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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见着张氏先前毫无礼数的赖皮举动心里颇为厌恶,可这弟弟毕竟是亲弟弟,也不想让他难做,便安慰他道,“无碍,弟妹能一门心思顾着你和金卓便行了。”
李兴元套好了骡车,将惠娘和李氏手中的东西放到了车上,又将泽文抱上了车,惠娘坐在了车沿上护着东西。李氏则与李兴元一道坐在了前头。
李兴元挥着鞭子正要前行,李金卓却是跑着叫道,“等等!爹!你等等!”
惠娘瞧见李金卓手里举着一只崭新的布老虎,跑至了车旁,将布老虎递给了泽文,稚声稚气道,“泽文表弟,送给你,你说你也有只布老虎,可惜已经很旧了,我送你一只新的。”
泽文接过那只布老虎,眼睛竟是泛红了,“金卓表哥,谢谢你。”
李兴元笑着对李氏道,“阿姐,你说金卓和泽文的感情像不像咱们小时候那般?”
李氏笑着不说话,心里却对这外甥是喜了几分。
李兴元挥了鞭子,骡车稳稳地行驶,一会儿功夫便出了村子。
坐在前头的姐弟俩兴致勃勃地说着话,李氏似是又回到了年少时光,不时地笑出声。惠娘在一旁听着,也时不时地也抿嘴着笑。
“阿姐,我在屋里头见着惠娘时,可是被吓了一跳,长得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泽文倒是不像你,一双眼睛跟友仁哥一样,瞧着便觉得踏实呢。”
“你这张嘴还是胡说呢,泽文怎么个不像我咧?别人可都说这儿随母呢,眼睛是像你姐夫,可他的鼻子、嘴,哪一处不是像我?你家金卓就是不像你,像极了弟妹,就是性子不像,性子倒跟你小时候一个模样。”
“我儿子怎么能跟我不像?我家金卓就是能吃能长,长得胖了才不像我,这要瘦下来,铁定跟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陈家村的村口。
李氏忙让李兴元停了车,这若是送到家门口,让自己的婆婆瞧见了,不定又得说出什么话来,李兴元也懂其中的道理,自己什么也未带过来,阿姐的婆婆又是个见钱眼开的,什么都未带就去了,定是不会待见自己,倒还真不如不去,少费些口舌。
李氏手里抱着布,牵着泽文,惠娘在后头挎着篮子,与李兴元道别,李兴元却是拦着,从怀里将自己所有的铜钱一下掏了出来,都递给惠娘,颇为尴尬道,“小舅就这么些了,这次可千万得拿着,你们先前不接着藏起来,倒让你们的小舅母一下子把我私房钱拿走了,这次可不能不收。”
李氏打趣道,“行了,兴元,就你还藏私房钱。惠娘快收下吧,省得你小舅回去被搜出私房钱来,要受罚。”
惠娘听了李氏的话,便也不客气地将钱收了,这次钱少,估摸着五十多文,只是对惠娘和泽文来说,却已是不少了。
还未至家门口,便瞧见了在自家院门口焦急巴望着的许氏。
一见着他们,许氏是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一脸地谄媚,与平日里的作为可是大相径庭。也不知是不是说不出话,还是怎么的,只是一个劲儿地舔着脸笑,先是瞧瞧李氏手里抱着的布匹,最后终是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布匹上移开了,一眼便锁住了李氏身旁的泽文,竟是弯下腰想将泽文抱起来,泽文慌忙往惠娘身后一躲。许氏的手落了空,却也不恼,面上的笑意更浓,嗔道,“瞧泽文这孩子,真是调皮。”
惠娘瞧着许氏这幅做派,是觉得比她撒泼耍横还要磕碜人,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氏与泽文也是一副被膈应的模样。三人不约而同地都往后退了几步,与这许氏隔了些距离。
眼见着许氏又要走上来,惠娘忙道,“伯娘今日可是有事?”
许氏咧着嘴笑道,“还是咱惠娘脑子好使,怎么一猜就猜出来了?”
