个,自然是要拿思茜开刀,当初就是因为思茜入宫,君无端移情别恋,她才苦逼了半年。
前不久又差点滑胎,两者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你死我活的死结。
现在终于熬出头了,怎么不给思茜三分颜色看看。
可是,此“思茜”非彼思茜啊,摇光觉得自己更苦逼,冤有头债有主,你报仇找错人了啊。
女人的眼泪是武器,堂堂一国皇帝,也受不了她这套。
据说真妃最近每日都要做噩梦,吃不好睡不好,害喜的厉害,你说她做了噩梦吧,又不把做的梦说出来,憋在心里抑郁成疾,把君无端愁得……为她摘星星摘月亮,真妃终于开了口。
她说她每日每夜都做着同意一个梦,梦到的,是思茜。
她梦到当初,思茜怎样趁他不备,忽然将她掀翻在地,她梦到自己流产,血流了一地。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娘娘,哪里是做了噩梦,分明是装作做噩梦,冲摇光发难。
可是谁让真妃再次得宠了呢,谁让她肚子里怀着呢。
“皇上~~你都说了以后只要我一个人了~~思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