惠娘“嗤”了一声,除非脑子傻的才瞧不出,这无事献殷勤,不是有事相求,还能有甚?这平日里一直防着他们老二一家,好似只要她一个转身,他们就把家里的东西都顺走了,如今上赶着到二房来,这许氏倒真是能伸能屈。
惠娘不想多理她,扯扯李氏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回屋子。有这功夫与她多费口舌,倒不如回去瞧瞧这小蚕如何了。
李氏明了惠娘的意思,平日也是被许氏欺负惯了,今日见到许氏如此讨好的模样,也觉着扬眉吐气了一回,便故意不去看这许氏,带着惠娘和泽文要回屋子。
许氏瞧着这李氏和惠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登时急了,忙跟在他们后面,嚷道,“哎,哎,怎么不问问我有何事?”
惠娘白了她一眼,谁咸吃萝卜淡操心,有闲工夫管她的闲事。何况还是一个斤斤计较,不顾长辈身份的泼妇,更是不招人待见。
眼见着惠娘进了屋,又要关门,许氏一个箭步往门坎上一站,挡住了门。
惠娘瞧瞧许氏的脚下,不经意道,“伯娘真是好心肠,踩了我家的门坎,倒是愿意为我家承了这罪业。”
许氏一听,立即跨过门坎,进了屋内,面上的笑也僵硬了不少,“惠娘,这是伯娘着急,不算,不算的啊。我跟你娘有话说呢。”
李氏听了这话,也不好装着沉默,将布匹放到了凳子上,问道,“大嫂找我何事?这时辰不早,我还得赶紧着做晚饭,这友仁回来若是未吃上饭,可是要怨我了。”
许氏指着惠娘,为李氏出谋划策道,“晚饭怎的不让惠娘去做?我家巧娘做得饭菜可是比惠娘好吃不少,你可不能老这么惯着惠娘,这以后出嫁了,做菜的手艺不好,可不得被婆婆瞧不起。”
李氏显示被许氏的话气着了,一双秀眉是紧紧地皱着,又咬住自己的唇,心里暗道,这话真亏她说得出口,许氏嫁过来这么些年,除了头几年还经常下厨,可自打她李梅英嫁过来之后,这许氏竟是十天半个月才下一次厨,这厨艺自然也是差得很,只能混个入口罢了。
惠娘倒是比李氏想得开一些,冷笑一声,从厨房里头拿了一只装了菜的篮子出来,直接挂到许氏还未收回的胳膊上,笑道,“伯娘,我也知我厨艺不好,趁着伯娘如今正闲,来教教惠娘怎么做好菜?”
许氏忙将挂在胳膊上的菜滑到手里,又递还给惠娘,推道,“这哪行,我忙着呢。弟妹啊,这次你可得一定要帮我。”
说罢也不去理惠娘了,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李氏。
正文、第35章
李氏见着许氏这幅模样;直言道,“大嫂有何事,直接说便是。”
“弟妹啊,你娘家不是在李沟头吗?今日泽浩他爹去打听这私塾的事儿了;在李沟头李员外家就请着一位先生呢;泽浩他爹去问了,可这门都不让进,当真是急死了。弟妹,那是你娘家,肯定熟人多;你回娘家托个人问问,能不能让我家泽浩也在一旁跟着读书?”
惠娘一听李员外,似乎有些耳熟;再那么一细想,这可不就是今日遇见的那少年的父亲。惠娘心里暗道一声,她与这少年,怎么总是那般巧。
李氏想着这关乎泽浩,一时间也是犹豫,这许氏再不是,可这侄子是亲侄子,怎么也得想想办法,一时间便沉默着想法子。
许氏性子急,见不得李氏这一幅要说不说,沉默不语的模样,当即便加重了语气道,“梅英,你可不能那么绝情啊!这泽浩可是你亲侄子!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侄子!你可得想法子!”
惠娘最见不得这种求别人帮忙做事的,还摆出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既然求人,就该拿出求人的姿态来,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真是让心里不痛快地很。
“伯娘,不是我娘不乐意帮,只是这李员外家虽说是李沟头的,也姓李,可一般人家还真见不到呢,这也不沾亲带故,真是有些难。伯娘还是去寻别人吧,我娘要做饭了,伯娘还是快些回去和伯父再想些别的法子吧。”说罢,做了请的动作。
许氏见着惠娘如此不客气的模样,是怒从心中来,指着惠娘便骂道,“惠娘!你还有没有规矩!这长辈说话有你什么事?!梅英,赶紧地教教你闺女!一点也不像我家巧娘,乖乖巧巧地听话。”
李氏却是充耳未闻,拿过惠娘手中的菜篮,淡淡道,“大嫂,惠娘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你回去吧,我还要教惠娘厨艺。”
许氏哪里见着过李氏顶撞的时候,立即是气得话都说不完整,指指惠娘又指指李氏,甩下一句,“行,你们等着!”便大步出了屋子。
惠娘和李氏面面相觑,这许氏怎么翻脸如翻书,连狠话都撂下了。惠娘瞧着许氏似是面带悔色,忙道,“娘,你不用管伯娘,每日不发癫心里就不痛快的模样,求人暂不说不带些东西,连好话也不会说几句,好似我们欠着她似的。连隔壁的张婶子求人的时候也知道拎上些东西,伯娘两手空空地来便罢了,还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李氏心里也恼着,别人说她李梅英如何如何不好,她可以受了,可就是听不得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自己孩子的不是。
许氏走了,惠娘也不再去想,只当这许氏又闲得无趣过来撒个泼罢了,心下如此想着,脚迈进了李氏的屋子里头,瞧瞧这蚕是否有死去的。
这蚕倒是能吃,这么一天的功夫笸箩里满满的桑叶便未剩多少了,惠娘忙添了一把桑叶放进笸箩里,瞧着这蚕经历了一次蜕皮,个头长了,也白了些,心里欢喜。再过个二十来日结了茧,那会儿也正好是农忙。
到了傍晚,蔡友仁扛着农具回了,见着自己的妻儿到家了,心里也安了不少。
一家人吃完了饭,惠娘便去厨房洗碗,李氏心里也放不下泽浩的事,便和蔡友仁商量着明日一道再回趟娘家。
这正说着,蔡友根竟是带着泽浩和巧娘登门了。
惠娘隔着一道墙,只闻得蔡友仁和李氏叫了声“大哥”,随后便是搬凳子的声音。又听得巧娘和泽浩叫了声“二叔二婶”。
惠娘心下一动,这自从分家,她已是好几日未见着巧娘了,也不知她是否好些了。
正想着,巧娘进了厨房,见着惠娘,便是轻轻抿嘴一笑,“惠娘。”
惠娘也笑着打量了一番巧娘,只见她面色倒是不差,想来这几日许氏还算厚道,没赶着巧娘做事。
“堂姐病可是好了?”
巧娘点点头,微挽了袖子,要帮惠娘洗碗,惠娘也不推辞,未分家之前,两人便是这么一起洗着碗,说些心里话。
“惠娘,刚才我娘……”
巧娘这话未说完,便听着许氏谄媚的笑声传来,“哎呀,这都吃完了啊,我还带了一碗鱼汤来呢。”
惠娘不待见许氏这马后炮的做派,吃饭之前不送来,非掐着点饭后送来,这天是越发地热起来,有些菜也不能隔夜。许氏定是将这碗鱼汤装装门面罢了。
许氏的算盘打得哗哗地响,料准了这李氏不会收这鱼汤,便将鱼汤一直端在手里,也不嫌手累,丝毫没有放在桌上的意思。可哪知不语的李氏竟然道,“那就谢大嫂了,这几日刚分了家,一直忙着家里的事,也没功夫做些好菜给家里人吃呢。”
许氏显是没料到李氏会这么说,被反将了一军,一时间愣住竟是没说得出话。
李氏端着这碗鱼汤到了厨房,递给惠娘。
惠娘赶紧拿了一只碗装了,李氏朝着惠娘眨眨眼,竟是调皮一笑,惠娘也抿着唇笑起来。
李氏见着惠娘和巧娘皆是在洗碗,便也挽了袖子在厨房帮着洗洗涮涮。
这要找的人是李氏,可李氏却是躲在厨房不出来了,就剩了蔡友仁和他们在唠着嗑。这让许氏怎么能坐得住,当即是也跟着到了厨房。
见着李氏便道,“弟妹啊,刚才是我不对,可别往心里去,这鱼,是你大哥专门去捕的,味道鲜着呢。”